陈洁在天未亮时,就被她娘叫醒了。估计是在寅时吧
南山寺,离陈洁居住的村子,哦,也就是程家村,约有三里路,别看是三里路,但要翻山越岭,山路非常不好走,还有一段是处于悬崖边,惊险异常。
平常时候,去南山寺,小孩子是不能跟去的,但是,像陈洁这种还愿,却是要本尊去,才显得诚意。
到底程牛还是借到了35个铜板。他把钱塞给碧娘:“孩儿娘,三十个铜板添香火钱,剩下的5个铜板,你看着,给花。。。洁儿买点有用的东西。”
碧娘捧着钱,脸色有喜有忧:解决了眼前的困难,但却有更大的还钱困难在后头。
陈洁终于收拾好了,所谓收拾,也不过是再在身上加一件更破旧的衣服,因为天实在太冷了。这是冬天的第几个月呢?如此的冷!
碧娘塞给陈洁一个热乎乎的馍馍,让陈洁一边吃一边跟她出发。
陈洁终于能吃到热的东西了,大口大口的吃起来,实在是太饿了,昨天的那个馍馍,都顶不了什么事。
天,还是黑隆隆。说真的,陈洁只是凭着感觉跟着碧娘走,根本就没有看得见路什么的。但碧娘好像对这条道非常熟悉,走得很顺!
嘴上呼出的气,很快就凝成水珠。陈洁手上的馍馍,只一会就冷冰冰了,好在她也将吃完。
高一脚低一脚的,跟着碧娘走的陈洁,感觉很累很累。在现代,出门坐车,走路只是在逛街时才用到的,现在却是要所有的路都用双11线车完成,心里一阵的悲崔,以后的以后,都是如此,好悲凉!是否可以回得到现代?怎样可以回得到现代?陈洁不断的想这件事,陷入了她个人的思维中。
不知不觉中,天渐渐亮了,可以看得到了周围的物什。
路上的人,也渐渐多了起来,因为这条路,不只是程家村通向外界的,也是另外二条杨家村和张家村通往外界的唯二的路:一个是通往三里外的南山寺,一个是通往五里外的砰石镇。
古代的空气真的很好,陈洁吸着清新的空气,夹杂着树木和杂草的味道,心旷神怡。
“碧娘,你去哪?嗨,还带着花姐儿。?”一个稍微有些胖的四十多岁的妇人,热情的向陈洁娘打招呼。
“于婶子。你这么早去镇上吗?我带我家洁姐儿去南山寺还愿。我家姐儿好了。
”碧娘恨不得全世界知道她家女儿痴傻病好了似的,喜悦的向妇人说。
于婶子是里正的侄儿媳妇,是一个热心的也较不喜嚼舌根的人。生有一儿一女,儿子程子祥十三岁,是村子里唯一的在镇里书塾读书的儿朗,已过了童生。
女儿程子梅,十一岁,长得文文静静,绣活做得很不错。
听到碧娘说程如花的痴傻病好了,也为碧娘高兴:“谢天谢地,佛祖保佑,是应该去南山寺敬谢佛祖。”
“我家姐儿现在叫洁儿了,不再叫花儿了。”碧娘喜滋滋的又暴了一声:“是佛祖让改的。”
陈洁感觉有些无所遁形了,在于婶子的惊喜带有敬畏的眼光中,心虚啊!
好在大家都是急于办事,寒暄几句,就各自赶路。
终于走到了那段悬崖路段。
陈洁天生有惧高症,在现代,站在五楼以上,都不敢往下看,一看,小腿就抖得厉害。但是在后期,由于训练,已经克服。
这段悬崖,目测不到底,真正的惊险。
陈洁假装:“娘,我怕。”
碧娘抓紧陈洁的手说:“不怕,娘拉着你的手,你跟着我的脚步,慢慢的走,不要往下看。”
陈洁就跟着小心翼翼的,一小步一小步走着。
突然,她听到了一声很细微的声音,像是人低声吟叫,也像是什么动物不知觉的发出。
陈洁的神经繃紧,再仔细听,没听到。她小心的再移一下脚,声音又响了,似乎是从脚下发出。
陈洁扯了扯碧娘的手:“娘,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
“没听到。什么声音?”
“好像是从我们脚下发出的。”
碧娘一听,赶忙看了看脚下,可是什么也没有。
“娘,你看看悬崖下,从脚的边缘往下看”
碧娘这回小心的弯下腰,伸出头,往悬崖边看去。
她倒吸了一口冷气!
她看到了什么?
她看到了一个人,挂在悬崖边。人,是低着头,看不到脸,但明显看得到,是一个男人。
碧娘颤着声音说:“有人挂着,怎么办?很危险。”
陈洁一听,也大吃一惊,忙往崖边探:“在哪?”
果然,在悬崖的边边,一根细丝挂着一个人,看样子,挂的时间不短,仔细听,还真的从他嘴里听到呻..吟声。
原来细丝另一端正有一个钩,钩在崖边的一个粗树根上。看来,是这个人自己在危急时钩上的,救了他一命。而细丝若不仔细看,是看不出,颜色几乎透明。
怎么救他?
陈洁犯难了。要是在现代,可以打110,古代,真不知如何施救。
碧娘在一边不断的喃喃自语:“这可怎么办好?”
陈洁向四周看看了,发现在后面已过走的一侧山岭边,有一丛丛藤状的植物,看样子,爬得老远。
“娘,能把那些藤条扯过来吗?我们来打一条绳子。”
碧娘二话不说,转身就向藤条走去,不一会,就扯了一大把过来。
陈洁把几条藤条拧在一起,打成一条绳子的样子,碧娘也在一边帮忙着。
费了一把劲,终于完成“绳子”。
“娘,你帮我把藤绳另一头绑在那棵树上。”她一边指着前面岭侧边的一棵树说,一边把藤绳的这一边往自己身上绑。
碧娘一看,不同意了:“洁儿,另一头绑娘的身上吧。”
“娘,绑你身上不行的,绳子承受不了大人。我绑在我身上,到时,你在旁边拉住我的脚就行。”
碧娘想想,似乎也有道理。
她把藤绳绑在那棵树干上。
陈洁绑好身上的藤绳后,伏在地上,向下问话:“喂,你还醒着吗?把手伸给我。”
男人没反应。
陈洁扯了扯树根上的细丝,想摇一下男人。
才发现,挂着男人的细丝很特别,似乎像牛筋类,很有韧性。
看来,叫是不醒了,也许,他的呻..吟,是下意识,可能已是昏迷状态。
“娘,帮我拿一个木根子过来捅醒他。”
一个口令,一个动作,碧娘找来一根树枝,陈洁接过,用树枝对着男人的头,撮了撮。
男人的头动了一动,微微的抬了一下,但又低了下去。
“喂,你要醒过来,抓住我的手,我们才能把你拖上来。”陈洁急得想骂人。
或许是男人听到了陈洁的话,也或许是他的求生意识本就很强,这时,男人不抬头,但只把手尽力的往上伸。
陈洁也努力的向他伸手,还差一点点。
眼看男人伸着的手又要缩回去了,陈洁急了:“娘,抓住我的脚。”
碧娘忙也趴下身子,抓住陈洁的脚。
陈洁急向崖边再探入一下身子,在男人的手要缩回去的瞬间,抓住了。
她向上拉了一下男人,但是拉不上,男人只晃了几晃。
“娘,我喊一二三时,我们一起用力拉。”
碧娘点头,表示知道了。
终于,把男人的上半身,拉到了崖上面,但是,再往上拉时,再也拉不动了。
“喂,你能配合一下吗?你自己也用手肘借助崖边往上爬,否则,我们也拉不动了,就让你这样挂着吧。”
陈洁也不管男人是否听得到,半商量半威胁的跟男人说。
“娘,我们再来喊一二三,用力再拉一次,他不配合的话,我们也不用再拉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碧娘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后也只说了一声:“好。”
或许是陈洁的威胁起了作用,在陈洁娘俩用力拉的时候,那个男人也配合的,用手肘顶着崖边,用力将身子往上面倾,虽然没有完全上得了崖面,但是,这样也让陈洁她们轻松了一些,他的身子也被再拉上了一大半分,只剩下一双腿还挂在下面。
陈洁忙跟她娘一人一边拉住男人的手,拼最后的力气,完全将人拉了上来。
陈洁已累得瘫倒在地。
真要命,这原主的身子也太弱了。不行,以后要锻炼,坚决把弱鸡的身子炼成女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