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债鬼要债指南 第20章 江中一温酒

平日帅气养眼的脸庞被无限放大，温意安只觉得那个按住自己嘴唇的拇指渡来的温度如此滚烫，烫的她脸红心跳，久久不能平息。

托小安安的福，抽中了最简单的一个盲盒挑战，他们最后也以一骑绝尘的成绩成功拿下了心心念念的洗碗机。

温意安到一旁登记完住址和信息，转身就看到江成文和小安安正在一个小铺门口站着，小安安踮着脚看得认真，他也在一旁琢磨着，时不时还指导对方，嘴唇张合不知道在说什么。

温意安走近才发现小安安盯上了一个孔明锁的玩具，小孩玩的入迷，却迟迟没有进展，江成文见状也会给出提醒，小安安也是一点就通。

“老板，这个多少？”温意安询问老板，指示小安安手上的玩具。

老板此时正拿出精致的包装袋，准备把桌上的几个孔明锁装起，笑吟吟地说：“这位先生都买走了。”

出乎意料，江成文把这些孔明锁全打包带走送给了小安安。

玩具不贵，但是江成文和小安安非亲非故，对方却没有给太多解释。

“这种玩具，小安安喜欢很难得。”

这是后来唯一一个听的过去的解释。

离开时，江成文习惯性地准备去抱起，小安安也很懂事地攀着脖子。

动作间，小安安的衣角卷起，露出小肚子和肚脐，温意安连忙伸手去整理，江成文也第一时刻抬手过去，两人的手指刚在空气中碰撞，温意安就像触电般，瞬间收回。

假装处事不惊的模样走在一旁，双手索性背到身后交织在一起。

江成文意味不明地扔过来一个眼神，他注意到温意安流露出的羞涩，心想自己刚刚的举动果然还是有些失礼和冲动。

回去的路上两人没有太多交流，温意安一会儿翻看小安安的课本，一会儿和小安安一起研究巧锁。

江成文认真地观察路况，开着车，有时随着音响里播放的音乐用手指打着节拍，一切的节奏都是那样恰到好处，每个人都在做自己的事，但是又始终在尝试透过镜子里的另一个世界去窥探去探沂别人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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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局的代办大厅处，穿着制服的警官来来往往，纷纷扰扰的人群里，有带着从外地自学而来的蹩脚粤语的声音，还有语速加快参杂着讥讽嘲笑的地道粤语，时不时又能看到大白天就喝得昏天黑地的烂醉酒鬼被从警车抗进大厅。

温意安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平静地观察着一幕幕的精彩画面，她仿若把自己抛在半空中，远离一切纷扰。

“温小姐，你刚刚提供的那些画册我们已经备份处理，但是单从这些证据上看，不足以构成你所说的嫌疑和罪名。”

一个个子较矮，肚腩挺出的男警官从一个内房走了出来。

“是，这个还不够，那如果我能切实掌握一些学生的指控或者这个老师上课明确的一些发言呢？”

对方沉默半饷，二次开口，“学生的指控力度不足以作为主要证据，但是如果能拿到正规渠道的发言录音录像，希望比较大。”

温意安没有接话，她自己心中明白，这个受限有多大。

“好，我明白了，多谢梁sir。”

她起身，做最后的道别。

对方在最后归还材料时，提起了另一个话题。

“最近回家时还有什么异样吗？”

温意安不明所以，她先前被大学一个比较极端的追求者跟踪尾随到家门口的事情就是梁sir帮她处理的。

如今也算事后负责的一个情况调查。

“多谢梁sir的帮忙，大家都夸你办事负责又有效，这阵子一整片小区治安都好了很多。大家还说想一起写个感谢信给局里。”

梁sir笑着摆手拒绝，道是本职工作。

“你独居也要多小心些，别太晚回去。”

温意安眉开眼笑地回应。

不是独居了。她心想着。

在她离开时，窗外的雨在倏然间变大，犹如天空破洞般倾盆而下，一阵阵冲刷着窗户，根本看不到外头的景象，雨被大风卷进大厅，本是纷扰的人群一瞬间急着往里跑，只顾着躲雨，话题一瞬间都转向这突然的大雨。

大厅的门被关上，把世界的声音隔绝在外头，刚刚又跑进许多躲雨的行人，空间一瞬间变得拥挤沉闷。

温意安就这样看着雨水隔绝一切景象，她的心里也随着沉闷的氛围变得压抑，空气似乎在被不断抢尽，她只能加大呼吸来争取自己充足的氧气。

“梁sir！有出警！说是入室围殴攻击！”

这时一个年级较轻的小警官着急忙慌地拿着一个文件跑来。

“叫大家带好装备，上车！地址在哪里？”梁sir知道事态紧迫，拿了外套就朝外走，头也不回地问。

小警官点开手机报出准确的地址。

本来还在一旁的温意安就这么捕捉到自己家的地址，更确切说，是楼上淑晴姐家。

梁sir迈大的脚步也在此刻驻足，然后转身朝她的方位看来，欲言又止。

“梁sir，是我家楼上。”温意安站起，心中预感更不好。

之后她就被梁sir一同带上警车，报警方声称对方七八人直接拿着木棍冲进去，听说已经见血了。

“家庭组成。”梁sir坐在驾驶座，打开鸣笛声就开始冲破一层层雨幕。

“一对夫妻和一个女儿。”

温意安如是解释，慌忙看了眼时间，“这时候快下课了。”

紧接着，梁sir就直接联系同事，去学校拖住孩子，别让她回家。

“有什么社会中的过节吗？”

“夫妻性格都很好，为人也老实，但是有一个事，男方近期工作的工地老板拖欠工资，正处在罢工阶段。”

她联想到之前在车内瞟到的工地和悬挂着的横幅，又想到后期自己间接的了解和调查，所以对于那天的家暴似乎有了一定解释。

雨势愈来愈大，安全起见，前后两辆警车都降低车速前行，但时间紧迫，没等多久又在悄然间不断加速。

温意安一直在拨打淑晴姐和阿良哥的电话，永远的无人接通。

她转头又拨通张奶奶的电话。

“小家！淑晴出事了！有好多个人拿着棍子就冲到他家，阿良好像也被打了！他们夫妻跑回去之前还叮嘱我们别出门。怎么办呀！”

张奶奶的声音很着急，隐约还能听到张爷爷在一旁安抚她的声音。

“张奶奶您别着急，你和张爷爷现在千万别出门，警察马上就到了！”

温意安话音刚落，手机里突然就传来一阵女人的尖叫声和男人的痛苦声。

由于楼层间的阻隔，再加上还隔着一个电话，温意安听不清具体的吼叫内容，只是那撕心裂肺的声音直直传出话筒，车内所有人都听的清楚，大家蹙眉陷入一片静默。

大家表情肃穆，实际上手中握住警棍的手已经青筋暴起。

温意安稳住颤抖的手，和江成文发去消息。

温意安：江成，你能帮我看一下茶桌上有没有一个文件夹？

江成：公司临时有事，晚点回去帮你看。

温意安：好，不着急。

收了手机，眼看警车停在楼下，旁边的警员摸着警棍就直接冲上楼。

温意安跟在最后不顾雨水淋湿一身，一起上楼。

而在她身后的是紧跟上前的医护人员，在梁sir出警时温意安就联系上急救中心，生怕晚点就会影响生命安全。

上到二楼就能听到楼上传来的叫喊声，大家都加快脚步，温意安体力不够被甩在后头，心想自己这时候插一脚也是添乱。

但是事态远比她想象的要糟糕，从三楼开始，她就会在楼道间依稀看到一些被从天井扔下的物体四分五裂的碎片。

甚至有的东西没到楼底，就已经在过程中被各种栏杆碰撞肢解完毕。

今天的雨来的快又猛，老房子的墙皮被风刮得大片大片掉落，给沾湿的楼道又染上一层白色，而墙缝间竟然已经看到有雨水渗入的迹象，空气中充斥着潮湿的气味。

等她跑到自己楼层时，张爷爷和张奶奶正巧听见警察的声音，开门查看情况。

他们见到温意安时，连连想把她拉进房间，生怕后面再起冲突伤到她。

温意安摇头拒绝后，坚持要去查看一下淑晴和阿良的情况，又劝说着两个老人家先躲好，暂时别出门。

她三步并两步冲到楼上，房内的所有人已经被控制住，温意安往房里迈，跨过一个个大物件，才看到倒在地毯上，因痛苦而抽出挣扎的阿良叔，他蜷着腿抱着手人忍不住叫喊。

地毯上是大片的血迹，阿良身上也是大片的出血范围。

红色在此刻灰色的世界里显得如此扎眼，温意安依然还是被这一幕冲击着心灵，窗户被打碎，雨水伴着风灌进来，潮湿伴着血腥味，嗅觉和视觉都是前所未有的感受。

她逐渐开始觉得恶心和头晕，几次的干呕让自己涩了眼，变得更加难受。

医护人员随即就开始对其进行临时性的伤口处理，而这时从房内传来淑晴的痛苦声，温意安才被彻底拉回神智，直接就往里冲。

里面的两名行凶人员已经被梁sir一行人按在地上，往床上看去，才看到医护人员旁衣衫不整的淑晴。

她的状态完全是从精神层面变得不正常，仿佛还沉浸在刚刚的痛苦与黑暗之中。

医生压着她打下一针镇定剂，温意安听从梁sir的旨意去衣柜里翻找合适的衣物。

最后，她在一个做工精细的托特包旁抽出一件衬衫外套。

温意安给她披上外套后，淑晴疯狂挣脱的四肢开始缓慢停止摆动，急促的呼吸开始放平，混沌不清的眼神开始聚焦，直到看清眼前的温意安后，她才痛哭出声。

温意安心疼地帮她拢紧衣服，这才注意到对方胸前几处翻肉的烫伤，圆形的烫伤再呼应地板的烟头，一切昭然若揭。

两名行凶者在用烟头烫伤她后，本想继续行猥亵之事，但好在警方及时赶到，阻止事态变得更严重。

阿良叔已经被担架抬到楼下，淑晴则是由医护人员搀扶着离开房内。

温意安离开这里时，依然还有些恍惚，现场已经被封锁，她扶着楼梯恍然若失地向下走，分神之际导致踩空差点向前摔去。

这时，一双有力的手及时扶住自己，然后带自己踩实到平地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