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临渊的贿赂到的很快,第二天就由谢丛安送过来。
“爷爷,您怎么亲自来了?”
“临渊说,今天有会,你这里缺个喝水的,我让人从家里找出一台。反正闲着没事,就来了。”
等陶酥看见饮水机的时候,就知道大概为什么非要谢丛安送过来了。
太贵了!
是她之前在陶然雅苑用的同款,小小的一台净水机,要几万块钱。
如果谢临渊送过来,她肯定不会收的。
谢丛安指着净水机,“放在家里吃灰,也浪费了,不能拒绝哦。”
陶酥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又咽下去了。
除了饮水机,谢丛安又带了很多吃的,嘱咐陶酥要好好养身子。
“你年纪轻,可不敢大意,落下病根就不好了。”
陶酥本想说她没病,等看见送来的都是些滋阴养血的阿胶龟板胶,才明白谢丛安的深意。
小产之后,她确实身子差些,没想到谢丛安还挂念着。
“爷爷!”陶酥鼻子有些发酸,“来都来了,中午一起吃饭,我也给您把把脉。”
“好啊,我也想吃肉了。”
两点刚过,谢临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他头也没抬,右手摸索着开了免提。
“你好!”
“你好,谢总,我是陶酥!”
谢临渊一震,立刻拿起手机,对着面前的张翼使了个眼色。
张翼乖觉的退出办公室,非常贴心的掩紧了门,交代秘书暂时不许任何人打扰谢总。
“陶酥,你把我拉出来了?”
谢临渊的第一反应是,他终于从黑名单里被放了出来。
陶酥咳了一声,“那个,谢总,麻烦你送代茶饮来吧。”
谢临渊大喜,“你同意了?”
陶酥似乎很无奈的叹了口气,“没办法,上次那个大姐,今天来要,还带着几个朋友,还想要试用包。”
“我知道了,我等会送过去。”
“不必麻烦,你找个人送过来就行。”
谢临渊心底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坚持,“我还有事要谈。”
“好吧。”陶酥没有再拒绝。
挂了电话的谢临渊推门而出,对站在边上的张翼喊,“去装半车代茶饮。”
张翼答应了,然后善意提醒,“谢总,下午四点半有个会。”
“来得及!”谢临渊穿上西装,“装好后立刻送过去,我自己开车先过去。”
“是。”张翼非常善解人意,没有问送到哪里。
秘书等谢临渊走了,很好奇的问张翼,“谢总怎么了?”
“谢总刚谈成了一笔大生意!”
“以前多大的生意也没见谢总急成这样。”
张翼摇头,“这次不同,这把生意要是谈成了,下半辈子谢总都不用发愁了。”
秘书叹口气,“本来谢总就不必为下辈子发愁。”
谢临渊比药材到的更早,他也没料到那位大姐如此给力,竟然能动摇陶酥的心思。
他赶到诊所后,这位大姐还没走,正坐在大厅里,身边还围着几个人。
见他来了,大姐立刻起身,“就是这位老板,老板,还有福利吗?”
谢临渊非常慷慨的回答:“当然有!”
他指指身后,“药很快就送过来,我在这里跟各位保证,以后但凡来喝中药代茶饮的,前七天免费试喝,不收取任何费用。”
“那给我先来一份。”
“我也要,我要降血脂的。”
几个在候诊的人纷纷举手,哪有人不想赚便宜的。
“那个。”先前那位大姐拉过谢临渊,小声说道:“我,你看我给你介绍。”
大姐有些难为情,谢临渊哪里是不知好歹的,立即说道:“大姐,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咱们等会聊。”
“好,好,你先忙哦。”大姐心满意足了。
“嗯哼!”正热闹着,陶酥推开了诊室门,“下一个是谁?”
谢临渊和几个人打商量,“能不能先让我看?”
“没问题,你去吧。”
“我们不着急。”
“我等下一个。”
陶酥白了谢临渊一眼,当先进了诊室。
“药材等会就送到。”谢临渊自己推开门,“按照之前我们商量的价格?”
陶酥用新的净水机接了杯山泉水递过来,“你尝尝。这个饮水机太贵了。”
谢临渊双手接过,笑道:“你不必有负担,反正我以后要常来跑业务的,就当是我喝不惯这里的水,单独给我备的。”
陶酥叹气,“我卖半年的代茶饮都未必能卖出这台机子。”
“没关系,不走公账,从我个人账户里出,不对,是爷爷买的。”
提及谢丛安,陶酥便道:“正好我要和你说说爷爷的事情,他这两年身体不太好,心血管应该也很差。”
谢临渊放下手上的纸杯,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每周都回去看他,但是他老人家执拗得很,不吃药,不看医生,还偶尔喝喝酒。”
“为什么不看医生?”
“或者讳疾忌医,或者是,爷爷脾气太倔了。”
提起这事,谢临渊也很是担心,有时候他把医生请到家里,谢丛安也闭门不见。
陶酥理解,“人老了,是会这样的。”
她顿了顿,又道:“你不是在做代茶饮吗,找那些专家给爷爷组个方,让他每天泡水喝,聊胜于无。”
“也得他老人家愿意见医生才行。”
陶酥拿起笔,斟酌了一会,“那我给爷爷开个方子吧,你找人去做。”
“那太好了!”
谢临渊等陶酥写完,便把方子拿过来,“有什么要注意的?”
“道地药材就行,别买到假药。”
谢临渊失笑,“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了。”
“小心为上,最近曝光了好多中药假药。”
谢临渊叹道:“行吧,等我回去,亲自把这几味药种出来,再给爷爷喝。”
“小陶姐,药送过来了!”宋可可在面外喊。
谢临渊收起方子,邀请陶酥,“出去看看?”
“请吧,谢总!”
大厅里已然堆了四大麻袋中药代茶饮,陶酥看的皱眉,“这样肯定不行,没有地方存放。”
谢临渊把麻袋打开,喊着送药的员工,先把药发给刚才那几位病人。
“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这些是为了方便提前配好的,到时候你也可以单独配药。和那些中药一样,每味精优药品都单独存放。”
“唉,你这是,白送?”陶酥看见有的病人拿到代茶饮就推门走了,丝毫没有要付钱的意思。
谢临渊点头,“我还有个建议,每个病人可以先赠送七包,花不了多少钱,肯定能帮你挽留一批回头客。”
陶酥有些不高兴,“价格那么高,还要我白送?”
“白送的这七包,就都算在光正医药头上。”
陶酥哭笑不得,“宁愿送给病人,也不给我一点优惠。”
谢临渊正要再说,又听见宋可可喊:“小陶姐,你来看看。”
宋可可站在一个输液的病人身旁,正在查看她的皮肤。
陶酥心中一凛,赶紧上前,“怎么了?”
“好像有点过敏。”
光线有些暗,陶酥拿过瞳孔笔一照,果然,病人胸前起了一片红疹,她摸了摸,“痒吗?”
“有点刺挠。”病人忍不住要去抓。
“刚才输的是头孢。”宋可可提醒,“皮试没问题。”
“之前有过敏的药物吗?”陶酥再问病人。
“没有!”病人立刻否认,“几乎从来没输过液。”
过敏不严重,陶酥却不敢掉以轻心,“打支扑尔敏,再用点地米。”
“好,用多少?”
“扑尔敏10mg肌注,地米5mg静推。”
宋可可去备药了,陶酥又安抚了病人两句,看着新液体滴了五分钟,倒是没有新症状出现。
等宋可可用完药,陶酥嘱咐她,“可可,勤观察着点,他没有陪人。”
“好的,小陶姐,这里有我呢,你去忙吧。”
“嗯。”陶酥又站了一会,才敢离开。
谢临渊一直等在角落里,发完中药后,就让员工把药找了个阴凉的地方放起来。
“不要紧吧。”
陶酥不敢把话说死,“应该问题不大。”
“你看起来很担心?”谢临渊见陶酥仍不时看向病人。
“是。”陶酥倒没否认,“从我第一天开诊所,悬着的心就没放下来过。”
“为什么?”谢临渊显然无法对陶酥的担忧感同身受。
陶酥拿出手机,开始查找头孢的副作用,顺口道:“前两天群里有个诊所接诊了一个感冒的病人,十几岁的小孩子,打了两天针没有效果,那个大夫很谨慎,就让家长带去医院做做检查。”
“然后呢,医院怎么说,是肺炎?”
陶酥抬头看向谢临渊,她的眼中竟然有些恐惧,“路上就死掉了。”
谢临渊没料到是这个结果,他知道必然有后续,或许是有别的病被耽误了,完全没想到路上病人就没了。
陶酥叹了口气,“有这么一档子事,别管是谁的责任,都够闹心的,下半辈子都怕睡不着觉。”
“陶酥,要不。”谢临渊欲言又止,他想劝她关停诊所,但也知道,她肯定不会听他的。
“所以,我最近也在思考转型。”
陶酥指了指中药代茶饮,“你这个出现的很及时,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