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博阳车上下来后,沈意便别墅门外徘徊,多次想鼓起勇气开门,最终都以失败告终。
“你是门神?”沈意惊愕地转身,发现霍靖川正站在他身后,脸色略显窘迫,声音颤抖地回答:“不...是。”
“那还不进去。”
霍靖川走到沈意身侧,闻见他身上浓郁的烟酒味和杂乱的信息素味,脸色变得阴霾,烦躁的瞥了眼沈意,发现他仍愣在原地,语气不佳地提醒他跟上。
两人一前一后,走入客厅,恰巧碰见迎面而来的陈叔。
“你们一起回来的?”
陈叔眼睛瞪大,满脸的疑惑,少爷不是在书房开会吗?怎么就和小意一起回来了?他甚至怀疑自己撞到鬼,急忙转头望向三楼的书房。
“不是,我们是在门口遇见的”沈意立即回答。
他不怕陈叔误会,但怕霍靖川不高兴。
陈叔听见沈意说话才有了实感,他嘴角微微上扬,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
想起保姆已经将饭做好,询问道:“少爷,饭菜已经做好,你们是现在用餐吗?”
沈意没听见回答,抬起头,便撞进霍靖川漆黑如墨的眼睛,他倒吸一口凉气,不明白霍靖川盯着自己的原因,回想昨晚没经过他的允许上三楼,不,准确来说是上了他的床,心里更加慌乱,急忙说:“我...我吃过了,你们吃,我先上楼了。”
正准备离开,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叫起,沈意尴尬地笑着,将刚迈出的脚又收了回来。
霍靖川被他滑稽的模样逗笑,积压一天的阴郁情绪,在这一刻消散不少,随即客厅里响起霍靖川的声音:“先吃饭。”
这句话不知是对沈意说,还是对陈叔说。
黑色方形的的饭桌上,摆放着各种食物,它们色香味俱全,正冒着热气。
霍靖川坐到沈意对面,眼睛毫无避讳的盯着他:“今天去哪儿了?“
沈意有些局促,机械的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犹豫良久,最终决定隐瞒去酒吧的事:“就…就附近转转。”
他并没有撒谎,见林博阳前他确实在附近转了一圈,只是这个“附近”,暗指霍靖川的别墅。
之所以反复细看霍靖川的别墅,他其实有一个更大的私心,那就是了解霍靖川。
霍靖川眉头微蹙,眼眸骤然阴沉,他目光锁定沈意,从眉毛,到眼睛,再到嘴巴,不舍得放过任何一个细节,好似要将他看穿:“转到别的男人车上?”
沈意脑子呆住,眼睛茫然地看着霍靖川,反应许久知道他说的是林博阳,沈意害怕霍靖川误会,刚要解释,屋外便传来的喧闹声:“霍靖川呢?让他马上出来见我。”许清闯入别墅,语气粗暴地命令陈叔。
审判被被打断,霍靖川一脸不悦地放下手中的筷子,他不紧不慢地来到客厅,就见许清气势汹汹地走进来:“霍靖川,你凭什么把我儿子赶出公司?他可是洛言的哥。”
霍靖川平静地看着他,脸上瞧不出任何情绪,语气淡淡地说道:“他做了什么你不应该最清楚吗?
许清惊恐地抬头,尽管不是第一次见面,他还是被对方与生俱来的气场震慑,原本嚣张地气焰不由自主地收敛几分。
外加霍靖川的回答让他意识到真相暴露,整个人蔫了下来,示弱道:“靖川,叔母也是一时糊涂,才会怂恿子扬做出挪用公款的傻事,你大人有大量,原谅我们吧,你叔叔去世得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的,你把子扬赶出公司,我们可怎么活呀?”
霍靖川不为所动,甚至没给许肖任何眼神,冷声道:“公司不是慈善机构,更不是你们的收容所,怎么活那是你们的事,和我无关。”
“霍靖川,你这是要把我们往死路上逼。”许清气急败坏,指着霍靖川:“你别忘了,没有洛言,你现在那还能好好地站在这里。”
霍靖川眼神一凝,对许清愈加不耐烦,这几年他们挪用的公款数以亿计,没有报警处理,已经是仁至义尽,没想到他还拿洛言说事,也没有耐心听他说话。对陈叔说了句送客,就转身离开。
陈叔上前,礼貌地示意许清离开,许清呆站在原地,久久未动,想起欠下的巨额赌债,心中一狠,从口袋中掏出一把匕首,朝霍靖川扑去,想以此作为威胁。
沈意见状,惊呼霍靖川的名字,迅速冲上前,挡在霍靖川的身后,许清来不及收力,匕首直直刺入沈意的腹部,鲜血瞬间染红衣衫。
身体摇摇欲坠,在即将接触地面的刹那间,被一只强劲有力的手接住。
霍靖川焦急地看向沈意,敏锐地捕捉到他脸上痛苦的神情,心生怒气,眼神阴狠地瞪着许清:“你最好祈祷他平安无事。”
许清满脸惊恐失措,匕首滑落指尖,他颤抖着后退,然后瘫倒在地:“我...我...不是故意的。”
霍靖川不为所动,脸色越发晦暗,他立即将沈意抱起,转头对身侧的陈叔说;“通知沐泽,我们马上到医院。”
交代完,他快步走向地下车库,就近选了辆车,将沈意轻放在后座,发动引擎发动,车子风驰电掣般驶向医院。
车内,霍靖川握紧方向盘,时不时看向后视镜的沈意,他手捂腹部,脸色惨白,牙齿紧咬着嘴唇,正努力隐忍伤口的疼痛。
没有听到他发出任何痛苦的呻吟声,霍靖川心中涌起一股心疼,原本已经超速的迈巴赫再次猛然提速。
手术顺利结束,沈意被推往VIP病房。
霍靖川走进病房,看见沈意躺在病床上,他原本纤细瘦弱的身体,在白色大床的映衬下显得愈发单薄,犹如一只受伤的小狗,正等待主人的垂怜。
霍靖川心脏紧缩,他大步走到病床旁,随手拉来椅子坐下,眼睛落在沈意咬伤的嘴唇上,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抚上那道已经结痂的血痕,间尖轻柔、缓慢,害怕弄疼沈意。
见伤口不太深,才放下心来。
“不...不要过来....好疼....”
沈意脸色苍白,眼角正滑落一滴泪珠,他慌乱害怕地摇头,声音微弱的重复这句话。
霍靖川抬眼望去,随即意识到沈意在做噩梦。
害怕沈意乱动牵扯到伤口,霍靖川俯身将他拥入怀中,释放信息素安抚的同时用手轻轻拍打沈意的后背,宛如正在呵护襁褓中的婴儿
不知过了多久,沈意的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