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十七 第22章 不能是干兄弟

对于去看自己孙子和未来干孙子这件事，林爷爷是很重视的。当他接到他孙子的电话的时候，听到他孙子比平时轻松的语调，做饭多年的林大厨颠锅的时候手都在抖。

“乖孙。”

六旬老人林爷爷拿着大包小包，骑着电三轮开了将近十公里来到校门口，找了几圈找不到人而后直接溜达了半个学校，在操场上找到了他的乖孙。

不止云鹤，林风也不敢信。

“不是还有半个小时，才开门吗？”林风和云鹤赶忙跑过去接过大包小包。看着自己性情微变的乖孙，林爷爷止不住点头，看向云鹤的目光更慈爱了。

“运动会结束的早，就把我们早放进来了。”

“你别拿，让他拿，你负责吃就行。”说着把云鹤手里的东西挂到了林风手上。对方有点好的太过分了，云鹤有点无所适从。

“你还记得我吗？”林爷爷挑起话题。

“记得，林风爷爷，校门口给我送水的好心……大叔。”

“哈哈哈哈哈哈哈。”嘴甜谄媚的很有用，虽然有人不开心了。为了补偿他，云鹤不动声色的接过来了林风一只手上的东西。

三个人边走边聊，无意间挑起了说到了小时候的事。

“爷爷，他就是云鹤。”

“知道。”

“也是那个。”

“哪个？”

“那个。”

“就是那个带你翻墙、逃课气老师狂吃垃圾食品的那个？”

“对。”

云鹤：……

“小伙子越长越精神了。”

云鹤一边嗯嗯，一边用淬毒的目光看向林风。

黑曜石的眸子说着：你就是这么介绍我的！

琥珀：不用谢。

“咱吃饭去吧！”

可能是因为学期开始的第一次探视，学校里的人没有比云鹤开学报到时候人少，但好在这时间没到饭点，食堂人少，三人很快就找到位置坐了下来。

“这是你的加酸的，这个是小鹤加辣的。”

“谢谢林爷爷。”

“没事。”

云鹤下意识道谢，林爷爷也没有说生分之类的话。林爷爷带的是盒饭，盒饭里面是事先点好的，没特意摆盘所以有一种特别的烟火气。云鹤挑了一筷子土豆，入口辣椒香，而后一抿就化的土豆，跟着辣味分子刺激口腔黏膜，让人不得不再次动筷如此循环往复。云鹤第一次觉得有人做饭比自己好吃，一边吃一边不忘要把这门手艺偷到，呸，学到手。

“好吃吗？”嘴没空的云鹤看着林爷爷点头如捣蒜，林风看到了云鹤看英语老师那种崇拜的眼神有点不解。

“你喜欢老的?”

“？”两人被林风这句话整楞了。

“你才老。”林爷爷率先反应过来从桌子底下给了林风一脚，云鹤的心思被几块排骨吸引走了，没有理。

“有这么夸张吗？不就比食堂阿姨做的有味道一点吗？”林风吃到一半，看着已经吃完一脸满足揉着肚子的云鹤感到一阵惊奇。

“爷爷，这个辣椒怎么弄的，怎么能像这样有辣椒香还没糊味啊？”云鹤一边擦嘴上的有一边夹着声音礼貌询问。

“这个简单，凉油，小火，辣椒提前用水泡一下。”

“哦哦，那土豆丝呢？咋么做到又脆又软的？”

“这就是林家机密了，要不小鹤，你跟林风结拜？”

“不行！现在谁还结拜啊，不行！”云鹤没多大反应，林风先叫出来。

“为啥不行？”林爷爷问。

“就是不行，你要不直接认他当孙子呢？多合适？”

“区别在于？”这次是云鹤问的。

“区别在于你比较适合当孙子，不适合当我干兄弟。”

“……你是不是在骂我？”云鹤抬了抬眼，一脸懵懂真诚，看着林风有点……崩溃。

“你怎么就是不懂呢？”林风说完崩溃收拾他和云鹤的饭盒去洗了。云鹤本来也想去，却被林爷爷叫住。

“小鹤，咱俩聊聊。”

“好。”云鹤夹子音有点颤。

“小鹤，我听林风念你很久了。就你俩小时候补习班那段时间，他爸妈离婚了。他平时都是不饿不回家，那段时间他整天跟鬼上身一样成天坐在门口，看着那个土路，人跟他打招呼也不搭理。我带他出去玩，他也爱答不理的。后面我就把他送进那个补习的地方，想着有别的小孩跟他玩，他能好点。头一天，差点跟人打起来，我问他他也不说，后面才知道有别的孩子说他妈的事，他妈也是个苦命人啊，也怪我这个老头子，养出个那个赌醉鬼，真怕林风也和他爸一样。”太阳西下，为老人堵上一层橘黄色的光像是一座温暖脆弱的雕塑。他现在是在回忆，回忆自己的罪责，懊悔自己的作为。

他也是个很好的人，云鹤看着那座温暖雕像心里想。

“怎么没我在气氛这么凝重。”林风把饭盒放桌子上，对着空气甩手上的水。

“你帮我去小卖部买个面包呗！”云鹤递过去饭卡。

“你不刚吃完吗？”林风嘴上抱怨，用胳膊夹住饭卡转身的动作一气呵成。

“吃那种？”

“昨天晚上那种。”林风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食堂。

“你见笑了，小鹤。”

“没事，爷爷。我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但你现在肯定为你自以为的那些错做了所有，这样就够了。尽人事，安天命再说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父母又不是玉皇大帝，大罗金仙。”

“可是，小风……”

“林风他很好，跟您一样好。你们两个都是跟您做饭手艺一样好的人。”林爷爷笑出来声。“我明白小风为啥这么喜欢你了。句句都能说到点子上，话不糙理也不糙，我老头子都不如你！”

“那要不你认我当孙子啊，我教你说话你叫我炒土豆丝。”

“小家伙，高考完和林风一起住我家。”

“一言为定？”

“还拉钩啊？”

“大人的话，还是加个保障吧！”

“行。”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小风和你说过他妈的事吗？”

“没，但也猜的到。您认识张奇吗？”

“他妈改嫁的人姓张，还是个咱本地当官的。咋啦？”

“没什么，遇到了但没事。”

“谢谢你，小鹤。”

“那一会分零食多分我一点呗，干爷爷。”

声波在两人之间传递，手指勾起了两人的桥梁，夕阳把誓约之桥拉长，近乎有百年之长。听起来像是利益交换，作为旁观者的林风看到这温馨的一幕却想着：云鹤绝对喜欢老的。

“今天开心吗，两位？”

“开心。”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