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李不言 第28章 围观相亲

荆恬先是被陆昭的黄腔羞到无语，现在又是一抹俏皮的坏笑，荆恬没见过这样的陆昭，盯着陆昭残存着笑意的脸发起呆来。“走吧，我该回家了。”陆昭打断了荆恬的发呆。

“我送你吧！”荆恬开始启动车子。

“我今天是出来相亲的，我让另一个人送我回家？我死的不够快？送我去车站啊。”陆昭笑着反驳荆恬，然后系好安全带。

荆恬刚要开口说些什么，陆昭的手机响了，陆昭的脸瞬间紧张起来，看了一眼手机，王继承。陆昭才放松下来，接起电话：“怎么想起来打电话了？有什么好事啊~”

“好事！这不快过年了嘛，你有没有空写点春联啊、寓意吉祥的字啊什么的？门神什么的也可以，有人来问，我就想到了你！”王继承一脸兴奋，自己的字拿不出手，可是陆昭的可以啊！

“不行，没空，你快自己想办法！”陆昭笑着拒绝了王继承，这是王爷爷给王继承安排了新任务~

“你怎么能不江湖救急呢！我还以为今年可以躲过呢？我爷爷已经答应了好几个老朋友要送字画了！为什么啊！”王继承可怜的嘶吼。

“回头说，再见啊！”陆昭挂断了电话。

“你！”王继承看到挂断的电话，转战发信息！

“你朋友？”荆恬装作随意一问，为什么陆昭不能把自己也当成好朋友呢？

“嗯，我在前边路边下车就可以。”陆昭指着车站入口附近。

“……”荆恬想不出该说什么，只能停车。

“谢谢，再见！”陆昭准备下车。

“我不想听这四个字了~”荆恬小声嘀咕，陆昭就喜欢说谢谢再见，然后就见不到人了。

没想到陆昭听到了，关门的手停住：“那你想听什么？送我回家？也是四个字，你回家想吧，我走了。”哐，门关上了。头也没回，只是挥了挥手。

荆恬也挺开心，因为陆昭的心情好了，所以他也觉得开心。陆昭给荆恬的印象就是沉闷阴郁的，毕业后的第一次见面，也是疏离淡然；不小心419后，就是冷漠和嫌弃。今天突然看到了陆昭灵动鲜活的那一面，荆恬觉得自己的心脏好像有点失控，陆昭随意的笑容，就让自己沉迷。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嘴角上扬，忍不住笑了一会，才开车回家。

荆恬回到爷爷家，爷爷看到荆恬两手空空：“不是让你去买金桔了吗？没找到？明天我带你去！”荆爷爷以为荆恬没找到，又看到荆恬的表情：“你忘了？那你出去做什么了？”荆恬笑而不语，“明天我带您一起去买！”就自己上楼了。

回到卧室，荆恬才突然想到，陆昭今天相亲遇到了渣渣，还被渣男动手，应该会紧张害怕吧？自己应该安慰一下的，怎么就被陆昭的“黄腔”给转移注意了呢！赶紧打开手机发信息：“到家了吗？今天的事，你没事吧？”输完了，又删掉，肯定会有事啊！“到家了吗？今天的事，没吓到吧？”发送完，荆恬就开始后悔，不该让陆昭自己回家的。

发完一会，没有陆昭的消息，他笃定陆昭看到了，但是不回复自己。“下次相亲告诉我一声？有我在没人敢动手！”荆恬又发了一条。

这次信息回复的很快：“你见过谁相亲，带着419对象的？没人敢动手打你，直接暴打我呗？”看到荆恬的话，陆昭都气笑了，这躲他还躲不及呢！还叫上他？

荆恬也不想再提今天的事惹陆昭回想痛苦：“要不你下次和我相亲？”点击发送，荆恬的脸开始升温。

陆昭很想回复一句好啊，然后……暴躁的老丈人，玻璃心还固执的丈母娘，怎么可以让荆恬遇到这种人呢？荆恬的人生不该加入自己鸡飞狗跳的杂乱生活，他呆在自己的罗马就很好。“再见。”陆昭还是回复了一句，母亲虽然不翻他的聊天记录，偶尔也会看他的聊天界面，荆恬的话不能让母亲看到。盯着荆恬的对话框看了一会，陆昭删掉了荆恬的备注，显示了荆恬的网名，然后又设置了消息免打扰，这样荆恬就在很下边了。

陆昭回到家，母亲在准备晚饭了，小侄子在和嫂子看电视。陆昭就在厨房给母亲帮忙，“今天见面的这个怎么样？”母亲一边忙，一边问。

“老样子，还是那样吧，不过这个看上去是喜欢动手的人。”陆昭不敢说今天的相亲对象已经动手了，只能是暗暗的提醒母亲。

“什么叫看上去？你又看到人家踢板凳骂服务员了？谁没点脾气了，别老是拿你那套微表情肢体语言的说人家。”母亲这是觉得自己无理取闹了，陆昭也不再说什么了，简单的哦了一声。

“这个是你姑姑给介绍的，她还能害你？都打听了，这个是个货车司机，家里自己有车，等结婚就买房。别觉得男人脾气大，老人说了，有多大脾气就有多大本事。”母亲开始唠唠叨叨，“是啊，你找了个本事大的男人，然后吃一辈子苦，还要求我好好听父亲的话，做到父慈子孝。”陆昭自己腹诽。

“这个很不错了，他母亲年龄也不大，以后可以给你们带孩子，媒人说了，嫁过去不工作也可以。你二姑也给介绍了一个，家里开饭店的，市区有房子。但是我想了想给推了，这个太有钱，他母亲又强势，你嫁过去会抬不起头来的……”母亲继续絮叨。

陆昭低着头笑了，父亲对自己的omega第二性别很鄙视，母亲对自己的看法和父亲其实是一样的。Omega没什么自力更生的本领，就该依附于alpha活着，现在有alpha肯看自己一眼，自己就该感激涕零了。父亲的脾气也是众所周知，所以自己只能配得上吃饱穿暖的家庭，市区有个房子就是高攀了，荆恬那不得是上天？陆昭没有辩解，母亲的逻辑闭环的很紧，根本无解，说多了，母亲就会开始诉说她的不容易，如果陆昭不是alpha，哪怕是个beat，父亲也不会这么暴躁，所以陆昭只能应着。

合着因为自己是omega，父亲才这样的？努力的在为这破碎的家缝缝补补，结果被看成是一把剪刀？母亲平和的时候，就和父亲的世界观基本等同；和父亲发火吵架的时候，母亲就怨天怨地，向陆昭控诉自己所得到的不公平人生。陆昭肯定父亲暴躁易怒的性格时，母亲就责怪陆昭不知道感恩，竟然那样看待自己的父亲……

不等陆昭回顾完自己悲催的前半生，出门侃大山的父亲回家了。看到了厨房帮忙的陆昭，嫌弃的看了一眼就回屋了。“快过年了，小心点，不要惹你爸生气~”母亲看了一眼，小心的说着。陆昭的心立马提了起来，其实父亲不一定是生气的，只是生气的次数多了，母亲就开始提心吊胆，嘱咐儿子不要惹事，不要说错话。每次听到母亲的这种话，陆昭接到的信号就是，父亲要生气了~然后父亲看到怯懦胆小的陆昭，就真的开始生气了~

陆昭也知道自己陷入了恶性循环，可惜自己跳不出来。什么叫自证原理，晚饭就展示了一把。当父亲问陆昭对相亲对象什么看法的时候，陆昭表示不太满意，对方长得太凶了。父亲就开始了日复一日的演出，先是冷哼一声，然后说就你这样的，没用的玩意儿~再恶性评价一下陆昭的性格，诋毁一下陆昭的学业，最终的总结就是，陆昭是loser。评价完陆昭，再说一下谁家的孩子好，要不学习好，要不就是孝顺，再不就是大方，反正样样都比陆昭好！

陆昭是不敢开口的，母亲叮嘱过了，不要惹他生气。看到陆昭不争气的样子，就开始攻击孙子，把孩子骂哭，这顿饭就可以结束了。明明已经对家这个地方绝望了，可眼泪还是会跑出来。

接下去，嫂子会生气，母亲会拿钱哄嫂子，父亲责问母亲把钱花到哪了？然后就是解释不清楚的冷战热战，陆昭觉得也许结婚不错，差不多可以逃脱这个牢笼吧？可是下一个牢笼又该怎么逃脱？

死，这个字，陆昭是考虑过的。大学的时候，不务正业，这玩意儿，陆昭也研究过。好像每一种死法都是痛苦的，什么跳楼的，卧轨的，哪个不痛苦？陆昭每年放假，也是搭乘火车，每每总是盯着密密麻麻的铁轨发呆，然后在心底询问：“海子，你疼吗？”死亡好像太痛苦，陆昭也愿意像蝼蚁一样偷生，他舍不得自己的生命，又抛弃不了给了自己生命的父母~

看过很多选择和世界拜拜的电影和纪录片，亲人有的痛哭流涕，有的破口大骂，还有的满不在乎。陆昭的那种极端想法，不是想惩罚谁，就是单纯的结束，可是想到母亲，陆昭就想不下去。所以陆昭才选择回家，想找一个契机，带着母亲一起逃离这牢笼。

陆昭觉得自己的思想开始变的危险，赶紧回头，看了看手机，荆恬果然又发了消息~怎么能不热爱自己的生命呢？陆昭轻轻的责问自己。“好好活着。”陆昭轻声对自己说，自己说出来，说给自己听。没有什么远大的梦想，也没什么想要完成的事情，就只是告诫自己好好活着。

“吃饭了吗？”“你哪天有空？”“哪天一起去爬山吗？”陆昭看着荆恬的信息，又往上翻看了一下，没有回复。退出荆恬的聊天框，开始回复王继承的消息。

“我最近时间比较少，手头也没工具，写不了，你多写点，就好看了！”陆昭只能给王继承精神支持了，自己的状态不好，写出来的字，精气神肯定也是不对的。明明是喜庆吉祥的新年，陆昭不想把自己的一身晦气传给别人。

“爷给你寄工具！”王继承似乎就等陆昭回复呢！

“不，自己写！”拒绝加一。

“你今天，接电话的时候，在哪里呢？”王继承突然问。

陆昭愣了一下：“怎么？我出门相亲，在外边所以接电话了啊？”

“真有情况？接电话是因为在外边相亲？怪不得那时候语气有点张扬，还很开心的样子？然后我还听到了汽车鸣笛的声音，你果然是在车里~/坏笑”王继承啪啪的打字。

不等陆昭回复，围观相亲群就响起来了。

“陆昭今天相亲了一个优质结婚对象！光听汽笛，就知道是个有钱人！关键还哄得陆昭心情不错呢！”王继承。

“？？？”陈乾。

“@陆昭”陈乾。

“为什么一手消息不是在我这里？女人的八卦能力输给了男人？”陈乾。

“……”陆昭。

“虚假消息，举报了。”陆昭。

“今天相亲的是我初中同学，货车司机，自大狂，还嚷嚷着要和我结婚呢！真的是，怎么会有这种傻13号呢”陆昭。

“围观，是因为有豪车然后足够有钱，让我们陆昭开心的接电话吗？”王继承。

“我去就是为了见光死，没想到他直接开口说订婚结婚？我说了好几次不合适，然后他就恼羞成怒，拉扯着我不让走，我都想拿凳子了。”陆昭。

“你是懂断句的！”陈乾。

“然后，荆恬来了……”王继承。

“？？？？你怎么知道？”陆昭。

“还真是英雄救美？有没有打他？打进医院了吗？”王继承。

“怎么可能打人，国家培养出来的人，怎么可以随意就打人？都是有素质的人。”陆昭。

“之前只听说信息素可以威胁到他人，今天见识了一下，好像很帅气的样子哈。”陆昭。

“你有没有注意荆恬影响到其他人？你在旁边有没有感到难受？”孙教授。

“我没什么感觉，周围没有人，他就是被吓到地上了，脸色比较白，没有什么实质伤害，吧？”陆昭。

“现在随着信息素能力的普遍降低，信息素威压这种事情越来越少见，但是释放信息素威压的对自身是有反作用的，如果你不想荆恬做你男朋友的话。”孙教授。

“？”陈乾、王继承。

“alpha的信息素威压需要释放出大量的信息素，荆恬的信息素味道很淡，所以没有影响到周围的人，陆昭应该是契合度的原因，所以没有影响。一个释放了大量信息素的alpha，又没有omega来帮助调节，会有一个痛苦的自我调节过程。”孙教授。

“我，惹事了？怎么办？”陆昭。

“他自己调节呗，一个alpha这点苦忍不了？”王继承。

“alpha也是人啊”陈乾。

“按照荆恬的年龄，应该也是第一次无意识释放信息素威压，具体情况我也说不清楚。你明天还是把荆恬约出来，多释放信息素中和一下吧。信息素不稳定，也挺危险的。轻微的只是食欲不振，没有精神；严重的会导致自身信息素紊乱，各感知系统都会受影响。”孙教授。

“月老孙老！”王继承。

“ 1”陈乾。

“最重要还是自己的安全！”孙教授。

“ 1”陈乾。

“做好防护？”王继承。

“再见！”陆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