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寒商没想到让他为难到不知道如何开口的问题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他愣了愣,才找回思绪,道:“我的领导想见见你。”
秦婉眉在心里掰着指头数,“军师旅团营连排……嗯,团长的领导,至少是个旅长级别的大佬。”
所以见大佬需要先迈哪只脚?
秦婉眉心里的想法贺寒商丝毫不知道,见她沉默不语,以为她不愿意,于是道:“那我去跟他说一声。”
“说啥?”秦婉眉不解,看贺寒商神色她才后知后觉道:“你不会以为我不愿意吧?”
别说见领导,就是回家见贺寒商的父母,她也不能拒绝,谁叫是她自己捅的篓子呢。
贺寒商没有回答,只是担心的看着她的脚,“我扶着你,会疼的厉害吗?”
秦婉眉试着动了动,贺寒商那一番疼到她天灵盖儿的揉搓起了作用,再加上敷了药,如今脚不怎么疼了,于是道:“没事,最疼的是刚崴了的时候,我还要装正常人走路,可疼了。”
“怪我,没有第一时间发现你的脚受伤了。”
男人脸上懊恼的神色显然是真的有些自责,不是诡计多端的花言巧语。
这人,怎么能这么温柔……
秦婉眉赶紧敛下一切思绪,清了清嗓子,道:“那我们走吧。”
她一手撑着椅子站起身,右脚试着往实处踏了踏,一只有力的胳膊伸了过来,这次却在距离她手臂一丁点的距离处停下了,“我扶着你吧?”
男人问完静静看着她,等着秦婉眉拒绝或者把手搭在他胳膊上。
“好啊,”秦婉眉毫不客气的把右手和身体的重量一起交给了男人,依靠似的撑在了他左臂上。
她会不好意思?简直开玩笑,她没和人家说开要假装贺寒商相好的时候,她就给人枕着胳膊睡了一路,如今也算协议情侣过了明路了,她才不会不好意思呢。
再说了娱乐圈这种事多的是,为了作品捆绑营销的工业糖精简直不要太多,甜的粉丝哦哦叫,尬的知情者翻白眼,最清水的营销也要十指相扣或者借位吻了吧,这才哪儿到哪儿。
贺寒商感受着手臂上的重量,再次心下感叹小姑娘还是太瘦了,轻飘飘的。
走了两步,秦婉眉忽然站住了,她转头看向贺寒商,“那,我当时在火车上说我怀了你的孩子,这个怎么办?”
情急之下的一个谎言,如今需要一万个谎言去圆回去,秦婉眉第一万零一次后悔当时那句话。
贺寒商道:“我三个月前确实去过朔省,在凌县隔壁的沙漠待了两个多月,中途受伤还去了趟凌县医院。”
哦,这一看那真的是天意啊,她给人强行喜当爹,结果贺寒商连出现的时间都对得上,绝了。
对好了口供,两人搀扶着出了门,秦婉眉右侧的重量依在了贺寒商身上,右脚只需要轻轻点地,就这么一瘸一拐的慢慢到了贺寒商的办公室门口。
不等贺寒商喊报告,陈师长从里面亲自拉开了门。
本来一脸严肃的老革命见了秦婉眉这个女同志脸跟川剧变脸似的瞬间慈祥和蔼了,他转身往里走,回头招呼道:“小秦是吧,快进来坐。”
好家伙,秦婉眉心下感慨,她体重血型和祖上三代是不是已经被调查清楚了?
于是放开了贺寒商,努力站直,面上乖巧道:“首长您好,我叫秦婉眉。”
既然答应了贺寒商这件事,她就得做好,不能因为她这个相好而影响了领导对贺寒商的看法。
“婉眉,小名儿翠翠是吧,”陈师长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椅子上,指了指办公桌两侧的椅子,道:“坐下,孩子坐下,脚受了伤可不敢累着。”
说完,他又对贺寒商道:“寒商啊,赶紧把你媳妇儿扶着坐下呀。”
贺寒商扶着秦婉眉一起坐下,陈师长朝门外道:“小李,倒两杯水进来。”
警卫员利落的给秦婉眉和贺寒商倒上水,又给陈师长不离手的茶缸子里填满了热水,敬个礼之后出去了。
陈师长吹了吹缸子边上漂浮的茶叶,喝了一口茶水,道:“我听说你和寒商的事你父母不知道,你是借着跟人结婚逃出来的?”
不等秦婉眉说话,贺寒商猛地站起了身子,态度端正的认错,“师长,这事儿是我的问题。”
现在要是说真话,就要让小姑娘把在家的遭遇重新说一遍,他还记得火车人这人无声的流泪时那绝望的样子,哪里能眼睁睁看着再撕开她的伤口。
可贺寒商也知道,于公于私,他这位老领导问这些话是必然的,不能让小姑娘再难受,他一力承担就是了,反正已经说好了要假装一段时间他的对象。
“哦?那你详细说说经过。”
陈师长像个慈祥的长者,但问出的话却一点都不软和。
“我听说孩子都三个月了,贺寒商,你是我带的兵,我就是这么教你处事的?”
陡然严厉的质问,让秦婉眉心下一惊,就要起来说实话,却听贺寒商道:“一切都怪我,没忍住。”
陈师长见贺寒商就解释了这么几个字,然后锯嘴葫芦一样明显不打算说了,气得恨不得拍桌子,于是道:“我不知道你小子搞什么名堂,但你自己既然承认了,你就早早把结婚证明打了,咱们给你热热闹闹办一场,也让老首长高兴高兴。”
陈师长又放缓了脸色,和蔼的对秦婉眉道:“小秦同志啊,你和寒商的事,不存在强迫的问题吧?”
咋?我强迫贺寒商喜当爹的事瞒不住了吗?
秦婉眉心里一惊,她正犹豫要不说实话算了,毕竟六个多月后她既生不出大胖闺女也生不出大胖小子啊。
而贺寒商已经先她一步道:“报告领导,她愿意的。”
“你让小秦同志自己说,”陈师长心里那个气啊,他现在倒怀疑人家他这个倔驴子似的兵看上了人家女同志。
原本听了下面人的汇报,说这个女同志在村里和知青不清不楚被家人打了一顿气不过跳了河,又和一个城里的工人结婚当天逃婚出来找贺寒商了,没见人的时候他心下多少有点嘀咕,毕竟是个人都难免偏心嘛,这小子他一手带出来的,他亲儿子都没跟他相处这么长时间。
如今一看,似乎不是这么个事儿。
“我,我愿意的。”
秦婉眉弱弱的说完,眼泪“唰”的就下来了,她哭着道:“三个月前我遇上了贺寒商,我家人要把我卖给一个能当我爹的男人给我哥换媳妇儿,一气之下我就跟了他,他受着伤高烧不退都不清醒,我一个农村里的也没打算再见他,只是,只是怀了他的孩子,这次逃出来没想到就遇上他了。”
做戏做全套,自己撒的谎迟早是要售后的,秦婉眉已经麻木了,真情实感的立了一回露水情缘带球跑的人设。
另一个当事人贺寒商努力克制才绷住脸上表情,他要不是没失忆,差点以为是真的了。
陈师长道:“别哭了,孩子你也不容易,寒商要是不好好对你,我第一个不饶他。”
陈师长一听,这两人这缘分有点深,而且这姑娘也是个倔脾气,要不是遇上了,这么大的事她都打算自己一个人承担。
贺寒商见此,总不能让秦婉眉一个面对这些,于是保证道:“我会对秦婉眉同志负责的。”
陈师长见此,也没再多问其他,只是道:“给你放半个月假,回去休整休整,带小秦去见见老首长。”
“是。”贺寒商敬了个军礼,转身,扶着秦婉眉出了办公室。
“刚才吓死我了。”
等走出了办公楼,秦婉眉往后看了一眼,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她可没敢拿自己影后的演技考验老革命家鹰隼般的目光,所以刚才演戏时都是低着头的。
贺寒商看了她一眼,心道你故事编的像模像样的,一点没看出来怕。
但面上,他还是严肃的点点头,“我当时刚入伍就跟着陈师长了,他带我时间长比起我领导更像我长辈,所以难免问得多了些。”
话到此处,贺寒商又觉得刚才自己的心思不应该,这到底还是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面对这些事她肯定也是怕的,于是愧疚道:“抱歉啊,让你为难了。”
“没关系的,演戏这事儿我擅长。”秦婉眉轻松的一笑。
贺寒商眸色一深,不着痕迹的看了眼身边姑娘乌鸦鸦的头顶,随即敛了神色,道:“军营里都是男人,条件也艰苦,我先带你找个地方歇息修整一番,明儿个可能要跟我回家。”
说完,贺寒商顿了顿,又道:“你看可以吗?”
事情如今已经不受秦婉眉和贺寒商控制了,今天过了陈师长这一关,他们二人是对象的关系等同于板上钉钉了,现在就算拿着大喇叭去喊,也没人会信这件事其实就是个阴差阳错的乌龙。
秦婉眉也明白,此时已经骑虎难下,反正这位贺同志瞧着风光月霁光明磊落的,她也没啥可怕的,见家长而已,反正拍戏的时候她从古到今,从神仙到妖女,结婚结了十多次,再多一次也无妨,于是道:“可以,这不是说好的么。”
“而且,你不是说给我介绍工作么,”秦婉眉弯起眉眼笑着看他,“你管吃住,我还人情,你就当租了个短期对象,我就当找了份工作。”
“那,如果我家老爷子非要咱们打结婚证明甚至办婚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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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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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第二十七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