骊江堤岸,江水看似绾色,只是绾色里掺杂着些许胭色,朝曦倾在平静的江面上,似点点碎金。
江面偶尔波澜,碎金便在波澜中粼动。
“这里是船只通往剑州的必经之路,自从骊江闹了水匪,这里便不甚太平,如今来往船只也不敢经过这里。”新任长史王珝指了指江面上零星的几只商船,“这些就已经很难得了。”
“水匪?”此行剑州之前,露华离便知晓,骊江是入取之后这里的水运线。可没有想到的是,这么快就有流寇要打它的主意。
“是,刺史大人。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一股水匪,行事甚是狠绝,害命劫货,不留活口。有时甚至袭掠堤岸上的人货,百姓甚至拿水匪吓唬不听话的小孩子。”
我那个好王叔,还真是给我找了好地方,我怀疑他这是想借刀杀 人……
听王珝这么说,露华离不禁小声念叨。
“刺史大人,你说什么?”王珝以为露华离在和自己说话。
“咳咳,没什么。”
“嗤——”倏忽一阵破空声掠过,旋即一支羽箭钉于地面之上,离脚边不过寸许。
此时江面亦传来羽箭的破空之声,几艘悬挂黑旗的帆船,踩着江面的碎金而来,晨曦似被黑旗敛住。
“走,愣着做什么!水匪突袭了,你要等着做活靶子吗!”见王珝还站在原地愣神,露华离给了他一脚。
“调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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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船军使萧俨拜见刺史大人,水军已集结待令!”楼船军使萧俨手握令旗上前。
堤岸上已依稀可见对面船上头戴黑巾的水匪。
“碧旗,白旗,掀翻最前面两只轻船!”露华离下令道。
“是!”萧俨旋即举起东方碧、西方白两支令旗,指向江面的敌船。
两个方向的水军战船也随即应旗,便向令旗所指的方向驶去。
在接近黑旗船之时,水军战船之上的水兵,“嗤”地一下似入海之蛟跃进水里,潜泳至敌船底下。
很快黑旗船便剧烈摇晃起来,其上的水匪也随之站立不稳,有的平衡不及翻入了江中。
终于“哗”地一下,一艘黑旗船被掀翻,歪进了江中,掀起一大股水花。
旋即是另外一艘,翻滚的水花之中只露出船底的一角。
“碧旗,白旗,相合一处,黑旗出阵,撞翻后面的敌船。”
“是,刺史大人!”萧俨得令,将手中东方碧、西方白二旗相交。
江面上的两方水军旋即应旗,便汇合一处。
令旗指处,黑北向的水军也驶离江心。
绞成一股势力的水军,如枪一般射向江心的黑旗船。
随着几声板木断裂的声响,又似裂帛,木船瞬间轰然四散,屑块迸溅而出,撞击至堤岸上,与沙石飞溅出火星。
此时江面上亦漂浮着四散的断板残屑。
“笃笃笃……”见颓势已出没有吃得好处,损兵折将的黑棋船,欲作垂死一搏,鼓动下沉的士气,擂鼓手擂起了战鼓。
萧俨听到战鼓转头见露华离已经举起了弓箭,箭亦抵上弓弦,“嗤”的一声迅即离手,破空掠飞于江上。
箭矢直接射中擂鼓手,鼓声即止。
黑旗船泄了士气,也不愿再多作无妄,撤将而去,只在江面上留下几道水辙。
“水匪退了,”萧俨却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方才真不知还要撑多久,此前这伙水匪连伤中黄、南赤两路水船,我们已无后备,再打下去恐怕……”
“这次狠狠挫了他们锐气,想必他们便不敢再来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