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好 第11章 #chapter 11

#chapter 11

这几天何南南把下班后的时间都用来打游戏。

每天十把左右，基本最多只能够赢一局，还经常被骂得狗血淋头。

不得不承认，游戏这玩意儿真的有天分在。

她宁愿加班都不愿意打游戏，总觉得这游戏……不太好玩。

跟徐雷见面后的第二周，何南南挑了个准点下班的傍晚，去俱乐部找徐雷。

没有提前知会，也没有到了打电话。

等到他出来就出来。

等不到就算了。

何南南这样想。

好在运气不错，在门口待了四十多分钟，徐雷跟几个人一块儿出门。

徐雷说：“你们等我一下。”

他们点点头，往回走。

徐雷走到何南南面前。

何南南说：“我来是想问问你，马上就到你生日了，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给徐雷的生日礼物，她考虑过很多。

过去的一些物件有煽情嫌疑；

电竞物品键盘鼠标之类，她查过很多选手基本都有个人手感，还不如俱乐部专门配备；

其余的领带衬衫之类，这几次见他穿的都是最简单的黑T恤。

手表也不戴。

想来想去也没合适的。

徐雷：“没有。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

“也不只是。”何南南顿了顿，像是解释那天晚上徐雷的问题，“我们毕竟分开了几年，我对你的近况不是很了解，所以才想多发微信跟你多熟悉。”

还有，其实她有为他打游戏了，虽然水平拿出来，就跟没练过一样的，这种事她当然不好意思说出口，何南南只问：“现在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做的？”

徐雷视线自上而下地落着她。

没等到他回答，倒是有另一个女生打开玻璃门出来。

何南南认得她，就是她吻徐雷那天下午在俱乐部门口对她抱臂冷眼相看的人。

刚刚跟徐雷一块儿出来的人都退到了玻璃门后面望向这里，离得不远，可能刚刚一直在看观看他们，又听到了他们谈话。

其他人对上何南南的视线，又纷纷避开。

只有这个女生冲出来，站在徐雷身边，抱臂：“你是徐雷的前女友？”这几天，伍莉也算是打探清楚了。

“算是。”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厚颜无耻的人。”伍莉讥讽，“徐雷已经明显不搭理你，你为什么还要缠着他？怎么，接受了社会的毒打，知道像你这样条件的女生，徐雷是你能找到范围内条件最好的男生了，后悔了？上次强吻，这次又说什么都可以做。徐雷这么多追求者，我还是头次见这么主动献身的。”

女生说话语速很快，就像鞭炮一样。

徐雷喝止住她：“伍莉！”

何南南的目光转到徐雷的脸上。只看他的反应。

见情势不对的老何连忙出来打圆场：“唉唉唉，说那么多干什么呢。南南，好久没见了，有机会来俱乐部玩啊。”

何南南“嗯”了一声：“那我就先走了。”

也许之前徐雷哪怕生气也很少真正地对她说过重话，以至于何南南忽略了，忽略了外界是怎么看他们的。

徐雷身边从来不乏追求者。

何南南一直知道，如果不是她占了很早就进入徐家的优势，凭她目前的条件根本就追不到徐雷。

这次有十多天没有再联系。

何南南一直忙于工作，只是偶尔才会想起那天发生的事。

“南南姐，我先走了啊。”中午，刘多拍拍她的肩膀，拎起小包包。

何南南点头。

该感谢上天给她的这副身体，不算强壮，但每月来姨妈从来没疼过，最多就是坠胀过几次，以至于她从来没感受过刘多说过的，来姨妈痛彻心扉、蚂蚁在爬。

刘多请了整个下午的姨妈假，事情就落到了何南南身上，加上她项目活就挺多，一下就弄到了晚上十一点。

方总从办公间出来，拎着公文包看样子也是准备下班，临走前停在门口，特意问了一句：“这么晚下班，要不要我送你？”

何南南回头：“不用了。谢谢方总。我住得近。”

“我知道你住的很近。但住得很近也可以要人送，尤其是你一个女孩子，晚上走回家更不安全。走吧我送你。”方总工作能力强，但私下平易近人，说话透露着领导和长辈对下属晚辈的照拂意味。

但何南南仍然拒绝：“谢谢方总。我马上也要下班。走回去很快。”

方总没有再多劝，转身离去。

今天下午三点多，何南南站去楼下送文件的时候也碰到了方总，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方总说：“以后工作方面有问题，可以多来问我。我可以教你。”

“谢谢方总。”

何南南每回跟方总说话都要说谢谢方总，因此显得格外客气。

方总笑：“小何，别担心，我不是对你有什么企图。只是你入职后的表现我看在眼里，我很欣赏你。希望你能在公司好好发展。”

说完，电梯到，方总大步离开。

此时此刻，何南南等了会儿确定下楼梯不会再碰见方总，这才收拾好文件夹，关上笔记本电脑，打卡下班。

凉风拂面。

走出公司没多远，就是红绿灯。

十字路口红灯亮起，路上没人和车，只有并排放置着的路灯，但何南南还是没有闯，而是等。

趁这个时间抬头望月亮。

月亮挂在漆黑夜空，大而圆。

望了很久。

直到被一通电话打断，低头，掏出手机，来电人是何北北。

如果没什么事，她不会这么晚给自己打电话，何南南立刻接通。

“姐，我们学校好像有偷窥犯。”

即便何北北的学校在城北面，距离这里两个小时的车程，即便现在已经晚上十一点半，何南南还是在电话里安抚完何北北后，立刻打车去了她学校。

暑假留在学校的女生没几个，所以何北北那一层宿舍就她一个人住。

她暑假留下来做项目，自己又胆小，不敢出去租房子，想来想去学校有宿管阿姨，还是比较安全的。

可是今天洗澡，她感觉窗子那边有人在偷看，本来以为自己多心，晚上上厕所，又感觉窗口有脑袋影。

下楼敲宿管阿姨的门，宿管阿姨睡得很死，又不敢一个人穿过偌大漆黑的校园去找校门口的保安。

左思右想，只好打给何南南。

何南南半夜赶到学校，先带着何北北去厕所那边查看。

何北北在女生宿舍二楼，厕所和浴室一体，在走廊尽头。

前些日子厕所的窗户破了一块，何北北以为是被风吹树枝打的，就没放在心上，前些日子晚上风大。

可今晚联系到有脑袋影的事，她就越想越不对，连带着何南南带着她过去看她都用地面磨着拖鞋过去的。

何南南打开窗子看了下。外面有风，有漆黑树枝，盯了半天也看不出什么，将窗户关上。

“姐，这位置，他是不是能伸手进来开窗啊？”何北北越想越害怕，“而且这是二楼，又不高。”

“嗯。”走廊下面是空的，不好凭空上来，但是这厕所窗户下面是围墙，又有树，确实不安全。

何北北这个学校挺老的，连窗户都是木框，何南南想了想，走出厕所，找到了另一处修补痕迹，用木板钉住的走廊破洞，蹲下来，估了下长度：“有没有起子和锤子？”

何南南还真有，是她室友之前拆一个巨大显示器木架子快递送的。

何南南将走廊破洞的木板和钉子撬下来，走到厕所，将窗户用木条呈X形封住。

何北北：“？”

何南南说：“既然你害怕有人晚上开窗进来，就封住好了。”

“可是这样会不会不好啊？”何北北披着衣服担心，这毕竟是学校的东西。

“有什么关系。现在你一个人住你最重要的就是保证自己的安全。这层就你一个人住，你不说也不会有人知道。以后等开学再装回去。不要紧。学校有意见，你让他们找我。”

何北北点点头。不得不说，随着窗子的封死，她内心的安全感增加了不少。

之后，何南南又跟她回到女生宿舍。她检查了遍窗户，宿舍的窗户倒是用得好的铝合金窗，扣上就没什么问题。

宿舍门也可以从里面锁住。

之前撬走廊缝补处，还有多余的钉子。

她干脆将两根粗钉子各自钉在墙和门上，留出寸许长的钉身，再缠一条绳子，做成了简易的锁链。

这样哪怕对方有钥匙从外面开门进来，也会被里面的绳子挡一下。

房间成了密室，何北北终于彻底放下了心，她轻舒口气：“就是晚上上厕所很麻烦。”

“你可以用盆，反正也不会有人知道。”

何北北瞪大眼睛：“这样不是很不好意思……，不，我肯定不行。”

何南南笑了笑，就是知道她不会，才把厕所窗户封死，这样上厕所也不会太害怕。

何北北见她笑，也终于如释重负地跟着笑了。

弄完已经三点多了，何南南肯定就陪着何北北在这里过一晚，经历刚才的惊心动魄，她们短时间都没睡着。

黑夜中，何北北抱着她的腰：“好久没有跟姐姐一块儿睡了。”

何南南说：“是啊。”初高中那会儿何北北天天跟着自己睡。

“姐姐，你为什么要去国外读研究生，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国内多好。”像在国外遇到这种事就完全找不到人。

“我当时以为彻底换一个环境会更好。”

“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说吧。”

“你跟徐雷哥是什么时候谈的恋爱？”

“初中毕业的暑假就在一块儿了。”

何北北黑暗中抬起头：“这么早？！”过了会儿，她又将脑袋渐渐放下去，“那你们为什么分手？”既然说不是她的原因的话。

“原因很复杂。”何南南盯着黑暗的墙。跟北北一块儿睡觉，她向来睡外侧。

“那徐雷哥现在有女朋友吗？”

“没有。”

“咦，你还知道啊？是跟徐雷哥见过面吗？分手了也能当朋友？”

何南南没有回应这句话。

渐渐地北北的呼吸声平稳，她睡着了。

六点半，何南南说了句“北北，姐姐回去了”，听到她迷迷糊糊答应后，爬下床。

打车回到住处，刷牙洗脸，换套衣服上班。

项目进入中期，事情一直挺多的。

中午时分，她打个电话给何北北。让何北北跟宿管阿姨说一声。

宿管阿姨调了监控，监控里面没看到有人，她和保安也连续几个晚上巡逻，半点影子都没找到，怀疑就是晚上风大吹树枝。

何北北也觉得可能是自己捕风捉影，加上宿管阿姨和保安也确实尽了心，还默许暑假期间厕所窗口继续封着，连续几晚没事，加上马上开学，她没那么怕，也打电话让何南南放下心。

何南南最终还是在网上买了双运动鞋，预备送给徐雷，鞋不容易出错。

生日那天，何南南走到俱乐部门口的灌木丛后面，她原以为依徐雷性格不会跟人庆祝，转眼就见到他跟很多人一块儿走过她眼前。

何南南没有走出去，把鞋放在前台转角。

前台小姐姐多看她好几眼：“有什么话需要带吗？”

何南南摇头：“不用。”

“那有什么需要写下来的？我这里有便签？”她撕了个便签下来，还是粉红色。

何南南不知道前台小姐姐为什么这么殷勤，仍然摇头：“没有。”

徐雷不会收她的礼物。

晚上独自在出租房里时，何南南时不时看看微信，等待着他回复那句：不用。拿回去。

但他没有回。

之后也没有。

像是……收下了。

徐雷生日过去后没几天，刘多入职三个月，转正了。

知道何南南一个月就转正，还气哼哼说她瞒人。幸好她很大方不计较，两个人就用那天食堂的中饭庆祝了下。

部门拿到了一下大单子，晚上集体去KTV庆祝。

何南南不想去，不过她心情不太好，就答应了。

对于唱KTV没什么兴致，或者说，她对娱乐都没什么兴致，只是坐着听人唱歌，喝饮料，又喝了两杯啤酒。

喝完之后就有晕晕乎乎的感觉，照理说啤酒的后劲不会这么大，她甚至里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心道不好，何南南打算及早回家。

还没等她彻底站起身，就已经晕趴在沙发上。

再次醒来，是在车后座，她蜷缩着身子，方总在后视镜里的目光伴随着声音一块儿传来：“你醒了。”

何南南倏然一惊。

这是在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她在方总的车后座上。

手机就在她手边，她爬起来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印象中，喝啤酒的时间是八点半。

下意识地低头瞅眼自己。

方总说：“放心，我没有对你做什么。”他温声说，“不知道你家在哪，你又喝醉了，只好等你醒。这里车来来往往的，还有监控，你可以调出来看。”

何南南到家后头件事就是给刘多打电话：“刘多，你要是喝醉了，我一定亲自把你送到你爸妈手里。我们不是说好，要是谁喝醉了，互相送对方回家的吗？”她跟刘多是新人，又都是女孩，在决定晚上出去玩的时候说好过的。

刘多委屈：“我把你送到KTV门口，本来要送你回家的，但是李姐说她跟你顺路，就让我把你交给她。”

第二天，何南南上班前又去问了李姐：“李姐，刘多说昨天晚上是你送我回家？”

“是啊。怎么啦？”李姐右手还摸在笔记本键盘上，语气平常，“我本来要送你回家的，正好家属来了电话有事，就把你交给了方总。你是在担心什么吗？放心，方总经常送部门女孩回家，他没什么坏心思的。”

再信任也不能将她交到男性手上，何南南问：“那你是什么时候把我交给方总的？”

“大概九点多吧。”

何南南回到工位。九点多交给方总。

那意味着她在车里待的时间不超过一个小时。

捏着笔的两端思考：

她酒量不高，但不认为自己喝几杯酒就会醉倒，还是那种骤然失去意识的感觉。

问题是，如果真的是方总给自己下药，他完全可以趁她失去意识带去开房，为何要专门停在公司地下停车场？

难道是拍裸丨照，用来要挟自己？虽然她一定不会就范就是了。

不过她感觉当晚衣物贴身妥贴，不太像被人脱下来过。

怀揣着熟悉的恐惧心理，何南南等待，如果方总真的有所图谋一定会联系自己。

只是接下来，方总并没有来联系自己，无事发生。

一切正常。

何南南同时松了口气。

也许真的是她很久没喝酒才会醉倒……太多心，将人想得太坏。

按下葫芦浮起瓢，这边放下心，那边又出事，晚上十点，何北北又给何南南打电话，哭着说厕所的横条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何南南赶过去。

这回，何北北也通知了徐阿姨。

徐阿姨让何北北回徐家住，每天派司机接送她去学校，剩下的事不用管，徐阿姨直接跟学校对接，一定要问责。

本来徐阿姨打算派司机过去接，一来一回太麻烦，何南南打车将何北北送回去。

有时候何南南会很羡慕何北北。就算小时候算是被舅舅猥亵过，因为不记得，就相当没有这件事。一直天真快乐。

到时已经十二点半，徐阿姨睡下，何南南陪着何北北进屋，正好碰着徐雷下楼，倒是没想到他在。

只短暂对视一眼。

何南南跟何北北进何南南以前那屋睡。

明天要上班，以前的东西一点都没剩下，何南南想借何北北一件衣服换洗。

何北北打开衣柜，全是各色水手服和萝莉裙。

何南南：“你让我明天穿这上班？”

何北北：“嘻嘻，好看嘛。”

她又彻底恢复了开朗，回到了徐家就像是回到了真正的家。

回到了徐家，过于柔软的床铺，反而让何南南睡不习惯。躺很久都没睡着。

走出房门，徐雷的电竞房，像以前一样，门缝底下露出灯光。

何南南走廊凝视了许久。

她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轻易走进去的人，回去，躺下，盯着黑暗的天花板。

其实何南南知道跟徐雷的矛盾从未变过。

徐雷问她为他付出了什么，他以为她跟他，或者那些追求他的富家女一样，是自由的，全凭心意生活。

不是。

她一直有着生存的焦虑。

还房租、还贷款，要养活自己和妹妹，还很计较地想还徐家的钱，想有自己的房子。

……

在生存之外，她真的把所有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他身上。

按照现实条件，确实匹配不上徐雷，换做跟徐雷同等条件的男性，她根本不会凑上前，何南南转了身，却为何还是对徐雷，仍有妄念，仍有奢望，妄念被爱，奢望永远被特殊对待。

女主为什么一个月就能转正，因为她真的加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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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chapter 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