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诡事录之收拾旧山河 第18章 真名士，自风流

天宝十五年六月十六日。

那边天子和太子兵分两路后迫于担忧叛军或至的压力行色匆匆，这边汉州到蜀州的驿路上十余人策马而过，卷起漫天飞尘。

一行人驶过的动静不小，惊得田间劳作的百姓忙抬头向官道上望去。

“这是哪位大官啊？瞧着威风的紧。阿耶，我以后也要当大官，骑大马！”

“瓜娃子，没有点子哈数，你当个铲铲！抓紧些干活。”

这话若是平日里被卢凌风听到，他必是要勉励这少年几句。可此时早已驶出几丈远的卢凌风自是不知道自己今日成了“大丈夫当如此”中的主角之一，也不知竟影响了一旁并未言语的女孩子一生。

众骑簇拥着的不是旁人，正是昨日搅得汉州官场鸡飞狗跳的卢凌风。人既然已经全数拿下，后续军政之事也安排了合适的人暂管，于是苏尘便建议由他留下继续整顿汉州营，等薛鲲前来接手，而卢大都督自是“及时”因事务繁忙“不得不”在刚解决完汉州要紧事之后便匆匆离去为佳。

思及此番出巡所见汉州乱象，虽从自己调任后，有裴岳在蜀州任司马一职，但卢凌风对那里如今到底形势如何也不甚放心，故而决定绕道蜀州再回益州。

卢凌风亲临早操，再次安抚鼓励汉州的兵将一番才率众离开，故而一行人到达蜀州已是下衙时分，便直奔司马府而去。

由于这次卢凌风来蜀州本是临时起意，所以当下值回府进了大门便开始边走边解开官服的裴岳衣衫不整的在书房看到正襟危坐的父亲时，委实吓了一跳。口中呼喊着天太热，叫小厮为他打水洗澡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咽了下去，“父…，父亲……”。

怀中正和他嬉闹的颇为健硕的大黄狗也由于他双手猛地松开被抛了出去，万幸身手敏捷，方才不至于被摔个四仰八叉，纵是如此，大黄狗落地后还是颇为哀怨的望着自己的主人，嗷了一嗓子跑开了。换作往常，它的主人定会追过去哄上一番的，可此时的裴岳哪里还顾得上爱犬，只僵在了原地。

卢凌风行事板正，裴岳在他面前自是不敢造次，故而今日才第一次看到自己年已三十二岁的次子如此放浪形骸的魏晋名士作风，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

一旁的祝昭和龙义尽管素来知道二郎性格爽朗豁达，颇有些真名士自风流的做派，可对着父亲如此放浪形骸的样子，还是让二人也呆住了，皆目定口呆的望着裴岳。

一时间场面颇有几分诡异，也许是老天可怜裴岳今日案牍劳形，终于有救星来了。

裴岳的夫人顾彧刚安排好卢凌风一行人的住所，正要来请众人去沐浴更衣，便听见裴岳的嚷嚷声，想来是安排去报信的小厮没有遇到下衙回来的司马大人，顿觉不妙。忙快步赶来，没想到还是晚了几步。

见此间四人面面相觑，顾彧顿了顿，然后眨眼间换上了亲和自然的笑容，朝着卢凌风福了一福，说道：“父亲，热水已经准备好了，您和二位阿弟一路辛苦，泡泡去去乏吧，晚膳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到时候我去叫您。”

“哦…，哦。”卢凌风回了回神，颇有几分惊魂未定的样子，带着微不可查的一丝僵硬放下手中忘记喝的茶盏，迈步走了出去，在府中侍女的引导下去了后院。

卢凌风刚出了书房，还未走几步，便听到身后爆出轰然的笑声，期间夹杂着裴岳几句恼羞成怒的喝骂。卢凌风听着动静，想起适才次子那洒脱不羁的肆意做派，不由也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见前面带路的侍女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忙收敛笑容，将手握拳放到嘴边作为遮掩。

小剧场：

裴岳：父亲！您听我解释！

卢凌风：不…，不用了……，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