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罐 第7章 留下

第二天方糖很早就醒了过来，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看自己的脚——脚踝一片乌青，看起来很可怕，但是方糖动了动脚发现比昨天好了很多，轻轻地搭在地上也不会痛。

方糖很高兴，洗漱完就慢慢地走出房间。

他的动作很轻，不过还是惊动了外面工作区趴在桌子上睡觉的爱德伦。

看到站在自己房间门口，一脸惊奇看向他的方糖，爱德伦松了一口气，伸了个懒腰问道：“脚好了？起那么早，饿了冰箱里有吃的。”

说完他就起身进了一个休息间，昨晚遇到很棘手的问题，大家都忙到很晚，他也不例外。其他三个人也是忙到凌晨才停下来，西蒙有洁癖，他回家去睡了，其他两个人也在凌晨三四点的时候进了休息室里休息，爱德伦本来想忙完手里的也立马去睡觉，不过在趴在桌子上想事情的时候太累了就直接这么睡着了。

没人的时候，方糖才敢大胆地观察工作室的结构。公寓这一层的两套房被打通连成了一套作为工作室——原本的隔墙被打通，客厅的面积很大被用来直接改造一番变成工作间，中间有两张大桌子，旁边有几张办公桌和架子。因为没有人使用，几个操作台都处于待机状态，中央的总操作台面板都还亮着，上面显示着方糖不认识的零件的详细数据。

方糖将目光从上面挪开，看向有些凌乱的几张办公桌和工作台，心里有了打算。

因此等工作室的最后一个方糖未见过的成员李鱼带着自己的亲亲男朋友蓝夏到工作室来，一打开门就看到无比整洁干净的工作室时，忍不住揉揉眼睛。

“堵在门口干嘛？”蓝夏毫不客气地掐了掐自家男朋友的腰。

“嘶！疼疼疼！”李鱼被掐痛，连忙提起两大包东西进门给蓝夏让路。

蓝夏进门之后看到令他眼前一亮的整洁房间也很惊奇，怀疑地看向李鱼：“嚯！你们这群死抠的臭直男终于舍得请人来打扫了？”

“我哪里抠了！？”李鱼闻言立马委屈地大声反驳。

“昨晚一个套洗了两次用的人是谁？”蓝夏表情阴暗地冷笑，虽然他和李鱼很早就订婚并且打算毕业之后就结婚，但是在这个为了控制结婚率和出生率而对未婚人士严格限制避孕产品的星际时代，蓝夏昨晚在这个雄性第一次洗套的时候就想将这人一脚踢出门外。

“那不是我点的快送被扣在前台了嘛，人家也不想的鸭。”李鱼看到蓝夏的表情就顿感不妙，只好低眉顺眼地再次耐心解释——而且我想下去拿，还不是你等不及了我才没去成。当然这话只是想想，他可不敢说出来。

“臭直男！”蓝夏踢了一脚李鱼结实的小腿，转身往厨房的地方走，于是猝不及防地和听到他们对话内容而满脸通红的方糖对视。

“……”方糖嘴巴动了动，想解释自己不是故意偷听他们说话。

“咦？”蓝夏看着面前这个呆呆的瘦弱雌性，看到他通红的脸就知道刚刚和李鱼的对话多半是被听过去了，当即也闹了一个大红脸——他们本来来得就早，工作室的几个雄性平时又都来得晚，刚刚看到工作间里一个人也没有，他还以为外面没人所以才跟李鱼说那些话的！

啊啊啊啊啊！来个人把李鱼从楼上扔下去！蓝夏红着脸看着方糖，心里已经将李鱼鞭挞了一万遍。

“哎呀！你是群里那个小助理吧！”李鱼提着两大包东西跟着蓝夏过来厨房，也看到了方糖，他们工作室的保密以及安保等级也算高，能进来的人他几乎都认识，眼前这个新面孔只能是昨天刚拉进群里的生活助理了——真没想到爱德伦找了这样一个助理，他还以为会是家里管家那一类的。

方糖闻言点点头。

“你好你好，我是李鱼，这是我老婆蓝夏。”李鱼笑着跟他打招呼并介绍身边的蓝夏互相认识，“夏夏，这是爱德伦找的生活助理，叫方糖——你脸咋那么红？”

蓝夏瞪了一眼李鱼，整理好心情脸上稍稍降温，然后礼貌地跟方糖打招呼：“你好！我是蓝夏——外面都是你收拾的吧，收拾得好干净！”

“应该的。”方糖被他这么一说也有些不好意思。

“对了，你早餐吃了吗？没有的话我们带了很多吃的过来，你随便吃垫垫肚子——中午我做大餐哦！”蓝夏说完就命令李鱼把带来的吃的分类放进冰箱，靠近了才发现方糖在洗餐具。

“我看有灰。”方糖解释道，他今早打扫厨房的时候就发现厨房里的餐具几乎都积了灰，所以就都搬了出来洗干净，眼下已经洗了大半了。

“正常啦！这群雄性从来不进厨房做饭——你还真是帮了我大忙！”蓝夏感叹道，工作室几个雄性平时都习惯点外卖或者去餐馆直接吃，也就他每次来的时候会做一顿饭，如果没有方糖，一会儿还得他和李鱼洗干净。

“不过下次洗盘子和碗，你可以用洗碗机洗哦。”蓝夏拉开一个柜门，里面是一台嵌进去的智能洗碗机，“被藏在这里不容易发现，也不知道上一任房主装修的时候是怎么想的。”

方糖愣了一下，随即应了一声——不过他不会用洗碗机，他会学习一下。

方家有洗碗机但方家的佣人一般都是直接手洗，用方母的话来说家里雇了足够多的佣人，洗个碗也是绰绰有余。

“夏夏，这个干菜放哪里啊！”李鱼举着手里的一大包干菜，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笨死了！放旁边就行了啊！”蓝夏过去给他一拳，两人一起整理起买来的食材。

方糖洗完碗之后就默默离开了厨房，在工作台的一个靠墙的小角落看书——他不会做饭，帮不上蓝夏的忙。

工作室客厅的两面墙都是大型的书架，摆了很多机甲专业相关的书籍。昨天晚上爱德伦告诉他帝大不论哪个专业，一年级都要通过难度非常高的数学必修课，这门课是学校的红线课程，没有补考机会，一旦不及格就会被学校退学。所以他建议方糖空闲地时候可以先通过工作室里的相关书籍开始提前学习。

“那个小雌性几岁了？看起来年纪好小——胆子似乎也很小，爱德伦不会雇佣童工吧？”方糖走后，蓝夏用手肘顶了顶李鱼，小声地问道。

“放心啦，他是艺术系准入学的新生，肯定不是童工，我们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市民！”李鱼连忙小声保证。

“艺术系！？”蓝夏这次是真的惊讶了，“看起来还以为是你们系的！”哪个系也不应该是审美品位高到离谱的艺术系的那群人吧！每次遇到艺术系的学生，就算他品味已经很好，穿搭也一直在线，还是有种自己是土包子的感觉。

“是有点不像，不过昨天爱德伦给私聊提醒过我们他家庭问题很严重，长期被虐待，所以很胆小也不擅长交际，这次也是因为想脱离原来的家庭所以来做的助理——总之就是蛮可怜啦，平时多关照他好了。”李鱼说道，昨晚方糖进群之后爱德伦就跟他们每一个人都私发了提醒的话。

“我看他很有做事的**，肯定是想帮忙证明自己的价值，你们照顾他不要表现得太明显——不然他要是察觉到心里肯定会有点失落，把他当做一个普通的助理对待好了。”蓝夏是帝国皇家学院心理系的学生，专攻的就是儿童心理与行为领域，因此听到方糖的经历心里为他感到难过。不过对这些已经造成的伤害他没办法改变，只能用自己所学的东西来帮助他。

“遵命！老婆好善良好细心~”李鱼连忙拍起马屁，低头亲了亲蓝夏的脸。

“就你话多！”蓝夏瞟了他一眼，看得李鱼心里痒痒的。

厨房里两个人打情骂俏，工作间里方糖已经进入了自己的状态，心无旁骛地学习着知识，甚至找了两张废纸开始在旁边做起题目。

余宛城伸着懒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方糖认真学习的这一幕。他好奇地走过去，就看到方糖正在认真地解答一道他很眼熟的数学题——是大学一年级数学第一章最后一页的一道非常经典的难题，解题过程复杂不说还涉及到后面的多个章节才会教学到的数学思维，因此常被教授们变形后用来作为这一门课的压轴题目之一。

他当时也是在学习完一半的内容后才成功掌握如何完整解答这类题，因此看到方糖居然在尝试解题并且似乎已经成功了大半之后，他也有些惊讶地多看了他一眼——他记得没错的话，作为上一届学生会首席，帮助学生办为因考核不合格而被辞退的学生办理手续时，他清楚地记得艺术系是整个帝大一年级数学必修课不合格人数比例最高的几个系之一。

方糖对自己拥有很高数学天赋的事情一无所知。在他的印象里，能印在学习章节后的习题一般都是用作基础练习，照理来讲是很简单的，而他却已经被这道题困住了将近半小时的时间——这让他也忍不住手心冒出冷汗，如果考试的时候题目的难度比这个还高，他很有可能考出来的分数非常不理想。

这样一想方糖一边失落自己的愚笨，一边非常感激爱德伦让他提前开始学习的提醒。

余宛城压下心中的惊讶，决定再观察几天。刚好厨房那里动静有些大，听声音就意识到是李鱼带着男朋友给他们改善伙食来了，高高兴兴地凑过去看能不能先搞点什么尝尝，顺便帮帮忙。

有余宛城的帮忙，午饭顺利地在中午饭点的时候做好。

西蒙刚过来，正在办公桌前继续做数据，现在就剩迪卢和爱德伦还没醒。

“西蒙，你去叫那两个起床——方糖，等会儿再做题，洗手吃饭了！”余宛城穿着围裙，将最后一道菜放到餐桌上，然后就搓搓手命令工作间里的两个人准备吃饭。

方糖乖巧地放下笔，整理了一下台面之后洗手帮忙摆餐具。

西蒙开启数据的自动运行后就起身随机进了关着门的两个房间之一，然后立马传来迪卢的惊叫声，等他开另一扇门就看到因为迪卢的声音而醒过来的爱德伦坐在床上。

“蓝夏过来做了饭，起来吃饭了。”西蒙言简意赅。

爱德伦点点头就爬了起来，非常省心。

两个刚起床的人匆忙洗漱了一下就出来了。

爱德伦比迪卢慢一点，出来的时候餐桌差他就能坐满人。李鱼给蓝夏盛汤，蓝夏和余宛城互相吹捧厨艺，迪卢抱着西蒙的胳膊抱怨他的冷酷无情，西蒙开了饮料喝，方糖规规矩矩地坐着等人——一桌子热热闹闹的。

“终于齐了——开饭！”看到爱德伦最终落座，余宛城一声令下，众人开吃。

“我去，弟夫，你这手艺太不错了——终于又吃到了！”迪卢夹起一块肉满足地嚼嚼嚼。

“好吃就多吃点！”蓝夏高兴地轻轻踢了一脚李鱼。

莫名其妙被踢了一脚的李鱼再给蓝夏夹了一些他喜欢的菜到碗里：“夏夏也多吃点。”

方糖用筷子扒着饭慢慢吃，他很少夹菜，就算夹菜也只吃自己面前的几盘菜。

坐在他两边的人很快就注意到这一点。

爱德伦动手挪了几道方糖没吃过的菜过来，被换开的都是方糖夹得比较少的两道菜。

他们都是朋友，身体健康，没有用公筷的习惯，蓝夏夹了一筷子菜到方糖碗里：“哎呀，你这么瘦，我做得菜那么好吃，怎么不多吃点！”

蓝夏热情地给他夹菜，很快就把方糖的碗堆得满满的。

方糖第一次被别人夹菜，就算碗里的菜多到自己可能吃不完也不敢拒绝，说了一声谢谢就埋头红着脸吃饭。

乖巧的样子引得蓝夏心里对他更加怜惜，不过他也知道自己已经夹了太多，所以也就停了手，不过还是招呼李鱼倒了一杯有助于消化的饮料给方糖。

一桌子人一边说笑一边风卷残云般把菜都吃得干干净净，迪卢摸着肚子靠在椅背上满足地打了一个饱嗝后发出感叹：“吃得好爽！”

西蒙表情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

方糖慢慢地吃，蓝夏给他夹得菜实在太多，等他终于吃完，其他人都已经下桌了。

方糖擦干净嘴，帮着爱德伦一起收拾餐盘。

“你去躺着休息会儿或者做题去吧，这儿我们收拾就行。”余宛城刚从厨房出来，看到他正在叠盘子，过去抢过他手里的盘子。十几个盘子被他堆成一摞，轻轻一抬就被搬起来送去了洗碗池。

“愿意帮忙就让他干好了！”蓝夏也在厨房里忙活，他给慢慢跟过来的方糖递过去一个帕子，“方糖，你去擦一下桌子吧！”

随即余宛城就看见方糖表情变得愉快，开开心心地接过帕子慢慢挪去擦餐桌。

“你不懂——这就是实现自己价值的快乐！”李鱼站在蓝夏身后表情自豪地说道。

大家收拾好以后蓝夏就和大家做了告别，他下午约了住在约翰州一个朋友出去玩，走之前不忘要了方糖的通讯号。

蓝夏走后，李鱼回归小组，开始干活。

方糖仍然安静地坐在角落里学数学，其他人看他那么认真，打闹的声音也比平时轻一点。

不过就算氛围那么和谐，还是会有不速之客如约而至。

下午门铃响起来的时候迪卢高高兴兴地过去开门，一边嚷着‘到了到了’，一边拉开门，却在门口看到两个并不认识的陌生女人——看他开门也不说话，他的面色一下子冷了下来：“缇娜美容院在隔壁公寓楼。”

说完他就关上了门，不是他心心念念的西蒙点的下午茶让他不满地嘀咕道：“怎么又有人走错，一楼不是写清楚了吗？”

隔壁一幢公寓的四楼五楼是一家名叫缇娜美容院的美容院，上星期也有一个中年雌性走错，他们说清楚这里是哪里之后对方还扬言他们是诈骗犯，借美容院的幌子将他骗到这个破公寓楼里欲行不轨——后来警察强制将他逮捕拷走了。

“……”方糖很想说门外那两个人他认识。昨天方佳贝说会过来看望他，听到门铃他心里就有了猜测，看到门口打扮精致的方佳贝和薇薇安，还没走过去就看到迪卢说完话还关上了门。

门铃又响了起来，并且比刚刚要急促一些。

方佳贝今天精心打扮了一番才和薇薇安过来，从一楼那个昨天也在的雌性口中得知方糖在四楼后，心里也有些奇怪方糖为什么不是在展馆里做清洁工。

门口有门牌，上面标明这里是机甲战斗数据分析工作室，方佳贝奇怪的感觉更加强烈。

给她们开门的是一个高大阳光的帅气雄性，方佳贝和薇薇安都愣了一下，还没说什么就被对方以为是走错地方的人然后被关上了门。

两人的表情都僵在脸上，方佳贝有些生气地又快速按了几下门铃，这下门又打开了，不过雄性的脸色并不好看。

迪卢对门口两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乱按门铃的不礼貌行为感到生气，打开门语气不善：“你们最好有合适的理由，不然你们今天会在警局里反思自己的行为。”

“呃……我找方糖。”方佳贝调整好自己的表情，声音温柔地表明自己的来意，“我是他的妹妹，过来看他。”

迪卢沉默地打量了她一番，然后顶着两人的目光，抬手按了门内的按钮，将原本被收起来的光能防护屏打开，一副防备且不准备让她们进门的样子。

正等待对方让她们进门的两人看到迪卢的行为，表情也有些绷不住，不过好在方糖已经慢慢地走到了门口。

“哥！”方佳贝看到方糖，眼睛亮起来。

迪卢让开身子，方糖走到门口，看着方佳贝不知道说什么：“……”

“哥，昨天说好的呀，我今天来看看你。”方佳贝看他不说话，心里暗骂的同时表情也变得委屈，仿佛方糖是一个多么心狠又不顾念亲情的人。

“嗯，出不去。”方糖以为她是想要自己出门和她说，不过他答应过爱德伦来了之后在项目完成前不能离开，而且他也不知道怎么关上这个防护屏——兄妹两个只好隔着这个防护屏说话。

方糖被扣押的事情方佳贝是知道的，不过现在的事情在她的意料之外，顶着迪卢并不算友善的表情，她知道应该是进不去，于是不再纠结这一点，提起自己手里的一小袋浆果：“这是我给哥你带的水果，也不知道你在这里昨晚休息得怎么样——对了，哥你怎么不告诉我，我和薇薇安还以为是一楼的美术馆，找不到你都要急死了，问了人家才告诉我你是在这里不在楼下。”

“这一整幢公寓都是同一个学校的，我们这里刚好差人，在我们这里也不奇怪吧？”迪卢听完方佳贝的话皱着眉头，语气不善，明晃晃地表达着对方佳贝的不满，“现在已经看过了，你们可以离开了。”

“你好，请问可以知道为什么你对我们恶意这么大吗？”薇薇安皱着眉头突然上前，状似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方糖，“我们只是来看望一下方糖，并没有给你们带来麻烦吧？”

“……”方佳贝站在她身边，没有阻止薇薇安为自己出头的行为，薇薇安说完话时她的眼眶已经泛红，看起来倒是十分楚楚可怜。

工作室里注意到门口动静的其他几人也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门口。

“堵在工作室门口就是大麻烦了。”迪卢回答道。

“看到我们问也不问就关门，将我们拦在外面阻止她和哥哥见面，语气还那么粗鲁——”薇薇安被他的话激怒，上下扫视打量间细数他的不是，“这就是你的教养吗？”

迪卢满不在乎地听着她说，从来没有被这样骂过，他倒要听听这两个女人能怎么说他。

“两位小姐，我有必要说明一下——”余宛城已经站在方糖身后，推了推自己的无框眼镜，斯文俊美的面孔上带着微笑，“这里是机甲战斗数据分析工作室，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都知道，在帝国境内，任何涉及机甲数据的工作都在一级保密的范围——非工作人员，非核心成员直系家属，你们刚刚想要闯进这里的行为就足够被警方带走拘留调查。”

“我们没有想闯进这里，我只是想要看看我的哥哥，你们这样阻挠有点过分了吧！”方佳贝说完咬着唇，眼泪划过她的脸——不过由于今天的粉底抹得太厚，反而留下一道显眼的白痕。

迪卢捂住嘴偷笑。

“方糖已经签订保密协议，在工作完成之前他都不能离开这里——我们的工作涉及机密，不可能让你们与他有过多的接触。我昨天已经派人和你们的母亲解释过，她对这样的处理结果十分同意。”爱德伦走上前将方糖挡在身后，“如果你真的为他着想就离开这里——记得带上你的浆果，我们这里不接受外人赠与的任何食物。”

说完他就要关上门，不过在门关上之前，他不忘补充一句：“再见女士们，希望你们不会冒着被拘捕的危险再次按响门铃。”

说完门就毫不留情地关上。

方佳贝第一次被人这样对待，面色铁青。

薇薇安已经被几个雄性的话吓得不敢再继续撺掇方佳贝，她从方佳贝手里拿过浆果，试探地提议道：“这群人这么粗鲁，看起来你哥在这里应该不会好过，我们要不还是先走吧，万一他们真的报警我们反而好心没好报。”

想到方糖在这群嘴脸刻薄行为粗鲁的人手下做事，方佳贝面色稍微好看了一点：“回去吧，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