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州纪事 第2章 若这三年与她同行，护她周全，三年后她再撞南墙，那时又当如

“既然郎中作此安排，你也不想多事，我先陪你去外头散心，等你忘了这些烦恼，我们便回雁州商议婚事，你道如何？”易淑君见她愁云满面，性子极倔，料想婚事必有诸多波折。

柔曦道：“我这次前来，就是想跟你说，你我并非良配，从今往后，祝你前程美满！”

“这是为何？”

“你从来都不懂我，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你只会站在自己的立场思考问题，从未考虑我的感受。”

“你也没说过啊，那好，今天在这里，你告诉我，你的想法是什么？”

“我平生有三大夙愿，一愿家人和顺安康，二愿我出人头地，三愿天下寒士俱欢颜。”

“第一件好办，这第二件嘛，”易淑君心想，你就不是出人头地的苗子，趁早死了这条心，“天下有才之士多如牛毛，出人头地是非常难的，而且也没有意义。第三件就更难了，但是，我愿意陪你走遍雁州的大街小巷，去帮助那些穷人，你道如何？”

柔曦摇了摇头，“你果然不懂我。”

易淑君问：“出人头地对你这么重要？”

“当然。我们就活这一辈子，又没有来世，如果不能出人头地，我将会抱憾终身。所以我们不合适，以后，我们各奔前程吧。”

“那接下来的三年，你有什么打算吗？”

柔曦从袖中掏出路线图，“先去耒阳，经水路一路向南，到达资兴，再经陆路到达桂阳、义章，到达莽山脚下，入韶州，完成郎中交待之事，再从西边绕行至临武、大历，返回祁州。”

易淑君道：“三年后呢？”

柔曦心想，他大抵并不愿与我同行，只是此行困难重重，我一个女子如何挨过这三年？也罢，人各有志，绝对不能把一个不相干的人拖到一条不属于他的道路，那将误人误己，“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天下之大，总有个地方让我扬名立身。”

易淑君从怀中掏出个令牌，“你说的这些地方，都有我堂兄的产业，我与堂兄说一声，让沿途的人对你多加照顾。”

柔曦将令牌掷回，“我不需要，我已经在外闯荡多年，无论前途多么凶险，也自有化解之法，无需别人操心。”

易淑君见她话里话外邀请自己同行，心下犹豫，我能护她一时，又岂能护她一世？若这三年与她同行，护她周全，三年后她再撞南墙，那时又当如何。他绕到柔曦身后，“跟你说了好多次，背包系蝴蝶结容易松散，你这样出门在外很容易被人顺手牵羊，怎么总也说不听。”

柔曦等他系好蝴蝶结，直起身来道别，“喜酒我就不喝了，你多保重，不必送我上船了。”

待柔曦转过身时，两人同时落下泪来。船过两里地，柔曦将背包放下来，见令牌果然在里边，当下哭得更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