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哦,洗,现在洗。”他把俞栎抱到洗澡间的台子上,又冲到洗漱台找出浴帽裹好他伤的那只手,然后调开热水,小心翼翼给他从头开始洗。
发梢、耳根、锁骨、前胸、后背、胳膊……随着双手的动作,霍惊云脑子里已经飙车到了180迈,小云云涨得生疼。洗完长又直的双腿,就只剩要害部位。心里一下下擂起战鼓,他一个深重的呼吸找回点理智,低声问:“还要洗吗?”
纯情栎认真点了点头,转过身,水花沿着窄腰汩汩躺下,很快把内裤变成了透明,隔着衣料汇聚到臀缝,大约冲了1分钟又转身冲了起来。
霍惊云低头扫了小栎栎几次,都没有抬头的迹象。
“好了,剩下的我自己来。”
霍惊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洗手间的,出来以后就站在书桌旁边呆呆等小云云降旗,好像先前发生的事让他脑子过载,精虫不受控制地集体出逃。他使劲拍打起发麻的脸,以确认不是做梦。
又过了几分钟,俞栎头发湿漉漉出来,睡衣扣子系错了,像个笨手笨脚的小孩,霍惊云笑了,他十分怀疑这房间是不是俞栎收拾的。
“现在好了。”俞栎声音不再冷冷的,鹿眼里全是干净简单。
霍惊云看着醉酒的俞栎一阵傻乐,升起捉弄他的想法:“乖宝宝,需要我吹头发吗?”
“要吹。”俞栎走到他旁边坐下来。
我擦!我擦擦擦!
想要听话乖顺的软栎,原来只需一杯酒。……让人有点意外惊喜呀。想是这么想,第一次吹他柔软黑亮的头发,霍惊云吹得心猿意马,一遍遍拂过他白皙的脖颈,五指插进头发里感受冰凉和顺滑,足足10分钟。
“烫。”
“对不起对不起。”头发已经干了,他这才毛手毛脚关上吹风机,顺手将扣子给他系正。
“叮咚!叮咚!”外卖小哥送来了巧克力冰淇淋,等捧给俞栎时,发现他已经躺到床上。
“妈妈说,晚上不能吃甜食,超人先生,你明天能再给我买一个吗?”那清澈、稚嫩的眼神直接能让霍惊云当场坐化。
可那完全不是淡漠出离的俞栎。
直到这时,霍惊云突然意识到哪里不对劲。
“你到底是谁?”
“我是Alex啊,超人先生,妈妈的照片我收到了,我每天吃的饭你拿给她看了吗?还有,我的全科分数都是A plus,你告诉她了吗?”
“那个,呵呵呵,告诉她了。”
俞栎的英文名是中文名字的缩写,而这个Alex显然不是他。
“俞栎在哪?”
“栎睡了,嘘——”Alex食指竖到嘴唇做出禁声状,神秘地说:“只有他睡了,我才能见到你。”
霍惊云哭笑不得,问道:“是不是只有你睡了,我才能再见到他?”
Alex点点头,又摇摇头,有点委屈的问:“你是不喜欢我吗?”
“不是不是,你很好,很乖哈,很乖。你看外面天都黑了,到睡觉时间了,你不刚也爬到床上准备跟我说晚安吗?”霍惊云倒也适应得快。
Alex这才躺下:“晚安,超人先生。”
霍惊云坐在床边,挤出慈父般的笑,在他额头轻轻印上一吻,这跟刚才那个味道完全不一样,霍惊云的心老了20岁。
晚安,小俞栎。他为他盖好被子。
那扑闪着的蝶翼睫毛没过两秒钟就自动停摆,栖息在安睡者的眼睛上,呼吸越来越轻缓,均匀。
霍惊云重重吁一口气,眉头却拧成麻花,小时候的他,究竟经历过什么?他为什么那么小就跟母亲分离?这个超人先生究竟是谁?
怕他再出什么事,霍惊云瞅了瞅摆不开腿的小沙发果断放弃,拖出备用的床单和被子打起地铺。
半夜里被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料摩擦声惊醒,霍惊云以为小俞栎要撒尿,忍着困意起身把床头灯打开,却看床上那人一脸愤怒:“又、是、你!”
“什什什么,不应该是我,吗?”
“靠,你一个陌生男人,上次闯进我房间没叫我打死,这次!”男人飞身下床,一脚将睡眼惺忪的霍惊云踹到地上,又跨腿骑了上来,眼睛危险地眯成一条缝,不顾双手的伤口,死死掐住他脖颈:“你是谁,到底要干什么?!”
他手劲奇大,虽说高冷俊绝的面容冲淡了凶神恶煞的表情,可霍惊云扎扎实实感受到了不小的压迫,霍惊云怕伤着他,只好在他腋下狠狠挠了几下,在他松手间隙才勉强喘了口气:“我是,呼呼呼,超人先生,给你买巧克力冰淇淋来着。”
“法克!我还奥特曼呢,这么晚了,一个男人睡在我屋地上满嘴跑火车,你不觉得很危险?”那人看怪物似的眼看就要照他下巴上一拳,被霍惊云用强有力的打手火速钳住:
“手!你不疼我还心疼呢。上次那是我犯病走错了房间,给你赔礼道歉总行了吧?我是墉城公安局霍惊云,好人。”“好人”二字他咬得尤其重。
男人这才放开他,将信将疑问道:“又来我房间?”
“这不您,哎不是,俞栎喝醉了么,又伤了手,我就把他送回来。”
霍惊云按揉着被踢紫的屁股,怨气不减,不过刚认识了Alex,再出来个谁他都见怪不怪了:“您又是哪路神仙?”
“我是摩托车队的林栎,是不是Shawn叫你来的?他总是大惊小怪,喝点酒又没什么。这样,家在哪,我骑摩托车送你回去。”
这货,难道是……个猛1?他升腾起立刻砸晕自己的冲动。
“Shawn?是是是。他跟你很熟?”
“胜似亲人。”
“你……认识程浩然?”虽然霍惊云知道趁人之危很无耻,但为了俞栎,他还是问了出来。
林栎脸色瞬间变了。“那个混蛋该死,俞栎这个软蛋活该。他要有我一半的勇气,一定不会叫那个混蛋侵犯。”
等霍惊云反应过来,他已经紧紧攥起拳头,照墙狠狠砸了下去。
“哈哈,心疼了?省省吧。那个怂货从来不敢喜欢任何人。”
“你杀了程浩然?”
“我要能亲手宰了他就好了。你是替俞栎来问我的吗?Shawn说得对,这具躯体,早该让我来做主。这些年,他就像个丧家犬一样东躲西藏,还死死压制住我跟那个叫Alex的小子,没用的东西。”
“你!给我滚!”霍惊云怒气冲冲,可面对这张脸,他无论如何都举不起拳头。“俞栎在哪?”
林栎耸了耸肩:“他不会回来了。你不是对他这身子喜欢得要死么,我脱给你看,你不是想干他想得要疯掉吗,来呀。”恶毒的笑噱中,林栎褪下睡衣、睡裤,最后将内裤也一并扔了出去。
霍惊云呼吸加重。
林栎钳着他下巴将嘴唇靠近。四目相对,林栎居高临下,危险地打量着他上下滑动的喉结,几欲狂跳出来的心脏:“我帮你得到他。”
霍惊云艰难地别过头去。
林栎讥诮地笑了一声,俯到他耳边:“这不是背叛,他就是我,我就是他。霍警官,”他岔开腿坐到霍惊云身上,指尖略过霍惊云哆嗦着的嘴唇、胡茬、喉结、又滑进领口,所坐之处与他隔着薄薄的衣料摩擦。
霍惊云前所未有地口渴,浑身鼓胀得难受,而解药,就在身边,就在此刻。他的指尖无力地动了动,认命地掐住对方的腰。
正在这时,他嗅到了一股香气——雪松清冽、纯澈、极欲又无欲的味道,孤注一掷地拽住了他最后的理智。
他,并不是他。
霍惊云闭眼,重重吸了口救命的气,运力将他一把推开,狼狈地窜进洗手间,“咔哒”反锁上门。
林栎眼里迸射出狠毒的光。他在房间里踱了一圈,看见如卫兵列队般的笔筒,皱了皱眉,食指一挑,军队瞬间溃散。他还不满意,守株待兔地走到洗手间门口敲了一下,霍惊云心脏骤然一缩。
“他赢不了我的。”
霍惊云大气不敢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没了动静。霍惊云着单衣单裤躲在洗手间,冻得瑟瑟发抖。他蹑手蹑脚开门,发现林栎/俞栎**裸栽在地毯上,呼吸均匀,显然睡得很沉。
霍惊云叹一口气,将他抱上床去,再也不敢触碰丝毫,将他被子盖得严丝合缝,自己才又在地铺上躺了下来。
回到地上,他双手交叠放在颈后,瞪眼看着天花板发呆:一个躯体装着三个灵魂,喝点酒全跑出来放风,他心里到底装着什么秘密?白天那个人说程浩然死了10年,俞栎跟程浩然到底有什么关系?
想着想着,两眼皮开始打架,竟然睡了过去。
第二天,霍惊云是被拖拽声和摩擦声吵醒的。折腾了这一夜,再次睁眼时,他发现自己正被满脸黑线的主人拽着床单往客厅拖,不对,拖到客厅以后继续往门口拖!这下他确定此人不是Alex更不是林栎,那个冷血王子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