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息慈悲 第19章 伙食费

任西回了屋子，躺下来，晚秋的太阳在山村里也是非常催眠的，他想着睡一觉，再去找村长。

待他睡醒，看了会准备打烊的太阳，他收拾了下自己，带上钱下山去了。他庆幸自己在机场兑换了人民币，山村里果然是没有取款机的。

仁西径直地往村上去，他有点迫切想见到村长，询问下关于自己的事，也了解下亦山家的情况。

等他随着村民们的指引来到村长家，村长却尚未到家，他只好在院子里坐着等。

村长的院子与亦蒙的没什么明显差别，除了院子里多出的一台摩托车。

没一会，村长就听闻仁西找他，赶紧着回来了，身上、手上都是灰扑扑的，自然是刚下地回来。村长见他，喜出望外，赶紧招呼家里人出来招呼，自己急匆匆地去收拾下。

村长很快就出来了，换了身衣服、鞋子，手也洗干净了。他递给任西一杯白开水，不好意思地说，村里没有茶叶，望他理解。

任西点头接过，倒也直接开问：“请问，是谁通知您，我要过来的。”

村长低了头，笑道：“哎，先是老李回来找的我。说让我赶紧着到镇上给黎家人回个电话。可能你不知道，咱们村僻远，土地也贫瘠，一年到头忙死忙活地都种不出来多少粮食，政府怎会出资跟我们修路，这条水泥路都是黎南兄弟，哦就是你父亲，10年前出资修的，没要我们村一分钱，几年前又出资跟我们每户修了这水泥房，他对村子的大恩大德，我们不会忘记的，老李本是咱们村的，现在在镇上做粮食回收工作去了，他接到你们的电话通知，就来找我了。”

仁西没想到，他简单的一问，村长却解释了这么多，也正好省得他继续提问了。

村长顿一顿，看任西听的认真，继续说到：“我紧接着就去镇上了，那里才有电话信号，这才跟来电的人，通上话。对方是个女孩子，说是你的秘书，仁小姐，叫仁晚。说你是黎南的儿子，10月19号回这里，要来咱们这住上一住。然后，我们就安排人到镇上进村的那条路上等着了。”村长望着任西笑起来。

面对陌生人，任西实难回以微笑，而接着问：“仁晚，交代您做什么了吗？”

村长急着说：“任小姐不用交代，我们也会用心待你的，你是我们的贵客，只是我们村上哪有你能看上的东西呢？”

村长见，任西明显不满意的表情，急忙补充到。

“任小姐让我给你安排个安静的住处，尽量不要去打扰。让我有什么事，马上给她打电话。其他就没什么了呀？”村长有点疑惑地看向任西。

村长心里正嘀咕着，因为，仁晚交代了任西不喜欢被人叨扰，所以，这段时间才没有过去看望他，难道任西觉得被怠慢了？

村长赶紧着解释：“哎呀，你看我糊涂的，这段时间只忙着下地了，都没有去关照过你，还请见谅。我们这村里要啥啥没的。这样，你有什么需要的，现在就给我说，我明天就去镇上给你备。”

任西没有得到想要的信息，正准备开口询问，就被村长越发紧张的提问打断了。

“是亦山家的饭菜不合口味吗？”村长面露窘迫，“咱们村没啥可吃的，不像有些靠山还能吃山，有点野味或者山珍，咱们这太贫瘠了，山神都搬走了。”村长自嘲的笑着，摇了摇头。

任西见状也不好再为难村长，便说到：“仁晚让你们接待我，还没给你们付费的吧？”

村长大惊失色，他已听说今早亦山媳妇在养猪场小闹的事，心想，难道中午黎棠就回去为难任西了？逼着人家现在来找自己。

村长赶快交代：“任小姐交代了你的开销，说转到我的银行卡上，我哪有什么银行卡，村上只有个集体户头，还是为了方便政府拨付扶贫资金给开设的。我都跟她说了，不用转什么钱，村里什么都没有，有钱都给你买不到什么吃食。若是你不嫌弃，与我们同食的话，根本花不了几个钱的。村里啥都没有就是菜多。但是她非要转款，那个银行集体户头取钱出来不容易，还得开各种证明，最后我就让他转老李的账户，他再取出来给村上，统一来安排。就是这个情况了。”

村长像是等着任西的指示，眨着眼看着他。

“那钱是还没有取出来，是吧？”

“是我还没有去镇上拿，想着这把各家玉米收齐了，等老李进村收货时，再给村上就行，没想着那么急。”

听了这话，任西陷入了深思。

村长一阵紧张。

“都怪我磨叽，我这有摩托车，去镇上也不花多少时间，你看这一拖就是大半个月，一直没给亦山家伙食费，这才整的他给自家小猪都杀了，他媳妇才那样，你不要介意，我明天就去取钱，回头立马给他们送去。”

任西一脸蒙，睁大了眼睛看着他。

村长更是迷糊了，这情况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呀？算了，村长一股脑把田间人们议论的，把今早亦山杀猪的事情讲给任西听了。

任西本不知道杀猪的事，也想象不出一头猪对村民的意义。但他从村长的叹息声中，多少有了些体会。

任西接着问：“亦山一家的收入来源是什么？”

村长叹了叹气。

“我们村都是种地的，谈不上有收入，就是糊口。有想法、有冲劲的都出村了，就像老李。亦山比其他家还要困难一点，他是家里独子，村上给他分的地不多，这又生的两个女儿，也补不到几分田，况且靠他自己和几个女娃能种的了多少？”

村长缓了缓，接着说：“他为人老实，亦朵也是听话孝顺，不读书就跟着家里下地，是个踏实的女娃，小的还在读书。一年就靠他们那几分地种点玉米卖钱，就只够买一两头猪仔，还得考虑娃娃读书，自然是过的紧紧巴巴。我本想着，让他们家安排你的饭菜。到时，村上也可就此补贴下他们。”

村长的话，任西是相信的，村长不可能敢把钱全部私藏，自然是还没拿到而已。

任西想起每天亦朵上坡下坡的给他送饭，还每次笑呵呵对着他，不见人，还紧张地等着他，而自己还一副别人欠自己钱的模样，趾高气扬的。结果是这段时间，自己都在白吃白喝，像个无赖。想到亦山一家的默默付出，他不由得心生愧疚。

见任西起身，村长赶紧着站起来，想要再次赔不是。

任西却说：“我是来感谢你们对我的照顾的，你先不用急着去镇上了，我这先给你，我现在只有5万现金。之后，还得麻烦你带我去镇上取下钱。”说着，就从书包里拿出了钱。

村长见这厚厚的一沓钱，连忙摇手。

“使不得，使不得，你这算是住几天呀。我们卖玉米，好的年份，一年一家才能见到1万块，你这太多了，我们不敢收，受之有愧。”

任西不喜欢与人周旋。

他直接说到：“村长，还请你别见怪，这些钱如果能帮到亦山，我是很开心的，还麻烦你明天帮我将这5万，转交给亦山，就说这钱是指定给的伙食费，让他务必收下。另外，仁晚给的钱，肯定是比5万多的，就当是我给村上的住宿费和一点心意了，村上自行安排便可。”

村长见任西不容置疑的表情，本也发觉这人自带着一股子冷漠，自是知道不该去跟他再推诿，只好连连感谢。

村长本想让任西留下来一起吃饭，但被他婉拒了，他说亦朵会送饭，便径直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