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峰第二日搂着东屏从床榻上醒来,怀中累狠的人还在睡梦中,凌峰嘱咐管家给东屏告个假,自己则悄悄回到武安侯府换上朝服骑马上朝。
“侯爷呢?”
东屏直接睡到天大亮才醒,醒来后看到盖在身上严严实实的被子,就知道是凌峰的手笔,起身感觉到身后虽然疼痛但一丝清凉,就知道昨夜在沐浴时对方已经给自己上了药。
“侯爷一早就回侯府更衣上朝去了,小的已经替您告假一天。”
东屏嘴角上扬,经过昨夜,凌峰从此以后都只会为他所用,至于上不上朝又有何关系,武安侯府的势力才是要紧。
“侯爷离开前特意吩咐厨房做了很多好克化的点心,叫小的等您醒来后务必用一些,说他一下朝就找机会过来,殿下您是否现在起身?”
外屋躬身站着的管家声音传来,东屏犹豫了一下复又躺回到床上。
“我再睡一会儿,还有些乏。”
管家听完后退了出去。
东屏躺在床上看着床帷,宝蓝底帷幔上用金线绣的团花和葱绿色蒂纹相得益彰,头下的枕头更是传来阵阵药香,二皇子府小到茶杯暖笼,大到车马园景,每一个都是精挑细远,不但材料上乘,就连花纹也都是用寓意极好的式样,足见凌峰的用心。
东屏回想自己在极寒之地生活艰苦,那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终于在得知凌峰成为三军主帅后决定还是赌一把,接连写了几封信分别送到不同地方,事实证明他赌对了,并且赌对了不止一次。
突然听到屋外的动静,东屏赶忙翻身装睡,被子还故意蹬到脚下。
“东屏自我走后可醒过?”
凌峰的声音从院内传来,管家据实交代,脚步声从外而至。
东屏感觉到凌峰来到自己床边,接着脚下的被子就又重新盖到自己身上,感觉到一个轻轻但留恋的吻印在脸颊,现在正是醒来的好时机。
“凌峰,你回来了?”
刚睡醒朦胧的样子惹的凌峰心里痒痒,尤其言语中的鼻音更是增加了室内的缱绻,东屏伸出双手想要抱抱的状态让凌峰再也忍不住,脱鞋上榻拥身入怀,到底还是体谅怀中人昨夜第一次小心为上,只能先狠狠的撬牙入舌压下身体躁动。
一吻过后东屏脸红气喘的将头埋在凌峰胸前,凌峰抱着东屏很是知足,感觉十多年的战场厮杀为了这一刻也是足了。
“从昨夜到现在都未进食,我叫人准备饭菜用些可好?”
凌峰的声音从胸腔传到东屏耳里,东屏点头应允。
闻不尤和闻不凝根据闻不疑提供的线索着人对工部修缮堤堰款项好一番暗查,发现果然如闻不疑所言修缮银两被挪作他用,几番追踪下发现银两还在工部未动分毫,至于制造库用的银两确实超过规格,可也都是从户部拨的银子。
工部这个操作让闻不尤和闻不凝看不懂,一般挪用银款都是因为其他地方银子不够,可被挪走的银子就那样藏着掖着属实不符合常规。
“工部修缮堤堰的银子分文未动?”
闻不疑听到两个哥哥带来的消息很是不解,短时间未动倒也罢了,可这么些个时日都分毫未取确实异常。
“大皇子从小师承先帝,前朝有宰相国丈保驾护航,后宫有皇后打理铺路,可以说是万事顺遂,户部又在他的管理之下,修缮堤堰的这些小钱确实没必要挪动,何况他也没有理由在防洪上做文章,可工部没有大皇子的命令怎敢如此行事,难不成还有他人从中作梗?”
闻不尤和闻不凝也和闻不疑同样猜测,但把朝中所有人都筛选一遍,也找不到有任何动机的人,兄弟三人思来想去实在找不出个所以然,恰巧林氏和王氏又在张罗修缮闻九园的事情,叫他们三人看看样式雷图,只能暂且作罢。
“大嫂嫂,这是不是有些修缮太过?”
闻不疑看着手中的图纸感觉自己成亲太过隆重,林氏都打算把长廊上的横梁装饰彩画都重新绘制,每一个挑选的都是寓意好的样式。
“这怎么会过,闻家四公子成亲乃是大事,要不是时间仓促,我和嫂嫂原本是打算把闻九园扩建一些,这样将来孩子多了也好玩耍。”
闻不疑求助的望向两位大哥,可闻不尤和闻不凝扭头装作看不见,他们兄弟二人向来只管出去为朝廷效力,至于后院的事情从不过问,如今闻九园修缮,各自夫人都发了话,他们怎么敢辩驳,万事当以夫人的意见为先。
闻不疑见闻不尤和闻不凝对林氏和王氏的建议完完全全点头附和,自己别无他法只能同意,在林氏和王氏好一番象征性征求意见下,闻九园的修缮计划就这样确定。
“大哥二哥,你们怎么也不帮帮我,就算成个亲不至于把整个园子都翻新一遍吧,很多房屋往常根本就没有人住。”
闻不尤和闻不凝相视一眼,语重心长的给自家弟弟教授成亲后的第一个道理。
“不疑,你就快要成亲了,大哥和二哥要告诉你成婚后一定要遵守的铁律,那就是在后院之中夫人说的永远都是对的,你只需要附和就好,绝对不要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就连质疑也不要有。”
闻不疑抬眉表示怀疑,以前出门在外打仗,他也常常和凌峰产生分歧,但是最后总是能商量出一个万全之策,这世间怎么会有完完全全按照对方想法实行的事情。
闻不凝叹了口气,他这个不开窍的弟弟还真的需要他们哥俩好好说一说婚后的注意事项。
“夫人高兴,日子好过,就算是在你在朝堂上跺一跺满朝文武都要抖一抖,可回到家中到底还是要看夫人脸色行事,就算你位极人臣,可后院和前朝到底不一样,一定要记住二哥和你说的话,这些可都是大哥和我多年的经验。”
闻不疑虽然还是无法理解话中深意,但是到底还是打算听从建议,毕竟闻不尤和闻不凝的婚后经验要比他多的多。
“大哥,二哥,工部的事情还是要继续追查,我总感觉背后还有我们不知道的事情,晋帝的身子现在如何?”
重新回到刚才话题的兄弟三人又换上了一副严肃的表情,后院之事妇人说了算,前朝之事自然由男儿想法子解决。
“晋帝身子最近越发不好,就连上朝都断断续续,大部分都由皇嫡子代劳,如今虽然太子未立,但是我看朝廷风向已经愈加倾向于尽早立皇长子为太子。”
“难道没人提出立太子议案?”
“当今宰相是皇后亲父,皇嫡子外公,由他说自然不妥,有外戚干政的嫌疑,可如今又没有一个有份量的站出来说这件事情,不过得到消息,最近宰相在和先帝最小的弟弟宁王爷接触,想来是想借他的口提出立太子的事情。”
宁王爷因为出生完,相较先帝几个兄弟年岁少上不少,反而躲过了当年夺嫡的惨烈,如今每日吃喝玩乐很是快活,在当今晋帝上位后又因为出生尊贵活的逍遥自在,所以被人起了一个“闲散王爷”的称号,他倒乐得接受,甚至还在自家王府修建了一个“闲散亭”。
“宁王爷常年远离朝堂,现在日子过的舒心,他怎么可能干涉立太子的事情。”
闻不疑感觉宰相这步棋走的不对,就算宁王爷确实有份量,可他不会干涉晋帝决策,更不会提出自己想法。
“四弟这你就有所不知,宁王爷有一个很是受宠的小妾,前些年拼死生下一个女婴后就撒手人寰,如今这个女婴已经到了及笄之年,宁王爷本来打算把这个掌上明珠嫁给吏部尚书之子,连八字都叫钦天监和过,可这个宁王爷幼女不知从哪里见过工部尚书小儿子一眼,嚷嚷着非他不嫁,工部尚书能高攀上王爷自然喜不自禁,可他这个小儿子却像是着了魔一样宁死不娶,这下王爷震怒,可他的小女儿百般央求痴心不改,差点绝食去了,此事在京城传的沸沸扬扬,前些日子倒是听说他那个小儿子松了口,至于松口原因自然是宰相使了些手段,立太子本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不过就是借宁王爷口说出而已,这下两相得宜,宁王爷也算还了这个人情。”
闻不疑常年远离京城,探子探回的情报也都是朝堂之事,至于这儿女情长倒从未谈听过,没有想到居然还有这段故事。
“宰相和皇嫡子除了将礼部交与二皇子东屏管理外,余下的三省五部都牢牢掌握在他们手中,想必弄死一个尚书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工部尚书幼子倒也算孝顺,不过能和宁王爷结亲也算是他高攀了。”
闻不疑分析起了局势,照这样发展,只要宁王爷一开口,不日立太子的诏书就会宣发。
“既然如此那大皇子就更不可能动用修缮堤堰的银两,大哥,你刚才说宁王府是要和工部尚书结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