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除魔域势力在修真界的钉子很耗费心力,我逐渐顾不得镜玉的感受。
莲明侍奉笔墨时犹犹豫豫开口:“师兄,镜玉尊者知道我在你身边后好像误会了什么,很是气怒。”
我有些厌烦地道:“不用管他。”
大战开始,镜玉脑子里还是那点情情爱爱之事,拈酸吃醋,师弟莲明毕竟曾经和我表露过心思,也就罢了,连魔君的醋他都要吃,简直不可理喻。
镜玉再美,这么些年过去,我也早看腻了,更别说他的性情,早已不是当初教我丹青曲乐时的温柔优雅,恨不得像蛇一样缠在我身上时刻不分离,不然就幽幽怨怨,实在让人无福消受。
要不是许愿人对他总是宽容几分,我一点不想管他入不入魔,早就不想应付了。
虽然从前我也没喜欢过镜玉,但做师尊时对方好歹还保有一份矜持,成为道侣有了名分后他便痴缠许多,先前我闭关时间太久,再加上他本来就有几分疯性,更称得上可怕。
等愿力全部到手之后,下个许愿人我就不打算接要和人谈情说爱的任务了,没人有立场一直制约我让我忍耐。
……
泉毓是个善心的好人,我有意将魔修造成生灵涂炭的一面给他看,联想到前世宗门毁于一旦的血色场景,泉毓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能做到尽快结束这一切的,对吧?”
我笑了笑:“对,但是之前和你说过的,如果不想镜玉死就只能镇压郦深,需要透支寿命。”
泉毓深深叹了口气,道:“本来这一世我就是请求你来帮我如愿的,长些短些,又有什么区别。”
“你能想通自是再好不过。”
我准备要做的事只暗中告诉了掌门,如果镜玉知道他一定不会放任,只能先斩后奏。
无妄山的修士们死伤颇多,我独自一人来到战场,向郦深下了战书。
无妄山作为西方魔域和修真界的分界线,在无数血肉灵躯灌溉下,天长日久,形成了布满血煞的场。
寂静的山顶,红雾毒瘴像流动的瑰丽云霞,笼罩了大半山头。
郦深一袭墨衣,踏云而来。
冰冷的俊容宛如神祇,眉目深沉压人。
我自斟自饮,难得的对郦深态度温和,莞尔一笑:“千金一两的珍酿,应该可以入得了魔君的口吧?”
既然准备离开,这也是最后一次坐在无妄山喝这样的灵酒。算是无人知晓的告别放纵。
郦深一拂衣摆,坐在我对面。
见他没有迟疑便接过饮下,我微微诧异:“你不怕我在酒里下毒吗?”
是自恃于实力,还是太过没有防备心?
郦深垂了垂眼,将酒樽放下,喉结动了动:“结果是你没有,知道这点就够了。”
不显露威压时,魔君郦深此时的样子看起来竟有些无害。
他见我望着他出神,不由皱了皱眉:“你想到了谁?”
其实还能有谁呢,郦深非要多此一问,不过是在表达他的不快,而不是猜不到。
郦深和镜玉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没人会分不清他们,但方才郦深的神情却让我像是看见了镜玉一般。
只能说终究是同出一源,有些东西割舍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