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吗，宋先生？ 第9章 千里迢迢

正是因为知道齐川翎什么性子，微博上四处去骂人的粉丝一下就哑火了。很快齐川翎的微博下是齐刷刷的一排“哥你来真的？”

齐川翎挑着回答了几条夹杂在其中的问题：

「哥，换角的事情真的是假的吗？」

「假的，青川山河给我排了别的剧，和这个时间上完全冲突。我现在就在剧组。」

「哥，为什么不解释一下，我们好担心啊。」

「我这边刚解约，还有很多事情没解决。青川山河也是新班子很多事情忙不过来就放着了。」

齐川翎的电话这时响了，跳出来王炟安的通话页面。

“喂？我在化妆。”齐川翎接通了电话，看了眼镜子，任之像是在琢磨他的痘痘，心中升起一丝惭愧。

“你少说点那些有的没的，”听懂了齐川翎的暗示，王炟安只是隐晦的说了一句，“说这么多就够了，别到时候不好收场。”

“知道了。”齐川翎看了眼手机，“你应该不是专门为了这个跟我打电话的吧？”

“那个人的事情，慕瑶那边没问题，她本来也不是专业业内，投资和制作的事情都差不多了。但是送本子给王月那边就不行了，她看出来了。”

“知道了。”齐川翎语气平淡，“这件事我回来后面谈。”

“好。”

挂断电话，齐川翎也没心思刷手机了，抬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发现任之正在往他的脸上画红点，看上去是要画出痘痘的样子。

“我是想要做成一点一点溃烂的效果。”任之见齐川翎盯着镜子便解释道，“您觉得这样可以吗？”

他还是有点担心，怕对方会因为他化丑妆生气。

“没事，你化。”齐川翎不在意这些，拿起手机翻开剧本，复盘一遍自己设计的演法，让自己脱离焦躁的情绪进入剧本的故事之中。

像是闲聊一般，齐川翎突然问道：“你们所有的这些影片是公司出的主意，还是自己想拍什么就拍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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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月托人打听了光耀和文鸣的事情，委托人还没有回复。

慕瑶专门发给她的剧本她不能不重视，但是当看到作者兼编剧名字的时候心里还是突突的跳，有些搞不清楚宋清羽到底知不知情。

杨家朓。

若放在十年前的文娱圈，这个名字可以说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处女座一发出便凭借犀利的文辞，针砭时弊又举重若轻的论点和叙述，脑洞大开的故事惊艳文坛，被誉为文坛的明日之星。

但是挂在他头上的关键词除了才华还有一个：抄袭。

仅仅一年之后，一个名为郭卫云的作者横空出世，正当大家惊叹于文坛双子星的诞生时，郭卫云便向法院提起诉讼，控告杨家朓抄袭。

这件事情闹了许久，在网络监管还没有那么严格的年代，所有现在可以想见的骂战，和不可想象的线下的争端纷纷上演，造成了非常恶劣的社会影响。

最终，以杨家朓败诉做结。

当时大家都以为事件有了结果，正义得以声张。

但是奇怪的事，仿佛是郭卫云的灵气被耗尽，在官司之后的作品都变得素质平平，让人不得不怀疑到底是江郎才尽，还是另有缘由。

不过不论郭卫云再如何平庸，在娱乐圈里当了几年编剧加上吃老本，也算是熬出头了。这个时候把杨家朓的剧本送出来怕是会引起整个内娱的地震。

尤其是最近公司乱七八糟的绯闻本来就多。

实在是拿不定主意，王月给慕瑶去了电话问宋清羽知不知情，慕瑶也没想到背后有这么个事情，了解清楚之后让王月先等等，她去联系宋清羽。

彼时宋清羽正在拍摄第一个单元的故事，地点在影视城的湖畔景区，主题是要找到当年湖水之下的真相。

宋清羽玩游戏玩得很开心，这边的人不多事，造梗技术一流，拍摄也十分顺利。

导演喊“卡”后美滋滋从摄影棚下出来，全员的游戏群像部分已经拍完，之后是每个组单独录cp向的采访和日常向镜头了。

宋清羽是“孤寡”和搞笑担当，采访也主要会向这方面引导。

看见小沈在挥手示意他过去，宋清羽加快了脚步。

“慕瑶姐打电话来，说有些事情得向您确认之后再问问您的意思。”

宋清羽见她表情郑重，想来是慕瑶和她说是比较重要的事。

急忙回过电话，听完事情的前因后果后宋清羽皱眉沉默良久。

“老大？”

“你和齐川翎联系过吗？”

“我和王月姐联系，王月和王炟安说了，王炟安没联系我，王月也没和我说后续。”

“他这样一声不吭就塞一个雷进来是想做什么？”任凭宋清羽再喜欢齐川翎，说到这种事情也不免会生气。

他掏心掏肺的对齐川翎，说给资源就给资源，说给投资就给投资，半点不带折扣的。

结果人家憋半天就憋出这个？

今天齐川翎在微博上堪称表白的博文还让他高兴了好久，转头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不论齐川翎和杨家朓是在出事之前认识还是之后认识的，齐川翎在杨家朓出事的时候已经是大学生了，还是A影的大学生，不可能对于圈子里这样大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喜欢齐川翎，但也是包括青川山河在内的好几家公司的老板，得对自己手底下几千号人以及宋氏其他产业负责。

拨打了齐川翎的电话，接听的人是小杨。

“宋少？”

“你哥在做什么？”尽管宋清羽已经很生气了，但是说起话来仍旧温和，让人听不出半点不好的情绪。

“在拍摄呢，”小杨看了眼前方因为机位不够只能一遍一遍跑来跑去往垫子上摔的齐川翎又翻了翻剧本，“今天应该能拍完三分之一的内容，待会入夜后还拍完一场今天就收工了。”

“好。”宋清羽想了想说，“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吧？”

“好呀！”小杨喜出望外，她虽然看着宋清羽有些头疼，不过这个可关心到自家老大的人生大事，她也得上上心才行。

观察了一下四周，小杨走到一处僻静又能看得到拍摄现场的地方低声说：“宋先生，我哥他今天套了一下这边三个人的话，他们的说法是想要拍什么可以自己决定，但是要给公司报备。所以我怀疑《在花开时相遇》换角的事情是这边无意中泄露出去的。”

听到小杨警惕的汇报情况，宋清羽暴怒的心一瞬间平静了下来，又酸又涩的，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或许真是因为齐川翎有什么苦衷呢？

“宋少，你那边今天收工了吗？我们什么时候约在哪里见啊？”小杨问。

她本来打算邀请宋清羽过来尝一尝任之的手艺，今天中午他们吃了任之做的饭，确实手艺了得。不过一想青川山河正和光耀可能有事儿呢，宋清羽又这么大一老板，也只能作罢。

“大概七点多能结束。”

“我们这边也差不多。”

“我订家法餐，待会把地址发给你。”

“好，对了，”小杨话锋一转卖了个关子，“老大有礼物想送给您，当做上一次您送手表的回礼。”

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

宋清羽的脑海中突然闪过这样一段话，又马上被理智压了下来。

“好，我很期待。”宋清羽说。

现在真不是能期待这个的时候。

电话挂断，宋清羽坐在那里，像是被抽掉了一口气一般萎靡下来。小沈见惯了老板笑眯眯的样子，突然变成这样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宋少，”贾季征一边走过来一边朝他打招呼，“那边需要我们去拍几组镜头。”

他点头，起身跟着贾季征朝摄影棚走去。

看着贾季征的背影，宋清羽眼眸微垂。

齐川翎，别让我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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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川翎觉得自己今天的状态特别好。

每一个镜头都堪称完美。

“齐老师辛苦了！”小任会做饭团队的三人朝齐川翎道谢，齐川翎点头，“你们也辛苦了，今晚……”

小杨跑了过来，附耳说了几句。

齐川翎倏然笑了一下，他锋锐的眉眼舒展，眼波流转的温柔模样让三人不禁愣住。

“今晚我有约了，各位请便，明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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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话说得急，但实际上卸妆、洗澡、换衣服还花了不少时间。

也幸亏收工收得早，不然齐川翎孔雀难得开屏却发现尾巴上的毛秃了，这得焦虑死。

八点左右赶到了餐厅，有专人迎接，进了包厢发现宋清羽他们还没有来，于是百无聊赖的玩起了叉子。

门被敲响，侍者引宋清羽进门。

“齐先生来得这么早？”宋清羽微笑着走了进来，发现自己位置上放着一个小盒子，知道是给自己的礼物，脸上挂着笑，偏头掩饰住略微的勉强。

“是宋少来晚了，恋综总是让人上头的。”齐川翎说。

他的语调中微微带着醋意，小杨听了十二分，宋清羽的注意力都在礼物上，只回了一句“又不是真的谈恋爱。”惹得某人心花怒放。

拆开礼物盒，里面是一块面具。

斑驳的漆面，浓重的油彩，让人一眼就能感受到其中蕴含的野性和抗争无果的悲凉。

“这是在那边给的面具模板上我亲手做的。”齐川翎看着宋清羽惊讶的样子，解释道，“这个面具也用到了拍摄中，具体充当什么角色等成片出来了宋少可以自己看，希望您喜欢。”

宋清羽笑了起来，不论齐川翎送那本子来的目的是什么，有关于他任何作品的东西确实都能让宋清羽开心。

“不瞒你说，你那些拍卖的戏服和道具全部都由我买下了，”宋清羽眨了眨眼睛，“全部。”

齐川翎也没想到宋清羽会说这个，脸皮再厚在心上人面前仍旧有些羞涩，脸色一红，无奈的笑了：“这……他们剧组整出来的东西，宋少你是多少有点……害，怎么说，怪吓人的。”

宋清羽也笑了起来，歪头，今天第一次拍摄，他戏瘾还没退下去，佯装无辜的说：“齐先生怎么还敢来赴约呢，不怕我是变态杀手干掉你吗？”

小杨内心吐槽：这玩意儿不对吧，不应该是什么强制爱收集癖吗？怎么杀手都整出来了。

晚餐吃得十分愉快，但是齐川翎总是隐隐觉得宋清羽有点强撑的意味在。

他有点担心，于是把小杨支开，单独问宋清羽：“宋少今天，是有什么烦心事？”

宋清羽一愣，没想到他自以为掩饰得很好，齐川翎还是一下就看出来了。

不过也是，一个顶级演员，必然对于情绪有着顶级的感知。

“要不要一起出去走走？”齐川翎提议。

宋清羽觉得自己再装下去也实在没什么意思，本来也打算吃完饭就说，只是对方先问出来了。

“齐川翎，”宋清羽看向齐川翎，目光灼灼，“我有事情要问你，你别骗我。”

齐川翎洗耳恭听。

“《千里迢迢》。”宋清羽说。

齐川翎一瞬间就明白他说得是什么事情，坐直身子，等待着宋清羽的问询。

之所以让王炟安语焉不详的应付王月和慕瑶，是因为他能猜到宋清羽这人多半会找他来面谈。

他会和宋清羽说明一切，他希望宋清羽能站在他这一边。

“宋少不是问过我《千里迢迢》的故事吗？”齐川翎率先开口，“那个故事由我来演绎，后续的部分，也希望能由我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