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恋爱吗，宋先生？ 第7章 有点眼熟

宋清羽没想到齐川翎会主动和他约饭。

来H市拍摄他没带慕瑶，带的是一个生活助理。两人之间仅限于日常事务的交流，所以宋清羽现在有点憋得慌，和几个知情的朋友发了消息，对面齐刷刷一排“恭喜”、“有情况”，看得宋清羽头疼。

既然齐川翎也要来，宋清羽吸取上次的教训，联系人定了一家私密性极佳的法餐，顺便带上贾季征。

贾季征似乎是被吓出了什么阴影，宋清羽一行在酒店门口等待，看到他鬼鬼祟祟走位极其风骚的从酒店里出来，都有些哭笑不得。

“老板好，朱导好。”贾季征拘谨的打了声招呼。

两人点点头，朱横拍了拍他的背笑道：“挺帅一小伙子，怎么走路这么猥琐呢？”

贾季征指了指酒店：“我看有嘉宾来了，怕他们看见我一个新人出来和您二位吃饭不好。”

“这有什么关系？你本来就是宋少手底下的艺人，”朱横说，“王月已经把事情和我们两个说了，没什么大事，明天照常开机。有事有老板们给你担着嘛，怕什么是吧？”

贾季征感激的点了点头。

“等会齐川翎也会来，这个别和其他人说。”宋清羽晃了晃手机说。

贾季征表情间有略微的差异，还是点了点头。

一行人来到饭店，齐川翎和小杨还在路上，他们便先点了几道菜，让先上了点甜点等着。

宋清羽和朱横聊了许多关于业内的运作，项目的推进，几个点心下肚，好几个导演、制片的联系方式就在手机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按照他们目前对于彼此的了解和交情，继续聊下去多少有些不礼貌了，于是把目光转到贾季征身上。

贾季征很有礼貌，端端正正坐在宋清羽身边一言不发，也没有玩手机，只是认真的听着两人的对话，充当一个尽职尽责的背景板。

“你有招惹过什么人吗？”宋清羽问贾季征。

贾季征知道对方问得是什么，果断摇头：“在我的记忆力没有招惹过谁，不过我因为长得像川翎老师，所以在学校里的时候就参加过一些剧，受到的关注也更多一点，不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记恨我。”

“当时是谁来找你的？”

“文鸣，不过他是B戏的。我们之前也没有过交集。”

文鸣是B戏的优秀毕业生，在学校里表现很好，又会来事。大二时被光耀传媒看中，签了五年的合同，五年期满没有续约转投了青川山河。

一个自带流量有点小名气的艺人，会因为在名利场中增长的嫉妒心而成为这件事情的幕后黑手吗？

朱横不清楚青川山河内部的事情，悠然的喝着茶。没过一会儿敲门声响起，服务员领着齐川翎和小杨走了进来。

“齐先生。”宋清羽微笑着打招呼。

不知怎么的，贾季征在感受到耳畔有种微妙酥麻的暖意之后，一种莫名被盯上的感觉涌上心头。

偏头，正巧对上齐川翎探究的目光。

齐川翎很不爽，在看到贾季征坐在宋清羽旁边，加之宋清羽身边没有位置的时候。

他坐在宋清羽对面的位置，和二人一一打过招呼。

“宋少、朱导，还有这位……”齐川翎看过来，贾季征不自觉站起来自我介绍：“齐老师，我叫贾季征，毕业于A影，是您的直系学弟。”

“小伙子长得挺帅。”齐川翎随口说，看向宋清羽，“有人说过你和我长得有点像吗？”

这酸溜溜的，宋清羽和齐川翎莫不是在背后真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交集？朱横竖起耳朵开启吃瓜模式。

贾季征是觉得说说过也不对，说没说过就是纯假话了。

一句“能和您长得像是我的运气”还没挤出来，一旁宋清羽开口了。

“你怎么长痘痘了？”

小杨：！！！大哥慎言！

齐川翎看了过来，笑了一下：“托宋少的福，吃了辣椒就长痘了。”

宋清羽表情微愣，其他人都在想他是不是因为齐川翎的话感觉到被冒犯的而感到不愉快的时候，就听宋清羽叫了服务员。

“这两个甜点都不要了，换点清淡的。”他指了指单据上两个甜点，原本点这个是想调剂一下口味，但是甜食吃多了也会长痘。

“先生，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就不方便退了。”

“没关系，就当我请你们工作人员吃吧，再上两道清淡的。”

齐川翎和小杨是刚进来的，服务员很有眼色的看向两人：“二位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

服务员离开，齐川翎对于宋清羽的关心很是受用。

小杨让贾季征坐下来，指了指齐川翎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

贾季征想笑又不敢笑，朱横没那么多忌讳，哈哈笑了起来：“你这个小同志，还真是调皮。”

小杨吐了吐舌头，没再说别的。

“你小子可以的，我的综艺都不接，来这里拍一个什么短片。我怎么不知道这边有你看上的剧组？”朱横说得直白。

这样的性格在圈子里比较吃亏，因为容易得罪人。不过喜欢的人也相当喜欢，合作过一次之后大多数都会选择二次合作。

“一个网红的片子，拍摄也不在影视城这边，是他约下的一个私家园林。”齐川翎说。

提到这个话题齐川翎有点心虚，毕竟没仔细看本子就给拒了，自然也没注意到这个综艺的导演是朱横。

现在他欲盖弥彰地想要说说剧本的好和自己拒绝的正当理由。

“哪个网红？”朱横掏出手机来看，“我的妈呀，齐川翎同志，你刚拿下影帝拍得第一部片子是和网红，你是疯了吗？别人还以为你离了星星闪烁就活不下去了。宋少，这你也肯让他去？他的那些粉丝指不定怎么骂你呢。”

“小任会做饭。”

“他喜欢就行。”

两人异口同声，说完后对视了一眼又匆匆移开视线。

“不一定要在那个网红的账号上发布，并且可以买断署名权。”宋清羽说。

齐川翎不赞成地道：“不用，该怎么发怎么发，也不用买断他们的署名权。别人的东西挂自己的名字，未免有点龌龊。”

宋清羽对他的态度感到意外，毕竟娱乐圈里，这样的事情可不少见。

见众人齐刷刷看过来，齐川翎这才意识到自己有狗咬吕洞宾之嫌，于是拿出手机来，找到小任会做饭的账号：“你们可以看看他的作品。”

短视频的背景音乐在包厢内响起，怪诞、诡异的氛围弥漫，在舒缓的餐厅音乐中像是飞进教堂的蝙蝠。

“这个调调，难怪你会喜欢。”朱横说，“不过我还是看个乐子，毕竟你没来我的组我还是不高兴，先说清楚哈。”

“朱导，怎么之前认识你的时候没发现你这么小气呢？”齐川翎反呛了他一句，注意到朱导旁边的宋清羽，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他肯定在想我拍出来会是什么样子的。齐川翎心想。

不过旁边那个贾季征也露出这个表情什么意思？

“拍出来能第一个发给我看吗？”宋清羽说。

齐川翎的最后一点不爽也被安抚了，借吃东西拖延了点时间，好一会儿才说：“当然会先发给你看。”

小杨搓了搓胳膊。什么妖怪，怎么感觉屋子里有点冷？

明天两边都有事，就没有喝酒。宋清羽、齐川翎和朱横三人相谈甚欢，另外两个小的好像有什么心事一样，一个一直玩手机，一个一直发呆。

等临到吃的差不多时，贾季征终于从一直玩手机的状态抬起头来，看向宋清羽。

“老板，我开始想起来一件事，因为记不太清一直没说，现在找人确认了。”

他把手机递到宋清羽面前让他看聊天记录。

其他人也凑上来看。

“‘小任会做饭’的MCN公司是光耀传媒下属的子公司？”宋清羽看向贾季征，“你是觉得光耀传媒在搞我们？”

“出什么事了？”齐川翎问。

宋清羽把事情简单的和齐川翎说了一遍，齐川翎皱眉看向小杨，对方露出有点惊讶，但是并不意外的表情。

“他们说不定是来针对我的。”齐川翎叹了口气，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解释，“最初《风华轮回》的投资人定的是光耀的丁朝铭，后来我是蔡广蔡导和另外的制片、资方之间博弈时给硬送上去的。蔡导对我有知遇之恩，本子也很好我也就不客气了。关于合同的细节炟安和王月更加清楚，反正说起来都是一摊烂事。”

有外人在场，齐川翎不便多说什么。宋清羽觉得他说得有一定道理，给王月发了消息，让她明天去查一下。

“那个短片你还拍吗？”小杨问。

“不能不拍。”宋清羽接过话头，帮齐川翎做了回答。

“换角是我们内部的事，别人说出来我们一概不认就行。但是涉及到外面的人，就不得不上心了。更何况是别人有心搞我们的情况下。”宋清羽的眼神变得凌厉了起来，像是蛰伏在草丛之下的一头猎豹，正关注着草原上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给猎物致命一击。

一旦说到生意，宋清羽总能展现出一种近乎刻薄的不体面感。这是出身带给他的本能，一个庞大家族想要守家产的言传身教。

齐川翎很熟悉这种感觉，并不是因为他也有什么富贵人家的出身，而是他从一个毫无背景的小演员走到现在除了有演技之外的精神条件——争夺。

是好的，就去争；有机会，就去夺。

有野心不好？开玩笑，没野心当什么演员混什么商场？都饿死算了。

齐川翎不自觉的勾起嘴角，这时宋清羽颇为在意的看向齐川翎。

这位在这方面的前科颇多，自己喜欢的有一线机会都要去演，自己不喜欢的就算已经吃进去了赔钱都要给吐出来。

“听你的，我去就是了。”齐川翎好心情的说，“他们如果真要搞事，我也不是吃素的。”

散场之后，齐川翎和小杨坐在酒店专车上。橙色的灯光和昏暗的光影在齐川翎脸上略过，他微微放空看着远处的模样像是电影的结尾。

“你今天怎么回事？好像一直不太高兴，那俩帅哥在你也没什么反应，是不舒服吗？”齐川翎在车窗的倒影中看到皱眉低头坐着的小杨。

小杨摇头，转头认真的看向齐川翎：“老大，你有没有觉得宋清羽很眼熟？”

“没有，”齐川翎肯定的回答，“我和他之前没见过。”

“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他一样，但是就是不记得在哪里了。”小杨揪住自己的头发扯了两下，这种强硬回忆的感觉非常不舒服，感觉头都要炸了一样。

“怎么，和渣过你的前男友长得像？”齐川翎调侃。

“放屁，我那几个前男友哪有这么帅，别给他们贴金了！”小杨怒道。

她锤了锤太阳穴叹了口气。道：“但愿那一段遗失的记忆里没什么坏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