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花郎 第6章 第六章

“林泊远！你写的这是个甚！”季夫子恨铁不成钢的骂道，“你看看人家琼玉，再看看你自己！你这个字写的比狗刨好不了多少！”

琼玉是夫子给小胖取的字，上学之后，夫子言不该再叫小名，便叫大伙儿自取了大名，还替每个人都起了字。

“本朝男子多成年方才取字，本不该如此早便给你们取字。但如今，既然年岁最小的念儿都已经当家立户，索性，我就给你们一并都起了吧。”

如此，大家还记得名字的便用自己原有的名字，没有名字的便根据自己这些时日所学知识，兴致勃勃的给自己取了大名。

众人一番思量之后，最终定下各自的名字如下：

狗子，建平17年生人，姓张，名忠，字文渊。

大壮，建平18年生人，姓蒋，名浩，字思博。

铁心，建平19年生人，姓铁，名心，字承允。

饼子，建平20年生人，姓花，名椒，字雅安。

木头，建平20年生人，姓方，名星，字玄青。

栓子，建平22年生人，姓古，名乐，字子亘。

小豆子，永乐1年生人，姓季，名英，字子仪。

石子儿，永乐1年生人，姓林，名念，字泊远。

小胖，永乐1年生人，姓林，名瑞，字琼玉。

从这之后，大伙儿就开始互相称呼对方的大名了。总觉得不再用小名之后，自个儿一夕之间就长大成人了。

叫的人开心，听的人也很是高兴，只夫子平日里偶尔爱叫他们的字。

季夫子说，字是一个在外闯荡用的名号，是一种尊敬。于是他们日后在外行走的时候还是会报上自己的字。

接回前言，林念是个前世用硬笔写字也很一般的人。如今用上软趴趴的毛笔，写的字那叫一个难看，经常一不小心就糊了一片。纸是黑的，手也是黑的。于是经常被季夫子指着鼻子骂。

为此，她也很是无奈。

也不知道是不是用惯了硬笔的关系，习惯一时半刻还改不过来。

九个孩子中，属她的字最丑，连她自己都不忍直视。林念为了不让夫子气出毛病来，只好课下自己乖乖加码练习，可惜一直进步缓慢。

季夫子在书法这一门功课上，本来对她和林瑞的期望最高。如今一开始提笔，林念的字直接从前两名掉到了最后一名。夫子在失望之下，每每骂她骂的最狠，但也知她自己已经很努力，骂过之后也只是叹息，并不曾真的狠罚过她。

与林念不同，林瑞自开始学写字之后便又显示出了其新的天赋，初初学会便已写的很好，后期更是日渐风骨，每每被季夫子拿来充作典范，夸了又夸。

二哥的字如此上不得台面，作为优秀学生的林阿瑞很是挂心。经常在课下为其出主意、打气，陪着林念练习。

“二哥，你莫忧心。这字，练着练着总会好的。”

林念自从开始学写字之后，每天清晨都要在东书房练上两篇大字。

东书房便是原来的东耳房。开始上课之后，大家就把东西两个耳房都给改造成了书房。平日里下了课，也爱在这儿再巩固一下知识。

从最开始模糊不堪到后面能够写得一手漂亮的行楷，林念足足用了三年的时间。

这期间，林瑞一直陪着她一起练习。彼时，林瑞已经能写一手潇洒苍劲的狂草。季夫子对于二人的进步很是欣慰。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的林念，在书写上仍然是一个卑微的青铜。经过了一个长长的适应期，夫子也已经渐渐接受了这一残酷的现实，她便没有再挨过骂了。

礼节这门课上，张忠、蒋浩和花椒在规矩方面做的最好最到位，而季英和林瑞则学的更加灵活，应对更好。

五礼者，吉、凶、宾、军、嘉也（详见文末注解）。除了各色礼法规矩，季夫子还经常会穿插着讲一些时下皇亲贵族们盘根复杂的族谱、关系，政治、时局等。

这门课，总归脱不开一个背字，孩子们学的都足够用心，林念按照自己前世的习惯，还做了各种图表给大家方便记忆，倒也没有人掉队。

书法这门课就不说了，本来学的最好的是林念和林瑞二人。

但随着课业的渐渐深入，写字难看的林念综合成绩变差，而季英则像开了窍一样越学越好，且在书写的成绩上仅次于林瑞，颇有要迎头赶上的势头。

索性林念经过前世多年大小考试的洗礼，别的不行，背书工夫一等一的好，这才暂且勉强保住了她第二名的宝座。

至于第一名的林瑞，个人能力太强，小伙伴们表示就不越级挑战了。

数术这门课上，林念可以说是独占鳌头。乃至有些方面，连夫子都自叹不如。

这一点，林念主要是托了前世那十几年努力学习的福。

时人重文轻理，所以这门课更多的时候，只是教一些常用的算法，应付生活所需。

对于前世林念所学到的，总结了几千年的数学来说，古代的数术就有些简单了。但是，她并不打算说一些惊世骇俗的话，或者是妄图改变这一时代的数学，只按部就班的跟着夫子的教授学习罢了。

除了林念之外，方星意外的对这门课业很是热衷，因此学的及好。

至于其他人，大多和夫子的态度差不多，够用就行。像林瑞、季英、铁心之类，靠着天份就学的不错，但也没有放太多心思在里面。

乐理课是古乐的最爱。他也是这门课学的最好的一个。

古乐对于音乐有着一种天然的敏感。自从季夫子上过乐理课之后。所有的声音，他都能准确的说出是什么音来。

林念前世曾听过，有一种天赋叫做绝对音感，想来古乐就是有这样一种天赋的人。

季夫子自己会琴和笛两种乐器，于是便隔天教授一样。

众人根据各自的喜好选择了入门的乐器。

按照夫子的说法，贪多嚼不烂，要先入门，学精学好之后再继续学习其他。

古乐是最先学会了吹笛，并且用了三个月通过了考核，之后便得到夫子的允许可以再学习弹琴。

那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是唯一一个两天两门乐器同时都会学习的学生。

林念因着对古琴的迷之热爱，毅然决然的选择了学琴。除了她，只有她的两个兄弟季英和林瑞也选择了学琴，因为夫子说学琴入门会更难一些。

剩下其他人便都学习笛子。夫子说要先找到气感、学会吹出声响，然后再学习吹准音调、控制音量、练习指法，最后方可逐渐成曲。

琴确实难练，光是学会定弦，他们三人就用了好久。更别提后续更加繁复多变的各类指法。

到隔壁组已经可以咿咿呀呀吹出一首连贯的曲子了，他们兄弟三人还在苦苦的练习指法中。自诩聪明的小哥仨儿为此深受打击，纷纷自觉在课后加强练习。至于他们练习的时候，左邻右舍是个什么心情，也全都顾不得了。

时间长了，三人的手指都磨出了薄薄的茧子。为此，初学的林念还尝试过在手指上缠绕软布，被夫子骂了之后就再也不敢这样做了。

季夫子言，弹琴讲究“半肉半甲”。同一个音，在不同的情境下，使用甲肉均衡、甲多肉少、肉多甲少、正锋、侧锋，带来的感受皆不相同。弹琴时需多加体会，从触觉和听觉上感受种种变化，方可奏出好的曲子。

不光是他们，选了学笛的几人，最后手指间也出现了不同的茧子。可见，想要学好一门乐器，必要付出一番努力才行。

到了射技课上，铁心和林念的成绩不相伯仲。他二人在运动方面均有不错的天分，且属于灵敏度很高的那一种，在此技上可说是一点就通。

林念在准确度上比铁心还要更胜一筹，但是铁心射击的力度比她要高。

而最擅长力量的蒋浩在这一门功课上意外爆冷，基本就是垫底的存在。

之所以说是基本，是因为还有一个成绩更差的林瑞。

林瑞这小子，在需要智力的方面一向是独领风骚，但是在需要动用体力的地方却每每惨遭滑铁卢。

还好夫子宽宏，只要他能起到强身健体的作用就好，并不要求他一定要擅长这些。

经过虐身又虐心的射技课后，林瑞又在棋道课上扳回一城。

在这门课上，他是永远的第一名。紧随其后的是他的大哥季英。至于二哥吗，又是堪堪垫底。

季夫子想不明白，明明就是很聪明的一个人，为何在棋道这个只需要脑子的地方，林念偏偏就是怎么样都做不好。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林念把下棋当做娱乐。换言之，她从来没有在这个方面用过脑子。

所以，每每被夫子教育要走一步想三步，她频频点头应了，却没有入过心。下棋吗，你不费心思考后面要怎么走，当然没可能赢咯。

除非——遇到张忠、蒋浩和花椒这几个基本没有脑子的。

以上是季夫子的原话。每次骂过林念之后，转身看到这三个更加让人无语的家伙，夫子心碎的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

最后，绘画这门课上，林瑞、季英、方星三人都很出色。

对于这门课，林念只有一个念头——直接在坑底躺平。她对于自己的绘画天份这种东西，已然不报任何希望。

季夫子亦然。

于是，师徒间默契的把这门课程变成了绘画艺术欣赏课——别人主要是学会画，林念主要是学会看。

起码日后出去，要能看懂人家画的是什么不是。

五礼内容如下

1、吉礼：五礼之冠，祭祀典礼。

2、凶礼：哀悯吊唁忧患之礼。

3、宾礼：接待宾客之礼。

4、军礼：师旅操演、征伐之礼。

5、嘉礼：饮宴婚冠、节庆活动方面的礼节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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