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华尽 第24章 情人泪

程衔云又回到殿中，看向他炉鼎，问道：“这是什么？仙门与人间是否得救。”

仙君笑道：“皆已得救，这是情人泪。”

程衔云是知道情人泪的传说的，只有至真至诚之道侣可以获得，此泪，可使枯木逢春，病老还壮。

仙君道：“或许是你们的情足够真吧，在那场火中，获得了这样罕见的神物。”

原来爱意，也可以救苍生。

他曾在人间看过些话本，或许褒贬时弊，或许讽刺权贵，却从未有一本是唾弃爱意的，可知，爱是唯一至纯之物。

他道：“我原以为，苍生，爱情，我都要，我绝对不愿舍弃什么，去得到什么，却原来到头来，爱意本就可以救苍生，它从不是割裂其外的命题。”

爱也在苍生之中，若是得了深刻，也可以是一种力量。

想到那些死去的人，他问道：“那已死之人呢？”

太上仙君沉默着，答案不言而喻。

程衔云心中一痛，真的回不来了吗？那些牺牲，到底有何意义？

为什么不可以和谐相处，共同去构建呢？

仙君又问道：“你去了市井底层，做了众生芸芸，还没开悟吗？那些日子，太过贫苦了，恶意也太重，会有人因为断章取义诬陷于你；有人根本不理解你话中之意，就恶语相向；也有人恃强凌弱，把你当做蝼蚁。”

程衔云笑道：“倒没有，我反而开悟不少，我看淡了那些恶意，总有人需要去做些好的事情，除了你刚刚所说的那种人，也有冬日贫寒里送温暖炭火的邻居，有行侠仗义的女镖头，我看透的是，底层之人，破坏秩序，颠覆正统，塑造进了我骨血，我用自己的经历也验证了，是可以在生存和贪欲之间选择保持自我的纯真。”

他静静的看着仙君又道：“善良的心和正义的思想从来都不与钱财和官位挂钩，选择做怎样的人，是我自己的修行。”

他离开殿前的时候，眼光又落在了那枚菩提泪上。

他有悔，他唯一悔的是他不该将那些恶意收入眼中，那只会让人变的不相信人间，他应该多看看这世界上的美好之处的，况且其实，太上仙君不知道的是，他早已经没有来生了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