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何容易 第12章 第 12 章

李聿喝完最后一口柠檬水，见刘鑫还在叽叽喳喳，余嘉在他边上一直笑，桌上俩人的柠檬水也已经喝完了，他站起身去吧台又点了三杯红茶。

“聿哥你干嘛啊，我们要喝酒，来酒吧喝什么茶啊。”刘鑫见他端着红茶，不满意了，但还是站起身接过。

李聿瞪了他一眼，“喝什么酒啊，你能喝还是他能喝？要是你俩喝一杯晕了，我就把你们丢路边自己回家睡觉。”

刘鑫被他瞪了还是笑,“聿哥你说什么呢，你只会和我们一起睡大街好吗？”

他说着说着还唱起来了：“朋友一生一起走，那些日子不再有，一句话一辈子一生情一杯酒......”

李聿对他时不时犯神经习以为常，只说：“你这真不用喝了，已经醉了。”

“哈哈，你俩行了，赶紧坐下。”余嘉同时拽拽他俩的衣裳，“鑫啊，你不是还有重大消息要和我们说吗？”

李聿看着刘鑫神色慢慢变得羞涩，动作也扭捏起来，他笑着拉开椅子坐下，调侃道：“你有情况啊，难道是赵爽甩了她男朋友跟你好了？”

“什么情况？谁是赵爽？谁被甩了？”余嘉什么都不知道一连串的发问。

李聿也是句句有回应，“恋爱的的情况，是他之前喜欢的女生，甩没甩还得问他。”

“不是，上次我不是说过我已经放下赵爽了。”刘鑫对李聿说完看向余嘉，“赵爽就是我之前喜欢的一个姑娘。”

“那你放下的可真够快的。”李聿吐槽他。

“那你现在是和谁在一起了？”余嘉问。

“你不认识，聿哥认识。”

“我认识？”李聿在心里想着他俩都认识的人里谁可能和刘鑫好了，“杜雯雯、王琪琪、秦玲玲、林菲菲......”

“停停停，咱班这种名字的全被你说完了。”刘鑫打断他，无语地说。

李聿嘿嘿一笑，“这样式的我记得熟嘛。”

余嘉也跟着笑，“鑫啊，你别墨迹，快点告诉我们。”

“对，快说到底是谁。”李聿催他。

“林诉。”刘鑫看着他俩，“我和他在一起了。”

他想着余嘉不知道，补充道：“就是我之前在他影楼做造型认识的。”

“你和林诉？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情况？！”

“林素？名字还挺还听的啊。”余嘉见李聿那么激动有点奇怪，“你这么激动干嘛？”

李聿自顾自的想着，看看面前的俩人忍不住抱怨，“我兄弟突然和男的谈恋爱了，好了再告诉我，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这样！”

“什么！余嘉对象也是男的？”

“不是，我是说......”

“是，这个我原本......”

李聿转头和余嘉对视一眼，彻底说不出来话了。

刘鑫看李聿一幅受打击很大的样子，安静地没开口，余嘉也沉默着。

“朋友一生一起走，”半晌李聿先开口了，“真是曾经日子不再有啊，下次咱们仨再像这样聚在一起，你俩是不是要再给我来个大的？”

“有了孩子？”说完他自己都笑了，“不，你俩是同性恋还生不了孩子。”

刘鑫看他笑了想着他好了，也笑笑，“聿哥，我再没有什么事瞒着你们了，你知道的有事儿我也憋不住啊，这次我也是刚反应过来，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的。”

刘鑫说完又戳戳余嘉，让他也赶紧表态。

“啊、对，这事儿我今天原本就是要和你们坦白的。”

“这事儿？那你还有什么其他事儿没和我们说的？”听他说这话刘鑫忍不住说，“天天就你心思多，啥都不和我们说，还最好的兄弟呢......”

“你闭嘴！”余嘉打断他，俩人又一起看着李聿。

......

“从小到大，你俩总是一见面就吵架，但这么多年了，我也知道你俩是习惯性拌嘴。”

“刘鑫介意我和你在一起不带他，但每次你一来，我们不都是三个人。”李聿看了看刘鑫，然后认真地看着余嘉，“高三那段时间不止我觉得，刘鑫都感觉到了你不对劲儿，别别扭扭地来问我你什么情况，但你什么都不和我们说。”

见李聿提起这事儿刘鑫也有很多话想说：“对，我俩还偷偷跑到你学校看你，你们上课我俩就躲在厕所，下课就去你班门晃悠，看你下课都坐在座位上也不出去玩，我们不知道你怎么回事儿快担心死了，问你班同学他们也不知道你什么情况......”。

“你俩还偷偷跑到我学校？！”余嘉惊了，怎么没和他说过呢。

“是啊，担心你嘛。”刘鑫笑嘻嘻的，“虽然你是咱仨之中唯一的大学生，但你不能变心啊，有事还是要和我们说的啊。”

李聿说：“我们很担心你。”

“小夹子，有什么你就说，你知道的我们是最好的兄弟。”

“最好的！兄弟！”刘鑫附和道。

“我......”余嘉犹豫道。

“你不会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刘鑫见他那么难以启齿猜测到。

“不是。”

“那是什么？”

“......”

余嘉看他俩这样子不乐意了，“我说、我说好吧！”他又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面前这俩人都是他的好兄弟，今天他就说了！

“什么叫‘好吧’，”李聿撇撇嘴，“我们逼你了吗？”

刘鑫：“对啊，你早就该主动和我们说的。”

李聿“哼”了一声，说：“突然努力学习背叛组织，这是为了前程我们就不说了，突然性情大变，还一副郁郁寡欢的样子，果然！成年人的世界全都是装模做样！”

余叹了口气，“行，那咱们先走，行、好不好？”

刘鑫：“不好！”

李聿：“在这儿不能说吗为什么要走？”

“这不是说话的地方，你看看周围。”余嘉叹了口气，“咱们找个好地方，我把没告诉你们的全跟你们说清楚。”

刚才他们说话那么大声，他几次看见那个看着腼腆的服务生想过来，他们还是别为难人家了，等会说着说着这俩人又激动了，吵吵闹闹的多不好意思啊。

他这么想着，急匆匆地站起身，“走走走，赶紧走，我保证啥都不瞒着你俩。”

“嘿嘿，好啊。”刘鑫笑道。

“还笑呢？”李聿也站起身，见刘鑫像个傻子一样，没好气道，“你的事儿还没完，今晚......”

“保证交代！”刘鑫抢答飞快。

“那走吧。”李聿大步走上前，追上余嘉，“你跟刘鑫在门口等我，我去开车。”

“什么？你开车？”余嘉听他这么说，问道，“你什么时候考的驾照，还有车了？”

李聿已经走远，听见这话也不好再专门回来回他话。

“你不知道了吧。”刘鑫从后面过来，“聿哥现在给人当司机，开他老板的车。”

“他给人当司机？”余嘉又问，李聿怎么就去给人当司机了？

“是啊。”刘鑫说，“看见没，看你为了别人错过了多少你‘最好的兄弟们’的人生大事！”

余嘉：“......”

“这在重要的人生岔路口，你！抛弃了我们！”刘鑫滔滔不绝嘴里一句又一句，“但今晚你知错能改又回来找了我们，所以只要你等会儿好好交代，并发誓再不违背我们的结拜誓言，我们就原谅你。”

余嘉：“......”

“鑫啊，我是不是很久没欺负你了，什么抛弃？什么交代？什么狗屁结拜誓言？”余嘉看他这样子都忍不住嘴他，“我是罪无可恕，那你也是罪大恶极！”

“你还批评上我了！都是成年人了你怎么还那么傻？谈恋爱可别让人骗了，有人就喜欢骗你这种纯纯的小傻子。”

“啥？”刘鑫见他突然变脸一时还没反应过来，余嘉怎么又像之前一样总气他了？

余嘉眼滴溜溜地转，故意说：“哎，你之前见我见小鱼就气急败坏的冲上来，你不会是喜欢咱们李聿吧？”

“不对，也有可能是喜欢我。”余嘉说着对愣着的刘鑫笑了笑，“之前总说我讨人厌，但还总凑上来和我说话，不会是喜欢我，和我打情骂俏呢？“

刘鑫还没反应过来，愣愣道：“你俩我都喜欢怎么了？不可以吗？为什么不能喜欢你们俩啊？”

余嘉：“......”

“你不懂我说的喜欢是什么意思？我......”

“上车，你俩。”李聿坐在车里朝两人大声喊道，这俩人怎么回事儿，半天了站在他走时候的位置。

余嘉闭上嘴拉着刘鑫走出去。

刘鑫晃了晃头，找回刚才被余嘉突然说话震出去的脑子，语气愤愤道：“夹子，你别总这样说话，我被你整的都有点脑震荡了。”

“行，我以后一定好好爱护你。”余嘉没好气地说。

“嗯嗯。”刘鑫说，“你现在这样真好，不像之前总说我气我......”

余嘉面无表情听他絮絮叨叨，走到车边拉开后车门把人塞了进去，自己坐前面去了。

“你俩说什么呢这半天？”李聿见他俩之间氛围怪怪的，问道。

余嘉在他身边坐好，系好安全带，“和傻子有什么好说的，咱走吧。”

“死夹子，你说谁傻子呢！”刘鑫把头从车中间那个位置伸出去，语气又急又别扭，“还有刚刚，你说谁喜欢和你打情骂俏呢！”

“我之前就是讨厌你！看你不顺眼！”刘鑫越说越激动，身子也探的更靠前，“我说喜欢你，也是这次看你表现好，是从现在开始的，以前我都是烦你的，你可别想多了啊！”

李聿抬手抵住刘鑫的头，一把把人推回去，“坐好吧你。”

“聿哥，你干嘛啊。”刘鑫摸着自己的头，不满道，“余嘉这次好不容易对我好点了，我得提醒着他，要不然他变回之前那样，又该欺负我了！”

“鑫啊，你之前总说小夹子欺负你，现在他对你这样你就感动得不行，”李聿有点好奇，”他之前对你是有多恶劣啊？”

“啊这......”刘鑫仔细回忆余嘉之前是怎么欺负他的，但好像太多了，根本说不完，而且他们现在都是兄弟了，他也不计较了！

他把身体往后靠，对着俩人说：“聿哥，之前的事就让他过去吧，他现在也变好了。小夹子，你以后不在那样对我就行，奥。”

余嘉假笑：“好滴，我的朋友。”

“你俩现在又这样了？”李聿内心只想笑，之前这俩人一个赛一个会装，余嘉说话总气刘鑫，这次余嘉给了个台阶下，刘鑫就跟人好的跟什么似的，要是真不和，现在会是这种发展朝向？这俩人可真逗！

“我俩以前什么样？”刘鑫笑得灿烂。

两人对视一眼后异口同声地说：“我们已经忘记了。”

李聿：“呵呵。”

夏日的天晚上也是闷热闷热的，李聿从冰箱里掏出个大西瓜，他之前陪程轫逛鲜果市场买的，这西瓜在家里一直被他牵挂着，他们仨要说话，不如来他家，还能吃西瓜。

“聿哥，给我我去切。”刘鑫上前要接手。

“行，你拿好啊，有点凉。”李聿递给他提醒道。

“小鱼，这台球桌你还留着呢？”余嘉在客厅坐着，从桌子底下摸出来个东西。

“肯定啊，这玩具又不会坏。”李聿走过去随意道，“看见这位玩意儿你有没有想起点什么啊？”

“哈哈，刘鑫那时候真烦人。”余嘉笑笑。

李聿看着桌上余嘉摆上去的小台球桌，想起小时候的事，“你俩都烦好吗！”

“当时益哥给咱们买这个小玩具，你俩玩，还非拉上我，每次玩你俩都吵，烦死我了。你说你们俩人玩不是正好？”

“我们那时也不是因为游戏吵架。”刘鑫端着西瓜过来了，听见这话他解释道，“那时小夹子和我说他才是你最好的朋友，和我玩就是因为看我傻，可怜我，这不气死我了。”

“所以你俩当时吵架不仅是因为决定谁玩游戏，还是一场‘最好朋友’的争夺战？”李聿找出关键。

“我当时也是缺根筋才会和他争这个。”余嘉撇撇嘴。

“现在咱们三个是‘最好的朋友’了，我俩以后也不会吵架了。”刘鑫笑嘻嘻。

对于两人不吵架，李聿表示不可能，余嘉表示不一定。

“你能不能不要再强调最好的朋友这几个字了。”李聿忍不住了，这五个字刘鑫今天已经不知道说过多少遍了，每次还非得重音拉长地说，他定力不好，每次都被刘鑫说的丢失了思考能力。

“啊，什么意思？”刘鑫听他这么说就有点伤心了。

“就是咱们仨好咱心里知道就行，别总放在嘴边，你懂我的意思吧？”李聿说。

“啊？”刘鑫在李聿略有深意的眼神中思考，然后目光看向余嘉。

余嘉对他深深点头，说：“好的东西要放在心底珍藏，不要总挂在嘴上说。”

“原来，你们都这么重视咱们的感情。”刘鑫两眼泪汪汪，感动道：“我知道了，我也会把这份爱放在心底，再不随便说出口，以表重视。”

李聿余嘉两人看着他再次重重点头。

“好了。”李聿坐在沙发中央，余嘉、刘鑫分别坐在他左前方和右前方的小沙发上，他环着手臂往后靠，“现在你们可以开始了，谁先来。”

“等会等会，我先去洗个脸。”刘鑫脸上一脸西瓜的红汁水，

李聿没好气道：“你怎么回事？刚才不是洗过一次了吗？”

“我刚又吃了。”刘鑫边往洗手间走边说，“等我啊，我马上。”

“那我先说吧。”余嘉说。

“那你大声点儿，我也要听！”刘鑫在厕所喊道。

“行！”余嘉朝洗手间方向大声应道。

他想了一阵，组织组织语言：“我喜欢谢戚......”

“什么！”李聿惊得“唰”一下站起来，眼都瞪圆了，“你喜欢的是谢戚！”

余嘉难受了，“有必要这么震惊吗，我喜欢谢戚怎么了！”

“就很震惊啊，震炸天了好吗！”李聿控制不住站起来走了两步平复情绪。

“不是，你俩在这儿泄气来泄气去的，为什么要喜欢泄气啊？”刘鑫拿纸擦着脸走过来不解了，“我们是积极向上的五好青年，不要泄气，要加油！要努力！”

“不是那个泄气，这是个人！”李聿蹲在地上，“是他爸妈的亲儿子，叫谢戚，你忘了？咱以前还见过的。”

“我靠！”刘鑫瞪大双眼看向余嘉。

屋里太过寂静无声，外面街上行人醉酒大喊的声音都有点清晰了。

“聿哥，刚才我可能想错了，”刘鑫忐忑地开口，“你们刚才是不是在说小夹子家人的事，不是他......关于恋爱的......对吧？”

余嘉吸了口气，声音冷静道：“接下来我说话你们别打断我，让我先说完，你们先听。”

“我六岁认识他，咱们不在一处，我上学吃饭睡觉玩全是和他在一起，慢慢的我就有点依赖他，到我十六岁，我们在一起十年了，然后我喜欢上他了，想和他在一起，我直接和他表白了，当时，他说他等我，等我十八岁，我们就在一起。”

“他比咱大一岁，咱高三时他不是去北京考大学了吗，我就想着我也考到北京，那时我正好十八岁，我俩就能在一起了，所以我才对你们说我对象在北京等我，那按我的想法到我去北京的时候我俩已经在一起了，他就是我对象，我说的也没错。”

“但我靠了，我听我小叔说我哥在北京要结婚了！”

“你说我难受不难受，我伤心不伤心！”

余嘉说完抬眼示意两人能说话了。

“小夹子，你真惨，他真渣，要结婚抛弃了你！”刘鑫先接话说，“他不会是骗婚吧，他不是同吗？怎么结婚？”

“不是，你说这些话很有问题啊。”李聿摩挲着下巴，“我们先不说你喜欢你哥的事，先按照你和你喜欢的人来分析。”

“首先你十六岁就和他表白他却要你等到十八岁这一点就很有问题。”李聿按点提出质疑。

“为什么？”余嘉问。

李聿说：“十六岁不喜欢你，十八岁就喜欢你了吗？”

“是啊，不会吧。”余嘉思考，刘鑫回答。

“第二，你说你小叔说他要结婚，你问他了吗，你是他弟弟他结婚你为什么不知道，还要从别人口中得知。”

“是啊，不对劲。”余嘉沉默，刘鑫回答。

“你想想，你好好想想。”李聿觉得他对感情分析这方面可真在行，他奶奶以前还担心他不懂爱，他这不是很懂嘛。

“是啊，你想想。”余嘉张口，刘鑫附和。

“行......我想想，”余嘉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