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走投无路时会做出违背良心和原则的事情,什么东西最能使他们这般无助?不得不承认的答案是钱财。
而染上赌瘾这一举动,则是能让他们最快走向深渊的恶行。
何良康在一次外出游玩时,受到当地友人的推荐从而接触到了赌博。
人是有胜负心的,只不过专注的地方不同,他恰好专注在了这不良的行为上。
而尝到甜头后,只尝一次必定是不能满足他的,但他不知道的是,如果赌博真能一直赢钱,开发者怎么可能得到利益呢?
他抱着下次一定会赢的心态赌了两年,随着大量花销流水般输出,妻儿离他而去,车和房子也被抵押,他一无所有,但还有个医生的身份。
他借着这个名义骗取柜台钥匙偷了些钱,数量不明显所以从未被怀疑。
他本以为能靠这种小偷小摸再混些日子,但人在做天在看,天不看,也不可能天衣无缝,他的这些行为被一位男生看见,且录了起来作为威胁。
“条件是什么?”
张苏辰和当时的他问了一样的问题。
何良康回忆着,说:“那个人说,只要我做一件事情就能把我偷钱的视频证据删了,那件事情很简单,就是帮他支开那位患者身边的人。”
听到这里,张苏辰皱起眉头,朝他走去揪起他的衣领质问:“所以你就帮了?你身为医生,最先应当确保的是病人的安全不是吗?”
何良康鼻青脸肿的脸上布满汗水,苦苦哀求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会那么严重,对不起,我错了,你别打我了!”
交代完毕,张苏辰闭上嘴,倾听林延希的观点。
林延希最先问的是:“他没说谎吧?”
张苏辰回答:“已经查过了,他确实因赌博欠了不少债,但威胁那件事不能确定。”
“他有没有形容,那个威胁他的人的长相?”,林延希再次问道。
得到的答案是没有,张苏辰说,据何良康描述,那人声音低沉,带着口罩和帽子,与俩人那天看到得一样,身高大约180左右,唯一特别的线索,是那人身上的味道,何良康说,他在那人身上闻到了很重的酒味,但那人说话逻辑清晰,并没喝醉。
林延希在审问护士时,那位护士也提过这件事,这不得不让他对着这个线索重视起来,但从何处查起,又用什么方式,他一点头绪也没有。
就在他沉思之际,一旁的秦雪儿接到了个电话,来电者话语短暂,她很快便与对方结束了通话,挂了电话后转告俩人:“我去看望我弟弟,有事的话再给我打电话。”
闻言,林延希立即起身:“我送你吧。”
张苏辰一把把他拉回原位:“继续工作。”
待计程车过来将秦雪儿接走,林延希看着那渐远的车想将心中的担忧说出,却被张苏辰一个眼神给憋了回去。
张苏辰依旧对秦雪儿处于半信半疑的状态,见现在只剩下他们两个,他这才坦白:“刚才她在,我就没说那么多,确实来之前,我黑了何良康的手机,在通讯录里发现了个陌生号码从几天前到5个小时前都和他有着5到8分钟的联络,你猜,这有什么特别的?”
见林延希实在猜不出一个字,他也不卖关子,直说:“为了查案,在S国时我也黑过Ben的手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在Ben的通讯记录里,也有个一摸一样的陌生号码,且都是从同一个地区打来的。”
精神病院和普通医院没什么区别,硬要说的话,那便是精神病院的围墙都会加固一遍吧。
她看了眼入口旁那锈迹斑斑的路牌,有些不耐烦的推开铁门走去。
给她带路的是一位看护,俩人一前一后走在监狱般的长廊里,天花板上的灯忽明忽灭,时不时能听见嬉笑打闹声或哭泣声,压抑不已。
没走多久,那看护便在一间上了三把锁的门前停了下来。
“小姐,您确定要进去吗?里面的患者患有超雄综合征,此前还杀过人,很危险的”,那看护好意提醒了她一句,顺带偷瞄了眼她的反应。
她弯起水嫩的唇,顶着落下了几缕小碎发的丸子头和蔼的笑说:“没关系,我是他姐姐,他不会攻击我的。”
见她无所谓,看护也不再多问,掏出钥匙将锁一一打开。
秦雪儿拎着包探头看去,秦俊文在这儿过得似乎不错,身上的肉一点没少,正躺在床上看漫画。
听见动静,他扭头看去,在看清来人是秦雪儿后兴奋的从床上坐起,有些吃力的堆起身上的肥肉想过去迎接她:“姐姐!姐姐!你来了!”
秦雪儿不紧不慢上前阻止他想下床的举动:“坐着吧,姐姐有些事想问你。”
这镇子不小,但消息传得挺快,院长与她关系好,在听说她回国后特地通知她到这儿看望秦俊文。
她坐到床边,回想起了院长和她说过的话:“俊文一开始来到这里时还是有些不听话的,不过给他看看漫画,再给他买些零食糖果他就乖巧些了,最近呀就有个男生一直来探望他,还买了很多好吃的给他,带他到院子玩,让我省了不少心呢。”
但当秦雪儿想知道那人是谁时,却得不到答案,正因如此,她才决定来到这里当面询问秦俊文。
她先是随口问了几句他的近况,接着才进入主题道:“俊文,姐姐听院长说最近一直有个哥哥来陪你玩,姐姐想好好谢谢他对你的照顾,能告诉姐姐他是谁吗?”
秦俊文见到她很是高兴,但听完她说的话后,本扬起的嘴角落下了,粗糙的嗓音小声说着:“那个,那个不能说...”
“为什么呢?”,秦雪儿追问:“姐姐才是你最亲近的人,我们之间不能有秘密的。”
就在她用以往的方式哄骗他时,敞开的门投射进来的光被遮住了。
察觉到门口站了人,秦雪儿扭头看去,那人靠着门框,桃花眼弯似月牙,笑着看着俩人。
“陈警官...?”
对于陈玖的出现,秦雪儿感到有些意外。
许久未见,他似乎瘦了不少,也许是这个原因,才显得他的笑容有些奇怪吧。
秦雪儿这样想着。
“真是好久不见了,雪儿”,他走出那片光,来到她面前说道。
秦雪儿敷衍了几句,随后问:“一直来看望俊文的,是你吗?”
“嗯”,陈玖没有否认:“不过好巧,没想到今天来还能见到你,你刚回国吗?”
看也知道的事情她不想多说,而是问出疑惑:“为什么要让他保密呢?”
陈玖摸摸后脑勺,与以往一样开朗的笑道:“做好事不留名嘛。”
见状,出于礼貌,秦雪儿便不再多问。
俩人陪秦俊文玩了会儿,临近傍晚,护士敲了敲房门提醒:“不好意思,患者该服药休息了,请两位明天再来好吗?”
闻言,秦雪儿松了口气,想着总算能回家歇息,却被陈玖拦了下来:“雪儿,我们好久没见了,能不能和我去吃顿饭叙旧一下,我请客。”
话都到这里了,以她建立的人设是不可能拒绝的,她索性勉强笑笑说道:“那就麻烦你了。”
他选择的餐厅菜系清淡,很是符合她的口味,俩人一起吃着,时不时聊几句家常,在吃得差不多了时,他放下筷子,僵硬的转移话题:“其实,我不只是想请你吃饭,也不只是想和你叙旧。”
秦雪儿知道他要说什么,但在她看来,他并没有利用价值,便模仿他的方式将话题扯远:“对了,我忘了问了,陈警官这次怎么没和林警官等人一起到S国查案呢?”
陈玖貌似对这个话题难以启齿,尬笑了会儿才回话:“我辞职了,因为压力有点大,所以你其实不用叫我陈警官了。”
“原来是这样”,她也没听林延希提过关于陈玖的事,所以对此毫不知情。
见他神色尴尬,秦雪儿再次换了个问题:“那你现在做着什么工作呢?”
烟火气息围绕着他,他笑得潇洒,仿佛离职是他做得很好的选择:“我现在在家做点小饰品放到网上卖,生意不错,至少过得充实,赚来的钱也够我用。”
秦雪儿再次露出温柔的假笑:“那就好。”
“嗯…”,陈玖纠结了下,有些忐忑的问:“你要不要来我家看看,有喜欢的可以直接拿走。”
秦雪儿没放下扬起的嘴角,婉拒道:“这怎么好意思呢,那些都是你辛苦做的。”
“也没多辛苦”,他摆摆手自嘲:“随便拿些链子珠子串串就行,认识你那么久都没送过你什么东西,你就不要拒绝我了。”
秦雪儿嘴角有些挂不住笑了,忍着心中的不爽暗自吐槽:“我想睡觉…别让我去这儿去那儿了真的很烦…”
表面:“谢谢你,那我就去看看吧。”
他家位于商店街后边的租屋楼,装修简陋,环境阴暗,但秦雪儿并没多想,只觉得是他现今经济情况困难所导致的。
他从口袋里掏出已有些许锈斑的钥匙开锁,秦雪儿在一旁看着,突然发现了什么,好奇的问:“你妈妈求给你的那两串佛珠呢?不戴没关系吗?”(详情请看探案1第四章:承诺)
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阻碍声,屋里一片漆黑,只亮着两根红蜡烛,使那神坛上摆放着的神像满面红光。
她感到些许不对,却又一时间理不清,没等她说些什么,身侧传来他的声音将其打断了,他说:“今天出门着急,就忘记带了。”
接着,她感觉到有人轻碰了下她的腰,催促着她:“外面冷,先进去吧。”
见她依旧站在原地,他加重了些力度,直接把她推了进去。
身子轻的她踉跄了几步,难听的阻碍声再次响起,伴随一阵风刮来,那扇门被重重的关上了。
也正是那阵风的帮助,才让她终于知道诡异之处究竟在哪。
记得此前张苏辰说过,在何良康的形容里,那威胁他的人身上有着很重的酒味。
她曾在酒吧打工,对这种味道再熟悉不过,站在门外时就隐约闻到了些,进屋后,这股味道便更加明显。
虽然这并不足以说明什么,但那股不安正迅速涌上心头。
就在她回过头想借口先行离开时,一块厚布迅速捂住了她的嘴,难闻的恶臭扑鼻而来,她失去意识倒在了他怀里。
他将她安顿到沙发上,拿起茶几上提前备好的麻绳捆绑住了她的双手和双脚,再将那发出震动的手机给关机了。
另一边,林延希百般着急的拨打了好几次秦雪儿的电话,再次拨通时,传来的系统提示音让他气愤又懊恼的垂下了头。
在秦雪儿离开后,对于张苏辰的坦白,林延希很是不解:“这有什么好不能和她说的?再怎么样她都是个人,得保证她的安全不是吗?”
张苏辰与他观点不同,张苏辰依然怀疑着秦雪儿,但想到林延希总会下意识维护她,对于这个疑问张苏辰便没有多说,而是打开电脑告诉了他自己烦恼的事情:“那人的住处或许繁华,扰乱了我的查询,本来想查到了再告诉你,但我到现在都还在筛选无关的信息中。”
林延希无奈的撇撇嘴:“这种事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然后让我帮忙?”
张苏辰把电脑搁到他腿上,无情回怼:“来,帮我把这病毒解了。”
一阵尴尬过后,林延希接到了刘婷婷的通知,说本昏迷中的雯梦洁醒了过来,让俩人赶紧到医院一趟。
和门外的两位守卫打了个招呼后,俩人走到正在抽泣着的刘婷婷身边。
她一直都很后悔自己当时没能守护在雯梦洁身边,哽咽着和她道歉,雯梦洁眯着眼,呼吸器下泛白的唇费力地呼吸着,同时嘴角上扬心疼又无奈的看着她。
张苏辰走到另一旁,弯下腰凑到雯梦洁耳边说:“姐,你听得到我说话吗?”
雯梦洁移动眼珠子向他看去,另只手努力举到半空中想向他示意自己能听见。
张苏辰连忙握紧了她的手,接着问:“他是谁?为什么要杀你?”
手心里颤抖着的手挣扎抽出,将他弯曲的手指摊平,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了两个英文字母“CJ”。
没等他搞懂怎么回事,林延希再次接到了一通电话,是远在S国的毕夏普打来的。
“林先生,你安全回到国内了吗?很抱歉现在才联系你,但是我有一件事情必须和你说。”
病房里很安静,即使没开扬声器,其余的人也能听见毕夏普说的话。
貌似和案件有关,林延希便没有回避:“我安全回到国内了,你想说什么?”
毕夏普坐在办公桌前,周围是零零散散的报告,他回忆着审问内容说道:“你们离开后,我依旧不敢松懈的继续关注此案,但神奇的是,一切都很平稳,就在我以为一切尘埃落定时,和你来自同一个国家的警员张樱敲响了我的房门。”
张樱穿着衬衫,胸口前挂着条松松垮垮的领带,在得到他的允许后走到他面前先是向他敬了个礼,然后将手里的报告放到他面前陈述:“队长,我们按照你的吩咐到Ben的家中搜查,在他的枕头底下发现了一本存折。”
毕夏普不明所以:“我想我藏私房钱时也会是这个样子,所以有什么特别的吗?”
张樱继续说道:“特别之处在于,那原本只有200块钱的存折突然收到了大量转账,而收到转账两天后的日期正好与我镇发生第一次杀人案的日期一致。”
也就是说,真正的凶手不是Ben,Ben只是凶手用钱买通的杀人工具。
毕夏普操控着电脑给林延希的邮箱发送了个文件夹:“我们已经查出转账者的资料,不晓得你认不认识?”
林延希立即将手机举到眼下查看。
医院网络不太好,一行一行字缓慢的呈现在他面前,当姓名、年龄、性别等信息浮现到眼前时,他是不信的。
握着手机的手越发僵硬,见他面露难色,张苏辰走到他面前夺过手机查看。
所有信息已加载完毕,证件照也从模糊变得清晰,但即使不变得清晰,张苏辰也比谁都熟悉照片上的人。
此刻,俩人终于明白凶手作案的原因,以及雯梦洁在他手心里写下的那两个字的含义,从头到尾,那都不是效仿作案;也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心爱的人自愿展开杀戮。
“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呢?多看我一眼也好,我可以为了你做任何事,哪怕是违背信仰,践踏三观,只要是你想做的,就算不理解我也会尝试,哪怕可能会死。”
他轻抚着她的脸颊,小心翼翼的压制因为兴奋而颤抖的身体将陷入昏迷的她揽入怀中,满足的笑了:“现在,没有任何人可以从我身边抢走你了。”
!没有对任何职业抹黑的意思,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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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