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来时我躺在一间干净雅致的房间里,满屋都是洁白的家具,屋角还摆着一簇新鲜的茉莉花。
见我醒,一个护士模样的人凑过来问:“太太,你醒了,想不想喝水?”
我住的地方是一家建在海岛上的母婴中心。我受到了最好的照顾,每天早上,护工会在角落里换上当日新开的茉莉花。一日三餐,根据我的身体情况精心安排饮食。固定时间,四个护士会陪我到花园里散步。还有专门的老师会定时来给我上孕期瑜伽和胎教课程。
阿泰从来没出现过,我也不奢望他会出现,我知道我和他已经结束了。
但我并没有多难过,也许是女人天性使然,我现在全部注意精力都在养胎上。
老天保佑,孩子在我的肚子里一天天长大,我能清晰地在屏幕上看到他的小手手和小脚脚。
“太太,是个很健康的小男孩,你看,他在动哦。”医生说。
幸福的感觉弥漫全身,我对医生笑笑:“谢谢医生。”
检查完毕,护士们送我回去。
“我想去花园走走。”我说。
到了花园,一个护士问: “太太,想不想喝果汁?”
“好的,我要橙汁。”
护士应了声走了。
没多久,另一个陌生护士端着果汁回来了:“太太,您的果汁。”
我身边的护士立刻喝到:“你是谁?”
话音刚落,那个陌生护士将托盘一扔,拿出藏在托盘下的枪对准我就射。
我身边的护士眼疾手快将我扑倒,险险地避开了子弹。另外两人扑上去,瞬间将袭击者按倒。那人被制服后,抬头很恨地看着,破口大骂:“你这个红颜祸水,你出卖情报害死了我哥哥,你自己还在这安心养胎。别以为泰先生能一手遮天,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肚子一阵抽触,我惊恐万分,抱着肚子痛苦地哼出声:“孩子……”
“太太,孩子没事,好好休息。”检查完,医生安慰我。
闻言我松了口气。
这时,有人闯进了检查室:“医生,孩子怎么样?”
回头一看,来的居然是觉。他穿着身简约大气女士西装,头发简单地扎了个马尾。
听完医生的话,他也松了口气,这才扭头看着我:“梁若,好久不见。”
我们在会客厅找了个位置坐下,我拿起一本杂志慢慢地翻着。
他坐在我对面,冷笑了一声:“梁若,你真行,把阿泰害得那么惨,每天还那么心安理得。”
我翻着杂志没出声。
他看了看我的肚子,无奈地点点头:“行,看在孩子的份上随便你。但你要知道,你出卖的情报给宫殿造成很大的损失。这些责任阿泰全担下来了,为了保住你的小命,这几个月他疲于奔命,到处补你捅的窟窿。”
“秦四死了吗?那天我晕过去了,没看见。”我问。
闻言,觉“嚯”地一下站起身,插着腰在原地走了几步,指着我的鼻子骂道:“阿泰为了救你差点没命呀,你连一句关心的话都没有?刚才刺杀你的人,她的家人因为你出卖的情报死在对头手里了。别说她想打死你,连我都想一枪打死你这个冷血女人。”
我告诉自己,激动对身体不好,长长地来了一次深呼吸。
觉放下手指,冷冷一笑:“秦爷没死,跑掉了。你知道吗,前阵子阿泰已经查出梁新死在秦爷手里。你猜他为什么能那么快找到秦爷的老巢救你?那是因为他已经在的布置,准备在婚礼后将秦爷干掉,等你生下孩子再告诉你真相,你的亲戚他也好好送回去了。可惜呀,现在阿泰不会再替你报仇了。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他把心都掏给你了,你却把他骗惨了。
毒妇,听着,嫁给阿泰你就已是宫殿的人,还不是普通人物,是十佬的夫人,背叛宫殿够你喝一壶。相国在婚礼现场中枪死了,他的手下逼国王给一个交代。宫殿有百年的规矩呀,就算阿泰想办法保住你的命,你也必须付出代价。”说完,他冷冷地笑了一下,起身走了。
别激动,激动对孩子不好,我告诉自己。可心脏仍然像被谁紧紧捏住似的,剧烈抽搐疼痛,疼得我死死地抠住了沙发扶手。
“小若。”耳畔传来一道亲切的声音。
抬头一看,是哥哥。他的样子像我们最后一次见面时一样,浑身是血,双手双脚无力地垂着,坐在沙发上,用那双血红的眼睛关切地看着我,“别激动,对孩子不好。”
可我想哭:“哥,我好难过,我忍不住。阿泰他一定恨死我了,我不想他恨我。哥,怎么办?”
他笑笑:“为了孩子,别激动,这个孩子是你爱的男人的,你要保护他。”
我点点头:“嗯,我不激动,不激动,我要保护孩子。”
我努力深呼吸,终于让自己恢复了平静。
很快,十月怀胎,一朝分娩。我疼了一天一夜,终于生下了一个胖娃娃。听到孩子哭声的一刹那,疼得晕晕沉沉的我忍不住哭出了声。
没多久,护士将洗好的孩子送到我怀里,是个天使般干净漂亮的男孩,粉嘟嘟的。孩子像极了他爸爸,可以想象,长大后一定是一个大帅哥。
我对孩子说:“儿子,多仔,我是妈妈。”
多仔,是我给孩子早就想好的小名,我希望他以后好运多多,快乐长大。
觉是多仔出生后第三天早上赶到的,我醒的时候他正拿着手机对着睡在我身边多仔拍视频。我赶紧抱住多仔,问:“有事吗?”
他笑笑:“你别紧张,我给阿泰拍视频。”
我没紧张,我只是不想让多仔看到他。觉喜欢穿女装,孩子的学习能力最强,要是孩子被他影响了学穿女装怎么办?我想让他离我的孩子远一点。
没想到他不识趣,拿着手机凑近了继续拍,还对着手机说:“阿泰,你看你儿子,眼睛鼻子真像你,这个孩子你生得很划算。”
我这才发现他在拍在线视频,顿时有些发慌,赶紧朝旁边移了一下,以便让自己不被手机那头的阿泰看到。
“给孩子起个小名吧。”突然,觉的手机里传来了阿泰的声音。声线虽然没变,却再也没有往日无时无刻不在的调皮劲儿,取而代之的是冷静和睿智的声调。
觉乐了:“好,我想想。”
“不是让你取。”阿泰说。
觉噎住了。
不是让觉取,那就是让我取喽。我小声道:“已经取了,叫多仔。”
“好。”阿泰挂了电话。
见状,觉收起电话,对我说:“辛苦了,你好好休息。孩子可以交给护工带。”
我摇摇头:“我要自己带。”
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孩子。我的小多仔干净纯洁,身上没有任何罪孽,像个小天使一样。只要一看到他的小脸蛋,我就觉得心里暖暖的,我甚至想活下去,我想看着我的多仔长大。阿泰也好,秦爷也好,爱情、仇恨什么都不重要了,只有我的儿子最重要。所以不管再累,我都坚持自己带孩子。
等觉离开,我对孩子说:“多仔啊,刚才在电话里说话的人就是爸爸,爸爸的声音是不是很好听?”
多仔晃晃手臂,睁开眼睛看着我,撅起了嘴唇。他饿了,我赶紧掀开衣服给他喂奶。不知道为什么,心情前所未有地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