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兆当然要趁人之危,否则他冒险送人进边界城,投放鼠疫和天花干什么?
闹着玩吗?
本就打着趁边界城里的人因为鼠疫和天花乱起来的时候,出兵出其不意地将边界城打下来的主意,不这个时候攻打,要等什么时候?
等那位太子殿下拿出解决鼠疫和天花的法子,再出兵就晚了。
“戚述人呢?”容深多看一眼危兆都觉得伤眼,索性盯住卫诀。
卫诀脸色一僵,“属下已经让人去通知了,戚副将许是在点兵。”
“呵!”容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什么在点兵,戚述不是在想着怎么逃避,怕就是在想怎么能将他的人在战场上保下来。
卫诀讪笑,不敢妄自猜测太子殿下这一笑,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他知道,戚述再不带着人前来,之后戚述定然会被太子殿下嘲讽到头都抬不起来!
“儿郎们,都给我上!”危兆振臂高呼,“破了这沧玄国的边界城!抢了沧玄国太子!”
“破沧玄国边界城!抢沧玄国太子!”众荒都士兵下意识张嘴跟着高呼,喊完发现不对,他们为什么要抢沧玄国的太子?
危兆可不管士兵们如何疑惑,率先策马奔着边界城门而去。
皇子殿下都已经身先士卒地冲了出去,士兵们自然不能继续纠结这个不解的问题,拔腿就跟了上去。
“弓!”容深冷了脸色,前不久刚中箭的人这会儿就活蹦乱跳地可以带兵打仗,还身先士卒的冲在前头,看来是伤得不够重!
七默将太子殿下惯用的弓递到太子殿下的手中,并同情地瞥了来势汹汹的危兆一眼,他要是不嚎那一嗓子,太子殿下或许还不会动弓。
毕竟这一场,是戚述赎罪的主场。
危兆让太子殿下动弓,等于是在找死。
城门之上,容深撘弓放箭一气呵成,手下半点不留情,箭无虚发,整个人耀眼得仿若天神降临。
即便容深放出的弓箭都是围绕在他的身边,不伤他伤他的兵,但危兆瞧着容深,仍是忍不住为他心折,想要将他掌控在自己手中的欲.望也更加强烈。
那样恶心无法让人忽视的目光,容深脸色更冷了,手中的弓箭对准的立即不再是危兆身边的士兵,而是危兆的眼睛。
总是看着不该看的,生出不该有的心思来的人,他的眼睛不配继续留在他的脸上。
“咻!”箭矢裹挟着凛冽的杀意直奔危兆的眼睛。
眼睛乃是人体上最为脆弱的地方,危兆就是再托大,也不敢继续看容深,不管那支奔着他眼睛而来的箭矢。
他大喝一声,挥舞起手中大刀,用力地将那支意在取他眼睛的箭矢从中间劈成两半,那成了两半的箭矢从他耳边飞过时,依旧能把容深灌注在这支箭矢上的杀意带给他,完全无法忽视。
“瞧着长得倾城国色,怎的脾气这般不好呢?”危兆想,等他将人生擒了,定要好好地驯.养才行,否则脾气这般坏的,他可遭不住。
容深一箭落了空,脸色登时难看得吓人,属于太子的威压不可抑制地迸发,逼得原先站在他身侧的将领都不自觉地往后退了几步,拉开跟他之间的距离。
“戚副将来了,太子殿下!”卫诀心有余悸的同时眼尖地发现姗姗来迟的戚述,眼睛顿时一亮,松了口气。
这戚述若是再不来,他有预感日后的戚述定会过得很惨。
戚述见着容深那难看的脸色,心下就是一个咯噔,难道他还来迟了不成?
“戚副将既然已经来了,那就开始迎战吧。”容深呼出一口心中浊气,将手中弓箭递给七默保管,随后抬脚走向戚述来时的路。
在经过戚述身侧时,顿下脚步,含着冷意的笑道:“荒都蛮人来势汹汹,戚副将征战多年,可千万不要让本太子失望才好。”
言罢,不等戚述有所反应,容深便再度抬脚往前走,竟是一副不打算留下来观战的架势。
众人面面相觑,却无一人有胆子开口将太子留下,只等太子走远了,卫诀方才犹疑地看着七默问:“太子殿下这?”
按理说,太子不应该担心荒都人会就此攻破城门,闯入边界城为所欲为吗?
太子就这样离开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子压根一点儿也不担心边界城的安危,若是有人蓄意散播出去,怕是会动摇军心和整个边界城百姓的心。
七默意味不明地瞥了戚述一眼,“卫将军不必多虑,太子殿下心中自有成算,您说是吗戚副将?”
“是,太子殿下绝不会拿此等事情开玩笑。”戚述一句话说得咬牙切齿,毕竟他来了,容深就回,一旦边界城在他手上失守,那今后他这副将之名就等同于名存实亡。
而,镇国将军之名也将全然成为过去,只要戚莯在战场上立功,假以时日,太子便能让戚莯取代他成为新的镇国将军!
“戚家儿郎们,去收割属于你们的胜利吧!”戚述振臂高呼,逼着自己不再去想,专注眼前的退敌。
戚家军跟随戚述上过大大小小的战场数百回,戚述说要带着他们在战场上立功,自然不会有人怀疑,何况队伍中除了那些换防的,还有别的戚家军。
如此混着出战,除了戚述自己知道此一战是怎么回事以外,没人知道其中猫腻。
危兆带着人攻打沧玄国的城门半晌都没能撼动那城门半分,城墙之上还不断地有人往下放箭,稍一不慎就是死伤,全然看不出对方有一丝一毫因着城内鼠疫和天花而慌张的样子。
“殿下,这情势不太对啊,我们是不是应该撤退?”身边副将拧着眉,满脸写着不安。
危兆抬眸看了一眼方才容深所在的位置,却发现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身为太子,两军交战时,什么情况下才能让太子临阵离开?
那定然是城中百姓出事,他不得不走,不得不去安抚民心!
“不必,城内鼠疫和天花一定已经很严重,他们的太子才会突然离开,他们现在的镇定都是装的,传令下去,继续猛攻,不许停!”
“上云梯,城门破不了就直接从城墙上过!”危兆笃定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转手从士兵手中拿过云梯,便要亲自上城墙。
戚述见荒都蛮人开始上云梯,立即便让人换上弩箭,将石块都搬上来,一部分人以弩箭击落上云梯企图攀爬上来的荒都蛮人,一部分人则是向荒都人投放石块。
饶是荒都人云梯攀爬得再快,也扛不住戚述的人如此两相夹击,很快就落于下风。
危兆自己,也被逼得从云梯上落下了三次,气得他脸色发青,恨不得能将城墙上指挥的戚述给撕了。
“一把年纪了还占着这个位置不放,他们沧玄国是无人可用了吗!?”
只要能退敌,管他年纪是多大呢,沧玄国皇帝又不傻。
当然,这只能副将心里嘀咕,并不太敢在此时说出口,只能迂回地劝说道:“殿下,不若咱们先撤退,等城内的鼠疫和天花彻底爆发,咱们再来坐收渔翁之利?”
“哼!”危兆可不甘如此就撤了,他赌沧玄国这些士兵肯定还不知道城中已有百姓染上了鼠疫和天花,但凡他们知道,都不可能如此平静。
“真是可怜,你们拼了命地守住这城门又有什么用呢?守住了城门,却被后方的百姓给害了,多不值当啊。”
“闭嘴吧你,少来危言耸听!”戚述直觉危兆接下来的话绝对会将某些不该戳破的东西戳破,想也不想地就飞身从城门上落下,直奔危兆杀去。
危兆眼睛一亮,他果然是猜对了,否则他话还未说完,戚述绝不会反应这般大!
“戚大将军这是在害怕什么呢?是不是有什么东西不想让你的人知晓?”
“让你闭嘴你是耳聋了吗?”戚述脸色难看朝危兆攻击的同时,让城墙上的戚家军下来城门,将城门打开,搏一场大军功。
戚家军不疑有他,很快就照做,于城门之外与荒都蛮人酣战,连身后的城门是什么时候又关了起来的都没注意到。
“戚家军果然是令行禁止啊,不错不错,就是不知道你们的衷心是否交付错了人?”危兆意有所指地笑得非常开心。
戚述眼皮子猛地一跳,危兆这分明是在试图扰乱戚家军的军心,一旦他们知道自己今日上战场只是来送死的,那……
“都别听他废话,上!”戚述发了狠地逼近危兆,为今之计只能想办法让危兆闭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一代老将,真的发起狠来,就算危兆身边有副将护着,一时间也难以再开口说更多,只能在副将相护的同时,见缝插针地对戚述出手。
戚家军本来被危兆说得心中有些犯嘀咕,可眼见戚述发狠,却仍是不由自主地跟着一起,才堪堪冒头的疑问瞬间被压在了心底。
“杀啊!”荒都人的血性被彻底激起,纵然他们一对一不能胜,但他们人多,可群殴,任你就是有三头六臂,那也不禁打。
来啦,今天开始恢复日更,本章留评发红包,祝大家新年快乐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8章 战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