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副将,你可千万不要打着什么不让这贼人张口污蔑的幌子,在人还没开口前就动手将人给除了。”容深凉凉地瞥了戚述一眼。
戚述脸色难看,“太子殿下说笑了,本将怎么可能做这种惹人怀疑的事情?”
“不会就好,否则这人死了,戚副将可就是掩耳盗铃了。”容深笑着抬了抬下颚,示意那人可以开始说了。
那人下意识地抬眸看了戚述一眼,戚述将之瞪了回去,看什么看?莫非他还能捏造出根本就不存在的事实来不成?
“回,回太子殿下,小人本就是这里的厨子,是被那些荒都人以小人的家眷作为威胁,这才犯下大错……”
“说重点,再废话,小心你的小命。”容深不悦地打断那人,他不是问他什么身份!
那人脸色变了变,当即不敢再耍小心机,有一说一,“小人不知道那些荒都人是怎么混进府里的,但小人曾经听他们说过,他们是趁着子时换防的时候成功混进城的。”
“子时的换防,那不是戚家军接上的时候?”卫诀眉头紧皱,这么巧,人就在戚家军换防的时候进来的?
其中若说没有戚家军的缘故,怕是不能令人信服。
戚述显然也知道这一点,但他心中并不慌,只要这人不能再说出点别的东西,那就不能彻底将是他放荒都人进来的事情给锤死!
“没了?”容深淡漠地瞥了那人一眼,最关键的东西呢?他吃进肚子里了吗?
那人猛地打了个冷颤,才结结巴巴地继续说:“还,还有,他们说,这城中有人跟他们皇子一样的心思,想要戚,戚公子小命,否,否则他们不会这么顺利的进来。”
“这城中想要阿莯小命的人,戚副将知道是谁吗?”容深意有所指地看向戚述。
纵然太子殿下并未明说,但在场的哪一个听不出来太子殿下暗指的就是戚述?
卫诀落在戚述身上的目光逐渐复杂,他不想相信戚述可以为了除掉戚莯而故意将荒都人给放进来,但先前在城门处那一幕,却又让他没那么坚定相信。
“殿下都不知道的人,属下怎么会知道?”戚述老脸一黑,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些荒都人竟还说了这些话!
这些话一出,即便是没有指名道姓说是谁想要戚莯的小命,但是个人长了眼睛都知道他不待见戚莯!
如此一来,就算是没有确切证据说那些混进来的荒都人与他有关,也能让这些将领心中对他生疑,从而生出嫌隙。
战场上最怕合作的将领对自己心生嫌隙,容深这招用的不可谓不狠!
“太子殿下这招可真是高,简直堪称兵不血刃呢!”戚述满面嘲讽,左右挽回来了,这些人心中对他仍旧有疙瘩,索性直接破罐子破摔了吧!
容深笑了笑,“本太子哪有戚副将手段高明?既然戚副将也不知道谁想要阿莯的小命,那么子时换防那些人,就全都杀了,宁可错杀也不可放过,戚副将觉得呢?”
“不可!太子殿下你为了戚莯一人,就要杀我戚家军子时换防的所有人,这未免太寒人心!”戚述自然不愿意,太子要杀的可是他的戚家军!
容深笑容微敛,语气冰冷地质问:“你戚家军故意将荒都人放进来的时候,想过会寒了谁的心吗!?”
这是一个戚莯的问题?
那是这边界城乃至整个沧玄国百姓的问题!
如果那几人混进来不止针对戚莯下毒,还在城中做了什么,他戚述就是有九条命都不够赔!
戚述噎了噎,太子这是拿整个边界城的人来堵他的嘴,他能说将荒都人放进来,没有寒了边界城百姓的心?
不,只怕是消息传出一星半点,他这个镇国将军就得被百姓们口诛笔伐,扔臭鸡蛋了。
“戚副将,于边界防守上失职之人,合该要承担他的过失。”卫诀脸色不太好的看着戚述,要不是太子殿下说了,他倒还未想到这一层。
“太子殿下,属下这就命人在城中查,务必确定那些混进来的荒都人没有在城中做下什么不该做的。”古武抱拳请命。
容深摆了摆手,“不用你,本殿下一早就已经命人去查了,算算时间,现在也应该有消息了。”
“是,太子殿下英明。”古武退了回去,不再开口。
除了卫诀开口站太子,其他人都没开口,但,这个时候不开口的,其实也相当于是站太子殿下是对的。
戚述不太好看的脸色直接黑了黑,这些人居然是无一人肯站在他这边,宛若他这些年镇国将军的名头仅仅只是摆设似的!
是,他可能是纵容底下人将荒都人给放了进来,可就这一次罢了,难道一次就能抵消了他以往所有的功勋吗?
“属下……”
“太子殿下,不好了!”七默脸色难看,步履匆匆而来。
戚述的话未能说完,气得怒瞪了七默一眼,“太子殿下好好的,哪儿不好了?你这分明是在咒太子殿下,来人啊,拖下去!”
府中戚家军应声而来,伸手就要将七默拿住往外拖。
容深冷着脸,抄起面前的几支笔,丝毫不留情地朝几人掷了过去,精准命中几人伸出来的那只手,“当着本太子的面,动本太子的人,戚述你可真是好样的!”
“啊!”几人伸出的手被笔杆子穿过,吃痛地惨叫了起来。
戚述脸色大变,却还未及开口开口说什么,就听七默声音发颤地抢先开口——
“殿下,城中西北角,发现了鼠疫和天花!”
“你说什么?!”众人皆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戚述更是想到了什么可能,老脸瞬间煞白,不,不可能,他的人一直盯着那几个进来的荒都人,他们不会有机会动这种手脚的!
“现在感染了多少人?让人封锁了没有?”容深长吁一口气,脸色沉凝,他担心的事情到底还是发生了。
危兆果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就是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明明那些混进来的人,他都命人盯紧了,按理他们该是除了对阿莯动手之外,做不得旁的了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