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沈池柳带着诗瑶前去太子东宫,负责去教导太子诗书礼仪。
西宁身穿茶白齐胸襦裙在门外,干净利落伸出手拦他们主仆二人道:“沈太傅,我家太子说,请沈太傅留在门外等候。”
这一幕,沈池柳觉得十分好笑,他是太子的老师,哪有学生让老师等的道理。
期间他眼尖看到西宁垂下右手的后三指指根处有明显的茧子,是个常习武的婢女。
不太惹得起,怪不得她身上的气质和其他婢女有所不同。
他拦住欲向前理论的诗瑶,“既然太子要臣等,臣就在这里等吧”。
“大公子!”诗瑶急得跺跺脚,仰起头看向心静如水的沈池柳,心直口快道:“待会就误了时辰,怕他这个小婢女干什么。”
猝不及防一把小刀直横在诗瑶脖子上,沈池柳手快拉诗瑶到身后,摇摇头道:“我这个太傅当真是不合格,就连太子的宫女就敢旁若无人。惭愧惭愧。”
西宁放下握起小刀的手,狐疑上下扫视沈池柳。这话对她说,有什么用。
他在西宁面前假意训斥诗瑶,把礼数全部都忘了。
后再乖乖等皇后娘娘来为他主持公道,幸亏他昨天留了一手好牌。
主仆二人在东宫门外说起悄悄话,诗瑶还是有些过意不去,和大公子告了歉。
沈池柳摆手示意这没有什么,演戏而已不必放在心上。
这一场戏,可是演给特意爬上屋顶,偷偷看他的太子殿下。
因来到东宫门口前时,空青传来一句话。
【祁桓予在近处屋顶上,看着他】
太子在近处屋顶,很大概率可以听到他的话,听到后心情会如何,他有些感兴趣。
【宿主,好幼稚。】
一个时辰后,长孙悦荟驾到,主仆二人得以进入东宫。
他悄悄放慢脚步,和后面的西宁并排走小声随意道:“西宁姑娘,你最近是不是出现头晕、胸闷、时常会感到烦躁、紧张和害怕?”
西宁听到这里,差点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昨天在睌宴专业病犯了,他察觉到西宁表情有些不太对。她整个人都显得压抑烦躁,恐怕她都不知道自己得了“焦虑症”。
他和西宁说,有办法切切实实治好这个病,只要她配合他好好管教起太子就可。
相信,西宁一定不会拒绝他。
沈池柳又悄悄追上了长孙悦荟的脚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长孙悦荟命令下人把祈桓予叫来,走到东宫大殿坐于东宫的位子,下人立马恭敬端来茶水给长孙悦荟和沈池柳倒上。
东宫的大殿很是奢侈,茶具,花瓶用的都是上好材料的陶瓷做成,座椅用着橡木纹理少说也有上百年。
不多时,祈桓予走进来,装作没有看到沈池柳在这里,上前向母后行礼道:“母后,今天怎么有心思来儿臣这里。”
“我昨天想明白了,亲自来监督你学习,明天我再找个靠谱的丫头来监督你学习。”
不可多得在大厅看见长孙悦荟在严厉训斥起祈桓予,祈桓予像个小鸡崽一样,沈池柳不免轻咬下嘴唇来掩住笑意。
祈桓予余光看到沈池柳在偷笑心里十分不满,心里冒出来个想法,以退为进。
走到他面前说:“太傅,我先去换件衣服,这件衣服袖子过大,不太方便。”
沈池柳觉得他说得不错同意点了点头,这件略宽大的衣服确实有些碍事。
他见祈桓予离开,视线放到桌上的茶几上,措不及防耳边传来温热的气息,“太傅,你还没有为我解昨天晚上的疑惑。”
没有想到祈桓予作个假装离开的动作,就为知道这个问题。
真的很厌恶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很奇怪,他心里想这可是你先惹我的。
趁祈桓予不备转过头,他的一只手顺势搭在祁桓予的脖子处,不让他逃开。
期间嘴唇很不巧碰到对方脸上。
这等“意外”无需在意……
在长孙悦芸那里看来,只当他们在说悄悄话。
“一红一绿可不是婚服吗,还在纠结这个?难不成是太子殿下对池中柳起了心思,要娶卑臣?”
脸上的湿润触感还存在,祈桓予在这近距离眼神撞进那**荡漾的狐狸眼眸中,感觉心脏间些性漏了几拍。
他竟然愣在原地,脑子里面一片空白,不敢看向沈池柳。
心里纳闷:“怎么有一瞬间,觉得沈池柳怎么会生得这般好看。”
沈池柳向上挑起眉,眼角弯下目不转晴收看祁桓予脸上的细微神色。
天不怕地不怕的祁桓予,现在他眼珠子竟开始飘忽不定,耳朵竟然起了一层薄薄粉色,沈池柳继续小声挑逗,“难道不想娶我,当你的太子妃吗?”
“他当我的太子妃,也配?”祈桓予听到这句话,立马回过神来,在心里闪过这个想法。
“不想!”祈桓予奋力挣开沈池柳放在脖子处的手,抬手狠力擦干净脸上触感,“你想都别想,我不是!”
本还想着恶心下沈池柳,他自己倒是先被这人挑逗。
还有这个人也太孟浪,果然读书人很爱迷惑人。
长孙悦荟坐在主位上,由于沈池柳衣服挡着,不清楚他们之间在说什么悄悄话。
对现在太子吃瘪表情产生兴趣,“太子,能否和母后说说看,什么什么不是?”
“没,没事。儿臣这就去换好衣服跟着太傅好好学习。”祈桓予在后面四个字中咬了重音,快速离开这里。
沈池柳撇一眼离去的太子,转头喝了口茶水。
他吃过的盐比这个太子吃的米饭要多,他这个现代在读博士在这里,祈桓予在这里算个什么东西。
不学无术,肆无忌惮,没有礼貌等,是他沈池柳平生最讨厌的人,没有之一。
趁祈桓予离去,他在脑海里询问空青:“空青,已经两天了,我被人发现了吗?”
【很抱歉宿主,原世界时间线为周末。并没有人来上班,所以您没有被发现。】
他感觉尸体拔凉拔凉的,这两天竟没有一个人来过心里咨询室,两天后还没有被发现的话,尸体都臭了。
想过无数次死法,怎么都想不到熬夜猝死后穿越这个平行世界来,现实中竟没有人替他收尸。
想到这里,在心里祝福那个远方的女孩,希望有人能代替他为救这个步入在黑暗中苦苦挣扎的女孩吧。
长孙悦荟没能等祈桓予回来,中途被人叫走,这个空荡荡的大厅里面只剩下他和诗瑶两个人。
夕阳橙色的光芒照进了大厅,他等得祈桓予等到困极,趴在了桌子上就像是回到写方案时,累了顺势趴在桌子上补觉。
直到诗瑶叫醒对他说,太子殿下可能不会来了,劝他回去。
沈池柳会心一想也是,明天再来这里有时间教训起这个放他鸽子的人。
不过他拒绝诗瑶建议“坐马车回府”,而是选择步行走出这个诺大的皇城。只因心情不太美妙,走路刚好可以让他心情有所好转。
吩咐诗瑶一个人先回去,他只想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地方。就算迷了路,也可以通过空青给出的导航走出去。
如果太子还是教不好的话,他想辞官干在这里当起大夫。
反正他对这门职业不太感兴趣,况且尚书府又不是仅他一个人,还有一个未见过面的弟弟。
想着想着突然就撞到了一个人怀里,连忙离开说两声抱歉。
对方原谅也原谅了他,可是对方拦住他不许走。
心情不好加一。
看也没有看对方直说:“我己经道歉了,为何还是要拦我?”
“沈太傅,你怎么这么快教完太子,就回府了?”
他教个寂寞,人都没了。让他在原地一直等,是不可能的事。
他不耐烦抬起头看去这个人面貌,脑海里搜索不到这个人的信息于是问空青,这个人是谁。
空青回答道,这个人是五皇子祈年初,经常不外出很正常会不认识他。
沈池柳向他行了个臣子礼,再次说道:“抱歉,卑臣不小心顶撞了五皇子殿下。”
祈年初没有听见似的,接着道:“我听说太傅今日去东宫,所以来看看你。”
【宿主,找个理由离开,不用和他说话,你的身份不可接近除了太子之外的人。】
沈池柳想说个离开的借口,却听到祈年初向他背后远处道:“太子殿下。”
好巧,消失了一整天的祈桓予这时候突然就出现了。
【宿主,他早就来了。在背后悄悄看着呢。】
沈池柳不想说话了,这时十分想杀人,脑海里问空青:“有没有什么毒药,可以毒死这个太子!!”
【七月半,曼陀罗,断肠草,落回等等,宿主你需要哪个?我可以给你变出来。】
系统空青居然不符合常理出牌,不应该是诚心劝告他,作为太子太傅不应该试图想要杀死学生?
“太傅好雅兴,独自在这无人的地方和五弟在一块。”祈桓予嘲讽道。
祈年初不想和太子在一块地方相处,便告辞了他们二人。
“怎么,桓予这是吃醋了?”沈池柳继续恶心他来报放鸽子的仇,“我说的没有错吧,桓予?”
听到这一句“桓予”祈桓予抖起身子,表皮起了一连串鸡皮疙瘩。
沈池柳慢悠悠一点一点靠近祈桓予,没有停下脚步的意味。
一人步步紧逼,一人步步后退,直至退无可退。
“你不是沈池柳,你究竟是谁。”祈桓予问出了心中的疑惑,这个人怎么前后反差这么大,只能说明他不是沈池柳。
“对,我不是沈池柳”他看到祈桓予眼里一闪即逝的肯定神情,捉弄小孩的心思起。
一把抓起祈桓予的两只手腕举过头顶,下巴搭在他的肩膀,靠近耳朵旁用嘶哑带着诱惑的声调道:“桓予,我是你东宫中的池中柳啊。”
也让你知道,在人耳朵旁说话,滋味不好受的感觉。
【检定完毕,宿主的确是幼稚鬼。】
祈桓予没有想到又被这个人挑逗起来,他只是看不爽沈池柳和五弟相处那副开心的样子,才走出来。
他挣不开手腕上的控制,肩膀只能乖乖承受沈池柳的重量。
这个人怎么回事,不就是没能及时回到大殿里面吗,至于这样子对他这个太子吗?
空青接受到通知,连忙告诉宿主。
【宿主,你已被助手发现,正在送出火葬场。有人接了你的患者,也接了你的治疗方案。】
祈桓予这时感觉到肩膀上的沈池柳,突然把重量全部压在他身上,这又是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