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已摆好,三人坐下一同用膳。
“话说,鱼儿,手镯的主人找到了没有?”长孙悦芸吃着菜,问道。
长孙凤鸣听到这话,看着祁桓予,“什么手镯?”
祁桓予左看一会舅舅,右看一会母后,他其实根本没有在意这件事情,“没有。”
长孙悦芸解释道,“就鱼儿藏在衣服堆里面的手镯,还是翡翠式样。”
长孙凤鸣移开目光后笑了笑,他的小鱼长大了,懂得喜欢人了,多给小鱼的碗里面夹了些肉。
祁桓予瞪了一眼母后,接过舅舅给他夹得菜,什么什么手镯,两年半了,还记得这个破手镯,就算是人家送的,他也没见有哪个人寻他。
也没见他对哪个人,特别关照。
放在衣服堆里面,也许是自己不小心放的,只是忘记拿出来了,他越想怎么感觉越心虚,好似真的有人送给他的,垂下目光看去碗中的米饭,连嚼了好几口嘴里面的菜。
可是那个手镯碎了啊……
还被他丢了……
他不记得了,能原谅他吗……
长孙悦芸祁桓予向挑了眉,她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的性格,死犟,不爱承认,小鱼本就不喜欢各种首饰,送给小鱼后,他能直接丢进库房里面。
唯有那只手镯是藏到衣服堆里面,若是不喜欢,藏着东西做什么,这也绝不对是鱼儿自己买的,记账房可没有记录一笔是关于手镯钱款去向。
祁桓予在这次吃饭中颇有些不自在,一直问那位还没有名份的太子妃是谁,他答不上 来,用其他话敷衍着舅舅和母后。
沈池柳到底躲在哪里。
长孙凤鸣和长孙悦芸见人不肯回答了,也不在多问,关心着祁桓予在那两年中过得怎么样。
十二月份,大雪飘落。
小四躲在尚书府大门附近屋檐上躲雪,望着也许根本不会出现的沈家大公子,这份工作真不好做。
若诗瑶没有回来,这事应该她去干!
一刻钟后,小四看到了尚书府走进来了两位人,一位抱着猫,一位提着板栗袋子,他探头仔细瞄了一眼,抱着猫那位正是他主子要找的人,沈家大公子。
他得回去告诉主子,借着大雪的遮挡,离开了原地。
“主,有人在盯着你。要不要我……”空青余光看去屋檐上面藏着的人离开了,扭了扭手腕,他许久没和人动手了,实在是手痒。
沈池柳摸了怀中的灰灰,“不用管,我们进去吧。”
一路走回韶光苑,沈池柳放下了灰灰在地上,让它自己玩去,他去一趟账房,手中多出来了几份厚重的纸币。
他听空青说,水苏正在回来的路上,这些是水苏该拿的钱,只因水苏参了军,这些月俸没有送到水苏的手里。
沈池柳没有走几步,便见着水苏赶了回来,叫了他一声“哥”,看去走上前的水苏,长开了不少,倘若不识得,已分不清水苏的性别。
“我已兑换纸币,水苏这是你的。”沈池柳递给水苏手中的钱币。
水苏愣了会,没有想到一回来哥就给他钱,还是伸手接过钱币,“谢谢哥,我是来和哥告别的。”
他听到哥“嗯”了一声,解释道:“我和二公子约好的三年婚姻期限结束了,所以……”
抿了抿唇,觉得说法不太对,这么说,他像一只白眼狼一样,抬头看去哥,“哥若是要我需要帮忙的事,一定要叫我。不然,我无法接受哥对我的好意。”
沈池柳听着水苏说了一大堆东西,话还变多了,应了水苏的话,有事一定叫他帮忙,水苏安心收回来了钱币在胸前,能遇到这般好的人,他一定得好好报答。
“在京城西南方向,有家名叫望江楼,那是沈云野给你留的。有时间的话,亲自挂个名。”沈池柳看去水苏,耐心说道,“你先去处理完后,离开时和大家打声招呼。”
“好。”水苏向哥点了头,往自己住过的苑子走出,快速收拾自己好东西,又去了一趟望江楼,楼如其名,还真是在江边上,他在望江楼上挂了名。
待到冬至这一天,水苏和尚书府内认识的人一一道别,走出来的偌大的尚书府,带上了纱帽,看去这座繁华的京城,可能不会再回来了。
水苏走了路的一边,沈云野牵着马正在走回来,两人擦肩一过时,水苏拉低了纱帽,余光看了眼没有发现他的沈云野,心里面想,“云野哥哥,下次再会。”
沈云野一路走进尚书府,听说兄长还在休息,没有去打搅,去到了父亲呆在的书房,问:“父亲,就不能取消忌日中,长子跪一晚上的规矩吗?”
沈路云抬头看去回到来的沈云野,“既然是规矩,断不能随意更改。”
沈云野认为这有害身体健康的规矩,就应该取消,和沈路云掰扯了很久,甚至用上了感情,才勉强得到沈路云的可以考虑。
可以考虑,就代表成了,沈云野谢了父亲的理解,走出书房,听到小厮们说他回来得真是不及时,二少夫人刚走不久。
沈云野想,三年期限已过,水苏走了也好,他现在有能力了,总该不会被人欺负了去。
夜晚,沈池柳醒了过来,唤门外值班的小厮端来膳食,十几个时辰没有吃饭了,他饿了。
等到屋门二次打开,跟在小厮后面的狐狸、猫、狼就钻了进来,旁人见怪不怪了,也没有阻止,空青在后也走进来,咬牙盯着那几只玩意,居然光明正大抢他主的注意力。
甚至那只死狐狸,还钻进到主的怀里面,坐宿主的对面,“主,你不爱我了吗?非要养这些玩意。”
沈池柳低头看去怀中的狐狸,看了一眼生出怨气的空青,“那段时间你没回来,我只要养着他们解解闷。”
“哦。怪我离开了。”空青看见宿主给他留了碗筷,也不客气,顺手就吃了起来,边吃边说,“现在祁桓予知道是你修改了他记忆的事情,祁桓予要找你算账了。”
沈池柳吃着饭菜,面部改色道,“想找便找。”他还挺期待祁桓予来找他。
祁桓予脑内的海马体,关于他和祁桓予的记忆还存在,只是被隐盖住了,祁桓予能分清真假记忆吗?
能分清记忆且还能喜欢他,他愿意跟祁桓予走。
求一个祁桓予对他真正的喜欢罢了。
晚饭过后,沈路云找到沈池柳,说明在冬至这一天,不用跪了,先前是他没有考虑沈池柳的想法,害的沈池柳因为这件事情,几次受了风寒,和沈池柳道了歉。
也提了这是沈云野提出的提议。
沈池柳看去面前的父亲,善解人意道:“父亲,没有关系的。传下来的规矩就应该遵守,这不怪您。”
沈路云看去这懂事的沈池柳,心里面更加不是滋味,他欠沈池柳太多东西了,突然想到沈池柳也到了娶妻的年龄,“要是你遇见了如意的人,大可带回来给我瞧瞧,我不会不同意。”
沈池柳眸子里面满是面前略带关心他的父亲,“好,我一定带回来给父亲看。”
沈路云点了点头,背着手离开了,雪地上出现了一道明显的脚印,白雪渐渐盖住了沈路云的身影。
“簌簌——”树上的雪掉落了下来。
沈池柳走到屋外,雪花洒在了沈池柳长发上,他看到地上积起来的厚雪,想反正睡不着,堆一个雪人玩玩。
他蹲在地上,用手扒拉一大推的雪全部到一处地方,搓着一大个圆出来,再搓出另一个圆时,见到地上出现了一道黑影,抬头看见是沈云野来了。
沈云野见到兄长一大截长发扫到了地上,皱了会眉,提醒道:“哥,你头发怎么束起来。”
“啊?”沈池柳放下了手中的雪球,将后面的长发挽到前面来,低头看去,还真全部拖地板了,拆了头上绑的发带,将长发以一个丸子的形式,扎在头上。
见沈云野还没有走,道:“云野,你帮我寻两根树枝和一个胡萝卜,我就快弄好了。”
沈云野看了一会忙活着的兄长,答应了下来,那回来树枝和胡萝卜后,见兄长早已经推好了雪人,沉默递给兄长想要的东西。
沈池柳接过依次给雪人按上了手和鼻子,眼睛用两片树叶代替,捏了捏被冻僵的手,扭头看去沈云野,道了冬至这天的谢谢。
“哥,我们进屋聊。”沈云野看去沈池柳冻红的手,怎么也不带厚手套,就出来推雪人了,指责了起来,“哥,你下次要记得带厚手套。”
“知道了。”沈池柳将双手收在沈云野看不见的地方道。
沈云野说了当今发生的事情给沈池柳听,沈池柳在旁边认真听着,没有插口沈云野一直说不停的话。
一个时辰后,沈云野怕是耽搁了兄长的休息时间,停下了话题,沈池柳在沈云野走之际,问:“这次回来留几天?”
“留半个月左右。”沈云野知道兄长因为一些事情,不会久呆尚书府,也反问兄长道,“你呢,什么时候离开?”
“两天后。”沈池柳回答道。
*
祁桓予听到了沈池柳回来后,又离开了,命小四盯着沈池柳会去到哪里,方便他自己去逮人。
若是现在贸然去逮人,万一沈池柳又躲到其他地方去了,可就不好了。
祁桓予约莫等了两天左右,拿到了一份地址,年后的春季,便带着人朝着这一处地址去了。
路上又花了两天时间,祁桓予走到了“医馆”的大门前,走进去四处张望着,看见院子内有位人睡在躺椅上休息,脸上盖着一把折扇,看不清面貌。
看去身边硬要跟过来的诗瑶,诗瑶立马领会主子的意思,上前询问,“这位公子请问……”
“你们别去打搅他诶。”张盼日轻声跑过去,连忙阻止这三位人,好不容易哄得生病的沈池柳出来晒晒太阳,如果吵醒沈池柳后,他不想再哄沈池柳了。
哪里有人生个病,半个月不见好,而且还在快要好的那一刻,自己又把自己弄生病了,可苦死他这位师父了。
沈池柳睡得不踏实,听见声音后,抬手拿开了折扇,坐起来迷糊看去站在前面的祁桓予,祁桓予变化太大了,他没有一时认出来。
只认为祁桓予是前来找他看病的人,哑声道:“把手伸出来。”
祁桓予确定了好几下,面前的人是沈池柳,还有沈池柳是在和他说话,有些困惑看去沈池柳,“做什么?”
[比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9章 冬春两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