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夏立言皱眉,她看着病态疯癫的太子,只觉得他已经不想要脑袋,在疯狂找死。
还没登上皇位呢就自称为朕,真是不要命了。他不要命,她却还要。
“夏二小姐……”公门洄犹豫站起身,再次向夏立言道歉。
然而随着他的动作,轻盈的花香扑入鼻尖,夏立言脑袋懵住。什么味道?难耐的燥热瞬间腾起汹涌烈火,如干燥闷热枯草丛落入了未熄灭的柴!
夏立言瞳孔一缩,弯腰蜷起。
干焦焦的**在身体里不健康地咆哮,夏立言脑子里并不多的清醒好比夏日的冰雪,融化飞快。
迷蒙的热意与眼中泛滥水色中,夏立言看见了公门洄眼中从未褪去的猩红。“拏拏乖。”
“变态、我要杀了你!”
无力的身体挣扎不动,夏立言意识消散,本能地放开蜷缩手指,拉扯松垮的领口。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捧住夏立言,它青筋跳动,激动颤抖。“拏拏……”
“唔。”夏立言本能地将脸靠近那微凉硬实的身躯。“热~”
公门洄低头,环住乌黑与雪白鲜明对比的少女,轻轻吻上夏立言发顶。他的声音颤抖着,眼睛里的猩红越发扭曲。“拏拏,拏拏……”
玉枕清凉,放在夏立言腰后,少女坐着,双臂如藤蔓,紧紧抱住公门洄的脖颈。
公门洄也坐了上去,抖着睫毛,极尽可能地弯腰,闭眼去吻。
……
“拏拏,拏拏。”
声音一落一落呼唤,得不到半句回应。床幔在肢体间撕碎,缠上那双湿润泪红的朦胧眼睛。
三个时辰,整整一夜,疯狂声声呼唤在天明破晓戛然而止。有人僵硬凝固,无措无力,脑子比象群奔踏、万马踩遍还要绝望。
怎么办?怎么办?
太子殿下慢慢直起曲折的腿,从几近坍塌的床上走下。他脸色很不好看,阴森,崩溃,想死,想杀人。
一条污白如尾巴星星点点去向外间,天上的太阳已经迫不及待光照万物。
太子殿下大清早就去艰难洗漱,打理自己。而夏立言,则终于在大清早,混沌的大脑下达了沉睡命令。
早睡早起身体好。
辰时初,夏立言在生物钟的作用下,准时准点睁开眼,慢慢坐起。侍女们莲步轻轻柔柔,无声鱼贯而入,蓝衣清爽利落,似乎把夏立言仍在朦胧睡意中的大脑唤醒。
她抬手,侍女们扶上。
仿佛玻璃被碎千瓣,又遭大车碾过的身体抗议着呜咽。夏立言险些在酸痛中泪流满面,又一次躺倒回床。
好在训练有素的侍女稳稳抓住夏立言的手臂,轻柔地把太子妃从床上抱了起来。
意识清明时,夏立言坐在分毫必现的水银镜前,侍女们已经为她梳好鬓发,整理衣装,打扮得漂漂亮亮,香香软软。
红衣张扬,但少女仿佛浓妆艳抹的容貌比红衣更为嚣张。她轻轻地挑了一下眉,一下子就有从前看过电视剧中恶毒女配嚣张跋扈的味道。
“现在是什么时辰?”夏立言闭了闭眼,神色凝重而咬牙切齿,愤怒仇恨。
侍女们托着玉足穿上云袜,套上鞋履。就把夏立言从椅子上扶直,顺了顺她后背,看着夏立言整个人精神饱满,不会再昏昏沉沉睡过去,一个个问礼:“太子妃晨安。”
“今已是大礼第二日,明日即为回门时。”
夏立言深呼吸了口初秋早晨清凉的空气,才按住提刀杀了太子的念头。她不行,按不住!“公门洄在何处?”
侍女迟疑片刻,回答了夏立言:“回太子妃,殿下昨日一直在镇魔院。”
镇魔院?什么东西。
“镇魔院在哪?”得到侍女支支吾吾的大概方位,夏立言想也不想,复仇的心达到顶峰,气势汹汹就往院子外冲。“我要去镇魔院!”
“太子妃等等!那里不能去!”侍女们着急忙慌,“镇魔院是东宫禁地!”
“我管它什么禁地不禁地,今天我一定要把公门洄——”夏立言收回了后面的话,快步流星。身后的侍女不敢阻拦,只能跟在她的身后。
“太子妃您慢点!”
夏立言忽略身上酸疼,尤其是腰腿的疼痛,恨意暴涨,推开镇魔院的大门,直挺挺冲进院子。
院子里,太子殿下正捆手捆脚,铁链缠身。像是被一头锁链困住的猛兽,但身上的气势平静冷淡,从容不迫。
他跪在蒲团上,听着噼里啪啦一阵声音,抬头看去的眼神安静温和。
夏立言一脚踹开了镇魔院的屋子,她身后的侍女侍卫全都停在镇魔院外,不敢踏入。夏立言丝毫没有察觉,她走进屋子看见被锁链捆绑的公门洄,被怒火冲昏的脑子没意识到哪里不对,左右张望一下,竟然看见一把放置在架子上的长剑。
夏立言拔出剑,想也不想提着冲向跪在蒲团上看来的公门洄:“公门洄!受死吧!”
太子殿下半点不躲,甚至无奈地看眼夏立言拿都拿不住的长剑,伸手,握住那锋利的剑刃。
公门洄接住剑,黑色的眸子冷静纵容。他将剑刃对准自己,帮助无力虚弱的夏立言,“噗嗤!”
鲜红的血液汩汩流出。
夏立言愣住。
连杀鸡都没看过的夏立言惊颤,手指登时没了力气,呼地松开手,垂落在身侧。
夏立言震惊地后退两步,愣愣看着握着剑刃,手在流血,肩膀也在流血的公门洄:“你在做什么?”
“你为什么不躲?”
公门洄歉疚地看着夏立言,“抱歉夏二小姐。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夏立言一下子回想起了昨夜,不对,那已经是前天晚上发生的一切。她的脸色由红变青,又从青变紫,最后漆黑一片,充满了厌恶仇恨:“你还敢说!?”
公门洄张张嘴,似乎想解释什么,却又只是说:“抱歉。”
他将插在肩头的长剑一寸寸按进,锋利金属穿透血肉,在夏立言越瞪越大的眼眸里,公门洄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血浇透他半边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