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拥抱寒冬 第7章 事情开始变得抽象

“警察，里面有人吗？”许乐意还沉浸在刚才的剧情中，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小心翼翼地拿起墙边的凳子腿，和蒋书晴对视一眼，蒋书晴秒懂立刻噤声，把关梦抱紧在怀里，眸子紧盯门口，随时准备冲出去。毕竟两个人谁也不知道现在外面的人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许乐意在心底倒数三、二、一，猛地开门同时下意识紧闭双音、把凳子腿高举过头顶，大喊一声：“啊！”

“欸~欸~欸~，你这小孩怎么回事？”一个身穿制服的圆脸警官眼疾手快，一把夺下许乐意手上的凳子腿，而后看着许乐意惊魂未定的样子，关心问道：“你别怕啊！警察叔叔来了，都没事了。”另外一位同行的警官，看了一眼屋内，遍地狼藉，看着有些呆愣的许乐意，轻声开口：“小朋友，我们接到报案。这里有一位流浪老人，所以派我们来了解一下情况。你别害怕。”

“哦哦！确实有一个老人在，在里面。”许乐意紧急头脑风暴后，猜测大概是姬笙报的警。微颤的手指向关梦和蒋书晴所在的方向，又意识到什么三步并两步的先行进入屋内，把蒋书晴扶起来。蒋书晴两眼通红，一脸警惕看着周围。两位警官看着这场面，初步猜测这孩子一定是受到了什么刺激，只好想把人一起带回所，了解情况。

“我和同学，就是刚才那位叫蒋书晴的男生，一起来小区找朋友，但是走错了路，路过这间房听见有声响，就好奇过去看了看。”

“没了？”那位圆脸警官，也就是孙涵孙警官，在听完许乐意的陈述后，端起茶杯看着许乐意，“弟弟诶~，你那兄弟的反应不一般啊。”

“当时我们去的时候，她都没什么反应。我们第一次看到这个场面，都怕的不得了。”许乐意心里知道，今晚实际发生的事就算说出来也不会有人信，只能挑挑拣拣，毕竟“确实找错了路”，也确实“第一次看见这场面”。

蒋书晴就坐在许乐意旁边，眼神呆滞。当时同行的警官龚乐看这样子，和孙涵对视一眼：“先联系孩子家长。”

“她会怎么样？”从进到派出所就一直沉默的蒋书晴抬头看着龚乐。“目前只能先送到救助站。等待老人身体恢复正常后，我们也会帮助寻找她的家人。”龚乐不知道之前的兜兜绕绕，面对蒋书晴炙热的眼神，竟生出一丝愧疚，毕竟根据老人的实际情况来讲，能不能苏醒还是一个未知数。

“好。”蒋书晴说完，又重新恢复到低头的状态。许乐意看着一向活泼的蒋书晴变成现在这样，说不上来的心酸，他真的恨死“关梦”了。

“你是家长？”姬笙优雅的从门外走进，与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我来带小朋友回家的。”姬笙向许乐意看去，了然轻笑。

“是吗？你家长？”孙涵不可置信的表情写了满脸，这长得是一点都不像，随机向许乐意和蒋书晴确认。

“嗯-嗯嗯嗯。家里的表哥。”许乐意其实心里有股气，本不想承认，但又没有更好的选项。自己父母和蒋书晴父母都不在外地，如果真让他们回来一趟，天黑路远，万一吓到他们又实在得不偿失。

“行，回去注意安全，到家以后报个平安。等你电话。”孙涵和龚乐再三确认，反复询问，中间还提出了送他们回家的建议，但是许乐意又不想节外生枝，而且还有有很多疑问想让姬笙解答，看了看蒋书晴，又看了看姬笙，还是拒绝了两位警官的好意。

“警察叔叔再见，再见。”许乐意扶着蒋书晴，跟着姬笙离开了派出所的大门。

“姬笙……”，走出大概100米的距离，许乐意忍不住叫停姬笙，出口竟瞬间哽咽。

姬笙轻叹一口气，“明天，是你们合唱比赛。放学后，校门外等你。连带你身旁的蒋书晴同学，茶馆一聚，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现在真的该回家了，真的太晚了。”许乐意凝神望着眼前的人，诚恳的嗓音透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这一晚，蒋书晴宿在了许乐意家，姬笙破天荒的跟着许乐意到了许家，三个人各怀心事，一夜无眠。

对于第二天的比赛，许乐意和蒋书晴想过请假，但是想到关梦已经缺席了，如果他们两个在临阵退缩，一定是一个遗憾，而且蒋书晴提出；“关梦看不到的，我想帮她看看。”蒋书晴极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拿出了自己最好的状态完成了合唱，成绩还算不错。两人都没有心思听老班的最后的“长篇大论”。比赛一结束就马不停蹄赶到校园门口，姬笙如约而至。

茶馆，屋内木几上摆着一盏青铜香炉，云纹般的香烟从中升起，在半空中缭缭散开。

桌子上是早就准备好的茶。姬笙什么也没说，伸手示意先让两个人尝一尝。不明所以的许乐意和蒋书晴按照“指示”，尝过后两人霎时间像是被雷电击中，酸的浑身发抖，“姬笙，你大爷的！”许乐意舌头都抽筋了。

“小家伙儿，有奖竞猜，猜猜原料。”说是竞猜，姬笙的眼神完全没离开过许乐意。许乐意看着姬笙这个样子，瞬间有种被套路的感觉，不敢随意开口，直接一脚踢在了桌下姬笙的小腿上。

“来自于关梦。准确点儿，关梦的**。”姬笙话音未落，许乐意和蒋书晴嘴唇微张，眉头紧皱，但参照刚刚经历过的事情来讲，就算现在告诉他们，大家都是纸片人，好像也没什么不能接受的了。

“那个菩提珠，就是收集**的工具。”姬笙抬手转转自己的手腕，许乐意恍然明白，冷冷地开口：“一开始你就是设计好的。关梦之前来找你，你根本就没想救她，甚至直接利用她，蒋书晴和我是意外。姬老板，说说你之前是怎么打算的？”

许乐意并不认为姬笙是一个心地善良，最后还愿意当一次“朝阳群众”的人。甚至都怀疑姬笙会直接送关梦上路。

“我只负责收回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东西，无权处置普通人。”

“好。另外一个‘关梦’是怎么回事？”许乐意投以深思的眼光，姬笙缓缓开口：“通病。人乃万物之灵长，就像动物修炼会化人，它也会给自己做一个皮囊，既可以掩人耳目混在人群中也能帮助他们吸取力量修复自身的缺陷。它直接化成关梦的模样，化形的力量自然来源于关梦，正是如此关梦的生命力也变得极为脆弱。”

“被当成目标的那些人会怎么样？”许乐意记得关梦最后失去意识的样子，姬笙看出许乐意的想法回答道：“自作自受罢了。寄生的时间越长受到的痛苦越大。”

“关梦有错，但不致死。她的原生家庭重男轻女，多次被抛弃的感觉一定不好，她的初衷也不过是给自己谋一条出路。一个人被逼到绝境上，又怎么能不反抗呢？方法确实不对，但这个结局是不是太无情了。所以，还能救她吗？”许乐意若有所思，看着旁边神思恍惚的蒋书晴。即使自己对关梦已经全无好感，但还想再争取一次，只当为了蒋书晴。

“我无权决定。”姬笙还是那句话，没再说其他。

蒋书晴虽然成绩一般，但脑子却是公认的灵光，听到这里，大概也明白了前因后果。拿起茶杯，一杯茶尽数入口，内心挣扎。许乐意担忧的看着蒋书晴，蒋书晴呼吸沉重道：“我想她一直好好的。但是错了就该受到惩罚，既然我们都无权决定她的生死去留，那就交给命运。乐意，我们去看看她吧。”

许乐意微微颔首，起身和蒋书晴离去，猛的想到什么，对姬笙细细打量了一番，深吸一口气：“姬老板，在这场戏里你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许乐意说罢，径直离开。

“从送过来到现在，她一直是昏睡的状态，已经去医院检查过身体了，没有问题。你们是她的什么人啊？”蒋书晴来到救助站的时候，就看见关梦静静的躺在床上，向救助站的工作人员了解过情况后，知道她没有生命危险，也算放下了一半的心。随后，蒋书晴轻手轻脚地走到关梦床边，拿出录好的音频，是合唱比赛的曲子。

许乐意站在门外看着蒋书晴坐在关梦床边，静静地整整一下午。临别时，蒋书晴伏在关梦耳边，说了什么。或许是道别吧！

夕阳正好，蒋书晴最后望了一眼救助站关梦房间的方向，转过头看向许乐意，许乐意注意到蒋书晴笑得牵强的嘴角，拍拍肩，轻声安慰：“结束了！”

“结束了。”蒋书晴低头重复，再次抬头，好像又回到了事发前的状态，搂上许乐意的肩，一脸八卦的问道：“那茶馆老板什么来头啊？细讲讲呗。”

“给你个机会，直接问他去。”许乐意双手抱胸，调侃蒋书晴，其实他也想知道，姬笙，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