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拥抱寒冬 第5章 我像个外人

许乐意在床上翻来覆去还是觉得哪里不对，姬笙绝对不是普通茶馆老板，不肯告诉自己的内容到底是什么？用被子蒙住头的许乐意一声哀嚎响彻楼道：“天啊，又要失眠了。

“乐意，你们这都是怎么了？”蒋书晴罕见的早上八点准时出现在学校门口，

许乐意萎靡不振的样子和蒋书晴元气满满的状态形成强烈对比，简直羡慕的不要不要的，听到蒋书晴许乐意感到纳闷：“这话应该我问你，准时到学校，你才是奇迹。你刚才说‘你-们-’，“们”是谁？”

“班长啊。”蒋书晴环顾四周，又把许乐意拽到一旁，附在她耳边轻声说道，“班长请假了。请假没什么奇怪，但班长请假就稀奇了。高二那年她家人去世她都没回去，现在突然请假，还是长假。不奇怪吗？乐意，我不放心，想去看看她，放学你陪我去呗。”

“书晴啊，她肯定是家里有事才告假的。你突然去她家万一人不在呢？而且我猜她已经自顾不暇了，你就别去添乱了。还是先安心上课，老班现在肯定堵在班级门口呢。”许乐意看着蒋书晴眼底透着不安，低垂着脑袋的样子又联想到姬笙说过的那些话，如果是真的，他实在不想蒋书晴淌这趟浑水。但一时又找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拒绝，推脱一会算一会儿吧。蒋书晴还想继续追问“为什么”，许乐意只好随机找了其他由头搪塞过去。此刻，许乐意内心已经被“我太难了”填得满满当当。

“各位合唱比赛本周四正式举行，希望大家好好把握住高中生涯中最后一次集体亮相的机会。对于大家拟定的表演形式我很有信心。大家加油！鉴于关梦长假，后续的排练由副班长高畅全权负责。”

“乐意，下课了。去找老班，他肯定知道班长请假的原因。去吗，去吗！”许乐意无比愕然地抽出快被蒋书晴摇断的手臂，只能妥协，认命的陪蒋书晴敲开了老杨办公室的门。

“老师，您知道班长为什么请假吗？我想……”蒋书晴准备实话实说，许乐意找准时机高声问：“是这样的。我们之前借了班长的笔记想还给她。”不理会蒋书晴这个实心蛋子清澈的目光，许乐意一脸真诚的等待班主任的回答。他咳嗽一声，轻叹道：“关梦请的是病假，听声音病得不轻。那本笔记你们也可以先放在我这里，等她来了帮你们转交。”

“谢谢老师，我们回头给您拿过来。老师再见。”得到准确的回答，许乐意拉着满脸问号的蒋书晴迅速离开办公室。

“你一个男生就这么直接问女孩子的情况很不合适。而且，你想让老班知道你暗恋关梦吗？”许乐意捶胸顿足，“你想想，班主任一定会告诉你爸妈，你爸妈一定会找你‘谈心谈话’，后果就是混合双打Puls。我这是拯救你啊！还不谢我。”

蒋书晴恍然大悟，“大恩不言谢。麻辣烫走起。”

“冬瓜、蟹棒、金针菇、红薯、魔芋、方便面、鱼丸五个够不？蒋书晴？”许乐意凝思片刻道：“吃完饭，我陪你去关梦家。”

“乐意~~~”许乐意鸡皮疙瘩起了一地，深知蒋书晴的脾性，要是不去这一趟恐怕到高考都不会安心。

“咚-咚-咚-，咚-咚-咚-，班长你在吗？”蒋书晴和许乐意在门口停留了将近十分钟，“或许是没在家。”

“你稍等会，我去楼上问问邻居。”许乐意上到二楼，敲开了一名老奶奶的房门：“奶奶，您好。您知道楼下住户一般什么时候在家吗？”

老奶奶没有立刻回应许乐意，从上到下仔细打量着他，那眼神让许乐意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楼下很久没人住了。”说完，迅速关上了房门，好像面对是不是人而是什么豺狼虎豹。

“糟了。蒋书晴！”许乐意三步并两步，直冲一楼。蒋书晴已经不在原地了，关梦家的房门还是紧闭的，月亮高挂，空气凝结，死一般的沉寂。许乐意呼吸一窒，从头到脚一阵寒意。他逼迫自己镇定下来，现在必须先找到书晴。“吱-呀-”房门开了一道缝，许乐意硬着头皮打开门，走进屋内。

“你们？什么情况？”关梦和蒋书晴竟然在一起做作业！

“书晴，物业刚才给我打电话了。小区有人检修天然气。咱们先回吧。”许乐意看着过于和谐的画面，思前想后还是决定先走为上。

不等蒋书晴回答，关梦站起身走到许乐意面前，柔声道：“难得来，别着急走了。刚才书晴还说要帮我补习今天的功课。有些东西我们两个都不太懂，不如三个人一起探讨探讨。”

许乐意心底一阵发毛，腿都在发软，用余光扫了蒋书晴一眼决定还是先按兵不动，万一是误会呢？如果关梦真另有所图，现在撕破脸对他自己和蒋书晴都毫无益处，只好勉强笑答：“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蒋书晴双眉扬起，兴奋的对着许乐意说：“乐意，你刚离开那会儿，关梦就来开门了。”许乐意一听这话就更觉怪异，虽说是同学，但关梦对蒋书晴向来爱搭不理，两个人什么时候这么熟了？再者，算算时间将近十分钟，要是人真在家，就算有急事来不及开门也不能连句声儿都不出，何况楼上的老太太说一楼很久没人住了。

关梦抿嘴一笑，梨涡浅显，笑着解释：“刚才身体不舒服，所以一直在床上躺着，这才让你们多等了一会儿。乐意你先坐，我给你们倒茶。”大约半小时，关梦和蒋书晴聊的越来越投机，许乐意坐立难安，关梦仿佛没看到一样：“我再去给你们切一些水果，刚买的，可新鲜了。”

“班长，真不麻烦了。今天时间也晚了，我们来就是来看看你身体有没有好些，现在确认你没事，我们就先走了。”许乐意还是觉得此地不宜久留，不等蒋书晴表露想留下的心思就上前帮他收拾好桌上的书本，拽着蒋书晴的衣袖抓紧离开。

直到跑出关梦居住的小区，许乐意还是心神未定，不敢相信就这么顺利出来了。忽而想到什么，一把抓住蒋书晴的手，要求蒋书晴把自己去二楼以后的事情一字不差的复述一遍。蒋书晴被许乐意的种种操作弄得不明所以，但还是按照许乐意的要求把整体的情况口述了一遍：“你刚上二楼大概转角位置，门就开了，然后关梦就请我进去，坐在沙发上说要问我功课，还挺热情的。”许乐意深深地叹口气，“你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吗？不觉得关梦热情过了头？关梦如果需要辅导作业会找你？明明请的是长假但现在哪里像是生病的样子。”

“兴许是班长感受到我内心炽热的爱了呢？不跟你说了！”蒋书晴现在就是一直炸了毛的猫，快步走到许乐意千米那，不想再跟这个不理解自己的人多说一句。

“见‘色’忘友。”许乐意认命跟在蒋书晴身后。晚上，许乐意躺在自己的床上，思忖今天发生的所有事情，正常的反而有些诡异。

“关门了？”为了获取更多的信息，许乐意特地起了大早到茶馆找姬笙，结果茶馆竟然歇业了，姬笙的电话也没打通，“难道是还没起？”许乐意只好作罢。“班长早啊。”刚坐到位置上就看到关梦正常到校，蒋书晴更是笑盈盈地紧随其后。

许乐意找准时机拦住蒋书晴疑惑问道：“关梦男友竟然对你和关梦地的相处模式没提出质疑？”

“班长昨晚都告诉我了，他们两个人早就分手了，班长请假就是为了疗情伤的。你不知道，昨晚关梦跟我表白了，就在回家之后。”蒋书晴手舞足蹈，眉眼间的喜悦都要溢出屏幕。许乐意大为震惊，从前的关梦虽说温柔但也不像是能主动表白的人，现在真不知道是为蒋书晴高兴还是为关梦的转变而郁闷？

“书晴，我给你做了一条手链，你看看合不合适？”关梦向蒋书晴伸手

“来啦来啦。”许乐意对蒋书晴这“不值钱”的样子彻底没办法了。

合唱比赛取消的消息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美名其曰是高三学业紧张。

“学校过分了吧，为数不多的活动也没了。班长，求安慰。”蒋书晴眼睛低垂，气场低落。趴在关梦座位旁边，一脸“我很难过，快来哄我”。关梦似笑非笑，用手轻揉着蒋书晴的头，像是在摸乖顺的宠物，但眼神确是像看自己的猎物。

晚上，关梦再一次邀请许乐意和蒋书晴到自己家做客。许乐意想一探究竟，看看关梦到底想干些什么，所以在蒋书晴惊诧的眼神中干脆的答应了。结果确实毫无波澜，一夜无事到天明。

……

“乐意，今天你自己回家吧。快到元旦了，我要和阿梦去商场逛一逛。”从第一次到关梦家探望到现在已经三月有余，热恋期的蒋书晴每天绕着关梦360度无死角的转，许乐意在这种环境下都觉得自己身上是慢慢的“酸臭味”。不过看着蒋书晴的成绩也不断提升，许乐意也是挺开心的。

日子一天天过去，许乐意和蒋书晴的生活逐步向好，蒋父蒋母也知道了关梦的事，但因为两人常年在外，只得在视频中问候几句，最高兴的当属蒋书晴。好似从没发生过什么，大家正常生活、认真学习，全力筹备高考。

毕业那天，班主任主动提出要吃个“团圆饭”。许乐意也是头回见到班主任这么兴奋，宾客尽欢，关梦竟然主动亲吻了蒋书晴，一瞬间让蒋书晴成为了全场的焦点，大家起哄，让两人喝个交杯，推脱不过只好答应。许乐意作为蒋书晴最好的朋友自然是毫无疑问坐在“C＋1”位。两人举杯的同时，许乐意表情呆滞，关梦手上的珠子很是眼熟，好像见过。

“班长，你手上那个是和书晴的定情信物吗？”许乐意的手在桌下紧攥成拳，等待关梦的回答。关梦闻言瞬间呆滞，下一秒看向许乐意的眼神也充满了冷意。蒋书晴见状不对，出来打圆场，摆摆手轻声道：“那是阿梦的家人留下的遗物。”

许乐意克制道：“抱歉。”关梦表情仅一瞬间就恢复到了正常，好像刚才都是错觉。

虽然不确定那珠子的来源，但一定不是关梦家属的遗物，到底从哪里见过？许乐意百思不得其解，散场后慢悠悠地走在回家地路上，看着周边一家家小店，身边走过地一个又一个人，许乐意竟生出一种悲凉。

忽然，许乐意停下脚步，扭头走进路边的巷子。“这里以前不是这样的吧！”许乐意看着眼前的一座烂尾楼，总感觉自己忘了什么，回到家满是心事也睡不着，直接起身开始大扫除。“大红袍？4万块钱。”许乐意看着手中的茶罐陷入了沉思。

“不对，不对。都不对！”像是NPC觉醒了意识，许乐意脑子开始疯转，“一开始就错了。”

霎时间，周围景色倒退，许乐意回到了刚才的烂尾楼，“这里不是烂尾楼，是茶馆，大红袍是茶馆老板给的。”意识不断回到正轨，许乐意幡然醒悟：“关梦手上的主子是菩提，是老板手上的那串。”猛然间，许乐意仿佛看到了关梦向蒋书晴表白的场景，“关梦向来追求者不断，怎么会突然主动向他人示爱？书晴成绩一直一般，问功课也不该问书晴啊！关梦不对劲。”许乐意瞳孔扩大，忽然意识到，少了一个人。从开始到现在关梦的前男友从来没出现过，班里少了一个人竟然没人问，班主任也没察觉。

许乐意思绪回拢，一身冷汗，火速向关梦家跑去。就在这时，周围的建筑开始坍塌，碎石从高空坠落，许乐意双手抱头，心里骂娘，控制不住闭上双眼。

再睁眼，许乐意又站在了关梦家门口，门打开了一条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