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无咎一脸真诚,还主动提出想吃杀猪菜,舅舅一听,立马安排。
“等明天!明天就给你们杀猪吃!还有什么想吃想玩的尽管提,都给你们整上!”
一时间,车内欢声笑语不断,某个不请自来的年轻人也越发受长辈喜爱了。
“湘湘呀...”舅舅不无感慨地说:“你这男朋友找的好,舅舅放心了,无咎是个实诚孩子,有男人样儿,爽快利落,你呢就是太内向了,不过女孩子这种性格也挺好的,你呀像你爸爸...”
说到早逝的姐夫,舅舅忍不住沉沉叹息一声,随即跟席无咎介绍起来,“无咎呀,湘湘的爸爸妈妈,也就是我那姐姐姐夫过去是一个乡里的,俩人从小就好,都努力上进,最后一起进了城,眼看日子一天比一天好,一儿一女多幸福呀,谁能想到...唉...不说了不说了...”
听他提起往事,繁湘不禁跟着黯然神伤,席无咎立时握住了她的手,无声地给予坚定支持,仿佛在说有我在,从此以后我会一直陪着你。
“舅舅,其实我的爸爸妈妈也早就去世了...”
“是吗?!”
当听到席无咎的父母是因空难离世的,舅舅一阵长吁短叹,不胜唏嘘。
“世事无常,世事无常呀...嗐!所以人一天到晚还有什么可烦恼的,该吃吃该喝喝,知足常乐,活着就好!”
“嗯!我也是这么认为的!你觉得呢湘湘?”
少年弯起嘴角看向女孩,他知道自己与生俱来的某些条件会给她造成压力,他一直都想向她证明,那些都是不值一提的外物,家世、阶级、背景,这些他统统无所谓。
父母因意外离世,让他早早便想明白了这一生该追求什么,诚然,他享受优渥的家庭条件带来的诸多便利,但他不会将谋求名利地位作为人生的终极目标。他想干一番事业,但只要尽力而为就好,自从遇到了繁湘,他最大的愿望就是和她平平安安度过一生。
望进那一双亮如星子的眼眸中,繁湘不得不承认,同样患有梦游症的他们的确心心相印,他的内心她看得清楚,他的想法她都明白。
是呀,人生苦短、世事难料,他们都是年纪轻轻就懂得了这个道理,所以何必自寻烦恼呢?他是她的男朋友了,她想与他携手度过春夏秋冬、年年岁岁,其他的,都不重要。
所以她说:“嗯!活着真好!”
有你在真好。
舅舅的面包车一路驶过,开进了镇子,接着又走了一段,才终是停了下来,宣告目的地已到。
“东西不用你们拿!来来来,咱们先进屋!”
舅舅推着两个晚辈进入自家,一路上,这对年轻人都在好奇地打量四下,繁湘只在上小学的时候回过老家一趟,现如今这里跟记忆中的样子已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而席无咎更是看什么都新鲜,他从没来过农村,看着这间气派宽敞的中式三合院,很是有些意外。一路走来,他没有看到萧条破败,每家每户的院门都很高大,清一色的铁质防盗门,都贴着喜气洋洋的新春对联,一派欣欣向荣。
这让他不由大加称赞,“舅舅,你们家好漂亮呀!这院子真敞亮!”
正对他们的主房是一栋二层小楼,乌瓦米灰砖墙,窗户擦得锃明瓦亮,贴着的大红窗花更是增添了许多喜气。
舅舅拍着他的肩膀,笑着说,“去年挣了点钱,就把房子翻新了一下,看着还不错吧?你们舅妈是个立整人儿,家里家外到哪儿都闲不住...”
“哟!谁在背后叭叭我?”
一道洪亮的女声随着房门开启传了出来,只见一位面色红润,穿着围裙的微胖中年妇女笑着走了过来。
繁湘望着她,礼貌地打声招呼,“舅妈好。”
“好好好...”舅妈不住打量外甥女,“湘湘真是大姑娘了!越来越漂亮了...”
女孩被夸得红了脸,舅妈拉着她的手,很快注意到了一旁的少年,好奇地问,“这位是?”
某人主动接话,“舅妈好!我是湘湘的男朋友,我叫席无咎。”
“男朋友?!”舅妈对此既惊又喜,满眼放光,“哎呦!这小伙子长得真周正!你看看你看看,咱们家湘湘怎么这么会找!孩子优秀就是哪方面都优秀,学习好不说,找对象也这么快,啥都不耽误!哎呀呀,真好真好...”
自此以后,经过舅妈的不懈宣传,繁湘作为别人家的孩子一跃成为村镇上经久不衰的谈资,算是在老家出了名了。
接着,舅妈舅舅就将两个晚辈让进了屋,北方的冬季总是格外漫长,但是屋里却温暖如春,家里每一处都在女主人的精心打理下纤尘不染,更有众多绿植盆栽点缀其间,让人见之心情格外舒畅。
然后,繁湘去看望了姥姥,席无咎也跟着同去,祖孙三人围坐在小圆桌前聊天,很快,舅妈就端来了两碗香喷喷的老母鸡汤面,非要孩子们吃了。
“舅妈,我们吃过了。”
“再吃点再吃点!上车饺子下车面,图个吉利...”
小情侣盛情难却,只好又吃了一顿,其间,繁湘的姥姥不时与外孙女聊上几句。
“湘湘呀,你哥呢?”
“姥姥,他工作忙,来不了...”
“哦对了,他是警察,警察都忙,唉...你爹也是警察,过去我们家和他们家是邻居,你爹和你妈从小就认识,唉...现在不行了,你爷爷奶奶还有几个叔叔姑姑都搬到远地方去了,咱家,除了你小舅,也都在外地,人啊,凑不齐了...”
姥姥语带伤感,繁湘不禁抱住她安慰一番,许诺今后一定常常回来看她。
“好孩子,明年和你哥一起回家过年,那家里头就你们两个想想我就掉眼泪...”
“嗯!一定一定。”
“对了,也把这孩子带着!孩子你叫啥名来着?”
“姥姥,我叫席无咎,要不您叫我亮亮得了,我小名叫亮亮。”
“好好好,亮亮好,你这孩子长得真俊!跟湘湘般配!”
被长辈夸奖了,席无咎不禁用手肘拐了繁湘一下,笑得一脸得意。
看看!他已经陆续拿下了舅舅舅妈和姥姥,这一回,饶是繁沣再反对他也不惧了,等他走完这趟亲戚,从此以后,他就是公认的孙女婿和外甥女婿了!
吃完面,等到姥姥午睡歇下了,他们两个才轻手轻脚地出了屋,这时候,舅妈拉过一个满脸稚气,却个头很高的孩子介绍起来,“湘湘,这是你表弟康康,来,喊哥哥姐姐好。”
“姐姐好,哥哥好...”
康康见到生人害羞,扭扭捏捏小声打招呼,然后就被妈妈一掌拍在了后背上。
“你这孩子好好说话!大大方方的,真是白长这么大个了!”
繁湘望着表弟,见其几年没见,竟然长得和她男朋友差不多高了,不由很是惊讶,因为她记得康康只有——
“康康,你多大了?”席无咎也好奇一问,
“我十二岁了,上小学六年级。”
虽然身高将近一米八五,但康康还是个小学生,目前最大的爱好是搜集奥特曼卡片。
“现在孩子长的都高...”舅妈不无骄傲地拍拍儿子,然后说:“康康,带你湘湘姐姐和无咎哥哥去草莓园玩会儿。”
这时候舅舅也提着东西走了进来,应和一声,“对,带哥哥姐姐去大棚吃草莓,湘湘无咎呀,舅舅家现在种草莓了,效益还不错,现在二月份,草莓熟的还不多,春天的时候,我这几个草莓采摘园生意还是挺红火的,你们俩随便吃哈,想吃多少吃多少!”
“谢谢舅舅!”
就这样,繁湘和席无咎便跟随康康前往草莓园,路上,作为又一个亟待攻克的人物,某人很快就和这位弟弟混熟了,誓要巩固地位,成为他的姐夫。
“康康,你平时都玩什么呀?”
“呃...收集奥特曼卡片,无咎哥哥,你知道奥特曼不?”
“当然,你想要哪种?哥给你买!”
“真的?!”
虎头虎脑的康康抵不住诱惑,随即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起来,落后他们几步的繁湘看在眼里,对席无咎“贿赂”表弟的行径很无奈。
现下已经立春了,即使身处冬季,太阳照在身上也有了些许暖意,他们迎着阳光很快来到了一座温室大棚,走入其中顿觉暖意融融。
“姐、哥,这里是俺们家的草莓采摘园,种了好些品种,你们捡熟的吃哈!”
在弟弟的介绍下,繁湘与席无咎边走边好奇地打量,这片采摘园采用的是无土栽培,草莓一排排种在架子上,好似吊兰一样。
“康康这个品种叫什么?是不是叫九九?市面上卖的大都是这种吧?”
繁湘俯下身,指着身前一颗又大又红的草莓问,她表弟随即解答,“对,这就是九九草莓,但它学名叫红颜,叫九九是因为一九九九年从国外引进的...”
康康摇头晃脑娓娓道来,席无咎笑着拍了他肩膀一下,“可以呀小伙儿!记得真清楚!”
受到表扬的小小少年骄傲地挺起胸膛,“那是!我爹种草莓,我长大了也想种草莓,以后我就是草二代了!”
“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