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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又如何 第6章 风雪归人(六)

作者:灯闲花落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4-12-16 10:34:27 来源:文学城

他的眼神像把寒刀架于张娢玉的颈上,威逼得她不敢再拖延,只得从地上狼狈爬起。

至此一刻,寒着的心终于没了知觉。

贵妃?冠压六宫?何其可笑啊。

曾经众人的追捧,此时尽数化作了嘲讽的利剑,狠狠扎向了她。

所有人都以为,梁肃是不恋女色,才不踏足后宫。

以为,梁肃是恨透了宋知斐,才不惜违背礼制,也要将人囚于身边。

可他们都错了。

全天下的女子,只有宋知斐才能近得了梁肃的身。

梁肃也只会为宋知斐俯下身,帮她捡掉落的发簪。

更甚者,在纳妃之夜,都要借贺礼之名将人召入宫中,让百官都以为,宋知斐突然失踪了七日七夜。

张晗玉也觉荒唐失笑,这些年,她总克制不住心生妒意,总以为,只要除掉了宋知斐,梁肃便会抵不住朝堂施压,立她为后。

可谁知道,他居然又把人给找回来了?

无尽的憎恨与寒凉袭上心头,她欠身行礼,咬住牙关,强忍着不甘与羞辱,硬是不让泪水再落一滴,“臣妾……告退。”

旋即提了食盒,也转身快步离去,消失在了夜色中。

至此,梁肃才松开了攥紧的拳。

掌心的皮肉早已被他嵌破,只因那昏沉的感觉愈加明显,甚至连腹下也莫名升起了一股热意,愈烈愈燥,百般灼烧。

梁肃倚于石桥之上,回想起张娢玉身上那股浓郁怪异的花香,顿时明白她用了什么下作伎俩。

“找死。”少年森冷的眼中满是强忍的杀意,他强撑着抽出随身的短刃,毅然决然地在掌心割出了一条口子。

滴滴殷红的鲜血如红梅坠地,沿着他回宫的路上次第盛开。

守在门口的魏德明一见梁肃步履艰难地走回来,左手更是沾满了鲜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仓皇奔了过去。

“陛下!陛下!这是怎么了这是?”一见梁肃的掌心还在不断渗着血,魏德明立即高唤不远处的侍卫,“御医!快宣御医!”

侍卫得了令迅速动身,丝毫不敢怠慢。

“什么贼人竟敢伤了陛下?”魏德明关心则乱,忽然惊骇地闪过一个念头,“莫不是宫里有刺客?”

眼见他又要招呼侍卫去擒刺客,梁肃终于动了毫无血色的唇:“再吵就滚出去。”

魏德明立即闭口,噤若木鸡。

梁肃继续走向房内,没耐性地丢下一句:“打盆凉水来。”

魏德明立即惊大了眼睛,这这这,数九隆冬的天,怎生能用凉水沐浴?

可见了梁肃那副森沉的模样,他还是只能将保重龙体一类的话咽了下去,乖乖照做了。

梁肃是当真不曾想到,那香药的威力竟可如此之烈,即便他浸入冷浴中,火热的旖欲也不曾减却丝毫,甚至折磨得他愈加厉害,只渴求能得到纾解宣泄。

这种事倒无甚可避讳,从前他在梦中也……

回想起那场久远而模糊的荒唐绮梦,梁肃滚烫的热欲又灼痛了一倍。

说来也是可笑,从前他还觉得自己是疯了,竟会对她那样寡淡无趣的女子动念。

可现下,他却是真的快疯了。

脑海中浮现的,尽是她倩然巧笑的玉颜,和与他耳鬓厮磨的碎影。

仿佛此刻,这浸于周身的寒水,便是她冰肌般的软躯,正与他缱绻缠绵……

只是这么一想,那经久抑于心中的渴念便倏然得到了缓释。

神志略微清明之后,少年看着眼前的浊水,难得烦闷扶额,面色复杂地轻喘了几息。

与此同时,魏德明则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口,盼御医盼得那叫一个焦灼。

忽然,屋内传唤了他一声,声音听来很是虚疲。

魏德明急忙请示:“陛下!可是有什么要吩咐?”

等了许久,屋内之人方沉声启唇:“宣太傅来见。”

此话听来,似是经过了慎重的思量。

可魏德明听罢却直傻了眼,“这……陛下,天色已这么晚,太傅指不定都已歇下——”

梁肃自然知晓这话的意思,他也不是非要将宋知斐绑来见他。

他只是在赌,赌她究竟还有几分真心。

“只管通传,来与不来,朕都不会怪罪。”

**

冬夜风寒,晚间的宫道上更是鲜少有人走动。

“四喜公公,你倒也不必时刻跟随,我不过是夜出散个步罢了。”

黢黑的夜色被星点宫灯映亮,步于其中,倒是多了些松散闲适来。

可天色毕竟已晚,四喜不免忧心起来,只一个劲笑道:

“那哪能够呀,这月黑风高的,奴才好歹也有些看家本领在身上,还能护好大人安危呢。”

四喜扭头环顾四周,也不知宋知斐可是不识宫中的路,竟弯弯绕绕走到了一个死胡同里,便好言劝道:“大人,再往前去就没路了,外头风寒,奴才送您回去吧。”

“是么?”宋知斐声音听来有些遗憾,旋即也坦然解释,“其实也是近日听闻,那幽于北三所的郭皇后,似是我的姨母,本还想去拜访一番的。”

四喜惊得嘴巴迟迟没能合上,连忙巡视了左右,赶紧请宋知斐往回走,急得小声道:“哪、哪个王八羔子净对大人说这些有的没的?”

“北三所那位犯了大忌,陛下是看在前朝老臣的面子上,才准她幽居冷宫。可这些罪责和大人没关系,您快别去蹚这浑水了。”

见四喜急得满头冒汗,宋知斐也不再为难他,若有所思罢,只轻然一笑,“原是如此,我倒要多谢公公相告了。”

四喜抹抹汗,正欲说愧不敢当,可不远处着急的喘气声却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那儿呢……在那儿呢。”

魏德明压着声音,带着三两侍从跑得快断了气,佩叹地竖起兰指,笑着看向宋知斐,“宋大人……好雅兴,可真让奴才一顿好找啊。”

四喜本想发话,宋知斐却拦在了前头,“不知何事,竟令公公如此慌乱?”

女孩的面色格外清镇,险些令魏德明恍惚了一瞬,甚至都快忘记她是从乡野被擒回的人了。

大气喘过之后,他立即想起了正事——

警惕地看了附近一眼后,附向前叹然小声道:“陛下重伤,念太傅尤甚,有要紧话务必同太傅说。”

宋知斐微觉诧然,看了眼如今的天色,和周遭寂静的环境,不甚确信,“伤势很严重?”

魏德明煞有介事地垂首扼腕:“甚是严重哪。”

宋知斐欲言又止,听出几丝端倪罢,倒也顺势配合,“既如此,那便不要在此干站着了罢。”

秘密去往承乾宫的路上,宋知斐心中并无波澜,唯有行至门前,瞥见了那一串星点血迹时,面色才稍许凝重了些。

屋内亮着灯火,却听不得任何声响,宋知斐拾级而上,推开了房门。

紧接着,门口侍卫又立即心照不宣地反手合上了房门,连眼睛都不敢向后看半分。

梁肃坐于正堂案前,应是沐浴不久,只着一身单薄的中衣。

他手上把玩着一只黑釉酒壶,听闻来人动静,方黯然抬眼,被暖烛映亮了苍白的面色。

向来锋芒毕露的少年,此刻却像笼于深渊之中,透着落寞和孤冷。

可看见是宋知斐,他又笑了出来,“朕还以为,等不到你了。”

这声自嘲的笑听来有些扎耳,宋知斐静伫在原地,觉察他神情不对后,也轻唤了一声:“陛下。”

不知可是醉酒的缘故,梁肃拖着沉重的身体,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可宋知斐知道他酒量极好,照理不该如此。倒是那左手处仍渗着血的纱巾煞是显眼,莫名牵得她也生出了细微的疼。

“陛下深夜传召,不知所为何事?”

这一如既往的平静,令梁肃的执念又深了几分。

他步步向前,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引得宋知斐也跟着缓缓退后。

“无事便不能传召?”不知想起什么,少年眼底沉黯,笑意却明烈了些,“朕从前也是随意进出太傅府的,你怎的忘了?”

他的目光太过灼人,映于飘摇的烛火中,似是被打碎的玄璃,满是伤痕。

宋知斐不曾逃避他的眼神,却也不太明白,他为何要将话说得这般暧昧不明。

毕竟在她为数不多的记忆里,梁肃可是半点也不喜进出她的府邸的。

第一次带着罚抄的宫规前来时,那冰冷的脸色也算不得好:

“宋爱卿的尊府,朕绝不会再踏足第二次。”

许是因年龄相仿,他从不称她为太傅,一贯的不讲礼数,话里总是冷声冷气,没人能近的了他。

可自她大病过一场后,府内的通传却忽然热闹了起来,“大人,陛下的圣驾又来了!”

“来便来了,用得着次次都大惊小怪?”他向来无所顾忌,也不觉有何不妥。

起初,阿婵还会小心谨慎地备好糕点,可后来次数多了,便也在她的授意下,只随便替他寻个蒲团就是。

他诵读诗书要刻意当着她的面,习文练字也非要当着她的面,横竖能多扰她一刻清闲都是快意的。

那时的她也只是一笑而过,无非是认为,这也是他记仇报复的一种方式罢了……

往事终成过去,被逼至墙边的一刻,宋知斐的神色又清定了下来。

她看着梁肃混沌的眸光,愈发觉得有何处不对劲,思忖片刻,只静然抬起了手。

“恕臣冒犯。”

她贴手试了试梁肃的额温,丝毫没有以下犯上的顾虑,反倒像是相识了许久的故人。

两相对视的一刹那,似是意识到气氛不对,她才轻笑着解释:“陛下果真烧重,还是宣太医——”

“朕清醒得很!”

尚不待她将话说完,沉下脸色的少年便立即捉住她的手腕扣到了墙上,带着酒气的身形极为强势地压下,硬是锁住了她的去路。

他又不是眼盲心盲察觉不出,为何都这么久了,还是要故意装作不认识他。

她就这般厌憎他么?

帝王生怒,指骨狠狠于砸向墙上发泄,却还是好生护着掌中的她。

力道之大,连缠于他伤口处的上好绢纱,都磨得宋知斐有些觉疼。

甚至,她还能清晰地感受到,他伤口渗出的血正一寸寸浸着她手腕的皮肤,不免吓得她有些心惊。

可少年却感觉不到痛似的,所有强忍的思念、苦楚、冷落,皆化作咄咄逼问,“你呢,你有没有心?”

“藏着的这一年,你可曾有一刻,哪怕是一瞬,念及过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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