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无限］ 第81章 佛前

青山寺。

楼十一又回到了这里。

马车骨碌碌的走，绵绵的细雨落下来，在马车的檐上滴下来形成一道雨帘。

他从这里出发，跟着姬与希离开，辗转南北长水之间，最后又回到了这里。

贝尼尼直起身子，面无表情的打了个哈欠。

肚子咕噜。

贝尼尼哈哈一笑：“哎呀，饿了。”

贝尼尼在种子中翻了翻，拿出两包泡面，招呼：“来来，一人一包哈。茶壶里的水转一下那个开关就是热水了。”

贝尼尼美滋滋的将碗放在他们面前，取出筷子，撕开包装，放面饼，放调味包，盖盖子一气呵成！

半响，马车里充满了泡面味。

楼十一的确好久没吃过了，他拿起筷子，吃了一口。

贝尼尼吸溜吸溜吃的超级欢快，眼睛都快眯起来了。

贝尼尼放下碗，摸摸肚子，感叹：“饱了，还是泡面好吃。”

而这时，马车也停了下来。

贝尼尼快速跳下去，楼十一放下碗，紧跟着跳下去了。

他们在青山寺的脚下。

马车上不去，只能靠步行。

楼十一一下马车便愣住了。

他一脚踏上去，一截烧焦的树枝折断了。

发出了咔嚓的一声。

焦黑的泥土被雨水侵入，发黑发软。

光秃秃的山头再也不见一丝绿意。

这里发生了什么……

贝尼尼：“我们去上山，你的时间可能出了问题。”

楼十一看向他。

贝尼尼往山上走，楼十一眼神暗了下来，然后恢复正常，他动了起来跟上去。

贝尼尼找着空地走，边走边说：“青山寺前段时间被土匪给烧了。”

楼十一张了张嘴：“什么？”

贝尼尼啧了一声：“姬与希得罪太多人了，看不惯她的也太多了。青山寺常年的避世不出，突然将寺里的那些僧人借了出去，那些个家伙就坐不住了。”

“说是土匪其实就是伪装成土匪的官兵，他们不敢对姬与希出手，就看中了没了那些僧人的寺庙。”

贝尼尼将脚边的木头一脚踢开：“他们把这里的人杀光了，然后泼上油一把火烧了。”

贝尼尼跳着到了一旁的空地上，然后又跳到了另外一边。

贝尼尼看着了一块地，然后又跳了过去。

“艹！”

楼十一看向他。

贝尼尼一脸恶心的将脚拔出来，泥土沾满了鞋子，溅在周围。

楼十一突然就想起有谁好像也遇见过，不过却是很灵活的躲开了，也是一脸嫌弃。

贝尼尼一脚将鞋子脱下来，然后换了一双新的。

好不容易收拾好，贝尼尼再也不随便跳了，安安分分的走路。

“到了。”

楼十一沉默的从空门框走进去，贝尼尼走在前面躲开了倒下的房墙，挥着手离灰尘远了远。

楼十一往前走去，脚下被什么东西疙瘩了一下。

楼十一低下头看向脚下。

是一块黄金。

贝尼尼突然凑过来，眯眼将黄金拿了过去。

“诶，这可真是没想到啊。居然还有这种好东西。”

贝尼尼将黄金拿在手上抛着玩，漫不经心的说。

楼十一没有在注意黄金，转而看向了角落里的竹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长的密集的缘故，竹子并没有全部被烧死，而是将最里面的小竹子保护了下来。

淅淅沥沥的雨下下来，滋润了烧灼的土地，也滋养了这些绿竹。

它们伸着小枝条，在这片烧焦的土地上，欢欣鼓舞的迎来了雨水。

“那些人呢？”

贝尼尼靠在一旁，说：“埋了，放在那里会发臭的。”

楼十一站在破碎的地板中间，这个房间就是他遇见姬与希的房间。

贝尼尼问：“想起什么没？”

楼十一顿了一下，然后摇头。

贝尼尼皱眉，挠了挠头。

他将黄金随手丢了，走过来，说：“你不应该下山的。”

“出现在青山寺的强盗只有那些土匪，你要登塔成功就不应该跟着姬与希离开这里。”

楼十一说：“没错，但是我得下山。”

贝尼尼来了兴趣，“为什么？”

楼十一：“我不知道，但我得离开。我得跟着姬与希走，不然我会后悔。”

贝尼尼眯眼，摸了摸下巴，两眼放光：“这里有你认识的人？”

楼十一拿出来恒渊，刀身嗡鸣。

贝尼尼一下子被吸引走了：“好刀！”

楼十一说：“我看见了另外一把恒渊。”

还有一个人。

贝尼尼握拳拍在自己手上：“懂了！”

贝尼尼拍了拍楼十一的肩：“你的刀诞生在这里啊。”

“确实值得你下山。不过，”贝尼尼：“你登塔的时间还够吗？”

楼十一看向他，贝尼尼笑着说：“你把这里劈开吧，到时间线上去，将时间调到下山的那天，然后就别下山啦。”

“劈开？”

“是啊，用你的那把刀。”贝尼尼笑嘻嘻的挥手，“我先走咯，拜～”

贝尼尼轻松的跳跃下去，眨眼睛便到了山脚，架上马车离开了。

楼十一收回视线，他握住恒渊，目光凝视在一点。

周围的空间开始碎裂，一道又一道的裂缝出现，空洞的裂缝消失又出现，隐约在空洞中，一条条丝线反着光密密麻麻的交织在一起。

楼十一在裂缝中搜寻，突然他将恒渊向后砍去，即将消失的裂缝被硬生生的撕开，楼十一往空洞中一跃，裂缝随之消失。

马车骨碌碌走，贝尼尼收回脸上的笑容，他摸搓着手中化成戒指的种子，看向了来人。

黑色的斗篷覆盖全身，还有着沾的雨滴滴落下来。

“我按你说的做了，将他送了回去，我的东西。”

贝尼尼伸手。

一副子弹落在贝尼尼手中。

贝尼尼眼中一亮，目光扫到黑色斗篷，笑容消失，连忙将子弹收了回去。

等他在抬头，黑色斗篷已经不见了。

贝尼尼：“……奇怪的家伙。”

贝尼尼没了威胁，高高兴兴的将子弹又拿了出来欣赏。

“太好了，可算得到你了。”

“不要回去。”

贝尼尼背后一激灵。

黑色斗篷坐在一旁，无事贝尼尼愤怒的目光说：“暂时不要回去。”

贝尼尼将子弹往种子中一丢，没了威胁：“凭什么，我就要回去，你管得着！”

黑色斗篷：“如果你想在几十年后救到佐知的话。”

贝尼尼瞳孔紧缩，他猛的看向黑色斗篷。

“那就不要回去了。”

贝尼尼咬牙：“多久？”

“六十年。”

楼十一漫步在空洞中，周围是消失又出现的裂缝，他的目光从那搅成一团的丝线移开，又看向从他身边飞过去的毛绒绒长着透明翅膀的小家伙们。

毛绒绒队伍后，一只灰色的小家伙挥动着翅膀停在楼十一面前，它挥了挥像是一条细须须的小手，快快乐乐蹦蹦哒哒的回到队伍里去了。

恒渊嗡鸣一声，指引着楼十一前进。

楼十一跟随者恒渊的嗡鸣来到了一道裂缝前，从裂缝往外看去，时间是姬与希刚到青山寺的时候。

姬与希带着军队来到青山寺，她带着自己的亲兵徒步上山。

恒渊颤动，催促着楼十一离开。

楼十一回过神，他迈出一步，已然到了房间中。

而这一次，姬与希面对突然出现的人，拔出她的剑，指向楼十一，厉声道：“你是谁！”

～～～～～～～～～～

“快快快！卧槽！这里还有啊啊啊啊！！！”

黄成炸毛般的在竹林里乱窜过，周围的黑影密密麻麻，杀了又有，杀了又来。

没完没了，无止境。

郁离受不了眼前窜出残影的黄成，一把拽住他的尾巴，“后面去，不要挡我视线！”

黄成：……

委委屈屈，不敢说话。

郁离取出一截柳条，上面还沾着水滴，他一挥，滴水如雨露般撒在四周。

［道具，观音的柳枝

限制级，柳枝可赐福，治疗，防御。

等级开启二级。

冷却36小时。

不可转让，不可掉落，不可交易，不可强制性解除绑定。］

雨露在周围形成屏障，为他们再一次拖延了时间。

郁离收起柳枝，松了一口气。

黄成累趴在地上，张着嘴不想说话。

佐非言看着手中的纸条，然后看向躺着的楼十一。

红蔻在捣鼓着她的瓶瓶罐罐，争取做出一些可以驱赶黑影的药水出来。

佐非言将纸放在一旁，郁离进来喝水。

郁离看了一眼纸，然后问：“还有多久？”

佐非言：“十二小时。”

郁离沉默，半响他问：“要延长吗？”

佐非言摇头。

“够了，我们等时机。”

黄成甩耳朵，想到那个奇怪的僧人。

有些担心：“那个空……”

“不用担心，”佐非言说：“至少我们不用担心。”

黄成：“啊？”

郁离说：“我们的任务是杀了强盗，默认为是友方，他除了给我们时间与线索，不会成为我们的敌人。”

“与他有关就不是我们的塔层了。”

“哦哦。”

郁离目光再一次打量了黄鼠狼一遍。

他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在之前塔层是怎么成功登塔的。

房间里只剩下红蔻捣鼓瓶瓶罐罐的响声了。

所有人都在等，现在除了等待，就只有看楼十一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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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楼十一接过僧人递给他的粥，到了一声谢。

周围是几个士兵，腰间绑着匕首，手中拿着长剑，站在四边。

楼十一在老僧人的一句话中逃过一劫，没有被姬与希一剑砍了。

那几个士兵都是来监视他的。

但在不久后，士兵们便离开了。

直到夜晚，也没有人来。

楼十一被遗忘在这个房间里了。

门口发出一阵声响，楼十一警惕起来。

老僧人眉眼温和，他背着手，说道：“客人，我们甚是有缘。”

楼十一脑中闪现过什么，一惊，他看向不无大师。

老僧人笑呵呵的走了进来，有僧人从后面进来倒上一壶茶。

“坐吧，不必紧张。”

老僧人用茶盖撇去漂浮的茶叶，茶叶的香味在房间里弥漫开来。

楼十一面前前也有一杯，但他没有动。

老僧人也没有开口，房间里只剩下茶水从壶嘴到出来的声音了。

茶水落到杯底，茶叶被冲旋在茶水中，渐渐沉在了杯底。

老僧人说：“成资啊，我和这位客人说会儿话。”

一直站在老僧人后面当背景板的僧人合十，然后出去了。

离开时，僧人用目光警告了楼十一。

带上了门。

老僧人笑呵呵的，他问：“今天，会发生什么？”

楼十一知道这个老僧人不简单，但还是诧异了一下。

楼十一迟疑了一下，然后说：“会死。”

房屋似乎振动两下。

楼十一向四周看了去。

老僧人叹了口气，有些无奈又无可奈何。

“晚了啊，客人。您还得再重来一次。”

楼十一站起身，老僧人在他面前模糊了起来，楼十一猛的推开门。

屋外大火弥漫，有强盗从他面前跑过。

突然一个人看见了他，大喊：“这里还有一个！”

恶意的人提着刀剑向他袭来，楼十一挥起恒渊，那人便成了两节。

一时间，喊杀声四起，黑雾扭曲的怪兽张着利爪想要将他撕碎。

怪物的背后，是新的裂缝。

他从裂缝中看见了姬与希，一步一叩首的上山而来。

楼十一弯下腰，躲开袭来的强盗，将那近他身的强盗硌倒在地，用匕首补了一刀。

怪兽被楼十一的行为激怒，它深吸一口气，呼的吐出浓浓的火焰，将周围的房屋再次点燃。

楼十一的手臂隐隐作痛，阿骨出现在他的身后，覆盖鳞甲的尾巴将那强盗抽飞出去。

阿骨跳跃起来，一口咬向了怪兽，本来四溢喷火的怪兽露出了恐惧的神情，它无声的尖叫，挥动着自己的黑雾，阿骨凶狠的撕扯下他的黑雾，仰头一口吞了。

楼十一往屋里看去，老僧人还坐在原地，桌上的茶没有一点的减少。

楼十一回过头，毫不犹豫的跳进裂缝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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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十小时四十一分钟。

佐非言没有在房间里，将青焰留在了楼十一身边。

他跳跃在房间上，然后从屋顶落子长廊上，佐非言快速的扫过屋子，漆黑一片。

佐非言没有犹豫，在那鬼扑来时，他跳跃上房顶上。

鬼扑来个空，找不到人的鬼在长廊上来回的走动。

金色的梵文从空中扩散开来，一直延伸到竹林之外。

僧人合十而立。

空净低头念了一句法号。

那巨大的梵文便隐在了空中。

佐非言站在高处，背后有羽翼隐约浮现。

“阵眼在哪里？”

空气暗涌，四周的竹叶沙沙作响，落在了地上。

空净抬眸看向空中，那双依旧清明的眼睛微微一笑。

“在山之地，林之巅，屋中鬼，佛祖之下。”

空净说完，将他手中的念珠抛向佐非言，转身离开。

“这是答谢。”

佐非言伸手接住，目光扫过念珠，然后看向了那模糊了身影的僧人。

“他们已经死了。”

空净没有回头。

“在记忆里，在梦中，在我所不知道的地方，他们还活着，活的肆意。”

冰冷的声音从雾中传来，那个年轻的僧人说：“只要我还在，我就会找出他们。”

“青山寺，便还是那个青山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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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半空中落下的楼十一站在竹林间。

楼十一微怔。

他照着记忆中的路线跑出去，出现在了青山寺山脚下。

一片竹林幽幽。

有风吹过，吹起一片竹海。

有人穿着破衣烂衫，脚上是重重的脚镣，他们一步一叩首，恐惧的上山。

楼十一背后一寒，他猛的向山上看去。

那里，一个穿着僧衣的男子正低眸俯视着他。

老僧人出现在楼十一身边，叹了口气：“走错啦。”

楼十一眯眼，他与男子目光错开，挥起恒渊，斩开空间，再一次跳入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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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多高的黄鼠狼跳跃而下，他的身影在空中，月前留下一道残影，稳稳落在地上。

几息之间他躲开了袭来的黑影，到了山脚。

黄成在空中嗅了嗅，龇牙摆出战斗的模样与周围的黑影对峙。

他焦急的在周围寻找，有黑影撑着黄成不注意时袭来。

黄成一扭头，一口咬了下去，嘴中警告声响起，黄色的眼珠发出渗人的光，利爪在石板上摩擦，划出两道极深的刮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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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十一再一次出现。

他迅速的查看周围的情况，这一次是在一片茂密的树林里。

有小孩的哭声在不远处传来。

楼十一警惕着走过去，看见了一个小孩子，站在树下，哭的极惨。

楼十一认出来那个孩子。

“姬瀛。”

孩子的哭声停顿了一下，他抬头看向楼十一。

当初那个任性的，一定要跟在姬与希身边的孩子，骄傲的孩子，一个人在树林里，哭着。

“你是谁？”

姬瀛掉着眼泪问。

“我不认识你。”

楼十一走过去，在距离姬瀛两米的地方停下，然后说：“我也不认识你，但我见过你的姐姐。”

姬瀛哇的一声又哭了：“那你是来接我的吗？我找不到姐姐了。”

楼十一眼神微动，没有过去。

“我找不到空静啦，我找了他好久，我翻遍了寺里，可我还是找不到他。”

姬瀛大声哭着：“我找不到不无大师了，我，我好害怕，我谁也找不到了！”

“我推开了门，然后跑了出来。”

“寺里其他的人，我都找不到了！”

“我摔倒了，然后滚了下来，我，我找不到回家的路了。”

姬瀛伤心的哭着，最终他被拥入一个怀抱里。

楼十一抱住了姬瀛，他轻声说：“别怕，我送你回去。”

姬瀛抓住了楼十一的衣裳，突如其来的温暖让他愣住了，然后小声的呜咽着：“可是，大家都不在了……”

楼十一轻轻拍着姬瀛的背：“在的，他们都在的。”

树林里安静极了，现在连姬瀛哭泣的声音也没有了，更加的安静了。

许久，楼十一还是没有找到离开的路。

姬瀛说：“你要去哪里呢？”

楼十一：“送你回去青山寺。”

姬瀛说：“可是，你不能去啊。”

姬瀛跳下了楼十一的怀抱，他指着树林里说：“你看，空静来接我啦。”

楼十一正想走过去，姬瀛挥了挥小手：“再见再见，小福喜欢你，但你也要回去了。”

楼十一看着空静出来，然后抱起了姬瀛，朝他感谢一笑。

老僧人出现在他身后：“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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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离站在竹叶上，所看之处皆是竹林。

他的眼珠渐渐变成浅绿色，青色的气浪幻化成竹叶，向四周飞溅而去，周围的时间开始静止，一切变得缓慢起来，一抹红色出现在竹海中。

郁离飞跃过去，拿出一截短笛，高音的笛声从竹林中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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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楼十一在次从裂缝中出来，这一次他出现在了寺中。

还是哪一间屋子，只不过这一次的他在外面。

昏暗的屋子，漆黑的天空上，月亮被乌云遮住。

房间里，灯亮着。

有僧人与人对坐。

从窗户中，楼十一看见僧人到上了茶水，像是老僧人一样撇开漂浮的茶叶。

“你做不到我的要求。”

空净！

空净的对面，那个人将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重重的放在了桌上，发出一声轻响。

“那要看有没有人，哦不，应该是登塔者完成你的任务了。”

“空净师父，”那人说：“扰乱时间是要付出代价的。”

空净端起茶杯，平静的回到：“你到我这里来，不也是扰乱了时间。”

那人一怔，然后拍桌哈哈大笑，一道狼的虚影印在窗纸上！

狼张开了他的嘴，笑着说：“是啊，我付出了代价，我付的起，那你呢？”

狼说的极慢，它不怀好意的说：“你付的起吗？空净师父。”

空净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桌上，他挺直了自己的脊背，坚定而说：“我已经付过了。”

狼愣住了，转而看向窗户，厉声道：“谁！”

楼十一一怔，被发现了？

老僧人抓住他的肩：“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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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蔻将手中的药瓶夹在手中，她面前的恶鬼挣脱了木钉，猛的向她袭来。

红蔻将手中药瓶的塞子拔开，一起撒向恶鬼。

药粉铺散在空中，红蔻快速拿出另外一个瓶子，雾状的红色粉末与之前的粉末融合，开始发生反应。

恶鬼吼叫着扑来，红蔻躲开了恶鬼，发生反应的药粉落在恶鬼身上，那一块立刻被融化消失掉了。

不一会儿，红蔻的面前只剩下一堆百骨。

再一会儿，白骨也化成青焰没了。

红蔻露出一抹微笑，擦了擦脸，开始翻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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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计时九小时三十分钟。

楼十一从裂缝出来，迎面一把砍刀，与他不过咫尺。

楼十一下意识拔出恒渊，一刀将砍刀斩碎了。

一个穿着布衣的男人一拳打在楼十一旁边，楼十一快步退开。

背后一人拿剑刺向楼十一。

楼十一侧身，一击将他手砍脱臼，剑从手中掉在地上。提腿一脚将他踢开。

楼十一这才看清了周围的样貌，茂密的树林，燃起的大火，喊杀声，笑声，叫声……

他又走错了。

老僧人：“走吧。”

这里不是他们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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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净闭目盘坐在地，楼十一的身体在他的身后，青焰炸着羽毛警惕的盯着他。

正殿中，佐非言推开紧闭的窗户，浓郁成型的烟雾便逆着风，飘向了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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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面前，楼十一推开了门。

穿着僧衣的孩子坐在佛前，背后是空荡荡的大殿，身前是沉默不语的佛像。

被楼十一带着的冷风吹了进去。

烟雾散去，楼十一这才看见，孩子的旁边还有一个人站着。

那人长发束起，双手背在身后，严肃的面容，一条横过脸的刀痕硬生将他的脸分成两半似的。

一只狼影出现在影子中，印在窗户上。

狼张开嘴，大笑：“你看，你看，我就说嘛，这个孩子非常适合我们。”

“郑……”

楼十一眼前刀光一闪，他再次看见，狼已经不见了。

那没有说出的名字也随着消失了。

那人转身，与孩子背着而走：“你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吗。”

孩子抬头，望向那对他来说巨大的佛祖。

“佛前的恶鬼。”

“求不得，放不下。”

求不得自己所求，放不下自己所放。

你这一生似乎都在挣扎。

在泥潭中，越陷越深。

“曾经有人为我批命，说我幼时遭难，之后将困苦一生。我的姐姐不信，砸了他的摊子。”

“我姓姬，名瀛，字长洲。”

“景帝亲封昭王，太长公主的亲孙，当今陛下的亲弟。怎么可能会困苦一生？”

“但现在看来，他是对的。”

我幼时被家人宠爱，不知疾苦，任性妄为。

我骄傲，自满，不知所以。

直到那把大火，将他烧的面目全非。

“我在山脚下埋入了金线，踏入青山寺的人，物，鬼，皆被缠上金线，不得妄动。”

“我在竹林的最深处系上红色丝带，警告，监视。”

“我将他们的灵魂钉在屋中，不得轮回，但又魂飞魄散，一日一夜，便是一生一死。”

“我将时间供与佛祖之下，有缘者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