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不是救世主【无限】 第3章 第 3 章

这话一出，孙嘉然的表情明显一僵。

确实，他们已经按照副本的要求完成了任务，但为什么他们完成任务了还是没有通关副本。

那些新人们不清楚，他们是知道的，一般来说，在他们完成任务之后，副本的工作人员会第一时间出现，带着他们离开副本。

但是程进已经坐着高铁离开了，副本工作人员依旧没有出现，这种情况的发生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他们选错人了，难道没有死亡的人并不是程进？

思索间，孙嘉然把目光放在了没有上车的众人身上。

沈明渡注意到了孙嘉然表情的变化，联想到何晓楠刚才说的话，瞬间便明白了过来。

沈明渡看着一脸紧张的众人，直接道：“我们是不是没有完成任务？”

这话一出，杨超下意识反驳道：“怎么可能，我们明明已经找到了那个没有死的人，并把他送上了高铁，怎么就没有完成任务了？”

“是啊，说话是要负责任的。”陈玲帮腔道：“现在什么都没有发生，你有什么证据吗？”

张意：“我们还是先等等吧，说不定这个副本反应的慢，万一下一秒就宣布我们通关呢？”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多多少少有些焦虑。

沉默扩散到了整个车站，沈明渡看着高铁下站的位置，脑海中是程进最后的那个表情，他心里清楚，那一瞬间，一定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程进在那一瞬间忽然想明白了，想起了自己其实是真的死了，亦或者发现了谁言语间的漏洞，明白了真正没有死的人是谁？

沈明渡看了看四周的人，朝着轨道的方向走了一步，孙嘉然忽然开口道：“这一次的程序确实和正常通关不一样。”他说着，看了沈明渡一眼，算是对沈明渡之前猜测的肯定。

“一般来说，在完成了任务之后，会第一时间出现系统的通知声，然后系统的工作人员会出现带着我们离开副本。”孙嘉然详细解释道，“但是这一次并没有通知声，也就是说我们并没有完成任务。”

他看其他人的表情还是有些犹豫，像是不信他说的话，于是止住了话头，只是道：“等到下一次高铁出现，我们就能直观地看到结果了。”

之后便是漫长的等待了，虽然高铁每一次出现的时间间隔并不算长，但是在这种高压之下，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沈明渡看着周围的人，虽然他很想去看看轨道那边的情况，但是现在去的话太引人注目了，他对自己的定义是小透明，还是等着程进的尸体到了，借着查看尸体检查一下那边的情况吧。

随着熟悉的声音从远处响起，众人的目光也都放在了空荡荡的轨道处，他们焦虑地等待着，等一个结果，或者说等一具尸体。

高铁风一般出现在了轨道上，然后缓缓停了下来，一个紧贴着车门窗户的人影也在同一时间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是已经死去的程进，他面目苍白地贴着车门，黑色的瞳孔和之前的那两个中年一样消失不见了。

虽然已经看过一次了，但是程进的尸体还是给刚进入副本的新人们带来了不小的冲击，他们下意识朝后退去。

沈明渡看着车门缓缓打开，率先朝着车门的方向走去。

孙嘉然的目光停留在沈明渡的背影上，他之前已经检查过尸体了，并没有什么新的发现，眼下通关副本的关键应该还是在这些活着的人身上，但他也没有阻止沈明渡的行为，在副本中遇见一个不害怕死人的新人其实是挺难得，这种人不会拖后腿，思维活络的情况下，说不定能成功找到通关副本的方式。

沈明渡来到了程进尸体的面前，他看了看还没有关闭的车门，还是先把程进整个人拖了出来，防止尸体在车门关闭的时候被分成两半。

程进的身上只有一部已经打不开的手机，剩下的就是他手中的公文包了。

沈明渡打开公文包，里面是程进正在做的项目。

他们公司最近接了一个新项目，大概内容是帮助一个房地产品牌进行宣传设计，程进的包中有很多已经打印出来的广告纸，纸上被人用笔圈起来了几个地方，应该是之后还要再去更改的。

程进的尸体上没什么发现，沈明渡把目光放在了剩下的那两具尸体上。

一个是已经有经验但是不信任孙嘉然的中年保安，另一个是不断强调自己赶时间的副本新人。

沈明渡把目光放在了和他们一起出现在车站的中年男人身上，如果他没有死的话，应该是要和他们一起回想自己来之前记忆的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的，但是现在人已经死了，只能看看尸体上有没有什么线索了。

之前孙嘉然检查过一遍尸体，把能找到的东西都放在了外面，沈明渡打开一旁放着的那一小摞纸，从上往下看去，上面是各种欠条，下面是水费和物业费的通知单子。

所以他的赶时间是赶时间躲债吗？

沈明渡在两具尸体上翻了翻，不管是上半截还是下半截都没有找到什么新的线索。

他盯着程进的脸看了几秒，站起身朝着其他人走去。

孙嘉然最先注意到了远处的沈明渡，“怎么样，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

沈明渡摇摇头。

见此，孙嘉然道：“我们还是再回想一下死前发生的那些事情吧，每个人再详细地重新描述一遍。”说着，他看向一直沉默地站在自己身边的陈玲，“阿姨，您先来吧。”

沈明渡的目光移到了陈玲身上，这才发现陈玲的表情有一些不对劲，她双手交握着，拇指不断地摩挲着自己的手背，像是想起了什么。

忽然被孙嘉然提到，陈玲身体一颤，像是被吓到了，她看了看众人，犹豫着开口，“我好像想起来了我是怎么死的了。”

“我记得我当时要去买菜来着，我去菜市场买菜的时候还和楼下邻居吵了一架，然后吵完架我拿着菜要回家，回家的时候，我记得当时是要过马路，然后那个红绿灯坏掉了，我就想着直接过去，结果一辆车，也不刹车，就这么直接撞上来了，然后，然后我就...”

陈玲的话还没有说完，忽然喉咙里像是塞了什么东西，说出来的话开始变得模糊，“唔...唔唔......”，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一口血忽然从她的喉咙里喷了出来，离得最近的几个人的身上瞬间被溅了一身的血。

陈玲的嘴里止不住地冒血，像是要把自己全身的血液耗尽，随着大量血液的涌出，沈明渡注意到，陈玲的面部开始变得苍白，黑色瞳孔逐渐变小，身体开始萎缩。

就在她吐出最后一口鲜血之后，眼睛里的黑色瞳孔完全消失了，只只剩下全是眼白的眼睛，一脸痛苦地看着他们。

这一变化瞬间把所有人吓到了，连高铁什么时候驶离的都没注意。

张意声音颤抖，“这是什么情况，她为什么突然就死了，是有什么东西把她杀死的吗？”

“因为她说出了自己的死因。”沈明渡走到了陈玲的尸体前，看着眼前的尸体道。

作为从一开始就恢复记忆的人，他是有准备其他人会恢复记忆的，但是没想到只要说出来了就会死，他是第一个恢复记忆的，如果一开始就什么都说出来，那么最先死亡的就是他了，想到自己就这么和死神擦肩而过，沈明渡感觉自己心跳的速度都快了不少。

孙嘉然之前在陈玲的身边，被溅了一脸的血，他把外套脱下来，一边擦拭着脸上的血迹，一边道：“这么看接下来你们会陆续恢复记忆，但是并不能直接告诉外界，等到最后，没有恢复记忆的那个人，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说完这个猜测，孙嘉然和站在自己身边，帮自己擦拭血迹的徐明哲对视了一眼，像是达成了什么共识。

虽然他们没有说话，但沈明渡大概猜出了他们的想法。

现在没有人能保证被送上高铁的人一定能活下来，在不用坦白的情况下，很可能会有人为了活命说谎话，这时候就需要通过观察来判断说谎的人到底是谁。

沈明渡看了眼活下来的几个人，他们都是没有经过训练的普通人，更何况现在已经被吓得六神无主了，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说谎是很难的，基本上多问几句就什么都坦白了。

沈明渡看着站在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何晓楠，朝着她的方向走去。

见何晓楠正拿着自己的袖子擦脸上的血点，沈明渡主动把自己身上带着的餐巾纸递了过去，并问出了自己一直好奇的问题。

“谢谢啊。”何晓楠接过餐巾纸，确认脸上擦干净了，用剩下的纸巾边擦手边给出回答，“其实当时也没说什么，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当时程进问我他真的能回到现实世界吗，我告诉他事实上只有死人才会出现在这里，反正我过了三四个副本了，只见过活着的NPC，没见过活人，如果程进真的是没有死亡的那一个，那么他真的算人吗？”

听到这个回答，沈明渡皱了下眉，脑海中在这一瞬间闪过了很多线索，就在他刚要抓住那点灵感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争执声。

“你离我远点！”张意冲着杨超大喊，“你还没想起来你当时做了什么事吗？我想起来了，我全都想起来了，当时我们的车子遇见劫匪，你就那么丢下我一个人自己跑了，你现在怎么有脸站在我面前说自己什么都没想起来的？”

“小意，你别这样。”杨超朝着她的方向走去，“我是真的什么都没有想起来，要是真的发生了那种事，我怎么可能会抛下你一个人呢，你相信我。”

“事实摆在那里，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张意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你什么都忘了，当然说的冠冕堂皇，但事实就是你把我一个人丢下自己跑了。”

张意说的喘不过气来，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缓了缓发现其他人都在看自己，直接道：“他没有死，他逃掉了。”

沈明渡皱眉看着张意，张意已经暗示出了自己的死法，但是她依旧好好活着，所以说他们是可以通过暗示的方式来说明自己的死法吗。

不过，杨超真的是他们要找的人吗，他总觉得还有什么地方不对，他之前一直没怎么注意过杨超。

还没有人来得及说话，高铁再次出现在了众人的面前。

杨超看见其他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自己身上，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你们信我，真的不是我，刚才的那些话，都是她编造的，不是真的，她说的那些话要是真的，她早就死了，但是她现在还好好地站在那里一点事也没有，说明她说的就是假话。”

逻辑顺下来之后，杨超的语速也跟着加快了不少，“一定是假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我死。”

张意十分不解，“你到底在胡说什么？”

“我们旅行的时候，我翻过你手机，你们的聊天记录我倒着都能背下来，你早就把我绿了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

说到这里，杨超看向沈明渡，“说实话，这么丢人的事我其实是不想说的，但是你这样的都能被绿，我感觉我说出来也没有想象中那么丢人了。”

沈明渡有些无语地看着他，没想到这种情况下自己竟然会被提及，他看着杨超一副“我理解你”的样子，冷漠地转过头去，不想看他。

这么一转头，沈明渡忽然发现这一次的高铁竟然还没有驶离，还在原地静静地等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