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战神 第24章 燃烧

曾子鸣愣了一下，低声说道：“那会不会太招摇了。”

“这么一片废墟，最后一栋破房子突然烧起来了也没什么奇怪的。而且有些事情，和这个房子一起消失了更好。”

这不过是曾子来找的借口罢了。说实在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是想要让这栋房子从这个世界消失。这蹩脚的借口说服了曾子鸣。他在旁边点点头。

曾子来走进房间，整栋房子都没刷漆，墙壁是一片片死气沉沉的灰腻子。他甚至不知道小时候，他们全家是怎么在这房子忍了那么久。客厅的几个箱子还是魏莱逃跑那天弄乱的样子。屋外太阳开始落山，房间里变得有些昏暗。曾子来捡起地上魏莱的小挎包，里面沉甸甸的。

他最后环视了房子一圈，把衣服、箱子、床垫都堆在一起。从口袋里拿出平常抽烟用的打火机，点了一根烟，将这一摞东西点燃后，连着打火机扔进了火焰之中。

房子着火的速度比曾子来想的要慢，曾子来的一根烟都抽完了，火光还只是在客厅闪烁，他甚至一度死心，这房子如果生命力这么强，就让它在这里固执地扎根吧。

忽然，那火焰不知道是碰到了什么，一下蹿得一人高，火势一发不可收拾，借着晚风，可以听到屋内火焰呼啸的声音，童年时模糊的回忆碎片静悄悄地飘过，跃入火中，一起化成焦土。夕阳西下，天空被染成了一片橙红色。燃烧着的房子冒出滚滚黑烟，飘向已被夜幕笼罩的方向。

房子轰的一声坍塌，带着一股难闻的烟尘味，和四周的废墟没什么区别了。火继续烧了一小会，很快耗尽了燃料。

曾子来面对着废墟又站了一会，觉得整个人都轻巧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虚无与孤独的混杂物。好在他早已习惯了他们的陪伴。他拍拍手，回头顺着手机屏幕的亮光找到曾子鸣。他早就不耐烦，或是不想再看，坐到了远处的一块平地上，安静地打游戏。

新据点比曾子来想的还要远。他们走了快两个小时，中间还加了一次油，才终于到达。曾子来进屋按照蒂尔达的指示拿到钱交给曾子鸣，便让他骑着自己的破摩托走了。曾子来嘱咐曾子鸣和高利贷打交道的时候注意保护好自己，曾子鸣点点头，没再多说什么，沉着地走入黑夜。

屋里几乎所有的灯都开着。曾子来忍不住觉得浪费，但因为和魏莱一起住，不知道是不是魏莱怕黑开的，也不好意思关灯。他楼上楼下的转了一圈，感觉这房子虽然没什么人气，但像是有人每天打扫一样干净。

他还没进过这么大的房子，很多房间空着也不知道是干嘛的。曾子来走来走去觉得没意思，回到门口打算抽根烟。他过去这段时间一直都在那个电力不足的破房子里，很久没有在夜晚有如此充足的光亮，一时竟有些不适应，反倒屋外庭院里装饰灯的亮度对他来说刚刚好。

他手放进口袋才想起来，打火机刚刚已经丢进火里了，自然而然地推开门想出去再买一个。不料一开门就被一个大哥拦住。

“干嘛？”那大汉语气冲得很，想来这就是苏格他们派来的保镖了。

曾子来撇撇嘴：“兄弟有火么？”

大汉递给他一个打火机：“拿去吧。”

“谢了。”曾子来接过来正打算关门，被大汉拦住。

“你们有什么需求随时提，他们跟我说只要不让你们出去，其他都会尽量满足你们。”

“辛苦。”曾子来仰头表示明白。

曾子来深吸一口，这一天他抽了快半包了。只有抽烟才能让他感到精神上放松一些。他吐出一个烟圈，忽然想起怎么走了一圈也没看到魏莱，难不成还没到？

抽完了烟，曾子来觉得也没必要去找她，反正钱已经拿到了，魏莱如何与他都没有关系了。虽然心里还有一些亏欠，毕竟也是把人家当绑匪关了几天，但他也是无可奈何之举。

他打开冰箱打算随便吃点什么。冰箱里被塞得满满当当，做好的饭菜、新鲜蔬果、零食甜品，应有尽有，像超市一样。他对吃没什么要求，只是最近为了方便吃得太干，想要吃点水果中和一下。

垫了一下肚子后，他默认魏莱不在这栋房子里，不然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他试了好多次才找到控制夜灯的开关，然后关掉其他灯，打开客厅巨大的电视，把魏莱的包和自己抛到沙发上，随便放了个电影。曾子来觉得这沙发他平躺着都没问题，这电视几乎和他睡的床一样大，甚至电视的声音听着都比平常饱满震撼。

有钱真好啊，如果他能有这户人家百分之一的钱，他是不是就可以过得容易很多了呢？家里不会因为坏了个水壶就大吵一架互相推脱，不会有那么多怨恨，也不会逼得他去做各种各样连自己都不耻的事情。

他忍不住握紧了右手，在电视闪烁的光线里，逐渐失去了意识，一夜无梦。

睁眼的时候，电视还在重复播那个电影，但已经被静音。太阳高悬，曾子来一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从沙发上弹起来，才想起来其实自己根本没什么事情可做，于是又颓唐地坐下，摸着脑袋想不起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他昏昏沉沉地抬起头，正好魏莱拿着一盒便当。两人目光交汇，魏莱像是玩木头人一样忽然定在那里一动不动，仿佛是个雕塑。

“你不动我也能看到你。”曾子来嘟囔着转过头，假装听不见背后的魏莱踮着脚小心翼翼地上楼。

好吧，毕竟自己曾经绑架过她，她不愿意和自己有接触是正常的。曾子来自我安慰道。反正就这么几天的时间，本来他们就不是一路人，等出去了更是道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曾子来到冰箱前也挑了点吃的，把电视声音调小，又混过了一天。

第三天，曾子来睁开眼，外面刚刚破晓，庭院笼罩在一片淡蓝色的薄雾之中。前一天睡得太多，他实在是睡不着了，站起来在房间、庭院里走走，也不知道要做什么，电视里也没什么要看的。

他一辈子都没过过这么清闲惬意的日子。平常他总是要强迫自己起床，去外面，去打工，去打卡，去接单，回家，做饭，收拾屋子，干活。每天睁眼，各种琐事一股脑地朝他涌来，连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

这让现在的无事可做从一种享受变成了煎熬。他甚至偷偷拿出魏莱的手机，想着哪怕能上网也好，手机预料之中的没电了。他翻遍了整个房子也没找到一根充电线，心里虽然不甘心，但好歹消耗了半天的时间。这样下去，没等他熬到离开的那一天，怕是就已经疯掉了。

他在沙发上又躺了一整天，看着太阳从地平线升起，一直到头顶。魏莱终于下楼了，故意绕了一大圈才到冰箱前。他不禁有些好奇魏莱每天窝在房间里如何打发时间。

“我已经不是绑匪了，你不用一直躲着我。”曾子来冷不丁地说，但这话他从昨晚反反复复在心里琢磨了几十遍。

魏莱一愣，抱着一盒牛奶小声说：“万一他们想要杀你灭口，或者你想要更多的钱了，不是还会拿我当人质。”

“不会的，五十万已经拿到手，之后的事情如何我都不在意了。”

魏莱眯着眼睛满是怀疑，曾子来抓起魏莱的挎包丢过去。魏莱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打了个措手不及，伸出双手顺利地接住了包，但牛奶瞬间掉在地上炸开，撒得满地都是。

她一面懊悔，一面打开包，发现里面的钱、卡、证件、甚至硬币都原封不动地留在里面。

“原来你之前回去是帮我拿包！”魏莱似乎激动过了头。

“没有，只是顺手拿的。”曾子来只是想示好，但魏莱似乎激动过了头，让他有些尴尬。

“太谢谢了！我这几天正愁等出去了，没钱没证件要怎么生活呢。”

“你天天窝在房间就是盘算着出去怎么办？”这问题曾子来倒是没有想过。拿过那二十万之后，他便对之后的事情失去了概念。曾子来拿来拖把和纸，蹲下帮着魏莱处理满地的牛奶。

“嗯？那倒没有。”魏莱拿来一个盆，“大部分时间在打游戏。”

“哦。”曾子来看曾子鸣打游戏从来都觉得无聊。

“你每天做什么？天天看电影？”

“不然也没什么做的。”

“你喜欢看什么电影？”

“……就随便看看。”曾子来忽然有点后悔和魏莱搭话。他讨厌和别人闲聊，也不喜欢分享自己的生活。

“说说看嘛，我也喜欢看，我喜欢看恐怖片，还有奇幻片，电影里的超自然世界可太有意思了，完全不符合现实，但好像又有点道理。”

“……我喜欢看打架的。”曾子来随口胡编了一个种类。他真的没太看过电影，这两天电视里放的什么他也不清楚，不论屏幕有多大，他的注意力都无法集中在上面。

“要不晚上我们一起看电影吧，你看过指环王吗？里面又有打架，又有超自然元素，特别好看。”

曾子来觉得有些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