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是战神 第21章 第 21 章

小个子、加洛和魏莱紧张地围着手机，像在作法召唤邪灵。魏莱深吸一口气，摁下通话键。

“喂，魏莱？”不到一秒钟，王安洋就接起了电话。

“她在我旁边。”小个子回答。

“哥。”魏莱小声应和。

“我能先单独和她聊吗？”

“不行。”小个子利落地拒绝。

王安洋沉默了一下，很快组织好语言：“好的。是这样，我手头目前有三十万。我有个朋友愿意出二十万。这个钱最快明天就可以给你们。不过我朋友希望我们帮她演一出戏。”

小个子皱眉：“我们是绑匪，不是演员。”

“那剩下这二十万就需要再等一周，只靠我自己确实没办法这么快拿出钱来。”

“那是你的问题。这周末之前我们必须拿到五十万。”

“所以我希望你们再考虑一下。听起来你们很着急要这五十万，是家里出事了吧？我们会保证这笔钱非常干净，你们使用起来不需要任何后顾之忧，只是需要你们配合一下。”

王安洋说这话时候很真诚，小个子仍是满脸不悦，但因为时间紧迫，不得不考虑这么做是否划算。

魏莱听得也十分迷茫：“哥，你这个朋友是谁？到底想干什么？”

“你是不是想报复王铭洋？”王安洋转开话题。

“当然，他见死不救。”

“苏格你记得吗？我们小时候玩得很好。她家最近在和王铭洋抢一个酒店的收购权。”

魏莱对这个人完全没有印象，不过她不想戳穿，说不定自己的命在这个陌生人手里呢：“那王铭洋不是赢定了，他个土匪，谁抢东西抢得过他啊。”

“但这次不一样。”王铭洋解释道。“目前这家酒店的董事和创始人都不想毁掉这个品牌，所以比起出价，他们更看重双方的名声和未来发展方向。”

“这笔交易是会在十天之内结束吗？”

“差不多，应该会更早。”

魏莱恍然大悟：“难怪他一直要我再坚持一下，说我被绑架的消息传出去会影响声誉。”

小个子也明白了他的用意：“所以你们想放出消息，说王铭洋不肯赎自己的养女，伸出援手的还是竞争对手？”

“没错。所以两位绑匪，需要麻烦你们做的不过是把这出戏演得久一点。”

加洛插嘴道：“这会不会太巧了？”

魏莱应和着点点头。自己刚好在交易期间被绑架了，刚好王铭洋想要掩盖消息息事宁人，刚好对手知道了决定替王铭洋赎人。

“是王铭洋拒绝付赎金救人在先。这不论传到哪里都是丑闻，只是被谁利用罢了。”王安洋语气轻蔑。

加洛有些抗拒：“总感觉这顺利得有点诡异。”

王安洋恢复了专业的口吻保证道：“你们需要做的不多，还可以拿到钱，可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了。其他事情对方会出面处理，不需要你们担心。”

魏莱也觉得这个计划蹊跷，但说不出来是哪个环节让她不舒服：“嗯……要不我扔个硬币算一下这个计划能不能成功？”

“不用算了。”一直沉默的小个子忽然打断了他们的讨论，“我同意，但是只能我一个人参与。”

加洛立刻警铃大作：“什么意思?”

“你和我接下来分头行动。”

“你是想甩掉我吗？”

“你前期做很多了，按现在这个计划，你也不需要做什么了。”小个子的决定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商量余地。

曾子鸣刚要开口争辩，便立刻被王铭洋打断：“只有一个人也可以。如果你觉得没问题，我明天可以先把三十万交给你，剩下二十万我带你们去见一下苏格，协商达成一致她会立刻把剩下二十万打给你们。”

曾子鸣更加不满，站起来抗议道：“我不同意！”

“你凭什么不同意？”曾子来坐在地上，抬头冷眼看着他。

“你就这么相信一个从来没见过面的内鬼？他今天能背叛自己亲爹，之后就肯定会背叛你！”

这话让魏莱很不舒服。他对王安洋的人品绝对信任，王安洋之所以背刺王铭洋，完全是王铭洋的报应。

王安洋似乎对这早有预料，心平气和地安慰道：“这次合作完全出于信任，我完全没有必要坑害你，比起这五十万，我、苏格，我相信还有魏莱，我们更想报复王铭洋，所以你可以放心，我们之间不存在任何利益冲突，也因此没理由背叛你。实际上，如果不是你们给我们提供了这个绝佳的机会，我们还不知道要蛰伏多久，说来还要谢谢你们。”

“好。”

“不行！”

小个子和加洛异口同声。

“要不……”王安洋顿了顿，“你们再商量一下？”

“不用商量了。”小个子站起来，拿起手机。

“凭什么！”

“你们打钱后，我会再打来电话。”说完，小个子挂掉了手机，质问加洛，“你耍什么脾气。”

黑色的口罩上方，小个子的双眼闪烁着凶狠的光。加洛低着头也躲不过小个子的审视，明明是占理的，出口却满是心虚：“……这事感觉有蹊跷，你一个人单枪匹马太危险了。”

小个子瞥了魏莱一眼：“你上楼。”

魏莱很开心可以离开这修罗场。她捡起地上的硬币立刻跑上楼，嘭地把门关上。不过要说不好奇为什么小个子忽然翻脸也是不可能。于是她又悄悄把门开了个缝，趴在门框旁的地上偷听。

即使看不到小个子，魏莱也想象得出他气得咬牙切齿的样子：“好，那你说，我们两个都去了，妈下葬的钱和爸欠的赌债怎么办？谁去处理？下周一就是最后期限了，你想看妈的遗体被抢走么？”

魏莱没想到会听到这么私密的事，羞愧把她的烧得脸发烫。随即她反应过来。所以他们是兄弟？魏莱忽然明白了他们两个之间说不清道不明的纠葛。她一度怀疑这么不一样的两个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如果是血缘关系的话，倒是说得通。只是一个家怎么会养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加洛不敢回答，他支支吾吾了一会，嘟囔道：“你是不是也觉得这事有蹊跷。”

“我还没看出有什么蹊跷。”小个子回答速度太快，出卖了他的心虚。

“那你也不能把自己搭进去啊。”

小个子过了一会才轻轻说了一句：“我这辈子就这样了，但你不一样。”

“我有什么不一样。爸妈都没了，我们只剩下彼此了。要是你也没了的话，我独自活着有什么意思？你说实话，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没打算全身而退。”

小个子不耐烦了：“你怎么不明白。咱们两个的命本来就不一样。不管你再怎么装傻也看出来了吧？不会有什么好事落在我身上的，可你还有无穷多的可能性。看你去做那些我做不到的事，起码我心里还能舒服一点。”

魏莱忽然很希望自己也有这样一个哥哥。她倒是不会指望哥哥为自己牺牲一辈子，但是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王安洋可能算一个，但是他们已经分隔太久了，尤其是王安洋独自搬去郊区租房后，更是很难见面。

魏莱时常觉得有愧于他，当年如果不是她算出那笔高利贷对王铭洋转型很关键的话，王安洋也不至于被逼得那么紧，后面也不会有那一连串堪称灾难的结果。她一面躲着王安洋，一面又希望王安洋主动接近她，好让她知道王安洋并没有怪罪于她。但王安洋从来没有。他将自己封闭在伤痛中。

加洛不甘地驳斥：“你明明连魏莱的算命都不信，怎么会信了宿命论那一套？命是自己创造的，人定胜天。”

“笑话。人定胜天的话爸妈就只会有你一个孩子。”

“可是你还是来到这个世界了，比我还早，这就说明你战胜了命运。”

“那是爸妈被命运打败了。”小个子的话冰冷得魏莱一个外人听着都难受。

加洛似乎习惯了他的阴暗面，强装出阳光元气的样子：“你别这么说。人活着又不是打仗，哪来那么多输赢？福祸相依，只要有耐心，总会有柳暗花明的时候的，你现在只是一时不走运。”

这话让魏莱都忍不住笑了。要是耐心可以解决不走运的话，她早就逃跑成功了。

果然，小个子也被激怒了：“只要有耐心？那叫坐以待毙！你猜爸的赌债为什么没有继续增加？他为什么不回家？”

楼下的争吵忽然停止。魏莱没听懂小个子的话，但隐约觉得这下面隐藏的是兄弟俩巨大的一块伤疤。

她忽然又想起自己逃跑失败的那天，小个子带着渗人的笑问，她怎么知道他没见过死人，说不定还是他亲手杀的。她不禁想到一种恐怖的可能。

随即她摇摇头赶走这骇人的念头。说不定小个子只是威胁了他父亲呢。或者他爸是客死他乡，只是小个子隐藏了他的死讯，为了不让妈妈和天真的弟弟受伤。没错一定是这样。

魏莱轻轻带上门，她担心了一晚上王安洋的电话，现在一切顺利，她终于可以好好补个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