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破烂的婚姻关系,我怎么可能快乐。我愣了很久,陡然领悟陈立冬的意思——
不快乐的关系,何苦为难自己,当然是要斩草除根啊!
陈立冬好像看透了我的心理转变,推心置腹地说:“如果你需要律师,我可以介绍我的律师朋友给你。他处理过很多离婚案件,很有经验,他可以帮你争取利益最大化。”
“……谢谢。”我感激地看陈立冬,敞开心扉告诉他,“不过我应该不需要。他说过,只要我同意签字,除了他的公司,其余的所有夫妻共同财产全都归我,他净身出户。”
陈立冬点点头,评价道:“他倒也不算全没良心。”
我跟着笑一笑,将手机取消飞行模式,手机随即涌出两条消息,都是梁哲发来的。
发的是语音,我点开来听,却不是梁哲的声音。
“嫂子,梁哥喝醉了。你能不能过来接他回家啊?”
“梁哥醉得很厉害,一个劲地叫你名字呢!嫂子,给你打电话也打不通,你看到消息给回个信哈。”
我看陈立冬一眼,他事不关己地将座椅调成躺椅,人躺着,闭上眼,像在刻意回避着什么。
我犹豫一会,打字回复:我很快就要成为他的前妻了,你还是找他的女朋友去接他吧。
车里的温度很舒适,陈立冬舒服地躺在我车里,外套盖在胸前,好像真打算好好睡一觉。
凌晨两点了,我的心情忽然变得很轻松,忽然觉得很困,我索性放低椅背,和陈立冬一样躺下休息。我们自顾自隔空躺着,没有任何暧昧的感觉了。但他让我觉得很安全,我很放心地睡了过去。
我睡了将近一个小时。
醒来时,陈立冬的外套盖在我身上,他的椅背已调回坐姿角度,发觉我醒了,他好笑地看我,“没想到你真能睡着。”
这半年来我的睡眠质量非常差,总是整夜整夜地做梦。我在梦里保持条理,保持梦境的正确性,我连做梦都不自由,大脑始终得不到很好的休息。
这一觉睡得真好,没有梦,我摸摸自己的脸,笑了笑,“我很久没睡过这么好的觉了。”
“你对我是真放心啊!”陈立冬好心情地看着我,“你就不怕我见色起意,对你图谋不轨?”
我不以为意,调好座椅,把他的外套递还给他,略微挑衅地与他对视,“你别忘了,是我先约的你。你以为我为什么约你?”
陈立冬愣了愣,认输一般地笑了。
然后我们相对无言。
“再待下去就要天亮了,要不……”片刻后我说,“我们就此别过吧。”
陈立冬极长久地看了我一眼,我不知道这一眼所包含的意思,就姑且算是他对我的不舍吧。
他没有跟我道别,就这样默默地下了我的车。我看了眼时间,算一算,他在我车里整整待了六个小时。我看他坐上他自己的车,车子开出去之前,他又转头看了我一眼。
我车里的灯始终没有关,一直等到他的车驶出停车场,我才尾随出去。他开得很慢,我很快追上了他,我们在一个红灯路口停下车,彼此又对望一眼。
绿灯时,我率先把车开出去,他尾随着我,我从后视镜时看他一眼,然后刻意加速与他拉开距离。他被我甩得很远,直到分岔路口,我们终于各走各的道路,再也看不见对方。
我把车停在小区的车库里,在车里坐了好久,回想这一个夜晚我多么胆大妄为。
我打开车门准备下车的时候,陈立冬发来的一条消息。
他说:我跟朋友计划明年去内蒙古自驾游,你如果感兴趣,欢迎你加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