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后他们到了124区。
这里没有1区繁华,但也不似乡野,普普通通的高楼,没有冲击力的全息投影,路上行人颇多,坎普特较少。
迎接他们的警察是个小老头,瘦瘦矮矮的,他一边领路一边唠叨,“我们这里治安很好的,从来没发生过什么案件,大大小小都没有。”
到了领导办公室,他左翻右翻就是找不到资料夹。
这时有一个坎普特敲了敲门,“勋哥,你是在找个文件吗?”坎普特将手中的资料放在桌上,然后对前来的四位说道:“我这里有电子版,我直接输入给你们吧。”
“哦...好。”罗岁岁看了眼勋哥,只见他面露尴尬。
罗岁岁将手表贴在他C芯的位置,传输速度很快,一下子就传好了。
“负责这起案件的是我们勋哥,他是老刑警了,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的,你们可以再找我。”说完,坎普特退了出去,顺势将门也带上了。
勋哥勉强笑了笑,“年纪大了,落伍了,现在哪里比得上坎普特。”
气氛有些尴尬。
“对了,你们还没吃饭吧,我先带你们去酒店,然后再去吃饭,案件嘛不急。”
说着,他拿起公文包就要带着他们往外走,坎普特拦住了他们的去处,“你们不去查案吗?”
“六局别急啊,让他们先吃口饭,好好安顿一下。”感觉勋哥又卑微了一些。
“哪能不急,这些能力者本来就已经晚来了三天。”罗岁岁感觉自己被阴阳到了。
他依旧在不依不饶,“勋哥,我看你是局里的老人才让你负责这一切,你倒是分不清个轻重缓急啊,万一那个腐坏者又出来杀人怎么办,万一就在你们去酒店的时候,去吃饭的时候,去....”六局的嘴没有停过,他那两片机械唇瓣感觉都要磨出火星子了。
“好好好,我知道,您不用再说了,我们现在就去现场好吧。”看出来勋哥已经不想再跟它废话。
然后他佝偻着背出了警察局。
但勋哥没有直接去案发现场还是去了酒店。罗岁岁他们坐上了他破旧的平地车,差点发动不起来。
“勋哥,我们去酒店没事吗?六局会不会找你麻烦。”罗岁岁此刻担忧的不是他们自己而是勋哥,毕竟她看见过六局在勋哥面前颐指气使的模样。
“没事,毛头小子而已,我在警局查大案的时候他指不定都没造出来呢,坎普特怎么可能比得过我们人类啊。世道变啦,现在是坎普特当道咯。”
艾灯一言不发,他现在觉得自己的机械皮肤在勋哥的言语衬托下就跟裸奔一样。
安顿好酒店后,他们又前往餐厅,是一家苍蝇馆,勋哥放下公文包,老板出来熟练地递上菜单。
“来,你们先点。”勋哥热情招待,但罗岁岁有点却之不恭,实在忍受不了怪物的内脏了,除了刚来的时候的那些新鲜感,褪去之后食不下咽。
“都是你爱吃的诶。”艾灯将菜单递给罗岁岁,她敷衍地看了一眼,结果还真是。
“怎么样,我的品味不错吧,吃饭就得来苍蝇馆。我不知道你们1区怎么样,在我们这里哦...”勋哥嫌弃地摇摇头,“现在的年轻人都以吃怪物汤,怪物蛋糕为时尚,那些东西怎么吃哦,黏黏糊糊的,一咬下去还爆浆,一看口感就不好。”
“你好像很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卫门罗问道。
“也...也没有吧。”勋哥像是被揭穿一般心虚了起来。
这桌子上只有布洛芬兴奋又开心地点着各种餐,等所有餐上齐后勋哥才开始跟他们大概讲了一些内容。
“等会儿我们去趟停尸间,你们看看那具尸体,奇怪的很,身体的左侧都扁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
罗岁岁用手肘对着暴风吸入的布洛芬敲了敲,“有什么腐坏者是可以吸血肉,骨头之类的吗?”
“多了去了,腐坏者本身就长的奇形怪状的,长出什么进食的嘴都不奇怪吧。”
“那具尸体是在哪里发现的?”
画面一转,勋哥带他们到了124区附属医院,他一边介绍一边将手指向床位,“当天值班护士早上发现的,夜间就只有一名护士和一名医生值班,但我们这区很小,常住人口也不多,所以人手紧缺,一名值班医生负责三个楼层的病患。”
罗岁岁没查过案但看过电视剧里查案的剧情,“可以让那天值班的工作人员过来一下吗?”
“都谈过了,放心,这点素养我们还是有的,请你们来主要是想抓住腐坏者,毕竟我们干不过。”
卫门罗感觉被忽视,“你们六局不是坎普特吗,他就能抓,这五千金币还不如给你们发工资。”
“你都说是六局了,哪能下来干这些事情。”勋哥再次夹起公文包,“走吧,去看看尸体。”
现场保护的很好,所有东西都没有动过,临走的时候罗岁岁看了眼床头柜,上面摆放着一束花,花店名字在一块发着紫光的牌子上,这里就连花都不再文艺。
一进入停尸间气温骤降好几度,“好重的味道。”布洛芬在还未进来时就已经闻到了。
“这里到处都是死人的味道。”罗岁岁补充道。
“不是,是辐射的味道。”对于布洛芬来说太熟悉不过了,就像是烂掉的金属。
罗岁岁举起手表里面有检测辐射的程序,数值不是很高,好在对于腐坏者或者畸变物都有一套应对流程,会做相应的隔离处理。
勋哥带着他们前往最里面那间停尸间,虽然盖着白布但能很清晰地看到左侧扁了一块。
“魏杰,男性,72岁,2型糖尿病入院,胰岛素维持治疗,没用什么特别的药物,5月23日入院至6月16日被发现死亡。”
罗岁岁掀开白布,尸臭味猛然袭来,她哪接触过这些,忍不住狂吐了起来。
布洛芬丝毫没有反应,他反而贴近了看每一处肌肤每一个毛孔,“找到了,伤口在这。”
他指向了手臂的上侧,那里是经常打胰岛素针的地方,布洛芬说:“这里不止有细小的针孔还有一处针管样的伤口,径口不大。”
艾灯还在一旁拍着罗岁岁的背,她手撑着墙壁艰难起身后,“所以只能是腐坏者干的。”
“嗯,以我的认知范围像是腐坏者,毕竟哪怕是针筒抽吸也不可能抽掉骨头。”
“这家医院有能力者吗?”罗岁岁转头问勋哥。
“有,当天值班的医生和护士都是能力者,三阶九源。”勋哥翻着资料,“这样说起来,他们都是你们的学姐学长呢。”
回到医院,罗岁岁表示有必要跟他们好好聊一下,而卫门罗却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情就先行离开了。
勋哥提议分开约分别询问比较好,罗岁岁肯定是要听专业人士的,正常的查案捉凶他们不行,他们负责的部分就是找到腐坏者并且捉拿归案,于是罗岁岁先是约出了护士。
在一家怀旧的咖啡店内,包宛海坐于他们对面,勋哥在桌子的第三边。
“你们之前不是已经问过了吗?为什么还要来问我?”这些话语能清晰地感受到包宛海的不安。
“之前他们查的是人,现在我们查的是腐坏者。”就算不是新纪元的学生也知道什么是腐坏者,所以罗岁岁并未打算拐弯抹角。
“听说你也是新纪元的学生。”罗岁岁紧接着问。
“嗯。”包宛海的双手不断互相掐着手指。
“九源后面为什么没有继续了?”
“升不上去了,就出社会学了一个专业。”
“上班多久了?”
“3年。”包宛海一直低着头,从没有正眼看他们。
“在新纪元期间打过腐坏者或者畸变物吗?”
“嗯,打过,打过一次畸变物,老师带我们去沦陷区打的。”
罗岁岁打开面板,搜索包宛海的ID,显示被锁。于是她打开六局输给她的资料,显示包宛海确实是打过一次一期畸变物,但是没成功并且抛下队友自己跑走了。
“你是死者的责任护士吗?”
“不是,那天我只是在上夜班。”
“那真是有够倒霉的啊。”布洛芬在吃布朗尼蛋糕。
包宛海拨弄一下刘海浅笑了一下。
“说说具体过程吧。”
“最后一次查房的时候发现他的左侧全部都扁了,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一样,然后我立刻叫了值班医生,医生检查后发现已经无力回天了,所以我们报了警。”
“之前都没有异常?”
包宛海摇头,“没有,因为他比较有钱,所以都是住独立单间的,并没有任何跟以往不同的地方,除了....”
“那束花?”罗岁岁打断了她的欲言又止。“怎么之前没人来看望过他?”
“他的子女来看过的,但是送那束花的人也是一个老人,是个老奶奶,这个人之前从来没有来过。”
“什么时候送来的?”
“6月13日。”
“你记得倒挺清楚。”
“因为那天他的家里人在闹事,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闹事?闹什么事情?”
“就是一些小事,他家里人经常这样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来护士站大吵大闹。”
“所以那天发生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