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一盆滚烫的热水泼在了洛莲心伤痕累累的背上,破碎呈条状堪堪能遮住她的上半身,新旧交织的疤痕在高温水的刺激下再次裂开。
唐长宇顺手将盆子丢在地上,挥舞鞭子一下又一下地打在洛莲心的身上,胳膊上的青筋暴起,面目狰狞,眼里泛着嗜血的红光。
“洛莲心你个下不出蛋的老母鸡!我让你杀了刘秀兰,你竟然敢留她一条贱命!”
“你恨我吗?哈哈哈哈哈!就算你恨我你也杀不了我!”
男人疯狂的殴打辱骂却未激起洛莲心的半点反应,她充血且浑浊的两眼注视虚无的空中,出神似的凝想着,整个人像死去的尸体一样停滞不动。
渐渐地,唐长宇的酒劲上来了,踉跄几步,腿一软,“嘭”的一声摔倒在地面上。
这时的洛莲心似乎是终于有了知觉,吃力地爬到唐长宇的旁边,她漆黑的眼眸愣愣的死死盯住他的脖子,唇角勾起一丝冷笑。
狗东西,我一定会让你付出代价,生不如死。
哀凉的杜鹃啼叫响彻兆迮村,声声凄厉泣血,像是前来索命的亡魂,让人不寒而栗。
秋辞梦漫无目的地靠在唐家的地下室中,粗壮的铁链缠绕在她的双脚上,将她固定在狭窄的牢房里。
以往的唐家尽做些腌杂事儿,为了方便管理货物专门将院子下的土地挖空,修建与地上房屋等面积的“牧场”。
“牧场”的修建很有讲究,一个是风水位置,务必要朝阳镇鬼,;一个是机关设计,足够精巧,能确保货物从里面跑不出去。
每个牢房约莫长1.2米、宽0.5米,成年货物只能蜷曲在房中,膝盖长期的曲起会导致货物逐步丧失逃跑的能力。
因为膝盖骨受到磨损,加之地下室冷湿的环境,不仅会对身体造成巨大伤害,精神也会在恐惧压抑的情况下变得不正常。
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维持住目前的心态,若不是秋辞梦相信了洛莲心的花言巧语,她现在也不会被困在“牧场”里。
“秋姐姐?”
清脆细微的童音再度尝试地喊了一句:“秋姐姐?”
秋辞梦缓缓地睁开眼睛,冰冷的面孔上闪过一丝惊讶,干涩地喉咙上下滚动:“是你?”
距离江风落发现秋辞梦失踪已经过去两天了。
自从秋辞梦在村民会议上被洛莲心带走后,整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完全找不到她的踪迹,她有尝试过闯入唐家找秋辞梦,可惜翻遍每个屋子都没找到。
江风落原本打算继续去秋辞梦那里刷脸刷好感度,把她手中关于包诩的消息买下来。
之前在她逼问秋辞梦的时候,秋辞梦矢口否认对包诩的了解,但根据马百泉的消息,秋辞梦和包诩应该是有来往的。
提到马百泉这人,江风落和陈雅都犯了愁。
村子里对马百泉的描述具有很强的迷惑性。
马百泉是董荣的小弟,董荣没死之前,住在大哥家里。经常跟他大哥村里村外的到处跑,脑子不好使,傻傻地只听董荣的话,哪怕是董荣喝醉酒踹他两脚,马百泉都会拍手夸大哥厉害。
他的来历村民们并不清楚,有说是董荣捡回来的,有说是唐长宇捡回来的,更离谱的还有说是死去的张家大儿子带回来的。
以上村民们的说法与江风落和陈雅印象中的马百泉简直就是判若两人。
此人心思缜密、深不可测,找江风落索要一百万却分毫未拿;在村民会议将董荣之死矛头指向秋辞梦;他一个不起眼的小喽啰却知道包诩是钟宫的私人秘书;甚至他还告诉江风落秋辞梦与包诩的关系。
总让江风落感到一种事情被他玩弄于手掌之中的错觉。
马百泉到底是什么人?他在兆迮村里的货物交易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
杂乱无章的各种想法出现在江风落的脑中,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遇见如此棘手的问题。
“陈雅,你猜猜幕后玩家会是谁?”
江风落坐在书房里的真皮座椅上伸了个懒腰,放下手中的黑色签字笔,桌面上的笔记本写满了她对目前已知的所有事情的猜测与判断。
陈雅拿起笔记本查看片刻,才迟疑地开口:“冯家?”
瞥见江风落未反驳,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陈雅继续分析道:
“当年的那件重案以无证据的理由被草草了结。钟、冯两家根基深厚,结怨对于两家的利益而言并非明智的选择。”
“冯胜向你透露的消息半真半假,他想借江家把钟家拉下水。”
江风落点头赞同陈雅的说法,面上浮现出残忍的笑意,微眯起瞳仁,不屑一顾道:“呵,坐山观虎斗,他的算盘打得精妙,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陈雅翻了翻笔记本,看到江风落画的人物关系网,错综复杂,像是海底纠缠不清的水藻,剪不断理还乱。
兆迮村内,目前唐长宇凭借多年积累下的名望和人脉,依旧对村子拥有绝对的掌控权。
安勇紧随其后,和唐长宇合作共同瓜分所获的利益。
董荣、吴照都是唐长宇的爪牙,为他解决暗地里未处理干净的事情,马百泉立场不确定。
早已消失的张家唯一存留的只有秋辞梦,江风落未与她互通消息,并不清楚她到底手握多少证据。
由此可见,唐长宇组织买卖走货这件事情,他的嫌疑洗不干净,但是一个偏僻村庄的村长真的有那么大能力操控这件事情吗?
陈雅越想越胆战心惊,兆迮村的背后牵扯进太多人物,光是一个钟家都足以让江风落行事不得不如履薄冰,更何况还有冯家插手。
“不对!我们忽略了一个人!”
低头沉思许久的江风落忽然出声打断了陈雅的思路。
同一时刻,无尽黑暗的唐家地下室中,秋辞梦在心底默念了一个人的名字——谢虎。
兆迮村所属的县城是个贫穷的边界城市,资源极少,大部分人都选择背井离乡,去往更加繁华的城市拼搏。
当然还是有小部分人舍不得离开家乡,留在原地守候县城的进步。
谢虎就是这一小部分人。
现在社会上的主流都是往沿海地区进厂打工,他年龄大了,折腾不起。虽然邻里邻间地劝他搬去大城市住,医疗条件比县城好,可以让他安心地度过晚年。
但是谢虎扪心自问,他真的舍不得这座小县城。
毕竟是他白手起家、发家致富的好地方,他怎么会舍得离开这个风水宝地呢?
屋内的电视机还在播放现今最火热的剧集,突然传来阵阵敲门声,谢虎连忙擦手从厨房中跑去开门。
一打开门,县城警察支队大队长手持搜查令闯入谢虎的家里,谢虎瞧见这阵势,认命般地闭上了双眼。
电视机正在播放片尾曲“笑人间百事苍凉,蹉跎年华皆叹息,方不知斜阳若影照大地,正道沧桑拨云雾——”
谢虎家对面的街道是县城的商业地段,川流不息的人潮中,江风落和陈雅带紧黑色口罩和鸭舌帽,随便冲进一家生意兴隆的餐厅,甩掉尾随她们的人。
江风落拉着陈雅在包间里坐下,示意先让她点餐,两人出村时走得太急,没来得及吃饭。
为了避免惊动唐长宇和安勇,她们选择徒步从深山里的小路出发前往县城,寻找谢虎。
没成想,谢虎居然被举报了,不知道谁报的案子,当江风落和陈雅赶到时,刚好撞见警察支队进入谢虎家。
陈雅在菜单上钩了几个自己比较喜欢吃的菜,边把菜单递给江风落边说:“线索又断了。”
“一步险棋,为了阻挡我们继续查找包诩的消息,幕后那人可真是煞费苦心。”
江风落闭上菜单,直勾勾地审视面前的陈雅,柳叶眉、樱桃唇,像是古代壁画中的仕女般出尘典雅。
嗤笑一声,懒得与陈雅继续虚与委蛇,索性直接冲她问道:“陈雅,我江家哪点对不起你?养出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白眼狼?”
“什,什么?!”
陈雅被江风落这冷不丁说出的话吓得大惊失色,江风落怎么可能发现?难,难不成她听见我与钟宫的通话了?但她不是个聋子吗?
江风落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浑身微微颤抖的陈雅,用薄薄的菜单轻轻地拍打她娇嫩的脸颊,忽然凑到她的眼前,像是来自于地狱恶魔的低语:“陈雅,我是聋,但我不是傻。”
用力拽着陈雅纤细的手腕摸到她的耳蜗处,明显能触碰到一个冰凉的物件——助听器。
“虽然不能听得非常清楚,只能模糊地听见百分之七八十那个样子,但是我唇语学得相当不错。”
江风落干脆利落地掏出携带的小刀,骨节分明的手指发力,锋利冰冷的刀尖刺入陈雅的胸口,无情地感受着陈雅的阵阵呼吸。
陈雅慢慢地变得呼吸困难,两眼发直,连连自语,细小的声音从她的喉咙爬出,乞求江风落放过她,双腿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乱颤起来。
“我——我,不是,你,听我解释,走投无路,江玉珍,不——”
陈雅无语伦次地向江风落讲述,在她即将昏厥的前一秒,江风落终于拔出了那把小刀。
电视剧片尾曲是我瞎编的,整个故事没有原型,所有埋的线都会有合理的解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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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天生一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