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一双深情眼 第2章 第 2 章

昨天他们二人离开都没和老大打招呼，这不找人的电话直接打了过来。

梁博一接通电话，迎接一顿劈头盖脸的骂声，五分钟后，电话里的人终于骂完，他弱弱唤了一句：“老大？”

“老什么大，盒子呢？他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他的电话为什么打不通，你们两个在搞什么幺蛾子，还有没有点组织纪律性了？”

“老大，我错了。”贺岩出声了。

“好你个贺岩，你们两个就是茅坑里两坨又硬又臭的粪，我正式通知你们，你们被踢了，你们两个人一边玩泥巴去吧！”

电话被挂断，消息来得太突然，贺岩和梁博两人傻傻互望，摸不清头脑，前一秒还是老大的人，怎么后一秒老大突然就不要他们了？

贺岩用力拍了一下梁博的头，“发什么愣，赶紧给老大回过去！”

“哦哦…”梁博着急忙慌地回拨电话。

“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在拨…滴滴…”

梁博挂断电话重播，冰冷的女声始终告诉他们，电话正在通话中。

梁博哭丧着脸道：“我被老大拉黑了，呜呜…”

“我试试。”贺岩把烂手机里的电话卡装入老人机里。

“不要再联系我了！”老大的嗓门冲破老人机，震得两人抖了两抖，接着又是滴滴滴的声音。

两人再次面面相觑，轻飘飘的感觉终于落到实处，老大抛弃了他们。

“不就是早退一次，至于嘛…”梁博不高兴嘀咕了一句。

“算了，我这段时间正好多找份兼职，先攒钱买部新手机。”

他刚开始对这个老大不太感兴趣，当初是梁博兴致勃勃拉他去多交朋友才认识的，他认识后，也就是跟在他们后面每天划水刷手机，然后跟着老大到处晃，做一名合格的街溜子。

慢慢地和帮里其他人处熟了，也渐渐磨出了趣味，突然被踢，贺岩心底老大不舒服，但他表面上没有显露出来。

“不行，盒子，我们现在去找老大，好好给他认个错，这个事就算过去了。”梁博拉起贺岩地手就要走。

“你清醒点。”贺岩甩开他的手，“老大把我们踢了，肯定是早就想好的，这次的事就是个借口，现在见都不想见我们，你去找，估计连老大的面都见不上，白费功夫。”

“那你说怎么办？”梁博朝他吼道。

“我怎么知道。”贺岩吼回去。

梁博还想接着吼，大门突然砰砰砰直响。

楼下邻居的声音穿过门缝：“大早上吵什么吵，整栋楼都听见你们在叫，能不能消停点！”

梁博涨红了脸，嘴巴死死抿紧。

贺岩看了他一眼，走到门口，阴沉着脸打开门，瞪着门外的邻居：“烦死了，能不能闭嘴。”

“你个小崽子，敢这么跟我说话，你爸回来，看我怎么跟他说。”楼下邻居姓钟，是个五十岁上下的女人，身材臃肿，总爱穿紧身衣服，脚踩一双过膝长靴，头发烫成小波浪卷，自认为很时髦，此时正手舞足蹈，活似一头暴怒的狮子。

贺岩眼皮没掀一下，就这样直愣愣盯着她，“那你找我爸去，有他电话没？要不要我给你？”

“啊啊啊，气死了，气死了！”邻居紧握拳头，“你爸这么老实的人，怎么就生出了你这么个混混！”

“说完了没？想探讨养孩子心得，找他去，我不介意多个后妈。”

“臭崽子，想的美！”邻居被气走了。

贺岩转身回房，梁博给他比了一个大拇指，“盒子，了不起！”

“刚不是还吼我吗？”贺岩似笑非笑看过去。

“我刚才情绪上头。”梁博尴尬地摸了摸后脑勺，“接着说刚才的事，盒子，你打小主意就多，就真的没有其他办法让老大原谅我们吗？”

“不知道。”贺岩摇头，“我现在要赚钱买手机，暂时也没时间。”

“我不是给了你一部吗？”

“呵呵。”贺岩冷笑一声，“老人机只能打电话，不然我们换换？反正你也不爱打游戏，用智能机浪费了。”

“别介呀，我开玩笑。”梁博赶紧捂住自己的智能机，“盒子你别老想着游戏行不？”

“那我想着什么？”贺岩反问。

“当然是老大啊。”

“吴建材已经把我们踢了，还喊他老大干嘛。”贺岩翻个白眼，“别整天老大老大的了，你在人家那里就是根草，不对，他说我们是粪呢。”

“老大那是在气头上。”梁博赶紧反驳道。

“现在已经不是老大了。”贺岩回卧室从床头柜里翻出来几张人民币，揣上手机出门。

“盒子，你干嘛去？是去找老大吗？”梁博赶紧跟上去。

“去网吧。”贺岩懒得听他再扯吴建材的事，头也不回道。

“怎么又是网吧…”

后面的声音听不到了，贺岩一扭头，梁博人已经不见了，他猜测估计是一个人去找吴建材了，没多大在意，进了附近的一家网吧，充了两个小时，选了一个靠里边的位置。

在群里接了一个单，谈好价格后，贺岩全身心陷入游戏世界。

中间续了两次费，直到星辰密布，贺岩踩着月光回家。

塑料凳上还放着早上梁博带过来的杀猪粉，粉条吸饱汤汁发涨，每一根都粗大无比。

贺岩皱眉看了片刻，把粉倒入锅中加热，勉强又是一餐。

第二日又是一整天泡在网吧。

周一到了上学日，闹钟响了三遍后，贺岩有气无力从床上爬起来，从一堆衣服里翻出校服给自己套上，又一股脑将剩下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随便洗漱一番罢，提着书包出门了。

马路上都是穿着各色校服的学生，小一点的学生后面都跟着家长，贺岩在小卖部买了一个大肉包，直接叼嘴里，往校门口奔去。

还没进校门，贺岩被人看了下来，警卫上下打量他，“同学，你学生证呢？”

贺岩低头一看，突然想起他出门太匆忙，压根忘了拿学生证，于是他就这样被扣了下来。

学校上课铃响起，没带学生证的，迟到的通通站成一排，等着各自班主任认领记过。

贺岩的班主任是个小老头，此刻正痛心疾首教育他，“贺岩啊贺岩，你父母辛苦挣钱送你来学校读书，你态度就这样散漫，学习上不行也就算了，生活上还一塌糊涂，你说说你，这是第几次了？”

贺岩歪着头思考，也就一二三四次吧，不过他很有眼见力地没有顶嘴，没办法，这老头太能絮叨了。

小老头一直在不停地念叨，贺岩就一直神游天外，双眼放空，然后时不时嗯两声。

最后小老头见他认错态度不错，满意地领着人回教室，穿过教室外的走廊时，不同班级的学生纷纷好奇朝他看去。

贺岩脸皮厚得很，对好奇张望的同学勾了勾唇角，天生的深情眼一笑，吸气声此起彼伏，还夹杂着惊呼声。

小老头不明所以，扭头看向发生声音的学生，学生纷纷坐直身体，假装无事发生。

教室门口，小老头吩咐他写篇检讨书，下午交给他，然后回了教室，贺岩乖巧点头进了教室。

把书包甩到桌上，贺岩从包里拿出教材和草稿本，隔壁的梁博有气无力地趴在桌子上。

“盒子，早啊。”

“早。”贺岩头也没抬，苦恼地盯着白纸，检讨书该怎么写？

老师的讲课内容和贺岩没太大关系，检讨书动笔写了一行字后，他开始趴在桌上睡觉，老师向来对最后两排的同学要求很低，只要不打扰其他同学学习就行，对他睡觉的行为自然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睡饱后贺岩重新变得容光焕发，他打了个哈欠，又动笔磨检讨书，终于磕磕绊绊写了一面，可算是能够交差了。

下午交给班主任时，小老头又是一番语重心长的说教，满意地把自己的道理输出后，贺岩终于得到离开的命令。

放学后，贺岩提着书包等梁博一同离开，梁博收拾东西的同时对他欲言又止。

“有事说事，别这么婆婆妈妈。”

“我这两天去找了老大，老大一次都不肯见我，你说…”

“我没什么主意，别看着我。”

“行吧。”梁博沮丧低头，默默收拾东西。

两人的家不在一处，走了一段路后梁博问他去哪里玩。

“还能去哪里，网吧呗，一起吗？我接了个游戏代练。”

“算了，我还有其他事。”梁博拒绝道。

“行吧。”

贺岩看着远去的背影，莫名觉得梁博有心事了，或者说有什么事瞒着他。

算了，等他想说时，自然会告诉说，每个人都有不想和人说的事，贺岩也就没有想着追问了。

以前跟老大混时，总是一群人结伴去网吧，玩起来也热闹，被踢后，之前那些狐朋狗友一个个像是从地球上消失了一般，没一个来找他。

本来还想着和梁博一起，没想到梁博也拒绝他了，倒显得他一个人形单影只。

“小哥哥，加个绿信呗。”

贺岩打的正起劲，一个矫揉造作的女声突然出现打断了他。

他一抬眸，一个妆容精致戴着水晶发夹的女生对他笑得灿烂，从她身上的校服可以看出，她是隔壁中学的学生。

“小哥哥，我注意你很久了，游戏打的那么好，能不能教教我？”

“没空。”贺岩的视线重新回到电脑屏幕。

“那先加个绿信也成。”女生再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