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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云知来到了市场，这里和那相比平民了许多。
银色反光的小项链、坠着可爱挂饰的耳钉、系在腕上铃铃作响的手链，价格是非常喜人的一条十元，三条二十五。
“这未免也差的太多了？”以萨看了一眼材质，震惊道：“它俩的材质甚至都是一样的！”
路云知说：“挑吧，我请你。”
以萨认真看了一圈，选了个坠着小蝴蝶的耳饰和一条银色细链的项链。
还剩一条，路云知随手拿了个手链。
“你喜欢这种东西？”他把饰品塞进兜里，然后去了小吃街。
“喜欢，这种小巧又闪亮的小玩意是我的最爱。”以萨说。
“可是买了你也拿不到。”
以萨：“迟早会拿到的。”
地下小吃街种类繁多，路云知选择最稳妥的麻辣烫。
“你的珍珠项链呢？”以萨突然问道。
“拿下去了，出门戴它不方便。”路云知坐在那等餐，翻着手机。
学院App已经下发新通知了，帕洛成为信任高层教师，乌拉尔降为主任。
“休息的时候也会发通知吗？”路云知奇道。
“他们没有休息。”以萨说：“休息是给现实世界的人准备的，他们的休息和常人不一样。”
“……我的学生们休息了吗？”
“所有学生都休息了。”以萨又开始吃爆米花：“没关系，在这里不用内卷。”
路云知取回麻辣烫，听到以萨这么说吐槽道：“……所以你单独卷我是吗？”
“哪有。”嘎吱嘎吱的爆米花咀嚼声不绝于耳，“你的终极目标不是经济自由吗？我只是劝你。”
路云知选择吃麻辣烫来忽略以萨的解释。
以萨问他：“接下来去干嘛？”
路云知对逛商场并没有太多的兴趣，在网购发达的今天，一个社恐又多了不出门的理由。
“你要是没有太想去的地方，我们可以回家。”
以萨听他这么说，提议道：“我想去电影院看电影。”
路云知上楼直奔电影院，以萨期待道：“能买可乐和爆米花吗？”
路云知说：“你不是有爆米花？”
“氛围不一样。”以萨弱弱道：“能买吗？”
“……能。”买完之后他让以萨选片，以萨看了一圈选了个笔仙惊魂。
……经典国产无鬼恐怖片。
这部恐怖片最恐怖的一点，大概是整场只有路云知一个人。
“没有人看吗？”以萨看着空荡荡的影院惊道。
“国产烂片，基本没人看。”路云知喝口可乐，电影开始。
这类片子的受害人基本都是作死的大学生们，通过招鬼、见鬼、去鬼屋等通灵仪式与阿飘面对面负距离接触，最后再通过幻觉或者精神疾病等解释忽悠过去。
他根本没认真看，吃爆米花吃成一个进食机器人，就在这时又进来两个人。
一对情侣，坐在后排。最开始路云知没管进没进来人，直到后面传来水声。
……路云知有点无语，他问以萨：“后面在干嘛？”
以萨无奈道：“我只能透过你的眼睛来看世界。”
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能回头看吧。
听着后面说话声和情侣互动声越来越大，路云知只能咳嗽两声。
没用，他们根本不在乎。
“你可以出声制止。”以萨建议：“这可是公共场合。”
是的，他知道。但是他开不了口啊！
“你信我吗？”
路云知揭穿他：“你想借用我的身体就直说。”
“我只是替你行使正义。”他正义凛然道。
“不用。”他拒绝道：“随他们。”说是这么说，路云知还是起来往前坐了两排。
反正也没人，最好保持距离互不干扰。
恐怖片结束后，以萨看困了。
“好无聊啊。”出去后，以萨吐槽道。
路云知坐上回家的公交车：“上了影院的恐怖片都这样。”
回去后上了熟悉的菜市场买完菜，路云知瘫在沙发里不想动了。
“晚饭你要做什么？”
“炒点青菜吧，交界处的青菜太难吃了。”
学校的炒菜向来一言难尽，青菜永远又水又油，吃在嘴里好像嚼一块常年擦灶台的抹布。
“你还要玩游戏吗？”以萨自荐：“试试我的AR技术？”
“行。”路云知打开一款密室逃脱游戏，以萨接过游戏，映在路云知眼前的是漆黑的密室和手里的斧头。
“我操控你来一把。”于是路云知开启了第一人称的逃脱。
以萨没玩过，他简单看了一眼介绍，玩家需要在足够规定时间里逃脱，在逃脱期间不能被怪物抓到，不然会直接BE；同理，逃不出去也是。
路云知能感受到身体还是自己的，但这是在以萨没操控他的情况下。一旦以萨开始控制，他就只能按照他的想法来了。
他很擅长玩游戏，操控人物迅速找线索。离开这里需要钥匙开门，钥匙藏在电闸里，前往电闸所在地需要绕过怪物的追击前往地下室，并且在此期间他需要找到开启电闸的螺丝钉和扳手。
以萨大致摸索一番找到了螺丝钉和扳手，然后制造声响引开怪物进入地下室，开启电闸取出钥匙一气呵成。
取出钥匙后再返回地面打开房门，成功逃脱。
路云知全程连怪物长啥样都没看清游戏就结束了。
以萨得意道：“我很厉害吧！”
“嗯，真的很厉害。”但是毫无游戏体验。
路云知说：“我能来一把吗？”
“可以。”话音刚落，路云知眼前出现了一块硕大的屏幕。
以萨的声音从屏幕里传来：“用手柄就可以了。”
他拿起手柄，简单晃了两下摇杆，以萨跟着他的动作走了两下。
简单熟悉操作后路云知就开始了，然而他出师不利，怪物就在他面前。
以萨惊恐道：“别让我俩脸贴脸啊！”
他也连忙操控他往右跑，然而右面是死胡同，怪物紧追其后，然后成功一杀。
以萨：“……”
路云知：“……不好意思。”
以萨安慰道：“没事没事，我还好，继续吧。”
第二局开头没事，找螺丝钉的时候他不小心弄出了声响，然后怪物闻声而来抓捕他，路云知还没来得及进衣柜躲起来，就直接被怪物抓到弄死了。
以萨沉默了，路云知也是。两人心照不宣的开始第三次逃脱。
这次活得久，甚至还有了存档点。然而在前往地下室时声东击西战术失败，再一次GAMEOVER。
路云知自然可以继续第四次，但是他感觉这对以萨太不友好了。
他询问道：“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不擅长这类游戏。”
以萨沉默半晌，然后说：“没事，继续吧。”
新的一局，新的开始，新的死亡方式。
以萨这次是被电闸电死的。
这是两人第一次知道这游戏还有电死的结局。再次复活后路云知停在原地想了想，认真地说：“以萨，死亡的痛苦会传递到你身上吗？”
“不会，我只共享视线。”他也有点累了，但是以萨本着鼓励原则，他说：“其实你很快就赢了。就差一点。”
“嗯。”路云知无意识地摸着手柄，“那再试一次？”
以萨应下。然后依旧以失败告终。
“不如换一个吧。”路云知主动退出游戏：“这类游戏我不擅长。”
“是吗？”以萨声音虚弱了许多：“我以为你想蓄意报复我。”
“？”路云知怔愣：“报复你什么？”
“很多啊。像擅自利用你身体、无形之中内卷你、还花了你的钱。”以萨认真思考后说。
“没有必要。”路云知淡淡地说：“只要不干扰我的生活，我不会在乎这些。”
屏幕一片漆黑，他放下手柄，随后又回到家里。
“你好平淡啊。”以萨说：“只有挡到你了，你才会出手吗？”
路云知：“出手这种词放在我身上很怪。”
“意思到了就行。”
他坐在沙发上，时间来到了晚上七点，他还没做饭。
于是他起身前往厨房洗切炒，坐在餐桌上时，他才回答以萨的问题：“大概吧。”他打开一瓶汽水，咕噜咕噜的气泡带来夏日的清新。
“只有平淡，才能看开。”他喝了一口汽水，冰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进胃里，气泡的沙沙感萦绕在口腔中。
以萨觉得这是个和他谈心的好时机，他试探道：“怎么这么说？”
大抵是路云知的心理防御减弱了，他说：“你知道我的资料吗？”
以萨说：“不知道。”
“我父母在我九岁那年出车祸身亡，后来我住在孤儿院里了。”
以萨：“你家的亲戚呢？”
“没有，我没有亲戚。这世上和我有血缘关系的人只有我父母，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太不容易了……那你在孤儿院怎么过啊？”
“正常过。那里有孤儿学校，有发的补助金。我学习好，上了公办高中考上公办大学。学费这类也不用我担心。”
“那你也打过工啊。”
“总要自己赚钱。”他草草吃完饭，然后刷干净碗筷。
以萨琢磨一下这答案发现不对劲，这也和他的平淡性子挨不上边啊。
但是他今天能说这么多已经是进步。以萨并不想得寸进尺把他逼急了。
今天睡得更早，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路云知躺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明天又要开始上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