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的过分 第9章 第九章

周二晚上晚自习，报名竞赛的人都要去阶梯教室进行考试测验。

还没出教室门，林彦之就被喊住了，回头就看见班长站在身后。

“去考试吗？”汤昱儒视线落在林彦之手里的笔袋上：“要一起走吗？”

“好啊。”林彦之欣然同意。

两个人一同走在校园里，林彦之想起其他人对汤昱儒“汤神”的评价：

“班长之前参加过竞赛吗？”

“没有。”

林彦之有些惊讶。

汤昱儒轻笑望着他：“我是第一次，这没什么。”

林彦之点头：“我也是第一次。”

“我在教导主任那看过你之前的档案，”汤昱儒顿了一下：“主任让我整理资料的时候看到过。”

“没关系，不是什么不能看的东西。”林彦之摇头。

汤昱儒笑了下：“我看到你之前的成绩很优异，我以为你参加过奥数。”

林彦之沉默了一会：“没有，我没参加过，这是我的第一次。”

过了会他又道：“但我哥哥从小就参加奥数竞赛，小学时候拿过第一，保送进的我们市最好的初中，初中时候，因为参赛前一晚出了点事，我哥第二天迟到了，没能参加考试，但是他中考时候是中考状元，进的最好的高中，高中时候呢，他高一的时候选择参加物理竞赛，只拿了第三，第二年才去的奥数，得了全国联赛第一，提前拿到了清大录取通知书。”

不知想到什么，林彦之突然笑了：“我哥哥很聪明，希望我能有他的十分之一。”

汤昱儒若有所思：“你想上清大。”

肯定句。

林彦之也不矫情：“对，我想去清大。”

“为了你哥？”

林彦之到了嘴边的话突然开不了口了。

他是为了谁？

走到阶梯教室楼下，有老师喊住汤昱儒，于是就林彦之一个人上了楼。

今晚的考试是在3117阶梯教室，林彦之进了教室才发现，今晚来参加考试的人只勉强坐满了半个教室。

16班就他，汤昱儒还有上次月考年级第三，这次是第四的许益阳。

“林彦之！”许益阳早就来了，占了一排四个桌子的位置，看到林彦之连忙冲他挥手。

林彦之坐到许益阳旁边：“来考试的人好少啊。”

许益阳：“正常，今年算多的了，去年还没这一半多呢。”

林彦之惊讶：“去年人那么少吗？你去年参加了？”

许益阳点头：“我去年报了数学和物理，但是都没能进全国联赛，今年跟老师说了想再试试。”

许益阳的理科成绩也是满分，跟林彦之比就是语文差了点。

“很难吗？”林彦之没参加过奥数比赛，心里有点没底。

许益阳认真点头：“很难，非常难。你以前学过吗？”

林彦之点头又摇头：“我没上过外面的奥数班，都是我哥教我的。”

许益阳有些担心：“我听说今年的B大附中的规则改了，可能会增加难度，你看到那边坐着的人了吗？”

林彦之顺着望过去，就看见教室东南角坐了几排男生：“那是谁？”

“那些是高三的学生，我去年参加竞赛的时候见过他们。以前竞赛是分年级的，高一的跟高一在一起，高二的跟高二在一起，但是今年三个年级的学生都在这个阶梯教室。”许益阳皱眉。

“也许是想三个年级一起选拔？”林彦之安慰道。

两个人正说话，被他们看着的高三组似乎也察觉到他们的目光，其中一个人站起来走到他们旁边。

男生似乎在打量林彦之：“你是林彦之？”

“我是。”林彦之点头：“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他原本以为是因为自己跟许益阳刚刚看人家被人家发现了不高兴，没想到男生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是你在缠着唐芝芝？”

“啊？”突如其来的唐芝芝名字，让林彦之有点摸不着头脑：“你是？”

“汤昱文。”男生不屑地撇了下嘴：“什么时候你这种小白脸也能随便进奥数班了。”

许益阳护着自己班的同学：“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数学面前人人平等，但你不能因为林彦之长得比你好看你就叫人家小白脸。”

汤昱文的目光一下子阴沉下来，他看着许益阳护崽的动作冷笑：“听说高二16班来了匹黑马，闹得沸沸扬扬，既然今天大家都站在这个教室里，那就用奥数成绩来说话吧，如果今晚的考试你的分数比我低，就自己退出怎么样？反之我要是比你低，我就退出，敢吗？”

林彦之这边的小插曲很快吸引了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许益阳使劲拉了一把林彦之，让他不能接受，林彦之安抚了一下许益阳，看向汤昱文，一本正经道：

“抱歉，我不能接受。”

“当然我不接受的原因不是因为我不敢，”林彦之堵住了汤昱文的话：“而是因为我要对我自己负责，任何人因为意气用事做一些决定，都是要承担一定的后果的。不过如果你真的很想跟我比，我也不介意，你可以等今晚的成绩出来后，一个人偷偷地比一下。”

潜台词就是你自己一个人玩去吧。

汤昱文脸蓦得拉下，他仗着身高，伸手一把拽住林彦之的领子，猛地往自己这边一拉：“你哪来这么大口气敢跟我说话？姓林的，你信不信我能让你怎么来这个学校，就怎么滚回去……”

教室里响起小声的惊呼，之前一直坐在看着的高三组也都站了起来，摆明了要欺负人。

“堂哥。”

一个声音响在门口，汤昱文还没说完的话僵在嘴边，他望过去，就看见穿着校服的男生直挺地站在那，手里拿着笔袋，头顶的灯光将男生的面容罩住，只能看清他嘴角勾起的弧度，声音温柔：“堂哥，快要考试了。”

“是汤昱儒！”

“汤神竟然来奥数了，完了完了……”

“汤神去年好像没参加？”

“但是今年名额肯定要少一个了……”

林彦之感觉到拽着自己领子的人手劲一松，原本狂得不行的汤昱文像是突然泄了气，下意识松开林彦之，有点发愣：“昱……堂弟，你怎么在这？”

汤昱儒神色淡然，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室的紧张气氛，迈开腿一步步走上来：“我参加了今年的奥数比赛，堂哥不也是吗？”

汤昱文的坏脾气似乎一下子全收敛了回去，看着汤昱儒讷讷点头。

汤昱儒目光在林彦之身上停了一下，又移到汤昱文身上，语气平静温和：“要上课了，堂哥还不回去坐着吗？”

“这就回去……”汤昱文看了眼林彦之，咬了咬牙松开了手，转身就往回走。

“堂哥。”汤昱儒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汤昱文身体一僵，停住脚步，扭头看他。

汤昱儒指了指旁边的林彦之，细长的眼尾微微挑起：“堂哥忘记道歉了。”

汤昱文脸色难看了下来，死死盯着林彦之看了半晌，才缓慢开口：“对不起。”

说完，他看了眼汤昱儒，汤昱儒依旧是那副申请，这才重新往回走，走了两步，汤昱儒的话轻飘飘传过来。

“堂哥，我不喜欢看到有人欺负我们班的同学。”

汤昱文坐回自己的位置，身边的哥们围过来：“文哥怎么回事？不是说给那小子一个教训？”

“是啊，怎么就回来了？那是你弟弟？”

“文哥……”

汤昱文烦了，拿了桌上的书竖起来挡住自己：“闭嘴！都老实点！”

汤昱文的视线从缝隙间望向坐在斜前方的汤昱儒，神情有些烦躁：“以后在这间教室都别再找那姓林的小子的事了。”

旁边的哥们不解：“文哥怎么了？你怕你弟？你弟挺有礼貌啊。”

汤昱文暴躁了，但是不得不压低声音：“你们懂什么！他疯得很！”

之后朋友再问，汤昱文都闭紧嘴没再透露一个字。

另一边，林彦之坐下后对着汤昱儒道：“谢谢你。”

汤昱儒将考试要用的东西一一摆好，语气听上去非常真诚：“没什么，我堂哥的脾气不太好，你别介意。”

许益阳凑过来：“那是班长的哥哥？一点也不像啊，也太凶了吧！”

汤昱儒笑了笑：“是我大伯的儿子。”

“班长的哥哥为什么来找林彦之的麻烦啊？”许益阳不解：“我刚听他说什么唐芝芝，3班的唐芝芝？”

汤昱儒突然勾唇：“这个就要问林同学了，听说他们两个在一起了。”

“啊？林彦之跟唐芝芝？”许益阳有点傻。

“真没有！”林彦之赶紧否认：“她不喜欢我！”

汤昱儒：“我有听到唐同学喊你彦之。”

林彦之一本正经：“但唐芝芝只喊班长一个人是汤同学。”

“噢……”

许益阳：你们之间的关系好复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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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的题目不多，就十道题，五道选择，五道大题，但是却做了两个小时，其中一道大题考的是前年数学联赛曾经出现过的一道布拉美古塔定理。

林彦之卡着交卷的点，又检查了一遍才交上去，平心而论这张试卷难度不低，出卷人专门往刁钻的角度出题，考完试教室里一片唉声叹气。

林彦之看了眼汤昱儒：“班长，你觉得试卷难吗？”

汤昱儒反问他：“你觉得难还是简单？”

林彦之纠结了一下：“难，但我不知道我觉得简单的做没做对。”

许益阳已经无所畏惧了：“知不知道都无所谓，反正成绩马上就下来了。”

没错，考试成绩是考完就批，批完当场念分数。

半小时一过，坐在讲台上的老师站起来，先是扫了一圈在座的同学，才开口说话：

“各位同学们晚上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这次负责你们奥数组的廖老师，廖明。坐在这里的你们，有些可能去年前年都见过我，也都参加过奥赛选拔，更有甚者可能有人进入过全国联赛，但是——”廖明顿了一下：“既然你们重新坐在了这里，不管你们曾经有没有获得过什么奖项，还是失败落榜，现在都重新站在了一个起跑线上，你们既是以后一起相伴全国联赛的伙伴，也是现在彼此的竞争对手。现在我来说一下这次奥赛选拔的规则。”

“坐在这里的一共有47个人，三个年级都有，今晚要淘汰27个，只有二十个人有机会参加奥数培训并在培训结束后一同前往全国联赛的赛场，之后若是你们能在全国联赛上进到前四百名，才有机会加入国家集训队。”

“也许你们有的人是因为热爱数学才坐在这里，也许有的人是为了保送名额，但是不管你为了什么，从现在开始，都把你们的心静下来！”廖明扫了一下下面安静的学生，拍了下手中的试卷：“下面我念到名字的人上来领试卷。”

“钱缘，77分。”

“宋明理，65分。”

“于有闲，74分。”

没想到还当众报分数，坐在下面的同学瞬间哗然，但是廖主任面色不改，声音平稳：

“汤昱文，87分。”

许益阳吃惊地回头看了一眼：“班长的那个堂哥考得好高啊，是目前报的最高分了吧？”

林彦之也有些惊讶：“好像是的。”

汤昱儒还拿了跟笔随手在纸上画着什么，林彦之看了一眼，觉得有点眼熟。

“认识？”汤昱儒抬眼看了他一下。

“好像是……西塔潘猜想？”林彦之犹豫了一下。

汤昱儒轻笑：“是的。11年的时候，西塔潘猜想被证实。”

“……汤昱儒，97分。”

台上正好念到汤昱儒的名字，廖主任没再继续读，而是拿着那张试卷站在讲台上等着男生上去。

“你很有天分。”廖主任看着面前的男生道。

男生笑了一下：“数学为所有人敞开大门。”

在暂存稿，更新会慢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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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九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