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不到 第23章 听不到

秦尤不敢想象分手两个字用如此云淡风轻的语气从戚柚嘴里传出，但没给他反应的机会，戚柚那边的电话已经挂断。

再一次打过去时，戚柚那边接起，她声音照比先前更加冷淡：“如果你觉得电话里说分手——”

没说完，秦尤这边又出了状况。

岑昕光脚穿着病号服站在秦尤身后，直勾勾的眼神盯在他身后，问：“你在干什么？”

她说话语气阴森，医院走廊本就空旷，突如其来的声音，秦尤后背发凉，吓得手机差点掉到地上。

有医护人员从病房里跑着追赶过来，弯身将拖鞋放到岑昕面前，想要帮她穿上，她不住对秦尤道歉：“不好意思秦先生，岑小姐从醒了后就一直哭着说要找你，我到最后实在是没拦住……”

戚柚那边也听到声音，将剩下的话咽回去，她留了句“你先忙”，随后挂断电话。

岑昕拒不配合医护小姐姐穿鞋子，眼睛往下直直流着泪，偏头盯着秦尤。

流着泪的眼里都是怨念，像是在无声控诉秦尤。

她脸上和眼底都是满满的怨念和委屈，刚刚一瞬的阴森仿似秦尤待久了产生的错觉。

心里因为被戚柚挂了电话烦躁，秦尤收了手机压着火走到岑昕面前，仍垂头温柔哄道：“听话，把鞋子身上。”

他扶着岑昕胳膊，弯身亲自将拖鞋放到她脚下。

刚穿上一只，岑昕脚从拖鞋里拿出，说：

“不要。”

秦尤彻底没了耐心。

拖鞋扔在原地，他直起身，目光就那么沉沉地盯着岑昕。

镜片后眼神阴沉。

岑昕和他对视，眼里泪水开始掉得更凶。

像是受了极大的委屈。

“不要，”直直看着秦尤，她带着浓重鼻音又重复一遍刚刚的话语，话里带着极大不安和委屈：

“我知道，穿上鞋子你就要把我一个人丢在这里，然后回去找你的那个女朋友。”

任由泪水肆意糊在脸上，想到刚刚在门内看到的他坐在长椅上一遍一遍翻看戚柚的朋友圈，岑昕指甲陷进掌心里，就嫉妒的发狂。

她仰头看着秦尤怒吼：“你就只在乎你的那个女朋友，根本完全不在意我的死活！”

说完，她身体再支撑不住似的摇摇欲坠快要落到地上，被身后一直等在原地的小护士眼疾手快给一把接住。

秦尤从前面扶住她手臂。

看到岑昕如此需要自己，且易碎不安的模样，他压抑住内心升腾而起的烦躁和怒火，柔了语气安慰她：“我哪里也不走，就在医院里陪着你，你听话乖乖把鞋子穿上，嗯？”

岑昕用含着泪水的眼睛看他，似是不信。

半响，她见好就收。

直起身体，朝着秦尤伸长双臂。

领会她的意思，秦尤看了眼身后有些恐惧的年轻护士，告诉她这里暂时不用她管，让她先回到病房里准备好新的点滴。

随后，他拦腰将岑昕一把抱起。

往病房里走去。

……

都结束后从会所里出来时间没过七点，天色刚刚蒙黑。

想到戚柚刚分手，怕她心情不好，旁边有小姐妹提议：“时间还早，要不转去酒吧喝几杯？”

休息日，她们今天都没其他安排。想到戚柚刚分了手回到家里后只剩她一个人，无事可做会更加难受，便提议道。

加之她们也是好久没见。

“我可以。”旁边另一个小姐妹附和道。

朗琳更是成天不着急家的主，说去酒吧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几人将视线随之都落在戚柚身上。

见大家都在看自己，像是等她一发话就会立即行动，戚柚转过头看着她们，想说别都看我啊，想去就去。

没等开口，手中的手机亮起，秦尤又打来电话。

这次戚柚没背着人接，脚步站在原地，直接将手机滑开接起。

仍旧是较为冷淡的一句：“什么事。”

甚至连星点起伏都没有。

秦尤仍旧接受不了戚柚用这种语气和他说话。

刚把岑昕看入睡，确定她已经睡着，他给她掖了掖被角走出来给戚柚打电话。

没想到得到的又是她这副态度。

听筒内静了几秒，戚柚拿到眼前确认对方正在通话中，见他迟迟不说话正打算挂断，秦尤那边传来了声音。

他问戚柚：“你现在在哪？”

戚柚觉得他莫名其妙。

“和你没关系，”怕他早上忙着岑昕的事情忘记，她又重复了一遍，说：“我们已经分手了。”

“戚柚，”像是耐心终于被消耗干净，秦尤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又问了遍刚刚的话，语句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我问你现在在哪？”

戚柚情绪仍旧是云淡风轻的平静：

“你管不到。”

说完，径直挂断了电话。

怕再发生今晚的状况烦她，戚柚垂头将他电话直接加入了黑名单。

转过头，见那几个人仍在看自己。

不过目光从眼巴巴的期待变成了五体投地似的佩服。

朗琳默默朝她竖起了个大拇指，道：“够拽，我喜欢。”

比她分手的时候帅多了。

之前还一直担心戚柚那么爱他前男友，突然分手会遭不住。

没想到这么干净利落。

其他两人走队形似的，跟在朗琳后面都默默竖起了大拇指，并给予肯定似的点头。

“酷啊，姐妹。”

戚柚白了她们一眼。

没理会她们的打趣，戚柚开了导航，率先往会所台阶下方走。

停下，她转过头问她们三个：“酒吧在哪个位置？”

“啊？”

戚柚：“不是说想去酒吧？”

“啊哦哦哦哦哦！”

听戚柚说要去，她们赶紧跟上来报出位置，道：“就附近新开的那个利捺斯，在盖州路。”

伸手搭在戚柚肩膀，其中一个小姐妹用你懂吧的眼神看着她，诱惑说：“听说他们家的男驻唱都很帅，还有限时脱衣舞。”

说完，自己先乐得仰头期待起来，搓搓手，颇有些迫不及待的模样。

畅想完，垂头看戚柚视线专注手机毫无波澜的样子，戳戳她手臂，问：“你都不心动吗！！！”

戚柚看着她一本正经的配合：“那还等什么，赶紧走啊！”

“对哦，走走走！”

……

几个女生从台阶上快速往下走去，看着几个小姐妹离开的快乐背影，池亦礼身旁的助理率先开了口。

他看池亦礼一眼，笑着说道：“这个戚小姐，还挺有趣。”

晚宴和送戚柚回家他都在现场，先入为主的刻板印象，以为戚柚是个长得漂亮但性格顺从的女生，万万没想到，说分手后会是这般潇洒的姿态。

性格也是一本正经的有趣。

池亦礼没说话。

他今晚在这里有个应酬，对方是个五十多岁的石油大亨，日常爱好是打麻将泡澡。前几日，两人将见面地点约在这里。

这群中年男人都喜欢洗了澡穿着浴袍直接下到麻将室，不习惯这种做法，洗澡池亦礼没参与。

独自在麻将室等候他们下来。

中途实在百无聊赖，他走出麻将室打算下到前台让工作人员帮忙催促一下。

否则这群人泡在汤池里聊起来没完。

没等经过两个门口，在路过的门内看到戚柚。

麻将室的房门没关严实。

她应该是刚打完电话坐回去，背对着门口方向，屁股刚坐在椅子上，掷完盅子伸长胳膊从对家开始抓牌。

身旁的小姐妹担心问：“没事吧？”

“有什么事？”

戚柚抬起头看问话那人一眼，似是不解，反问。

“真分了啊？”总觉得戚柚可能还会再和对方好，身旁小姐妹说：“我记得他是不是不喜欢你玩这些东西啊，别再知道你在外面和咱们鬼混，给你俩本就岌岌可危的感情再火上浇油了。”

小姐妹也是好心。

毕竟戚柚之前表现得那么爱她前男友，万一是舍不得分手，打麻将的事情被她前男友知道了再雪上加霜。

时间久了养条狗都有感情，

更何况戚柚那么喜欢她前男友。

女生哪个不是嘴硬心软的。

“分了，”戚柚边说边将她打出的八饼杠上捞回到自己面前，说：“不分他也管不到我。”

她要是真喜欢什么做什么，

秦尤怎么也管不到。

也有一百种阳奉阴违的方法。

之前一直不和她们聚在一起打麻将的原因一是工作太忙抽不出时间，好不容易周末有一点休息时间都想用在家里摆烂。

二是确实觉得秦尤喜欢乖巧贤淑的女生，也需要她的陪伴。热恋期，她自己有一点时间也都想和对方腻在一起。况且，以秦尤的忙碌程度，即便这样，两人能待在一起的时间也是少之又少。

被爱情蒙了眼的时期，自然也会希望多变成对方喜欢的模样。

让对方多爱自己。

但不代表戚柚要为了他丢掉自己，放弃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

而且，她的原生家庭因素，早就造成了她待人时性格的双面性。

也不知怎么传到大家耳里，就成了她为了前男友严守女德，牺牲良多。

小姐妹听戚柚这么说没再多管闲事，心里感叹这女人情绪稳定的同时，正想摸牌，旁边戚柚将身前的牌面一把推倒，风情万种道：“糊了。”

朗琳原本皱着眉头正想斥责刚说话那小姐妹别多管闲事，这下看到戚柚将牌面推倒，也顾不上了。

激动得一下子站起，大骂：“靠！刚杠上就糊了！这他妈才开局啊！”

“你别是情场失意，来赌.场拿我们撒气了！”

对面两个小姐妹也都半直起身子，眼睛牢牢盯在她牌面上查看。

像是想要找出她炸胡的证据。

“嗯哼，”

环着双臂，戚柚背悠哉靠在座椅上，朝着几人得瑟伸出手，勾勾手指催促：“给钱给钱。”

一副媚眼如丝的欠揍模样。

朗琳不情不愿地拿出码子扔出去，道：“你以后可千万别用这副模样和男人打牌，得被你勾死。”

“能被姐姐玩弄在股掌之中乖乖听话吗？”麻将机将码完的牌整齐升起，戚柚手里抓牌，漫不经心道。

“能！”

认真看了她一会儿，朗琳点点头，毫不犹豫道。

只当她是在说好听的话，戚柚不甚在意地轻嗤了一声，调侃：“那你先叫一声出来我听听。”

朗琳将要打的麻将牌扔到她面前，怒道：“去死！”

被戚柚笑着偏头躲开。

脚步停在门外，看戚柚风情万种又有些小得意地将手中牌面推倒，和漫不经心勾引调侃人的模样，池亦礼收回视线，打开手机给小姨发了信息：

［今晚不用再过去刻意偶遇。］

小姨那边回复的很快：［不是担心女孩子生病后的状态？］

［遇见了，很好。］池亦礼没瞒着。

小姨发过来调侃的两个字：啧啧。

随后又道：［那行吧，用我你再说。］

紧接着，又加一条：［毕竟三十多的人了，能遇见个喜欢的也不容易：)］

池亦礼收了手机没再回复。

又往门内看了一眼，他抬步离开。

……

小助理在旁边又念叨了句什么，拉回池亦礼的思绪。

听他在旁边说还以为戚小姐是个在爱情里委曲求全的乖乖女恋爱脑，池亦礼唇角勾起笑意。

他们还站在会所正门门口，看着几个女生逐渐远去的欢快背影。

找到戚柚的那个，池亦礼默默看了会儿。

直到对方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快要变成一个黑色小点儿，池亦礼还没收回注视。

他想和助理说：

那是你没见识到她真正的模样。

不吃亏的、古灵精怪的、偶尔又冷淡稍显强势的一面。

但他最终没说出口。

大概是男人奇怪的独占欲。

有些东西，只有他能看得到就好。

看出自家老板今晚的心情很好，小助理趁热打铁，问：“接下来没有行程，那池总我们——”

话没说完，池亦礼掏出自己口袋里的车钥匙，解锁亮起双闪。

他抬步走向自己的车子，头也没回道：“明天我要去医院拜访一位长辈，准许你放一天的假，今晚我开自己车走，你开来时的那辆车回家。”

小助理站在原地看着池亦礼离开的背影，先是不可置信般地错愕和愣怔，随后，单手举起做加油的姿势：“耶斯！”

-

酒吧里散场的晚，第二天戚柚睡醒时，拿过手机看时间已经十一点。

天天加班跑外的日子不是人过的，早一个月前她就和单位申请了年假，现在看来，这段时间刚好可以用作分手后的情绪缓和期。

秦尤还有几件换洗衣服落在她家，他衣服都比较贵重，怕以后他借此借口再来家里或产生什么牵扯，戚柚打算一会儿收拾完直接给他送过去。

他们两个之间的牵绊很少，秦尤落在她家里的东西是仅存的唯一。

熬夜又喝酒导致头部闷痛，躺回被子里又赖了几秒，戚柚一鼓作气地从床上起身。

等洗漱完一切收拾妥当，她打开冰箱捡出两颗鸡蛋，又拿出午餐肉和培根，到厨房难得兴起地给自己做了顿早餐。

吃完，她捡起车钥匙准备出门。

钥匙是昨晚朗琳给她留下的。

知道她今天要去给秦尤还东西，怕附近又是不好打车。

和朗琳性格一样，她跑车也是骚包的大红色。

入秋后的正午时分太阳仍能把人给晒得枯萎，怕晒，从家里出来时，戚柚特意穿了烟灰色的防晒套装。

完全贴合腰身的柔软面料，因为开车，她又给自己搭了墨镜和遮阳帽。

一路畅通无阻的开到秦尤公司楼下。

到公司大门时，不出所料的，戚柚被门口的安保拦在门外。

她原本也没打算进去。

手机和社交软件都将秦尤拉黑，为的就是不再有所关联。

东西之所以费周折的送到公司，也是因为不想碰面。

脸上的墨镜摘下，戚柚从副驾驶拿过事先打包好的包裹。

车窗降下，她同保安大哥商量道：“我不进去，麻烦您帮我把这包裹转交给你们秦总。 ”

说着，她将手中的东西递出去，看着大哥真诚道谢。

说：“谢谢您。 ”

保安大哥年纪也不大，今年刚30出头。

平日里见多了到公司送上门的女生，车窗降下刚看到戚柚那张漂亮的脸时，内心是有些鄙夷的。

心里觉得现在的小姑娘年纪轻轻长相又漂亮，怎么就不走正路。

转耳听到戚柚礼貌的话语时，心里又无奈叹了口气。

他不着痕迹地打量戚柚。

普通款式的烟灰色防晒衣，口罩和硕大帽檐遮挡住大半张脸，大概是怕不礼貌，和他说话前摘掉遮阳用的墨镜，露出一双清冷的漂亮眼睛。

从上到下全副武装，但不难看出是个漂亮有气质的女人。

平日里来公司找秦总的女人哪一个不是铆足了劲儿的打扮。

眼前女人要说真是为了勾引秦总来的公司，不至于穿成这样。

在大公司上班要想保住饭碗，长眼力见是基本。

内心经历了翻千回百转，保安大哥接过戚柚递出来的包裹。

看她把墨镜重新挂在脸上，赶在她把车窗升上去之前，保安大哥还是多了句嘴，间接提点了翻。

“秦总这两天都没来公司，听说是女朋友生病了，在医院里忙着陪女朋友， ”这是他这两天听公司里面女生说的八卦。这句话说完，他拿起戚柚的包裹左右看了看，话题转移的自然且滴水不漏：“ 等秦总回来我就转交给他，里面有什么易碎怕磕碰的东西吗？”

“ 没有。”

握着方向盘的指节不自觉颤了下，戚柚抿抿唇，关上车窗打算离开。

“那里面有什么贵重物品，或者…… ”保安大哥抬眼悄悄打量戚柚，说出后半截剩下的话，问：“或者有什么话需要帮忙捎给他的？ ”

“ 都没有。”

车窗还剩三分之一未关，戚柚停下动作，眼神往外稍过去。

保安大哥立刻悻悻闭了嘴。

直到戚柚掉头走远，留下一排汽车尾气，他看着远去的车身，折身往保安亭内走，低着头自言自语道：

“ 年纪不大，眼神还挺吓人。”

……

“秦总这两天都没来公司，听说是女朋友生病了，在医院里忙着陪女朋友。”

车子驶离秦尤公司大门越来越远，手握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几乎控制不住的，戚柚脑子里反复循环着走前保安大哥意有所指的这两句话。

好像她是主动送上门。

是秦尤在外面玩完之后摘不掉，又牵扯不清，然后找上门来讨债的女人。

需要保有警惕性的速速打发。

而躺在医院里的岑昕则才是他们秦总捧在手心里的真正正牌女友。

握着方向盘的指节越捏越紧，直到指骨凸起泛青。

旁边搁在中控上的手机不停震动响起，来电显示是戚绛。

戚柚偏头扫了一眼，抬手将手机屏幕直接按灭。

扔回到中控台上，没理。

朗琳车里的音乐大多都是些非主流年代的DJ舞曲，因为前段时间失恋，里面偶尔夹几首复古伤感情歌。

嫌吵，她反手又将车载音乐关掉。

刚清净下来。

中控上的手机又一次亮起震动。

来电显示仍是戚绛。

手机在一旁嗡嗡嗡震动个不停，誓有戚柚不接就不停的架势。

戚柚这次没再无视。

捞过手机，她滑开接听键，想说有什么事等她车停下到家再说，话音刚起了个头，看到对面的白色轿车直直朝她冲了过来。

手机掉到座位下，方向盘左打，

几乎瞬间，

戚柚将刹车用力踩到了底。

……

“喂？喂？戚柚！”

电话那头戚柚话说一半还没完，刺耳的刹车声音紧接着响起，随后通话被挂断。

预感到可能有事情发生，戚绛切断通话，又给戚柚打了一通。

对方已经无法接通。

身后戚承光和林珂目光都聚在戚绛身上。

“你姐姐怎么说的？”林珂看着戚绛问。

“哦，”戚绛先是看了病床上的戚承光一眼，随后目光才落在林珂身上，道：“她说她今天有事情没处理完，可能暂时来不了。”

“她真是这么说的？”戚承光眉头蹙了下，问。

林珂看了戚承光一眼，问戚绛：“你没和你姐说你爸爸生病了？”

“说了说了！”

“哎呀，她那边可能有比爸爸生病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吧。”

戚绛收了手机往里走，模样被问得稍有不耐，随后又环住林珂的手臂，看病床上躺着的戚承光，又看看林珂，撒娇似的道：“我陪着你们还不够呀？”

她把头靠在林珂的肩上。

“够是够，但是你爸爸他不是——”

“够就得了，过去戚柚不在的那些年，不也是我们一家三口一起过来的。”

“也没她。”

林珂话说一半，被戚绛打断。

“也是。”

林珂觉得戚绛说得有道理。

伸手摸摸戚绛靠在她肩膀上的额头，她看着病床上的戚承光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儿，有绛绛在，相信她能处理好。”

戚绛笑着看林珂一眼。

病床上，戚承光始终眉头紧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