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不到 第20章 听不到

来人自我介绍是对门的邻居阿姨。

戚柚大学入学后没多久就和家里提出要搬出来住，戚承光为她买下这里的房子，这么多年一直住在这里。

她学习和工作时间都还算正常，但从没碰上过隔壁的住户。

还以为是被人买来闲置。

这楼一梯两户。

小区正门进来是别墅，中间是洋房，往后是高层湖景房。

怕一个人住得空旷，当初购房时戚承光听戚柚的意见，选了个高层。

主卧和窗外临湖景。

和秦尤交往后戚柚知晓秦尤在这里也有房产，就在小区一进门的别墅区。

他比戚柚要晚购两年，听说他买时高层已经没有位置，因为临湖风景好，刚开盘就已经全部售空。

所以之前戚柚看对门一直没人住时还觉得奇怪。

身体原因加之睡意朦胧，听完对方的自我介绍后，戚柚状态有几分蒙怔。

清醒了几秒，她问对方：“这么晚了，请问您是有什么事情吗？”

“家里先生今天加班回家晚，还没吃饭，我打算给他做个夜宵。但不知道为什么，家里的煤气打开后怎么也转不出火，想请你帮我去看一下。”

“你看可以吗？”

说着，阿姨有些不好意思。

她穿一身颜色素雅的麻质透气长裙，头发温婉盘起，虽保养得精致，细看，发丝里仍藏着几根银丝。

面部也有岁月留下的痕迹。

戚柚想说自己对这些也不太懂，她家里很少开火，偶尔心血来潮一次做饭，用的也是电磁炉。

多是朗琳过来吃腻了外卖，两人在家里一起煮些火锅速食。

戚柚性格健忘，对不在意的事情从不放在心上，总怕用完煤气忘记关掉阀门，再产生什么危险。

所以干脆不用。

但看眼前阿姨眼里饱含的期待，戚柚安静了会儿，咽下已经到了嘴边的拒绝，改为：“可以的，您稍等我一下。”

她洗完澡直接穿了睡衣，里面没穿bar。因为睡觉，头发也有些微凌乱。

回到卧室，戚柚打理好自己，出门时，随手捞了件奶白色针织毛衫套在同色系的吊带睡裙外面。

长度刚好和身上的睡裙大差不差，及到膝盖以下。

关了门，戚柚同阿姨一起往她家里走。

刚出来时，阿姨见戚柚的眼神亮了亮，毫不吝啬地夸赞道：

“更漂亮了。”

她似乎很不好意思，拉着戚柚的手，一直在道谢：“谢谢你哦，小姑娘。”

她说：“没有你我今晚还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她们户与户之间距离间隔得大，往阿姨家里走的时候，通过和她的聊天，戚柚知道了阿姨家里的基本情况。

阿姨是知名大学里的历史系教授，先生是个建筑设计师。

因为带项目，最近常常都要加班到深夜才回来。

两人中年得子有个儿子，刚上大学，目前在国外读书。

一年也回不来几次。

阿姨年轻时也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现在逐渐上了年纪，业余时间为了给自己找些放松心情的事情做，加之心疼先生工作辛苦，开始逐渐研究起做饭和料理。

平时做饭都有先生陪在身边打下手，今天一次不在，就出了插曲。

因为先生不在，她自己在家里已经手忙脚乱好一会儿。

万般无奈下，想到了求助邻居。

两人说话间，阿姨输入密码开了门。

刚一推开，厨房里煮汤的香气瞬间扑入戚柚鼻尖。

阿姨家没开空调，只开了窗子四面通风。一进门，戚柚身体瞬间被温暖包围住。

因为下雨，屋子里并不闷热，时不时有凉风吹过。

是让人感到舒适的温度。

戚柚换上阿姨拿出来的拖鞋，跟在她身后走到厨房处。

和戚柚想象中的不同。

阿姨家里不是中式或偏中年人会喜欢的装修风格，反而是较为简洁明亮的灰色系现代化装修。

非常符合当下年轻人的品味。

越往里走，戚柚越更加肯定这种想法。

如果不是厨房里炖汤的香味传在这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戚柚大概会以为这是一个追求高品质生活的单身男人住宅。

屋里的每一件摆设都昂贵精致，有种冷冰冰且沉默的质感。

偏偏又似久不居住，给人种空荡感。

阿姨家厨房是开放式，站到岛台前面对着客厅方向，可以看到落地窗外一望无际的美丽湖景。

湖对岸是成千上万的商业楼和住宅区，此时仍旧灯火通明。

戚柚发现，阿姨家里照比她家，观湖视角要好上很多。

她家里有三分之一是连着楼下小区。

而阿姨家则是全景。

她家只能算是远远观望。

似乎意识到自己家里的装修过于现代化，揭开炖汤的砂锅锅盖，阿姨随着戚柚视线一起望向落地窗外的湖景，闲聊似的解释，说：“早年这房子老头抢来想用于商业投资，后来儿子说喜欢对面这湖，这不，就装修成他喜欢的样子了。”

“孩子长大了不愿意和我们住在一起，节假日回来时就会住在这里。前段时间他暑假回来，原想着是过来陪陪他，住习惯了干脆就暂时没走。”

戚柚点点头收回视线，看着阿姨陪她聊天：“怪不得之前一直没遇见过您和先生。”

“以后遇上了可以常来家里做客。”

阿姨笑说。

主人没说需要帮忙做什么，戚柚暂时没敢乱动。

站在一旁，安静看阿姨拿勺子在砂锅里翻搅。

说是让戚柚来帮忙，阿姨也没真着急。从柜子里拿出副碗筷，她盛了碗锅里的冬瓜排骨汤先递给戚柚，上下打量了她瘦弱的身子骨一眼，端给她，说道：“先尝尝我的手艺。替你叔叔提前试试咸淡。”

没想到是盛给自己的，戚柚往后推开一步下意识推拒道：

“不用了阿姨，我已经在家吃过晚饭。”

“喝汤不占肚子的，”端着汤碗给她放到餐桌上，阿姨回来掐掐她的手臂，似长辈看自家孩子似的不高兴道：“瞧瞧你这身子骨瘦的，胳膊都快和我大拇指一边粗。”

戚柚心中生出感动。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阿姨总给她种温暖亲切的感觉。

她没和这个年纪的女性打过交道。

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回戚家后，因为戚绛原因，和林珂关系并不好。

眼前阿姨是第一位让她有妈妈感觉的人。

憋回眼眶里溢出的酸涩，戚柚吸吸鼻子，还是忍不住反驳道：“哪里有您说的那么夸张。”

她忍不住和阿姨炫耀：“我最近吃胖了还涨三斤。”

“你也不看看自己多高的个子。”

阿姨转过身往养生壶里加红枣枸杞，将红枣切开放到壶里，又捏了一小把晾干的玫瑰。

都做好后往养生壶里接水。

知道戚柚对自己已经慢慢打开心扉，她说话也没了先前的顾忌，开始更加亲近。

她给养生壶定好时间，头也没回地道：“像你这个身高，120斤都不算胖。”

戚柚哭笑不得。

“而且，”给养生壶设置的开始工作，阿姨擦干手转过身，看戚柚苍白的脸色，手背摸摸她侧脸，心疼问道：“生病了吧？”

她脸上的病意和倦意还挺明显的，没问阿姨怎么看出来的，戚柚没否认，只轻轻嗯了一声，实话实说：

“您敲门时我正在睡觉，有点儿小感冒。”

“那我给你吵醒了，”两手拉过她的手，阿姨仔细打量她的脸色，道：“脸色苍白，气血也不好，是不是月经经常失调？”

戚柚点了点头。

“看你进来手总捂着肚子，今天来了？”阿姨继续问道。

戚柚继续点了点头。

她没忍住，说了句：“您好厉害。”

这都能看出来。

“活了半辈子这点小事还看不出来不是白活了？”

“而且我父亲做了大半辈子的中医，即便不感兴趣，耳濡目染下，也多少能看懂一点。”

原来如此。

都是些常见的病，阿姨能看出来，加之这么一解释，戚柚没太大疑问。

拉着戚柚坐到餐桌前，阿姨把汤往她面前放了放，关心问：“吃过药了？”

“睡前吃过了。”

戚柚这次没再推拒阿姨的好意，拿起勺子端碗乖乖喝汤。

怕阿姨自责，她吹汤间隙解释：“您不敲门我也睡不着的，只是因为难受闭着眼，强迫自己入睡。”

阿姨笑了笑。

温柔拍了拍她拿起汤匙的胳膊。

这孩子看起来冷冷淡淡又安静，心思却反而比谁都要多思细腻。

怕戚柚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尴尬。

她转身回到厨房给自己也盛了碗汤，端过来坐在她对面，陪她边喝边闲聊，道：“喝完了厨房里还有，别不好意思。你叔叔回来了一个人也喝不完。”

说着，她往嘴里送了口汤咽下，抬起头来看着戚柚，念叨道：

“你这身子骨太瘦了，平日里也得多喝汤补补。”

“为了自己的健康着想日常也得多吃些有营养的。”

“否则一病如山倒。”

阿姨一边搅动碗里的汤底一边和戚柚碎碎念着，想到哪说哪，多是些长辈关心后辈身体的车轱辘话语。

但阿姨性格温婉，说话的语气也温柔，将尺度把握的刚刚好。

现在的很多年轻人都不愿意花费时间去听长辈唠叨，戚柚却觉得自己反其道而行，这样的氛围她喜欢的不得了。

阿姨说着见戚柚半天不说，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说太多，放下勺子看着戚柚有些不好意思，问：

“我是不是说得太——”

“本来觉得哪里有来人家帮忙的，活一点儿没干，先蹭上饭了的道理，”

汤里热气熏得戚柚眼睛起了层雾，将空掉的碗举到阿姨面前，戚柚说话不自觉带了撒娇的语气：

“但阿姨做得饭实在太好吃了，忍不住还想再吃一碗。”

“哎——”阿姨高兴地拖长尾音应了一声，起身连忙到厨房去给戚柚又盛了一碗。

生怕戚柚吃的不够多，那一碗照比先前盛得更加满满当当，里面排骨多到快要溢出放不下。

养生壶里的饮品也到了煮好时间，找出干净的玻璃杯，阿姨端在托盘里一起拿过来。

阴差阳错的。

阿姨今晚煮得排骨冬瓜汤刚好是戚柚最喜欢的。

食材和口味都是她喜欢的。

平日里，她最喜欢从家附近的中餐馆里点这道菜的外卖。

阿姨手艺比中餐馆里的师傅还要好，排骨事先用高压锅压过，入口轻轻一抿，便是软烂脱骨。

汤味是小火慢炖出来的香浓，冬瓜软脆硬度刚刚好，顶上浸满了排骨炖出来的肉香，入到嘴里一咬爆汁。

外面暴雨初歇，转为淅淅沥沥的小雨。清凉夜风顺着打开的窗口吹进来。

晚风掠过戚柚喝过热汤浸出细密汗珠的额头上。

大概人生了病就会变得脆弱，身体上的不适加之感情遇到的挫折，所有遭受的委屈和忍耐，在这个清凉的雨夜，皆被眼前一个陌生阿姨所带来的温暖善意开始一点一点慢慢抚平抹掉。

手指机械搅动碗里的汤水，几乎控制不住的，豆大眼泪从戚柚眼里滚落下去掉到面前的汤碗里。

在上面溅起一层涟漪。

她甚至很没出息的想要放声大哭。

可能阿姨永远也不会知道，她举手之劳的温暖行为和几句话，拯救了今天快要崩溃掉的戚柚。

阿姨往玻璃杯里给戚柚倒煮好的枸杞红枣玫瑰花茶，煮得时候她往里加了红糖，喝起来口感会稍甜。

她把杯子推到戚柚面前，提醒她：“温了再喝，现在有些烫。”

“平时还是要好好吃饭，多补充些营养，到了我这把年纪你就会知道，什么也没有让自己舒心和健康最重要。”

看着戚柚喝完汤后稍显红润的脸色，阿姨温柔劝诫道。

戚柚点了点头。

她赶在阿姨抬头前偏过头赶紧擦掉落下的眼泪，怕阿姨看到她通红的眼睛，之后吃饭的时间里，她一手张开撑在额头。

脑袋始终垂下。

她肚子已经吃得撑到，为了不辜负阿姨的好意，手里的汤碗空掉，仍将那杯玫瑰花茶喝得精光。

温水进到胃里温暖四肢百骸。

热汤和花茶下肚，身体发汗回暖，连带着肚子疼和感冒带来的不舒服也好了大半。

“好喝。”

空掉的杯子放到桌子上，戚柚吸了吸鼻子，抬起头看着阿姨真诚道。

……

阿姨家的煤气并没有真的坏掉。

将桌上的碗筷收拾过去洗干净沥干，戚柚擦干净手没再耽误时间，弯身给阿姨查看家里的燃气。

按钮转了几次都打不出火，她将其转回到原点，起身打开柜子去查燃气表。

“前几天先生刚交过费用，”看戚柚弯身仔细查看的动作，阿姨在旁给她描述燃气突然断掉的经过：

“炖汤时候还打得开火，汤炖完火关掉，炒菜时再想要打开，就怎么也拧不出来火。”

和阿姨说得一样，燃气表没有欠费。抓住她话里面的关键信息，戚柚直起身，转过来问阿姨：“炖汤时是好用的？”

“炖汤要用天然气的呀，傻孩子。”

阿姨笑着道。

戚柚一拍脑门，觉得自己傻了。

她对日常生活里的这些东西其实完全一窍不通，因为不忍心拒绝阿姨，见不得她站在门口无助的样子，头一铁，才硬着头皮答应过来帮忙看看。

按钮转了几次都不出火，

也没有欠燃气费。

已知的可能性全部试过后，戚柚站在原地，有些陷入了难题。

余光看到案板上切好的青笋，突然间，戚柚灵光一闪。

她想到阿姨上一句的描述：

炖完汤想要炒菜时就不再好使。

她转过身问阿姨：“家里的煤气控制总阀在哪里？”

心里暗叹戚柚反应的速度快，阿姨拉开一侧柜门，给戚柚指道：“在这儿。”

往柜子里看了眼，没等戚柚过去，阿姨像是突然恍然大悟，说：

“找到原因了。”

她将煤气的控制总阀往中间拧了一圈，柜门重新关上，走过来看着戚柚，笑着自己找出前因后果，说：“平时为了安全习惯用完先将总阀关上，今天炖完汤后上了个厕所，随手关上，这不，回来后就忘了。”

说着，阿姨笑着摇摇头似自嘲：“现在这脑子，年纪还没到，先得了老年痴呆。”

“正常，”戚柚也是突然想到总阀关上忘了开的可能性，她和阿姨笑着开玩笑，“我闺蜜平时也总嘲笑我怎么年纪轻轻就得了阿尔茨海默症。”

用燃气前需要开总阀这常识还是朗琳教给她的。

她第一次去戚柚家里两人煮泡面。

锅里装了水，戚柚垂头捣鼓半天燃气拧不出来火。

还是朗琳无语过去给她打开。

那次是戚柚搬到新家后第一次开火，打那次之后，戚柚便将这个常识牢牢记在脑子里。

——用燃气前要先开总阀。

“今天谢谢你哦小姑娘，要不是你今天过来帮忙，明天估计我就要请工人师傅过来家里一趟。”

“先生今晚怕是也只能喝汤。”

燃气修好，戚柚主动提出不再过多打扰。

将戚柚送回到她家门口，阿姨松松抱住戚柚真诚道谢。

“抱着试试的态度，没想到运气好，被我给歪打正着。”

不习惯和人如此亲密接触，被抱住的那一瞬，戚柚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好在阿姨只是礼节性感谢，只一下就轻轻松开。

“以后有时间就去家里，阿姨还给你炖今晚的汤喝。”

“会的。”

戚柚点点头，应下。

-

乌岚推门进来就看到自家外甥站在厨房她刚刚站过的位置。

身上的西装外套脱了，只穿内里一件白色衬衫，袖口往上卷起两截挽到手臂，一手端着碗，正拿着汤勺往碗里盛汤。

背挺得笔直。

从后看，像棵坚韧沉默的高大松柏。

心里因为姐姐孩子成长得如此优秀强大感到自豪，弯身换上拖鞋，乌岚往里走时仍忍不住拌嘴。

看池亦礼拿着汤勺递到嘴边轻轻尝了一口，忍不住道：“怎么，对自己厨艺这么没自信，还要亲自尝尝自己做出的东西味道怎么样？”

池亦礼没理会小姨的调侃。

他这一天都没怎么吃饭，借着机会给自己也盛了一碗。

不过有一点被小姨猜中。

这汤他虽私下里练习过无数次，但真正端到台面上拿出来给除自己之外的人喝还是第一次。

确实紧张。

就像演员在私下里苦练十年，只为了上台亮相的那短短一分钟。

不夸张的讲。

戚柚将第一口放到嘴边时，他站在屋内门后，垂在身侧的指节都是抖的。

她们离开后，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出来尝尝味道。

“小姑娘挺漂亮的。”

将养生壶里剩下的花茶全部倒掉，乌览毫不吝啬地夸奖。

她不常夸人，上课时，学生最怕她不笑时严肃的表情。

能从她嘴里得到一句夸奖，那得是极高的赞扬。

“事实。”

端着汤碗坐到戚柚刚刚坐过的位置，池亦礼不客气的替戚柚应下。

“……”乌岚无语了几秒，手中的养生壶涮洗干净，她拿过毛巾擦手，头也没抬地淡淡奚落：

“觉得漂亮就早点追到手，别成天跟个木头似的，追个姑娘还要折腾你阿姨大半夜来给你演戏撑场。”

乌岚家里也住在这小区，就在前面的独栋洋房。

洗完澡坐在床上看书时，被池亦礼一个电话折腾过来。

离谱的是，她还乐意之至。

池亦礼这次没再顶嘴，只沉默坐在餐椅上垂头喝汤。

乌岚说什么，像是完全没听到。

过了会儿，才道：“您离开时把锅里剩下的汤给姨夫带回去尝尝，我今晚不走了，住在这里。”

这话的意思是下了逐客令。

“你姨夫要是知道你有这份孝心做梦都要笑醒。”乌岚收拾东西也准备离开，看到抽屉里他今晚买的那些红枣补品，问他：“这些帮你一起带走？”

这房子他一年也住不上几次，都是些女人生理期前后用的补品，放在这之后他还要专门请阿姨去扔。

不如顺手一起带走。

“不用，”

抬头看了眼，池亦礼淡淡道：

“以后还会用。”

来日方长，

未来他们还有很多时间用得上。

……

朗琳第二天下午睡醒后看到戚柚的来电。

听到戚柚说生了病，电话里，没等戚柚说完便挂断电话。

骑着她那辆似火似的大红摩托，风风火火冲到了戚柚家。

直到坐在沙发上吃完两根棒冰干掉一杯冷饮，还盘腿将头一脑袋扎进抱枕里，懊恼忏悔道：

“身为闺蜜关键时刻却掉了链子，我简直是罪该万死。”

戚柚揪着她发顶翘起的那一绺杂毛将她头从枕头里拔出，淡定道：

“不至于。”

“都说祸害遗千年，会长命百岁。”

她状态相比昨晚已经好上很多。

小腹疼痛停止，也没再发烧。

只有嗓子在说话时会感到些微阻隔，有些疼痛发紧。

说起来，还要感谢对门的阿姨。

说是请戚柚过去帮她，实际反而是她照顾戚柚不少。

朗琳嗷了一声把脑袋从枕头里抬起，神情委屈巴巴的像只受了委屈的炸毛小狮子，抱着戚柚将脑袋拱进她的颈窝里。

“所以你是真的下定决心要和秦尤那个死渣男分手了吗。”

脸埋在戚柚颈窝，朗琳声音闷闷问道。

进门后戚柚已经将昨晚的事情经过简要给朗琳复述了一遍，她说的时候明明面色和言语都冷静，说的故事像是在讲别人的，朗琳却心疼的要死。

恨不得拿刀去当场捅了那个死渣男。

戚柚不是一个分享欲过胜的人，按照秦尤昨晚那德行，过去两年，暗地里不知道给戚柚多少苦吃。

不能想，一想朗琳就控制不住情绪。

她抱着戚柚的双手紧了紧，脑袋往她颈窝里更深的蹭了蹭。

知道她是借着拥抱的姿势想要安慰自己，戚柚没推开她。

反过来安慰似的拍拍她后背。

眼睛望向沙发上的某一处定点，戚柚语气仍旧是平静的。

“嗯，决定了。”

冬瓜排骨汤小提示：

礼其实暗恋多年，是蓄谋已久。

——

来晚鸟，抱歉，给妹妹们全部补偿小红包

二分评论都有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0章 听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