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明霞年近四十,自然懂人情世故,知道韩酌是秦司尧带来的,表示一定会好好培养韩酌。
而且她看着韩酌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但是当着秦司尧的面,她什么都没问。
韩酌本来还担心自己进盛海之后秦司尧会对他不满,已经找好了说辞,可一连几天秦司尧没有联系他,这既让他意外,又让他产生了一些不安全感。
于是周五这天下班以后,他给秦司尧发了信息,要请秦司尧吃饭。
秦司尧收到韩酌信息的时候正跟莫斯言他们几个在酒吧喝酒。
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信息内容,他眸子微微眯了一下。
莫斯言就坐在他旁边,一看他的表情就猜他手机上的内容不简单,立刻凑了过来,可秦司尧有了上一次的经验,抢先把手机息了屏。
莫斯言更好奇了,“还是不是兄弟了?什么内容这么脏,连我都不能看?”
秦司尧斜他一眼,“能有什么比你还脏?”
一边说着,秦司尧一边起身离开。
颜修喝了一口酒,正想走,就听莫斯言说:“肯定是韩酌约他,这小子,见色忘义。”
颜修暂时打消了离开的想法,“你怎么知道是韩酌?”
“我瞄到了备注,好像是小妖精。”莫斯言摸着下巴,对韩酌更好奇了,“这个韩酌有点意思,一条信息就能把司尧叫走,司珩哥都做不到。”
秦司珩是秦司尧的大哥,精明能干,秦司尧平时最听他的话。
颜修:“情人跟哥哥能一样吗?这点儿道理你还不明白?”
莫斯言是他们几个里玩得最花的,被颜修这么一说,他也不尴尬,反而是扭过脸去跟自己的女伴**,让女伴叫他哥哥。
莫斯言当然不知道秦司尧为什么走得这么急。
韩酌说要请秦司尧吃饭,这没什么稀奇的,但韩酌约的餐厅是“九点半”。
九点半是江海有名的情侣餐厅,包房用餐,包房里的设施非常齐全,这还是莫斯言告诉秦司尧的。
他这几天在养精蓄锐,所以没去招惹韩酌,却没想到韩酌会约他来这儿,他当然想看看韩酌是不是有什么新花样。
秦司尧到的时候,包间里菜已经上齐了,韩酌正坐在餐桌前摇晃着半杯红酒,他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应该是才买的,一双长腿往前伸,被桌布遮住。
“有了正经工作就是不一样,这件衣服不便宜啊。”秦司尧走过去坐下,跟韩酌说笑。
韩酌朝着他笑了笑,从容地到了他身边,给他倒酒。
“要请秦少吃饭当然不能太随便。”他转了一圈,“好看吗?”
秦司尧抿着红酒,眼睛却一直盯着韩酌。
韩酌是很帅气的长相,总是在笑,脖颈修长,连锁骨都异常优秀,比例也好,今天穿了这件风衣,显得腰更细,腿更长。
更让秦司尧意外的是,风衣下面,韩酌的一双腿是光着的。
秦司尧盯着那双被故意露出来的腿,“怎么来了这儿?”
韩酌搂着秦司尧的脖子,抱怨似的:“秦少那么久不找我,我要是再不找你,你都要把我忘了。”
秦司尧在他身上捏了一把,“也才两三天,就这么离不了男人?”
这小妖精,是真的想榨干他吧?
韩酌不回答,就这么弯着腰看他,故意把声音压低了一些,“我给秦少准备了礼物。”
他说着话在秦司尧的侧脸上亲了一下,可秦司尧的目光却盯着他的胸口。
他刚刚的衣领叠得很高,又系着腰带,所以除了在室内也穿着长款风衣之外,秦司尧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可是现在,随着他弯腰的动作,他的衣领往下落,秦司尧的视线自然就看到了里面。
空的。
现在再看那双腿,秦司尧就彻底淡定不下来了。
拉着人坐到了自己腿上,秦司尧鼻尖嗅了嗅,再开口的时候,嗓音都哑了:“你用香水了?”
“我看包间里有,就用了一点。”韩酌亲密地往他面前凑,“秦少喜欢吗?”
这是助兴的东西。
秦司尧解了他的腰带,撩开风衣,里面果然什么都没有。
他以往在韩酌面前很急色,现在却不急了,掐着韩酌细细的腰肢问:“你就这么到的餐厅?”
韩酌眨了眨眼睛,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好,“是啊,怎么了?”
秦司尧把他的腰掐紧,脸色已经变了,“不怕在路上被人看见?还是你就是想让别人看?”
他是喜欢韩酌的骚,可骚给他一个人看就行了,骚到大街上去,把他当什么了?
看他急,韩酌就笑了,“逗你的,你还真信了?我来了以后才换的。”
他指尖在秦司尧的喉结上轻轻地划,“不过秦少,你生气的时候好像比平时更帅。”
秦司尧彻底站了起来。
喉咙紧了紧,他好不容易才克制着没有动作,尽量用平静的嗓音绕回刚刚的话题:“太俗的礼物,我可看不上。”
把自己打包送给情人,这都是多老土的方式了?没新意。
可他哪能知道韩酌在想什么?
“我只是礼物的一部分。”韩酌从秦司尧的腿上起来,往沙发看过去,“真正的礼物在那儿,秦少自己拆吧。”
沙发上放着一个深蓝色的盒子,扎着大红的丝带。
秦司尧走过去解开丝带,打开盒子,看清楚里面的东西,眸子猛地一缩。
再回头的时候,韩酌已经脱下风衣搭在了椅背上,大大方方地看着他笑,“疯狂的艺术家会创作一件自己满意的艺术品,再亲手拆掉。”
韩酌往秦司尧走近,指尖抵在秦司尧心脏的位置,轻轻划着圈,双眼含春地盯着秦司尧,“秦少,我想看看你的作品。”
秦司尧只对吃喝玩乐有兴趣,艺术不是他爱好的范畴。
可他今晚拿起了盒子里的布料。
……
一瓶红酒没喝几口,几乎全被浇在了韩酌身上,现在他身上还能闻到红酒的香味。
毛绒绒的尾巴变得黏答答的,被丢在了地上,旁边散落着几颗反射着灯光的银色小铃铛。
韩酌四仰八叉地躺在凌乱的大床上,委屈巴巴地跟身边抽烟的秦司尧抱怨:“秦少,你是想把我弄死吗?”
秦司尧看他一眼,“你千方百计的勾引我,不就是想这样?”
韩酌就瘪瘪嘴不说话了,这是默认。
秦司尧无声地笑了笑,捉着他的下巴吻他的唇。
带着薄荷味的吻异常绵长,秦司尧亲了许久才把人放开,郑重其事的跟韩酌提要求:“在外面规矩点儿,别给我惹麻烦。”
以为他在说盛海的事,韩酌信誓旦旦地保证:“放心吧秦少,我不会仗着有你撑腰就在公司里胡作非为。”
可秦司尧说的却不是这个,“跟我的时候就老实跟着我,要是敢去找别人,我废了你。”
韩酌越骚他越喜欢,也喜欢跟韩酌玩新花样,但韩酌的心不能野。
他提这样的要求在情理之中,可韩酌就是想逗逗他,所以坐了起来,从后面抱着他问:“你占有欲这么强吗?”
秦司尧抽了一口烟,回过半张脸看他,“记得莫斯言吗?”
韩酌点头,莫斯言是秦司尧的朋友,他在芙蓉会所见过,是个名副其实的花花公子。
秦司尧:“他得过X病,是玩得太凶,被人传染的。”
韩酌本来想抽烟,刚把火苗摁出来,听到秦司尧这话,他愣了愣,手上一松,火苗又灭了。
秦司尧:“所以你最好规矩点儿。”
莫斯言中招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他从小就喜欢玩,甚至一直引以为豪,经常跟身边的人炫耀自己又睡了个什么极品,滋味有多好。
秦司尧那时候才刚刚成年,对没有尝试过的事说不向往是假的,于是跟着莫斯言一起去了会所,挑了个合眼缘的少爷,各自进了房间。
那个少爷业务能力很强,秦司尧又没有任何经验,三言两语的就被撩拨起了兴致,可就在他们准备正式开始的时候,莫斯言过来砸门了,哭着喊着让秦司尧陪他去医院,原来是小姐看他起了红疹,心里害怕,就问了一句,他本来不觉得,被小姐一说,自己也害怕了。
秦司尧当时就萎了。
后来虽然莫斯言的病治好了,但这件事给了秦司尧极大的震撼,也让他觉得花花世界太危险。
从那以后秦司尧就知道,洁身自好才是最安全的。
之后又见过有人被怀孕的女朋友闹得家宅不宁,他就更加没兴趣了。
五指姑娘最忠心,永远不会背叛自己,他最有安全感,可那是在遇到韩酌之前。
韩酌目不转睛地盯着秦司尧看了很久,突然笑了。
秦司尧被他笑得不明所以,皱了皱眉,“很好笑?”
“我是觉得有意思。”韩酌说,“别人不想被戴绿帽子是因为伤面子,你居然是怕得病。”
秦司尧被他说得有些难堪,却故意撑着不肯表现出现,绷着一张脸问:“你不怕?”
“我不怕啊,我又不会去乱来。”韩酌说着,又凑到了秦司尧的面前,两个人离得太近,秦司尧能从他映着灯光的眼睛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韩酌:“我说过了啊,除了你,我已经看不上别人了。”
他的手轻轻抚摸着秦司尧的脸,“这么英俊的脸,这么强健的体魄,还有这么优秀的腹肌,谁还能比得上秦少你呢?”
秦司尧喉结滚了滚。
韩酌又往他凑近了一点,几乎贴在他耳边,用气声跟他说话:“还有,秦少,你粗喘的时候……特别性感。”
说这句话的后果,就是韩酌被弄晕了过去。
秦司尧不在外面过夜,他洗了个澡,本来想走,可是看到筋疲力尽的韩酌还趴在床上,他想了想,走过去推了推韩酌,“起来,我送你回去。”
韩酌眼睛也不睁,只是皱着眉,似乎对他的打扰非常不满,“累死了,让我睡会儿。”
秦司尧:“回去再睡。”
韩酌:“我不想动。”
秦司尧刚要发火,突然就见他翻了个身,依旧是闭着眼睛,却对着自己伸出了一双胳膊,“秦少,抱。”
秦司尧:“……”
他有时候带秦玥出去玩,小姑娘一开始兴致勃勃,走得累了就开始耍赖,伸着双手要让秦司尧抱她,秦司尧每次都会抱。
可韩酌都是一个成年男人了,还跟他撒娇?
他在床脚上踢了一下,“抱什么抱?起来。”
韩酌重新趴了回去,嘟囔起来:“不抱就不抱,拔口无情的渣男。”
声音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是又能让人听清楚每个字。
秦渣男:“……”
秦司尧把人从被子里拎起来,“你说谁渣男?”
韩酌终于睁开了眼睛,可眼睛里有水汽,委屈地看着他,“秦少,你留下来陪我好不好?”
他经常哭,秦司尧喜欢看他哭,他越哭,秦司尧就越有劲儿。
可现在和那时候不一样,韩酌不是爽哭的,好像是真的难过。
秦司尧心里莫名就觉得不是滋味儿,但还是拒绝:“我要回家。”
韩酌就把眼皮垂下去,失落地“哦”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他说:“你从来没陪过我一整夜,一次都没有。”
越说,声音越小,越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