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踏血色来 第23章 替罪

众人面面相觑，皇帝久居深宫，如今匆忙大驾光临发生了何事。

皇帝年逾不惑之年，精神矍铄，神态慈爱可亲。

身侧跟着一个宫妆丽人，一袭白衣出尘，清冷绝艳。上挑的丹凤眼凝着寒霜一般。

肌肤胜雪，清凌凌的立着像一株翠竹，像九天上的白羽，像一缕清冷孤烟，像一副水墨丹青。

容色并非绝美，而是浑然天成的气质，令人俯首称臣。

身上潆着沉香气，清冷沉静。

沈晋面色如常：“见过圣上，见过梅妃娘娘。”

沈晋将皇帝迎入正厅：“素知皇叔嗜酒成性，侄儿新得了壶蔷薇露，特意留给皇叔品鉴。”

皇帝笑声爽朗：“又不见九重春色蔷薇露，群王自酌觞金母。这可是前朝宫廷酒，朕遍寻不得，竟叫你小子抢了先。”

转头看见立在一旁的唐醉儿问沈晋道：“朕劝你娶妻，说的舌头都起了茧子。你连理都不带理的。原来是心有所属，金屋藏娇。”

梅妃娘娘梅黛净也投来若有所思的目光。

沈晋道：“这是唐家二女，探案如神。前些日子受了伤，在国公府静养。”

皇帝哈哈一笑不以为意移了话头：“当年先帝暴疾而亡，未留下只言片语。十几个皇子夺嫡，波谲云诡，九死一生。日日都是如履薄冰，唯恐一朝不慎，满盘皆输。”

“太后母家李家，幸得先帝遗诏，为将遗诏公之于世，遭到报复追杀。一族英烈，无一生还。只留下一个襁褓中的婴孩。”

“兰懿乃李家最后的血脉，太后一生高贵，不曾求过我什么，如今在宫里泣涕涟涟，只求保住她。”

“更何况，兰懿与刘威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怎会去杀人？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晋道：“六月四日，华阳大长公主邀兰仪郡主府内做客，一晃神的功夫，竟叫刘威遇上了女眷。刘威色心大起，支开了大长公主，欲行不轨。”

“兰仪郡主深受惊吓，摸到了花瓶砸了刘威的头。第二日便不治而亡。”

“碎裂的宣窑喜鹊踏枝观音瓶和许多婢女都能作证。”

皇帝嗔怪道：“这个刘威，生前无恶不作，死后还不得安生！朕听闻他日日寻了什么干地黄，山茱萸，淫羊藿，石菖蒲来吃。一个离不了药的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何苦呢！”

又叹气道：“这案当真无转圜的余地了？”

沈晋刚要开口，唐醉儿插嘴道：“兰仪郡主乃无辜替罪羊。”

此话一出，满座哗然。

皇帝连忙问：“此话怎讲？”

唐醉儿再拜道：“因着案情，臣女口无遮拦，还望圣上海涵。臣女听坊间传闻，虎威将军屠瑞城时，不论男女老幼，格杀勿论。这也不过说明虎威将军不好女色罢了。”

“可是后尚大长公主，官拜将军，风头无两，却连一个侍妾都无。若虎威将军乃正人君子也便罢了，可偏偏不过一个草根无赖。难道不令人生疑？”

“最后，干地黄补肾，山茱萸固精，淫羊藿壮阳，石菖蒲起萎。这四味药材功效极强，寻常人都受不住。虎威将军常年食此，并未虚不受补。应是自小落下的病根，少精不举。”

“这样的人，为何会突然对太后娘娘捧在手心里的兰仪郡主行不轨。”

厅中一时尴尬，唐醉儿即使看不见，面皮也有些滚热。

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儿说这些话着实臊了些。

皇帝畅快大笑起来：“唐姑娘不仅貌若天仙，才学也是一等一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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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替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