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尔不再吭声,埋头吃着这份加量版猪排蛋包饭,两份猪排,加倍的米饭,还真是担心他这体格吃不饱。
餐桌另一边,野原一边吃,一边关心照顾着坐在她身边的惠。
“甚尔先生,味道怎么样?”野原转过头,笑眯眯地看着甚尔吃得很香的样子。
“还凑合。”
“哦~”
“惠惠,你爸爸很不诚实呢。美味可口的饭菜就应该受到夸奖!”野原扭头就跟旁边乖乖吃饭的惠吐槽。
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停下吃饭的勺子,认真又可爱地说:“阿月说得对,阿月做的饭很好吃。”
瞧瞧,这情绪价值满满的。甚尔先生还不如个孩子呢。
“嘿嘿嘿~”野原月忍住自己想要把惠抱在怀里的动作,抬手摸了摸惠,“惠惠最棒啦!”
一贯冷清安静的家里突然多了些关切的声音。变热闹了。甚尔抬眼看了看坐在他对面的一大一小两个人,开始加快吃饭的速度。
“甚尔先生!”野原又看向他。
“叫我甚尔吧。”甚尔懒洋洋地抬眼说道。
一直甚尔先生甚尔先生的,真啰嗦。
“噢噢,甚尔甚尔,我一会把生姜撞奶和味噌汤的做法记下来,这样你以后就可以给惠做啦!很简单易做的,用不了多少时间。”野原笑着,眉眼弯了起来,继续说:“这个年纪的孩子正是身体和心理成长发育的阶段,甚尔必须要重视起来啊。”
野原笑着凝视甚尔的墨绿色双眸,认真地一字一句地说出。
所以不可以把惠一个人丢在家里不管不顾啊。
这个早就吃完饭,托着腮低头发呆的男人,听懂了野原的画外音,只是似笑非笑地与野原对视,不言不语。
......
或许是巧合,惠打破了这微妙的沉默,他轻轻将勺子放下,看了看父亲,又转头看向野原,声音软糯地说:“我吃饱了。”
没有等到想要的回答,野原无奈地挪开视线,笑着扭头看向惠:“那……”
“吃饱就先回房间去吧。”
还没等野原说完,甚尔便开口打断她,他起身将碗筷收拾起来,然后端起走向厨房。
“好。”没有多问,惠乖乖地跳下椅子,他抬头对野原说:“阿月,一会儿见。”
惠感觉眼前这两个大人似乎有什么事要谈,虽然想和阿月再玩一会,但他还是听话地选择回房间呆着。
“嗯,我走之前会跟惠说一声的哦。”野原勉强弯起嘴角,浅浅的笑了笑。
野原看着惠自己一个人扶着墙壁,一步一个台阶地走上二楼。过了会,二楼卧室的门“吱呀”一声缓缓推开,然后轻轻阖上。
她突然想到了那对相互关心、相互守护的高桥母女。甚尔和惠这对父子真是和她们完全相反,漠不关心,甚至把孩子晾在一边。
客厅寂静无声,野原仍沉默地坐在餐桌旁,只听得见厨房内传来的洗碗刷筷的声音。
她踌躇再三,还是决定跟甚尔聊一聊。
“甚尔。”
野原走向厨房,靠在厨房外的墙柱上,轻声问道:“为什么把惠一个人丢在家里不管不顾?”
没有回应。
碗筷一个个归位,相互碰撞间发出清脆的声音,水龙头打开,又拧紧。甚尔擦干净手,终于抬起头看向站在厨台外侧注视着他,安静等待答复的野原。
“不要多管闲事。”甚尔懒散地说道,彷佛问题的答案并不重要。
野原唇齿微张,看着甚尔漫不经心地走出厨房,在他即将错身离开时,她垂在身侧的左手手指动了动,然后抬手,抓住他的右手腕。
“不是多管闲事……”野原轻咬下唇,轻声无力地反驳。野原内心着实没什么底气。
“怎么?”被拉住手腕的甚尔停下脚步,侧头看着野原说:“野原小姐这么无聊吗?不仅故意接近我,现在还想替我儿子打抱不平?”
左手更加用力地握紧那只手腕,她深深吸了口气,抬起头与甚尔对视:“对。”
“因为这是不对的。”
甚尔愣住了,他觉得太好笑了,跟他这种人谈论什么正确性?
“你在跟一个杀手、赌徒,讨论所谓的正确性?”甚尔直接变被动为主动,反手抓住野原的手腕,将野原拉到自己身前,低头盯着她。
一瞬间,野原被迫缩短与甚尔的距离。
“松开我。”
力量悬殊,野原挣脱不开他紧握的右手,只能被迫往后撤步。然而,野原每退一步,甚尔便玩趣般地继续靠近一步,直到野原无路可退,身体紧紧贴靠在墙壁上时,他才停下脚步。
平日里相处时的安全距离被打破,野原又气又急,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了,她只要稍稍靠近,脸就能碰到甚尔的胸口,她甚至能感受到甚尔说话时胸腔的振动。
不想继续聊下去了,混蛋。野原一边内心怒骂,一边思考怎么挣脱甚尔。
如果用另一只手,肯定也会被他擒住,不可行。
她应该正好到甚尔的肩膀处,身高差一个头的距离……
野原决定出其不意,猛地抬头,这样应该可以狠狠磕到他的下巴。
说了不要把酒吧里的那一套用在她身上了,混蛋、不负责的爹!
说做就做。
“为什么不能谈论正确性...... ”她假装轻松地缓缓开口,试图让甚尔放松警惕。
低头,加速后仰抬头,就在野原以为她会完美击中从而脱身时,“砰”的一声,由于用力过猛,后脑勺狠狠地磕在了墙壁上。
甚尔早就料到野原会这么做,及时躲开了。他看着野原吃痛的表情,勾起带有伤疤的嘴角,闷声笑了起来。
“疼……”
猝不及防的剧烈疼痛让野原的眼角瞬间红了,她强忍着冒出来的泪水。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她继续说道:“杀手是你的职业,赌马是你的不健康的爱好。我想问的只是,甚尔为什么不照看好自己的儿子!”
她吸了吸鼻子,忍着痛,继续开口:“惠看得到咒灵。我在祛除咒灵的路上发现他一个人躲在公园的滑梯那里。”
“所以呢?”
果然,他的儿子是有咒力天赋的。可笑,一个0咒力的人竟然有个可能继承家族术式的儿子,命运真是有趣又讽刺。
“他年纪太小,如果我没有出现在那里,他很有可能会被那只咒灵……他会有危险的。”
野原现在突然有些后怕,如果她在发现咒灵后,及时将它引到其他地方,然后祛除,就不会让惠一个人无助地在滑梯角落里躲避咒灵了吧。
“啊,那又如何。”甚尔一脸无所谓的样子。
“为什么?你不会担心吗?如果他被咒灵杀死了怎么办?”野原看着眼前这个无所谓的男人,她蹙起眉,脸色逐渐沉了下去。
“如果他真有天赋,他会自己觉醒什么所谓的术式,然后祛除咒灵吧?就跟那个六眼一样。”甚尔嗤笑了一声,他歪头回想了一下,补充道:“有句话怎么说的,‘不会祛除咒灵的人,没有价值。’”
“什么?”野原被气笑了,她气愤地说道:“他是你的儿子!”
什么狗屁逻辑、歪理。不会祛除咒灵的人就没有价值?不可理喻!
她又想到甚尔提到过的“早逝的母亲”。
“惠的妈妈如果看见惠现在这个样子,她会怎么想!”
一时激动,野原口无遮拦,但她说完就瞬间后悔不已,她究竟在自大地说些什么啊?
听到这句话,甚尔瞬间收起笑容,继续向前挪动了一步,将两人的距离进一步缩小到毫厘之间,有意将野原困在角落里。
“理由。”他冷着脸,低下头,目光如野兽般盯着野原,就像是在看着一只即将被咬杀的猎物。
“野原小姐的关心有些过度了,无论是对我还是对他。”
野原月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说:“因为我喜欢惠,所以我想让他不负责任的父亲意识到这一点。让一个能看见咒灵、身上有咒力的小孩孤身一人,对一个号称‘术师杀手’的父亲来说,实在是太不应该了。”
“是吗。野原小姐这么喜欢他的话,把我的孩子卖给你,如何?”
甚尔俯身,抬起另一只手,大拇指故意擦去野原眼尾还未掉落的泪珠,接着手指顺势擦过她的耳边,轻柔地触碰着她的脑后。
野原逐渐冷静下来,被墙壁磕碰到的地方已经没那么痛了,倒是那个贴在她脑后的手掌心温暖无比。
“你是在开玩笑吧?”她难以置信地问道。
“啊,是什么让野原小姐误以为我在开玩笑呢?”
甚尔将胸口贴近野原,抚在她脑后的手掌有意地往下移动,长年使用咒具的掌心有些粗糙,他刻意控制力度,用平日里惯用手法摩挲着野原的脖颈和耳根。
“当然,如果野原小姐愿意,我也可以一起入赘。买一赠一,如何?”他故意贴近耳边说着。
声音嘶哑低沉又充满磁性,试图诱惑一张纯净无暇的白纸,让它自愿沉入一滩混沌死寂的深绿色墨水。
1.更新晚了 太抱歉了呜呜 这章怎么写都写不好,总觉得怪怪的(哭)
2.今天看到收藏快过50了,我瞬间爬起来开始码字,构思的倒是挺好,结果......
3.继续打滚求收藏求评论qwq
4.甚尔好难写 把握不好那个度 希望我能将他和野原的一些拉扯和矛盾写出来吧嗯 我努力!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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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