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综漫世界的神明 第31章 哪里是happy ending

星野晴和津岛修治坐在电影院里，一人捧着一盒超大爆米花，看着体积庞大的千代女，像打地鼠一样一个一个捶打低级咒灵。

津岛修治看得头晕眼花。

“老师，特级咒灵还会二次发育吗？”

千代女现在的身躯有五分之一个电影院那么大，以前好歹还是有着四肢的人形，现在就是不好形容得千奇百怪的生物，把电影屏幕遮得严严实实。

“悟回消息了，说昨天收回了一根两面宿傩的手指，忙得没来得及交给高专，就放在身上，大概是这个原因。”

津岛修治嗤笑一声：“时间管理得真好，昨天离开都那么晚了，还能抽空去祓除咒灵。”

星野晴敷衍得回了个点赞大拇指的emoji过去，关掉手机，然后叹了口气：“我可是真的打算来好好看场电影的，不是来看咒灵打地鼠的。”

津岛修治：“千代女，你去隔壁找个没人的电影院呆着，电影结束再回来。”

“好呀。”

千代女抓着一只细长的咒灵，漂浮着穿过了墙壁。

大荧幕上放着最新的影视化动漫大电影，评分很高，小孩子看了都说好。

津岛修治一口咬破投喂过来的爆米花，美滋滋得摆了摆悬空的腿，整场电影都看的十分认真。

电影散场后。

从洗手间出来的津岛修治被人喊住了，回头看到一个长刘海的阴郁少年。

“有什么事吗？”

“你可以看到对吗。”吉野顺平含糊不清得说。

“看到什么。”津岛修治装傻。

“那个巨大的怪物，我看到它一直在和你说话。”吉野顺平面色僵硬得瞥了眼津岛修治身后漂浮着的庞大咒灵。

津岛修治心中暗道，羽毛球君不是说野生咒术师少的可怜吗，少到随便看个电影都能遇到的程度？

他歪头打量了眼前阴郁的少年一眼，露出个微笑：“大哥哥。”

“真奇怪，一直欺负你的是人类不是吗？为什么你要把咒灵称作怪物。”

吉野顺平一怔，津岛修治已经继续迈开脚步往前走了。

“抱歉，我只是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个……咒灵。”吉野顺平跟上来解释，他学着样子吐出这个名词。

“怎么样都无所谓啊。”津岛修治停了下来，他仰头道：“大哥哥，通常像你这么自找麻烦的，最后都会死的很惨的。”

津岛修治算是侧面感受到凤镜夜的睿智了。

普通人应该要有普通人的生存法则，在危险边缘走钢丝可能会带来微妙的快感，但是后果并不是他们以为的可以承受住的。

像是眼前这个人，手里明显没有任何力量，被人把烟疤都烫到了脸上，还仍然对不该触碰的东西保持着愚蠢的勇气。

如果现在换成其他的咒灵，或者其他诅咒师，这个人估计已经被撕碎了。

津岛修治不耐烦道：“大哥哥，对什么都好奇只会害了你和你在意的人，给你一个忠告，下次遇到奇怪的东西，离得远一点。”

吉野顺平愣在了原地，看着小孩一路走到电影院门口等待的女人身边，脸色翻覆了刚才的冷淡和厌倦，整个人变得明媚起来。

星野晴把这边发生的插曲尽收眼底，她两只手各举着一个冰淇淋甜筒，然后分了一个抹茶味的给津岛修治。

“修治真的很了不起。”

“嗯？”津岛修治舔了舔甜筒尖尖，疑惑的抬起头。

“几句话就拯救了两个人的命。”星野晴：“吉野顺平的未来因为修治改变了。”

津岛修治想起刚刚的阴郁少年，想了想问：“除了他还有谁？”

“他的妈妈。”星野晴看着前方的红绿灯，微微出神：“是个称职的母亲，所以不该有惨死的结局。”

“他看起来不像有个很好的母亲。”

“大部分孩子需要很好的环境才能生长的好，土壤、阳光、雨露缺一不可。所以说修治真的很了不起，是石头上开出来的花。”星野晴弯腰擦了擦他嘴角蹭到的淡绿色奶沫，神情柔和。

“老师，咒术世界有什么变动吗？”津岛修治眨了眨眼。

“为什么这么问呢。”

“因为这几天我们和咒术界的接触越来越深了。”津岛修治：“老师想救羽毛球君吗？”

“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星野晴对小孩的敏锐又高兴、又无奈。

慧极必伤，她宁愿这孩子迟钝一些。

她边走边轻声解释：“不是我想，是我不得不救。中也诞生那晚，我从悟的身上看到了咒术界的未来——咒术师死伤过半的未来。这次特殊一点，咒术界这些基点原本就会死，死在注定的结局里，就等于他们从基点的身份上退出了，并不会影响小世界的稳定。”

“但是，他们死掉后，咒灵大盛会影响到其他小世界的基点，就比如赤也，他是不可能打赢咒灵的。”

也就是说，咒术的小世界不会坍塌，但其他小世界会被咒术世界搞到坍塌。

津岛修治迅速领会了：“既然这样，我们救这些咒术师的同时，还得保持基点咒灵不死，同时还得把咒术界清洗一遍吧。”

他实在是个再聪明不过的孩子，已经意识到了咒术师的惨败只是表象，烂掉的咒术界才是根源。

只救人是不行的，环境是根因，根因不解决，就会要救第二次第三次，无穷尽也。

“对呢。”

“老师，不辛苦吗？”津岛修治停下脚步，仰起头看着她。

明明只是个七岁的孩子，但星野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的疼惜。

“我问了压切先生，他说以前的老师几乎在失去自主意识得拯救他人，但是，我觉得现在的老师也没有比以前好多少，我有时候会希望，如果老师自私一点就好了，不要花心思去救别人，人类有什么好拯救的呢。可是，我大概没有资格说这话，我之所以能来到老师身边，最初也是因为老师是个好人。”

星野晴蹲下身，她握着津岛修治的手，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又沉寂了，她在无人的林荫道上，把小孩抱了起来，然后淡淡笑了笑：“辛苦……也许有吧。修治，想听故事吗？”

津岛修治的脸颊贴在她温热的颈侧，轻轻得嗯了一声。

“曾经……有一个全员都是能力者的世界，这些能力者称自己为星族，有一天，星族诞生了一个小女孩，小女孩的父母是那个世界里很厉害的家族的家主，能力强大，但是遗憾的是，生下来的小女孩没有任何能力，全员能力的世界比人类社会残酷很多，家主之女的身份也不能给她带来任何帮助，相反，正因为是家主的女儿，践踏起来的快感要更加强烈。”

“小女孩遭受了可以想象的任何折磨，恶人有能力真的很方便，打到半死，一个治愈术下去，又能一切像是没发生一样。起初，小女孩觉得是因为这样，父母才毫不知情。但是她后面知道自己错了，就连父母也把她当成耻辱，冷眼旁观罢了。”

“那个时候确实很辛苦，每一天都很辛苦，但是越痛苦，小女孩越想活下来，越不想服输。”

津岛修治咬紧了牙关，牙齿把嘴唇咬出了齿痕，还是没有忍住，豆大的眼泪一颗颗砸下来在星野晴的肩膀上。

他趴在她身上哭得喘不过气来。

星野晴停下来，把他放在路边的长凳上，给他擦眼泪，无奈：“都说了是故事了。”

津岛修治摇了摇头，咽下去一个哭嗝，他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颤声问：“后面呢。”

“后面……”

“小女孩长大了……世界开始诞生了第二个，第三个……慢慢诞生了很多没有能力的新生儿，女孩也度过了平静的一段时间，但是渐渐的，能力者开始滋生了对无能力者的恐惧，他们担心自己的后代再没有任何能力，这种恐惧渐渐蔓延，有人把矛头指向了女孩的身上，认为她是降临了不幸的源头，全世界都想杀了她。”

“她逃走了，但是无能力者怎么躲得开一群有着各式各样能力的人。她很快就被抓到了，在最绝望的时候，是另一个没有能力的小女孩帮了她，她才能有机会多活几分钟。多亏那几分钟，她跨过了成年的门槛，在濒死之际觉醒了能力，杀掉了那些想要杀了她的坏人。”

“故事就这样结束了。”

星野晴说完陌生人的故事，笑着得刮了下津岛修治的鼻子：“还哭啊？这可是个happy ending。”

津岛修治憋着泪使劲摇了摇头。

哪里是什么happy ending 。

女孩依旧讨厌冬天、怕冷，依旧厌食……

童年的痛苦从来没有消失，而且藏在她的生活里如影随形。

哪怕觉醒了能力，还要受到封印能力的痛苦，哪怕是一直在拯救人类，也一直被人类背刺。

津岛修治把所有信息串起来。

终于明白了。

星野晴对小孩子好是因为曾经有个小孩子对她好，星野晴偏爱人类是因为人类就像那个时候没有能力的她自己，而星野晴之所以对无父无母的小孩那么疼惜，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被父母疼惜过。

全部想通后，津岛修治哭得更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