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的梁副导拿起喇叭喊了声“action”,然后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许晚一,见她一脸平静后,才安心地盯着监视器看。
屏幕里的两个女人渐渐抱在一起,许晚一看着若水吻向望卿的额头时,好像又感受到了昨晚上那微凉的触感若有似无地留恋在她额间,肆无忌惮地扰乱着她的心神。
许晚一发现了自已不为人知的占有欲,她不想叶知秋和别人有任何亲密行为,哪怕只是在演戏,哪怕她和叶知秋还什么都不是,哪怕她没资格干预什么,哪怕有再多的哪怕,她都没有办法不去在意。
心烦意燥来得如此突兀,许晚一解下自己的外套,任由带着湿意的凉风吹过来,卷走她的心烦意燥。
却不曾想她这一举动惊呆了一旁的梁礼之,认识这么久,她什么时候看见过许晚一露过腹部?
别说腹部了,连锁骨都少见。
梁礼之看着她身上的半截黑色小背心,又看看她线条流畅的腹肌,不由摸摸自己的小肚腩,瞬间有点嫌弃了。
一连拍了几场戏,老天也没有辜负天气预报,在十点半的时候下起了中雨,众人在一声“咔”后,立马搬机器、拿东西,着急忙慌地躲进小棚子。
豆大的雨滴砸在脸上,又疼又冰的,叶知秋抬手举到头上,脚尖一抬就往导演棚跑。
好在离得近,没怎么淋湿衣服,叶知秋从桌面抽出几张纸巾一边擦去脸颊的雨水,一边转身想往自已的专属小椅子坐去。然而下一瞬,她的身子仿佛被定住了一般,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视线牢牢盯在某处。
叶知秋的嘴唇一点一点抿起,向旁边跟着她跑过来的顾盼看了一眼,对方眼神没个定处,时不时便瞥向某个地方。
看着贼眉鼠眼的。叶知秋内心腹诽一句,低眸对上许晚一的眼神,发现里面藏了一丝笑意,不由拿眼瞪她,心下继续腹诽:都快三十岁的女人了,在外一点都不懂得保护自已,眼睛也跟瞎了似的,看不到豺狼的虎视眈眈。
叶知秋默不作声地拿起椅子上的小披风搭在许晚一身前,“天冷,许导还是多穿点的好,免得感冒了耽误剧组的拍摄进度。”
那一截与黑色小背心形成鲜明对比的白皙瞬间被遮得严严实实。
眼里没了世俗的干扰,叶知秋悠悠坐回自已的小椅子,跷着二郎腿欣赏雨景。
许晚一垂眸看看身上的小披风,微扬起唇角,动手将小披风往上扯了扯,不着痕迹地轻吸一口气,上面还有两分叶知秋身上的洗发水的味道。
她心下泛起几缕愉悦,不由也跷起二郎腿,足尖与另一只足尖挨得有点近,轻晃间,不小心踢到了另一只足尖,紧接着又被踢了回来。
颇有一种暗戳戳**的意味,许晚一眉眼微弯,又将小披风扯到了下巴处,盖住自已快要四下溢散的欢喜。
坐在一旁的梁礼之简直没眼看,干脆将头扭到一边,看顾盼站在一边好像有些尴尬的样子,梁礼之弯腰从桌底掏出一把折叠小凳子,摊开摆在旁边,招呼顾盼过来坐下。
凳子虽然比她们的小椅子要矮上一些,但总好过干站着,顾盼向她道谢后,矜持地坐下。
雨淅淅沥沥地落下,阴霾的天空在短时间内没有要恢复晴朗的样子,许晚一让人在室内布置一下场景,然后继续往下拍摄。
又过了十来天,许炤炤要开学了,叶知秋把她送回怡江庭交给郑阿姨后,又马不停蹄地赶回剧组。
这几天戏份有些重,每天晚上都有夜戏,像是要把她刚进组时躲过的懒全都补回来一样,夜夜拍到十二点。
这晚好不容易在七点多就收工了,叶知秋堵了许多天的心眼子终于又漏出来了,她在自已房内对着镜子练了许久的笑,直到被镜子里既纯又欲的女人迷住之后,才拿着剧本敲响711的房门。
几秒之后,面前的门自里打开,叶知秋微低首轻挑眼尾,“许导,给我讲讲戏呗。”
未等许晚一开口,她柔柔抬手轻抵上她的腹部,没用什么力气便推着她往里走。
房门咔哒一声关上,许晚一穿着小背心靠在墙上低头看着腹前的手,轻笑一声,“深夜跑到导演房间,叶小姐不怕第二天又上热搜?”
“现在不算深夜。”叶知秋手掌轻动,指腹沿着光滑的线条肌理缓缓游动,“我只是对床戏没有经验,想来找许导给我讲讲戏罢了。”
“当然,若是许导愿意跟我对戏,那就再好不过了。”
叶知秋虽然没干过什么太出格的事,但她从来都不是什么乖乖女,从大学时她为了不让许晚一忘记她,主动引导着对方与她发生.关系就知道,她的心眼子并不少,只是值得她耍心眼的人并不多,其中许晚一又占了大头,她这天生就长出来的心眼几乎都用在了许晚一的身上,效果还特别理想。
时隔九年,许晚一果然没忘记她,只是好像对她有些怨气,时不时就拿话噎她,背地里却又偷偷对她好,将心口不一发挥得淋漓尽致。
心口不一的许晚一很心口一致地抬手搂上她的腰,眼里闪过一抹挣扎,片刻后,又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叶小姐想对戏也可以,不如……先从吻戏开始吧。”
这还是她认识的许晚一吗,怎么这么勇猛了?
叶知秋看着静静望着她的许晚一,触及她眸底深渊般的暗光时,心里有了一瞬的意动。她一边流连着手心惦记了多年的薄肌,一边吻上那张怼过她好多次的嘴。
她很突兀地找上门,而许晚一却无比自然地包容了她。
这一刻她才发现,原来她对许晚一的喜欢比大学时还要多很多,不管是肉.体,还是灵魂,许晚一都能轻而易举地吸引到她。
唇上被人一啄一吮地轻吻着,就是迟迟没有进来,许晚一有些不满意,却克制着没有做什么。
剧本上并没有说要舌.吻,若水按着望卿先是吻了吻她的唇,转而吻向耳际,交颈厮磨着。这一段,许晚一看过许多次,每看一次都要放任魂魄离体钻到内心暴揍一顿那个叫做“嫉妒”的小人儿。
但是剧本也没有说若水要对着望卿的腹部摸来摸去,许晚一却被她摸得小腹痉挛了几瞬,搂在她腰上的手却只能紧紧捏着她的衣服,克制着自已的欲.望。
许晚一借着对戏的由头,小心翼翼地释放出自已压抑了许久的欲.念猛兽,只偏头蹭了蹭颈边人的唇,不过片刻,又快速退离。她清楚地知道她们只是在对戏而已,有些界限不能越过。
她不想越界,可有的人却披着若水的皮肆无忌惮地发泄着自已的私心。叶知秋吻在她颈边的每一口都真心实意得扎扎实实,摸的每一下都带着时间紧迫的贪婪。
这么些年以来,她纸上谈兵的多,实践的机会却始终没能落到她头上。秉着机不可失失不再来的念头,叶知秋越发肆无忌惮,在她打算向上游走的时候,一只跟她同样纤细的手摁住了她。
许晚一轻喘着气,视线定在她的唇上,轻呵一声,“若水是被邪祟附身了吗?情感这么浓烈可不符合她的人设。”
轻轻的一句话,却带着些不可言喻的软哑,叶知秋感觉自己的心被春风抚过一般,有些痒了。
“那……再来一遍?”
叶知秋见她没拒绝,便继续发泄着自已的私心,不过这次收敛了很多,但她觉得机会难得,所以很心机地重来了很多遍。
她们借着对戏的理由宣泄着内心的情感,倾诉着彼此的私心。
十二点刚过,叶知秋捂着微麻的唇从711回到自已的房间,躺在床上不禁给自已点了赞,她也太棒了吧,亲得许晚一像个小媳妇似的,任她予取予求。
这下她更确定许晚一还喜欢着她了,就是许晚一好像对她的暗示始终无动于衷,难道是不想跟她在一起?还是嫌弃她身边带了个孩子?
深夜寂寥,叶知秋一个人躺在床上不免胡思乱想起来,她们之间隔着九年的空白,对于彼此的了解也只是停留在九年前,现在谁也不清楚谁的近况。
一向洒脱的叶知秋在今夜想了很多,想得抓心挠肝的,好想去跟许晚一来一场坦白局啊。脑子里的想法窜来窜去的,将她搅成一团乱麻,连线头都找不到了,最后什么都没想明白,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叶知秋是被方圆叫醒的,她昨晚睡得太晚了,还做梦梦到许晚一了,光怪陆离的,啥也没记住,反倒像被妖精吸走了阳气似的,浑身软趴趴的。
叶知秋精神萎靡地从床上爬起来,拖着沉重的躯壳来到门口将外面的方圆放进来,再挪到卫生间,无力地靠在墙上刷牙洗脸,没心思再打扮自已了,随便梳梳头发,换好衣服,就懒洋洋地打着哈欠走出去了。
跟在后面的方圆赶紧捞过她的包包背在身上,身体力行地实践着自已老实人的人设,上司没让搀扶,绝不搀扶,上司不说的事,绝不多问,虽然好奇上司的唇为什么看起有点不太正常的红,但她也是决不会多问的,只老老实实地跟在后面,做着自已的小助理。
好在,她虽老实,却并不木讷,知道叶知秋还有些没睡醒的迷糊,就立刻走在她身边,在她因为左脚绊到右脚而差点摔倒时及时扶住了她。
这一小小惊吓把叶知秋的魂都给吓回来了,对方圆道了声谢后,不敢再眯眼走路了,抬手搓搓脸,睁着大杏眼却依旧走得慢悠悠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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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