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学着潋紫师姐,摸出一锭银子拉开春花姑娘的手并把银子放到她手中言道:“拿去,勿扰。”
可能我的眼神过于犀利,春花姑娘原本娇笑的脸黯然失色,收起银子讪笑道:“那好吧公子,奴家这就退下了,还望公子今晚玩的愉快。”我点头忽略掉她眸中失落温润的眸子。
清椋师姐也摆脱了秋月姑娘,潋紫师姐招呼我们到一圆桌坐下。这个位置离看台比较近却偏向外侧,之前看到每张桌子都是客满的,也不知潋紫师姐怎么盘下这个桌子,不过估计是又使用了暴力手段。
整个花楼挤满了人,一种闷热感弥漫开来,我不禁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润喉,降降温。
天色渐晚,花楼的灯齐齐点上,一种温馨旖旎的气氛下,众花女穿着浅薄的衣衫踏着盈盈碎步来到台上。
老鸨整了整理头上显眼的红牡丹,脸上浮现招牌的笑,一挥手里的鹅黄手帕道:“哎呀,各位官人公子都等急了吧,今晚是选花魁之夜,规矩大家也是懂的,价高者得,最终最高者可与花魁共度一夜**~”
“现在有请第一位姑娘,曼琴!”老鸨退下,一个身材纤细高挑的女子,身着淡绿紧身袍袖上衣,下罩粉白烟纱散花裙,抱着一琵琶徐徐走来,裙摆浮动如同水波荡漾,小厮赶忙安置好座椅,这个叫曼琴的女子便优雅落座,只见她鲜红的嘴唇微微上扬,一张冷艳的脸落入众人眼中,“曼琴弹奏一曲《红尘》,希望公子们能喜欢。”
灯光恍若通通打落在她的身上,随着她纤纤玉指而动,铮铮的琴声如同雨滴落地,琴音入耳。她的目光幽深,嘴角却一直啐着轻笑。
一曲而毕,满堂喝彩,老鸨这时候走出来,曼琴姑娘也下了台,老鸨笑容满面道:“曼琴姑娘的琴声想必俘获了很多公子的心吧,想不想跟曼琴姑娘有更深的交流呢?底价一千两!”
“一千五百两。”一个肥头大耳的胖子喊道。“我出一千八百两!”一个相貌平平身着华丽的男子紧着喊价。“一千八百两!还有没有人出更高的价钱?”老鸨掩饰不住的兴奋之意,急迫地四处张望,生怕漏了举手的人,“两千两!”一个矮小贼眉鼠眼的男子喊着,他一张嘴一颗金色的牙在他一口的黄牙中闪闪发光。
“两千两!”老鸨显然高兴坏了,“还有更高的吗?”老鸨看向人群,“两千两百两。”先前那个相貌平平的人再次喊价。
“两千两百两!两千两百两还有没有!”老鸨大声喊到,眉间喜色难掩,“两千三百两!”那个金牙也不甘示弱,虽然矮小但是志气不小,“两千五百两!”相貌平平男子丝毫不怯弱,金牙男子十分生气喊到:“两千六百两!”金牙怒目圆睁,谁知相貌平平男子平淡无喜道:“三千两。”
“三……三千两!”老鸨喜形于色,一脸期待地看向金牙男子,金牙男子怒气冲冲呸了一句:“三千两疯了吧?这才第一个,好的都在后边懂不懂啊?!老子还不稀罕这个呢!”
随着他把脑袋转向一边,大家心里了然,老鸨脸色有稍许失望但是多年的素养让她很快灿烂笑道:“那么曼琴姑娘的这一晚就归这位公子所有!”
“哦!~”大家纷纷鼓掌,那个相貌平平的男子也不多说什么,甚至是没什么表情,在一个丫鬟的带领下去付了款。
“没想到第一个姑娘就如此深受大家喜爱,那么就有请第二位姑娘寄莲为大家带来古筝名曲《出水莲》”
“你说这些姑娘哪个会是妖?”潋紫师姐一下没下地磕着瓜子打量着那些姑娘问道。“大抵是衣着暴露,媚态横生的吧。”清椋师姐接过话。
“嗯,我也如此认为,不是说狐媚子狐媚子,长得肯定是艳丽无比,可是怎么看着这些姑娘都生的差不多啊。”潋紫师姐露出极为嫌弃的脸色又囔道:“跟本小姐比差的远了!”
清椋师姐搭话:“这些庸脂俗粉怎能跟潋紫妹妹相提并论,流萤可敢同日月争晖,莫降低了自己的身份。”
潋紫师姐听清椋师姐如此夸赞自己,十分受用,她开心地扬起嘴角道:“那倒也是。”我无奈地又喝了一杯茶,余光却看见一青衫白衣男子从楼上走下来,众人都聚精会神观看台上的演奏,无人察觉他的到来。
太像了……我惊叹。我再一细细打量那男子居然有六分像刚刚下台的曼琴姑娘。莫非是哥哥?可是见他穿衣打扮不像大富大贵之人但也绝对不是清贫困苦之人,如果有血缘关系为何会把自己的亲人送到花楼?
“非晚师妹,你在看什么呢?”清椋师姐轻轻碰了碰我的手背问道,“嗯?”我这才回头,“师姐,你看那个人像不像曼琴姑娘。”我正回头想指给清椋师姐看,可那人早就没了踪影。
“嗯?哪里?”清椋师姐好奇地顺着我所指的方向看去,“额……走了。”我不好意思地回答道。
“兴许是我看错了吧?”我用食指搓了搓耳后,尴尬地拿起茶杯轻嘬一口,可哪还有什么茶水。
我摇摇头,或许是自己看错了呢?等我把注意力继续放在台子上的时候,台子上的姑娘又是另外的人了。
几场看了下去,潋紫师姐的手指敲在桌子上,次数越发频繁,她眉头紧皱道:“怎么还不完事儿?”清椋师姐把手搭在她的手臂上细语道:“再等等吧。”
很快,最后一个姑娘提着大红裙摆赤着脚一步一步走到台子中央,她的脚上带着铃铛,每走一步铃铛就响一下,清脆的铃铛声就像鼓点一般落在众人心上。
她上身只穿了短衣,暴露大片的雪白肌肤,细白的长颈,纤细的胳膊,盈盈一握的柳腰露着肚脐。穿得如此暴露偏偏却用红纱遮面。
“啧,果真是狐媚子,穿的如此暴露,露都露了还挡个脸做甚?真是惺惺作态令人作呕!呸”潋紫师姐说完便把刚磕下的瓜子皮愤愤地吐了出来。
“奴家月杳,为众公子献上歌舞一支。”只见那月杳双手放在脑袋一侧轻轻一拍,琴音便如同月光倾泻而下,同时一幅巨大的白纸从二楼放下,而月杳姑娘手撕长裙成绫,随着她曼妙的舞姿,红绫沾了浓墨如同画笔一般在纸上划过,一时之间众人不知是看那‘妖姿媚态’的舞,还是那白纸上的‘行云流水’。
当琴音弹下最后一个弦,舞也戛然而止,而那一瞬‘山高水长’也在水墨间完成。短暂的安静后爆发雷鸣一般的喝彩,不过潋紫师姐是更不开心了。
清椋师姐一脸严肃紧紧盯着台上的月杳姑娘。“摘面纱!摘面纱!”随即众人皆是纷纷急迫想要看面纱后的那张脸。
月杳姑娘却缓缓开口:“只有跟奴家共度良宵的人才能看奴家的脸哦~”说完便向台下走去。“怎么这样啊?”“怎么连个脸都不露?!”“到底是绝世美女还是丑八怪啊?”霎时底下议论纷纷,颇为不满。
老鸨也很及时地圆场道:“如此看来,今晚的花魁非月杳姑娘莫属了!到底是谁有幸与月杳姑娘共度良宵呢?”老鸨迈着小碎步,挥着小手绢来到台上:“那么月杳姑娘底价从三千两开始!”
“四千两!”一个中年男子大手一挥道,“哦哦,张员外出四千两银子,可还有更高的吗?”老鸨笑盈盈地问道,“五千两!”一个腆着大肚子的公子一抬手,五根手指上款式不一的戒指在众人眼中分外扎眼。
“六千两!”说话的是一身褐色华服,有着上短胡须的中年男子喊到,他神态威严,有一种说不上的霸气,“七千两!”第一个叫价的男子丝毫不胆怯。
“八千两!”财大气粗的胖子也丝毫不甘示弱,“一万两!”威严的中年男子沉声说道。
届时人人倒吸一口凉气,一万两一个青楼女子的一夜?!这是何等的奇闻!况且是个未露脸的女子!
“一万两!”老鸨激动难忍,“一万两!一万两还有人更高吗?没有的话,月杳姑娘今晚就属于袁大人了!”
“两万两。”一声年轻而富有魅力的嗓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众人齐齐转过身去,只见一青衫白衣男子背手而立,脸上一片泰然之色。
“两万两!”老鸨嗓音尖锐无比。
我们也随众人自觉让出来的一条路望去,那青衫白衣男子徐步款款,“两万两!”说着从胸口掏出一沓银票递给老鸨,老鸨目瞪口呆,双手颤巍巍地接过银票。
她对着自己拇指和食指呸了一口唾沫熟练地点清银票,“两万两……”老鸨仍是不可置信地看着青衫白衣男子,“两……两万两,还有比两万两更高的吗?”老鸨说这话的时候紧张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众人又把目光转向袁大人,只见袁大人脸色十分难看,愤恨地一拍椅子把手,拂袖离开。
“呦,有点意思啊~”潋紫师姐不禁嗤笑。
“师姐,你们看那是不是跟曼琴姑娘很像!”我拍拍清椋师姐的肩膀指向成为众人焦点的青衫白衣男子。
“不会吧,长得这么普通哪像曼琴了?”潋紫师姐白了我一眼。清椋师姐用奇怪的眼神看我道:“不像啊……非晚师妹。”
我惊讶无比,难道这跟霄渊一样,只有我能看得见?“清椋师姐,你再仔细看看!”我不依不挠地再次指向青衫白衣男子。
清椋师姐本有些无奈但是见我如此急切便又瞧了去,这一瞧,她正了正身子,神色也肃穆起来:“潋紫妹妹,你也再仔细看看!”
听到清椋师姐如此说,潋紫师姐还是十分不愿,但也起了好奇便又望去。
啪,潋紫师姐一手拍在桌子上,只见她和清椋师姐目光相对,同时道:“惑术!”